“能不能說個具體住址！”我問。

“我幫你們查下，這老頭是不是犯了什麼事了，我舉報能不能有獎？”那快遞員一邊查一邊說。

“有獎！”何青說。

然後，他就查到了，龍祥小區七號樓二單元301室。按照這個地址，我們一路找過去，總算是找到了那個叫劉衛國的老頭。這老頭面生，並不是何青的師父，問了之後，老頭才說，是另外一個老頭每天過來找他，讓他寄快遞的。

每寄一次，給他十塊錢的報酬。

“他有沒有說，收到快遞的那些人找上門來，讓你怎麼做啊？”何青直接這麼問道。

這時候，那老頭一愣，才迷過來，原來我們幾個就是那幾個收到快遞的人。老頭被嚇了一跳，他立馬說：“這……這不關我的事，我只是想賺幾塊錢貼補一下，最近廠裡頭的退休工資下不來啊！”

何青直接掏出兩百塊，給了那老頭。

“這錢拿着，你貼補下生活。如果你知道那個老頭的相關線索，就說給我們聽，如果實在不知道，我們也不會勉強！”何青說道，第一次見他能如此心平氣和的說話。

老頭看到那二百塊錢有些愣神兒，對於一個一直生活在市區的老頭，這二百塊並不算很多，但是，也是一筆不少的錢了，至少夠半個月的生活費。他看着何青遞過去的錢，也不敢接。

我也示意，讓他拿着。

老頭猶豫再三，才接下了何青手裡的二百塊錢。

拿到錢之後，老頭想了一下，說：“我是真不認識那個老頭，就是在小區門衛室下棋的時候，跟他走了兩招，才認識的。他的棋下的很爛，輸了幾局之後，他就不玩了，說讓我幫忙辦點兒事，他給我報酬。”

老頭頓了頓，繼續說：“我當時就琢磨着，閒着也是閒着，寄幾個快遞，也就舉手之勞，這錢也就賺了。我是真不知道，裡邊到底是什麼東西。”

聽老頭說完，何青點頭，他說：“沒錯，我師父的棋的確下的很爛，不過，他還特別喜歡裝逼。記得又一次，見有幾個老頭在下棋，他過去看，裝成一副大師的模樣，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捋鬍鬚，裝模作樣，一臉高深莫測的感覺，把那幾個老頭拘謹的，都不知道該怎麼下棋了，每走一步，都得神情緊張地看下他！”

果然，何青的師父也是個極品，只能這麼說了。

但凡正常一些的人，就不會想到那種讓我找胳膊腿的爛梗引我注意，如果不是最後這張照片，我才懶得理會他。

這個叫劉衛國的老頭，並不認識何青的師父，那我們的線索到這裡也就斷了。

格爾木市這麼大，如果他刻意跟我們躲貓貓，想要找到他，跟大海撈針也差不了多少。不過，見我們有些疑惑的時候，這老頭又說了，他可以幫我們調小區裡的監控，他在小區裡專門管這個的。

調監控雖然沒辦法確定，何青師父到底在哪兒，但是，可以確定那個來找劉衛國的到底是不是何青師父。

何青謝過老頭，劉衛國立刻帶着我們出了門。

到了小區門衛室，他跟另外一個老門衛說了下，就帶着我們去了小區旁邊的監控室。裡邊的電腦監控設備都非常老舊，劉衛國找出幾盤磁帶，確定了大概的時間點，然後，打開設備監視器，去監控畫面上尋找那個老頭。

時間在傍晚，太陽下了山之後，光線昏暗，攝像頭的像素也不太好。

不過，在一個老頭從鏡頭外走進去的時候，何青一下子就確定了下來，他說：“沒錯，他就是我師父！”

從這老頭走進來開始，視頻畫面就開始出現滋滋啦啦地聲音，一陣清晰，一陣模糊的，劉衛國感覺有些不對勁，就問：“這位胖兄弟，你師父他是人還是鬼？”

何青竟直接搖頭，他說：“他是不是鬼，我也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人！”

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回想起之前跟鬼一起下棋，幫鬼寄快遞，肯定是極其後怕的。果然劉衛國聽了這話，臉色變得很難看。

