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周融走了之後,我和張怡寒一下急了。
連續出現了幾個關鍵人物,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蔣文山和孟潔出現之後,我還沒來得及問他們楊麗麗去哪裡了,他們全都匆匆忙忙地走了。
現在周融也是一樣,我有一肚子的話全都沒來得及問,他又走了。
就在這時,張怡寒一臉擔憂地說了一句:“難道他要去蓮花山?裡面太危險了,雖說現在蓮花山裡面有很多人,可總覺得那裡面有些邪門兒……”
“小寒,你趕緊帶人過去陪着他,可千萬不能讓他再出事了。”我道。
“那你呢?”張怡寒好像有些不放心我。
“我沒事,我好好的在醫院裡能有什麼事啊!”
“喔……”張怡寒應了一聲趕緊追了出去。
之後,一直到晚上張怡寒和周融都沒有消息。我實在坐不住了,便給張博華打電話叫他幫忙問問蓮花山裡面的人,看有沒有人看見張怡寒和周融。
張博華聽見我說張怡寒跟着周融進蓮花山了,他也緊張的不得了。他說他馬上安排人去找找。結果張博華派出去的人始終沒有他們倆的消息。
我爲他們倆操心到大半夜一直沒睡,直到凌晨三四點的時候纔不知不覺地睡過去。
然而,就在我剛睡着沒多久,突然被一陣熟悉的腳步聲驚醒。腳步聲很急,我被這腳步聲驚醒的時候,她還在病房外面走廊上,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正好看見一身是泥的張怡寒推開房門。
“小寒,你怎麼了?”我一身驚呼。
“你先別問那麼多,快點跟我走。”張怡寒說完已經走到我牀前彎腰趴下了:“快點上來,我揹你!”
“不用你背,我自己能走。”我強忍着腳上的疼痛走下牀。
“哎呀,叫你上來你就上來!”張怡寒沒好氣地說了一句。然而直接走到我跟前把我朝他背上一拖,揹着我就朝外面跑。
“小寒,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們現在去哪裡?”我問。
“郭家院子,到了你就知道了。”張怡寒焦急地說了一句。
張怡寒早就已經叫好車在醫院門口等了,她一口氣直接把我背到醫院門口的一輛麪包車上。
上車之後,張怡寒纔給我介紹說這個司機是郭家村的人,她是特意包他車過來接我的。
我問了一下爲什麼這麼急着叫我過去,她說:“葛老想見你。”
“什麼,葛老在郭家院子?”我一聲驚呼。
“嗯……”張怡寒點了點頭。
“他這麼會在那裡,汪斌呢?”我一臉茫然。
“先別問那麼多,到那裡再說!”張怡寒看了一眼司機,好像是因爲有外人不方便說似的。
我接着窗外的燈光看了看張怡寒此時的樣子,她就好像是從土裡爬出來似的,從頭到腳都是泥,也不知道從今天白天出去到現在,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儘管我心裡很好奇,甚至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可暫時只能忍着。
所幸從白曲縣縣城到郭家村沒有多遠,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
那司機似乎很害怕郭家院子,死活只肯把我們送到離郭家院子百米開外的路口,說是讓我們自己過去。後來的一百多米是張怡寒揹着我過去的。
他把我背到郭家院子門口之後,敲了敲門,那高大的鐵門馬上就被人推開了。
開門的也是一身泥巴的汪斌,汪斌打開門後,馬上就把我從張怡寒身上接了過去:“我來背……”
張怡寒也不客氣,她把我交給汪斌之後就趕緊朝屋子裡面跑。
進了屋子之後,我一眼就看見郭家院子的房子裡已經大變了樣。整棟房子裡面堆滿了泥巴,有黃色的,也有黑色的,還有褐色的……很明顯,這泥巴是從各個不同的區域弄出來,又或者說,是從地下不同階段的土層中挖出來的。
在這種情況下,明顯是後者。因爲傻子都能看出這些泥巴應該就是從這棟房子的地底下挖起來的,否則又怎麼可能就這麼直接堆在房子裡面。
我上面所說的房子裡面堆滿了泥巴,那可真的是堆滿了,因爲整棟房子只剩下了一條不到一米寬的小路,兩側全是堆齊天花板的泥巴。爲了防止泥巴塌下來,這些泥巴全都被鐵鍬敲緊了,因爲從泥牆上能看見不少鐵鍬留下的痕跡。
我沒去問那麼多,只是在想這些泥巴是怎麼來的,汪斌和葛老又是什麼關係?
汪斌揹着我穿過房子客廳,來到一間原本是臥室的地方。推門一看,臥室裡有一個大坑,坑口架着一個三腳架,三腳架上吊着一根比大拇指還粗的繩子。繩子的一頭是個很大的滾筒,滾筒上繞滿了繩子。而繩子的另外一頭則是繫着一個沾滿泥巴的籮筐。
我和汪斌到這裡的時候,正好看見張怡寒伸手把籮筐拿到地面上放着,她朝我看了看:“進來吧!”
