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哥，趙哥，醒醒，人來了……”我搖了搖旁邊的趙曉天。

“唔，讓我再睡一會兒……”趙曉天在地上翻了一個身。

“你爸派了一個美女過來……”我道。

“臥槽，在哪兒呢？”趙曉天一下就爬起來了。

不過，當他朝土地廟那邊一看是張怡寒後，一下就失去了興趣：“媽的，那是你女人，老子能上嗎，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趙曉天說完，一臉壞笑地看了看旁邊的陳葉：“我說石頭哥，寒寒來了，葉葉怎麼辦啊？”

“小林哥哥，她是你女朋友嗎？”陳葉眼巴巴地望着我。

“這……”我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和陳葉解釋。畢竟此時我已經知道她心裡對我的想法，我要說張怡寒是我女朋友，她一定會很傷心。

“哎……看把你愁的，你就別爲難了，這事我幫你擺平。”趙曉天一臉鄙夷：“現在該是你做出決定的時候了。寒寒和葉葉你自己選一個，你選寒寒的話，葉葉我幫你搞定。你選葉葉的話，我就去幫你搞定寒寒。做兄弟的，這時候還不挺身而出，那我還是人嗎……”

“你本來就不是人！”我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小林哥哥，她，她真的是你女朋友嗎？”陳葉又小聲問了一句，眼睛都有些紅了。

“葉子，我……哎，以後再和你說吧，我先去看看她給我們帶來什麼好消息了。”我說完趕緊起身朝土地廟走去。

一路上我一直在想該怎麼給張怡寒解釋？

那天我們趙銘竹安排那麼一齣戲後，我一直沒找到機會和她解釋。後來給她打了很多電話想解釋一下，她都不接我電話，最後乾脆直接把我拉黑了。

此時看見是她來了，我是又高興又害怕。

果然，當她看見我從樹林裡一鑽出去，臉色一下就變了。

“……”她一臉怒容地盯着我，看我眼神充滿了濃濃地殺氣。

“小寒，你聽我和你解釋。”我朝張怡寒走過去。

“哼哼……有什麼好解釋的，我和你很熟嗎？”張怡寒一臉鄙夷：“趙隊叫我幫忙給他送東西到這裡，我不知道是你們，否則我絕對不會過來！”

張怡寒說完把她揹着的那個小揹包朝地上一丟，轉身就走。

我衝上去抓住她的手：“小寒，你誤會我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放手……”張怡寒轉身惡狠狠地盯着我，聲音不大，不過我能感覺到她的態度很堅決，她是沒打算再給我任何機會了。

“不管你相不相信，反正我沒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我緩緩地鬆開了張怡寒的手。我和趙曉天是臥底的事情，只有公安廳幾個少數領導知道。因爲怕系統裡有內鬼，因此就連張怡寒都不知道實情。此時我又不能給她明說，只好放手讓她離開。

有時候，很多事情就是那麼無奈，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左右的。

“哼，以後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否則我一定親手把你抓回去！”張怡寒冷聲說了一句，轉身大步而去。

這個結局其實我早就預料到了，只是當我真正面對的時候，還是有點痛心。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等這件案子結案時，看她能不能回心轉意。

她是我的初戀，是我第一個付出感情的女人。只可惜，還沒真正的戀愛，就結束了。

張怡寒不是那種隨便哄幾句就能回心轉意的女人，她決定的事情不會那麼輕易改變。因此我沒有再追上去，只是一直呆呆地望着她遠去的背影，直到她在我視線裡完全消失。

然而，我沒想到的是，當我拎着那個小揹包回到趙曉天和陳葉身邊之時，陳葉看見我一回去，馬上就高興地跑過來把我抱住了：“嘻嘻，小林哥哥，你對我真好！”

“什麼？”我被陳葉搞懵了。

當我看見正在一旁偷笑的趙曉天，我就知道一定是這牲口和陳葉說什麼了。

我趕緊問道：“葉子，他和你說什麼了？”

“嘻嘻，我不能告訴你！”陳葉嬌笑道。笑得很好看，和一朵盛開的鮮花一樣。

“行了，你們別打情罵俏了，寒寒帶來什麼好消息了？”趙曉天問。

“我也不知道，就丟給我一個包！”我道。

“什麼丟給你一個包，是丟下一個包就走了好不好！”趙曉天陰笑道：“沒事，那個惡婆娘哪裡比得上我們葉葉啊，你看葉葉又年輕，又漂亮，又清純，胸也很大，屁股也很翹，以後絕對能生個小石頭哥……”

“曉天哥哥，你說什麼……”陳葉嬌斥道。

這丫頭明顯還是一個小姑娘的心態，叫人都是同一種叫法。

我沒心情和這牲口扯淡，我趕緊打開那個小揹包，發現裡面除了一個手機，兩塊電板，剩下的就是幾包壓縮餅乾和幾瓶礦泉水。

我趕緊拿出手機遞給趙曉天：“快給你爸打電話問問我們該怎麼辦吧！”