他甚至把口袋裡的錢掏出來看了下，估計有一百多塊兒，一張張都是十塊錢那種。翻來覆去看了之後，似乎發現並不是陰陽錢，才收了起來。

何青立刻補充了一句，他說：“你放心，我師父不會害人。他找你去寄快遞，跟你下棋，你一定會有福報的，放心！”

話到這裡，何青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一根符文木，遞給那老頭，說：“你拿着這個，就算你真碰到鬼，它們也不敢把你怎麼樣！”

劉衛國半信半疑地接過了符文木，打量了一番，立刻給收了起來。

監控畫面裡，老頭去了門衛室，在看着幾個老頭下棋，還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之後，那幾個老頭讓他也坐下來下棋，連續下了幾局，老頭把劉衛國交出去，給他一個袋子，還有一些錢。

仔細交代了一陣子之後，老頭就離開了。

他離開的方向，是小區一出門右邊的街道上。看到這個，我立刻問，那邊都有什麼小區，能確定個大概的方位，我們找起來，可能會有那麼一些希望。

這時候，何青把監控畫面停下來，朝着前邊倒了一些，倒到老頭交代劉衛國事情的時候，給停下來，何青問道：“老劉，我師父都跟你說些什麼？”

“他就是跟我說，那些信，按照他說的時間寄出去，時間一定不能有偏差。中間有一封信，那天快遞沒開門，我就去郵局給寄了過去。”劉衛國說道。

的確，我收到過一封郵局寄過來的信。

話到此處，劉衛國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他一下子站了起來。仔細地回想了一陣子，他說道：“我想起了！”

“你想起什麼來了？”我問。

“你們稍等片刻，我給你們拿一樣東西，一定會對你們有幫助的！”劉衛國站起來，立刻出了門。

他到門衛室那邊找了起來，過了四五分鐘，他拿着一個黑色的袋子過來了。就是那種無紡布的袋子，上邊印刷有字。

“這就是那個人裝信封用的袋子，你們看，這上邊寫着格爾木鹽湖工業醫院療養區，這個療養區離我們這邊不遠，開車的話，二十多分鐘就能到。”

話到此處，劉衛國好像又想到了什麼事，他眉頭微微皺起，說：“聽說，這個醫院可不太乾淨，特別是療養區，說得好聽是療養區，說得不好聽，就是一處沒有人管的養老院。有些不孝的孩子，把自己老父母送到那個療養院，就是讓他們自生自滅，有些老人，去世大半月，人都快化了才發現，那前幾天新聞上還說呢！”

“臥槽，這些人都是畜生嗎，自己的親生父母，丟在療養院不管不問，還真下得去啊！”何青怒道，一把拍到桌子上，整個桌子都差點兒散架。

劉衛國都被嚇了一跳。

“這年頭，不孝的孩子多了去了，我老伴兒去世的早，膝下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全都在外地。除了過年的時候，女兒打個電話，那三個兒子，那就跟陌生人差不多，一年半載也不會有電話。就小兒子去年秋天打了一次電話，一開口就問我要養老金，說什麼要開公司資金不夠，後來我問了他媳婦才知道，他出去賭博，房子都抵押了……唉……”

老頭說到這裡直搖頭，一時間，老淚縱橫，聲音哽咽起來。

這話聽起來心酸，養兒防老，老了卻成了孤寡老人。

話到此處，我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找出來一千塊錢的現金，全都給了他，何青和雪塵也都拿出了一些現金給他，這些錢雖然幫不到他什麼，至少能讓他給自己買些好吃的。可是，劉衛國無論如何都不接，他說：“你們在外都不容易，錢自己留着，我這不，有退休金，看門崗也能賺點兒，錢夠花了！”

鹽湖工業醫院療養院，確定了這個地點之後，我們立刻出發，驅車趕往那個地方。

相對於老區這邊，鹽湖工業醫院療養院可謂是非常偏僻的地方了，這地方靠山，附近有大量的廢棄廠房，顯得非常荒涼。

我們找到那個醫院的時候，有些驚呆了，那根本就是個廢棄的醫院。醫院大門緊鎖，大門什麼的，都生鏽的厲害。

裡邊的醫院大樓，更是破敗不堪，碎玻璃，爛瓷磚什麼的，散落一地，到處都是青黃色毫無生氣的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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