汪斌直接把我放在籮筐裡面,然後叫我抓緊四周的繩子。
我當然知道他們是想幹什麼,很明顯,他們是打算叫我坐在籮筐裡面放我下去。
也是此時我才忍不住問了一句:“融哥和葛老在下面嗎?”
“嗯!”張怡寒和汪斌一起點了點頭。
我扭頭朝坑裡面看了看,黑黝黝地,什麼都看不見,感覺好像挺深的。
“這個洞有多深?”我有些擔憂地問了一句。
“沒多深,快點下去吧,晚了就來不及了。”張怡寒說了一句,便和汪斌一起把籮筐擡着放進了坑口。
緊接着,汪斌走過去按了一下牆上的一個開關,三腳架上的滾筒就開始緩緩地旋轉起來。籮筐也開始緩緩地朝地下放了進去。
開始我還以爲真的沒有多深,直到我開始緩緩地下落之後我才明白這洞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期。
籮筐一開始下落我就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本來我是爲了確定一下汪斌偷偷挖的這個洞有多深的,結果我是越看越心驚,越看越緊張。
因爲繩子下落了足足三十秒,我還沒到底。而此時擡頭一望,井口已經只剩下一個很小的光圈了。落款下落的速度比較慢,差不多是每秒一米左右的樣子,也就是說我現在已經到了地下三十米左右了,可我拿手機上手電筒照了一下,下面還是漆黑一片,一眼望不到底。
“到底有多深啊?”我忍不住叫了一句。
“差不多快到了……”汪斌在井口說了一句。
之後我也不敢老是往下看了,因爲隨着下來的越深,下面變得也越安靜,幾乎一點聲音都聽不見了。
之後又下落了三十多秒,籮筐才平穩地落在地上。
剛一落地,我身後突然伸出一直漆黑的手按住了我的肩膀……
我嚇得渾身一顫,一下就從籮筐裡跳了出來。
轉身一看,才發現是渾身是泥的周融。
周融已經被泥巴糊的只剩兩隻眼睛一眨一眨的了,只見他緩緩地說了一句:“走,去看看葛老吧,他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說。”
“葛老到底想對我說什麼?”我一臉茫然。
“你去了就知道了。”周融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而後來扶着我朝一側的一條地道走去。
地道不是很高,只有一米多點,我們必須貓着腰才能通過。
走了幾步我才驚奇地發現我們腳下所踩的居然是一塊塊平整的石板路。
“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平整的石板路?”我一身驚呼。
“我也不知道,可能葛老應該知道吧!”周融道。
周融扶着我繼續往前面走,還好走了沒幾步,我就看見了躺在一張軍用棉被上的的葛老。
葛老雖然被被子包裹着,可不難看出他也和周融他們一樣,全都是一身泥。因爲他頭上和臉上全是泥巴。
此時的葛老正蜷縮在被子裡瑟瑟發抖,看他的情況的確好像很不樂觀。
“葛老,你,你怎麼了?”我一屁股坐在葛老身旁的被子上。因爲我的腳實在疼得有些受不了。
葛老睜開眼睛看了看我,然後伸出了一隻顫抖着的右手。
我一握住他的手,就感覺到他手上傳來一股火辣辣的燙,很明顯,他在發高燒。
雖然我心裡很關心他,可我卻忍不住先問了一句:“葛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林,蓮花山的秘密不能泄露出去,絕對不能泄露出去……”葛老的情緒似乎很激動。
聽見葛老這麼一說,我這纔看出來原來葛老似乎早就知道什麼。
本來我還一直以爲他也和我一樣,都只是局外人,可現在看來明顯不是這樣的。
“葛老,這洞是你和汪斌一起挖的?”我有些驚訝。
聽見我那麼一問,周融馬上對我說了一句:“原來汪斌來這裡是葛老安排他來的。你先別問那麼多,聽聽葛老想對你說什麼吧!”
“融哥,我們還是先送葛老去醫院吧……”我道。
“他死活不肯去,說是要死也要死在這裡,要是他願意去醫院的話,我早就把他送出去了。”周融搖了搖頭,轉而看向葛老:“葛老,你剛纔說有很重要的事情和小林說,是什麼,你現在可以說了……”
葛老看了看周融,冷聲說了一句:“你先出去!這個秘密我只能告訴小林一個人。”
“……”周融看了看葛老,啥也沒說,轉身朝之前我們來時的方向走過去了。
過了一會兒,葛老突然拿出一把手電朝之前我下來的地方照了一下,那個籮筐已經不在那裡了。
也是此時,葛老才緩緩地對我說了一句:“小林,其實我是蓮花村人,當年我在蓮花村見過你父親和秦政他們那幫人。”
“什麼,你是蓮花村人,還見過我爸和秦政他們?”聽見葛老那麼一說,我震驚無比。
“嗯!”葛老點了點頭:“你爸他們還在我家吃過幾頓飯。”
“我爸他們還在你家吃過幾頓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說他們是在蓮花村瘟疫爆發之後才進的村嗎?”我有些激動地道。
“哼哼……”葛老冷笑一聲:“你是聽誰說的?他們不來,蓮花村上千人又怎麼會死於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