“我可不打，我和他說不到三句就會吵起來。”

趙曉天不願打，只好我打。

趙銘竹的電話一下就打通了：“喂……”

“趙叔，是我……”

“你們沒事吧？到底出什麼事了？”

“我們找到了一個下水道，在那裡碰到了孟潔她們兩姐妹。她們說自己是被一個姓鄭的領導放出來幫忙找高逸靜和秦政的。趙叔，她們兩姐妹真的只判三年嗎……”

我把昨晚發生的一些事情全都和趙銘竹說了一遍。趙銘竹一直沒吭聲，直到我說完之後才尅是給我一一解答。

“今天早上我得到了延林市方面的消息，他們準備炸掉那個煙囪，把裡面那些地道全都毀掉。我知道他們在炸掉之前一定會仔細把地道搜索一遍的，所以就沒攔着他們。沒想到裡面還有那麼多暗門，還好你們跑得快。

孟潔說的那個鄭領導很可能就是鄭遠，不過鄭遠沒給我提起過這事。可能是他們上面走的另外一步棋吧！

孟潔她們兩姐妹確實只判三年，昨天我們也接到上面通報了。這裡面一定還有不少貓膩，也不知道上面到底查到了一些什麼？媽的，什麼事都把我們下面矇在鼓裡，也不和我們通個氣。

對了，有個很重要的事情給你們說一下，童輝已經跑路了。我們昨晚帶人去掃了他在寶山市的那三個地下會所。可惜只抓到一些小嘍囉。不過收穫也不小，裡面確實找到了不少近期失蹤的少女，只可惜還是沒有高逸靜的下落。但還有很多近幾年失蹤的女人沒找到。”

“趙叔，還有很多女人應該都在那個小水道的水泥墩子裡面，你趕緊找人過來去現場看看吧！”我插了一句嘴。

“嗯，我知道！”趙銘竹道：“我已經查到周融和李靜的下落了，他們在城裡的一個地下商場出現過一次，後來又失蹤了，那小子這次是從自己單位私自跑出來的。估計他以後肯定回不去了，大好前程就這麼被他自己給毀了。我會繼續叫人幫你們調查他們的動向……”

“他跑出來是爲了陳葉和高逸靜。”我緩緩地說了一句。

“行了，不多說了，我還有有個很重要的會要參加，你們幾個小心點。李大逵那邊你們不用擔心，他沒什麼事，你們千萬別去醫院找他，太危險了。

陳葉是受害者，不要再帶着她到處跑了，趕緊找機會把她送回來，或者讓她自己回來，帶着她跑很危險。

你們現在要做的是趕緊找到周融和李靜，這個李靜很不簡單，是偵破這件案子的一個重要突破口。絕對不能讓她跑了。”

“我知道了。”

之後我和趙銘竹又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與趙曉天商量了一下，我們決定晚上進城去找周融和李靜。

此時天還沒黑，我們不敢出去，於是我便開始給陳葉做思想工作。

然而，陳葉死活都不願回去，還口口聲聲地說自己能保護自己。

最後我沒辦法，只好答應帶着她一起去。

緊接着，我閒着沒事便問了陳葉一個壓在我心中已久的問題：“葉子，那次在你家你爲什麼……”

我話只說了一半就沒說了，畢竟有趙曉天在旁邊，我不可能把話全部說出來的。我相信我這麼一說，陳葉應該能明白我是什麼意思。

果然，陳葉聽見我那麼一說，臉一下就紅了。

她低着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道：“第一天晚上是因爲我爸接到秦政的指令，他叫我爸殺了你……我爸知道秦政做事很小心，一般下達這種指令之後，一定還會派人暗中盯着。所以我爸便叫我用那種方法暗示你，故意做個想殺你的樣子，讓別人看見我們在按照他們說的做……

本來，本來我們還以爲你第二天就不敢去我們家睡了，沒想到……

於是我們只好再重演一次，第二次我們是故意把你逼走的，想讓你離我們遠點。因爲我爸的身份很複雜，不能給你明說，只能想到這個辦法。沒想到你一走，藤田一男就突然殺過來了，還好周大哥及時出現，不然我們就危險了。”

“原來是這樣。”我點了點頭：“那當時我把你爸背下樓後，上去怎麼不見你了？”

“我也去追藤田一男了……”

“行了，你們煩不煩啊，要聊天到一邊聊去，還讓不讓人睡覺……”趙曉天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之後我真的和陳葉躲到一邊樹林裡聊天去了。我們聊了一兩個小時，從陳葉口中我得到了很多秘密。

其中一點最主要的就是，陳葉說她爸給她提起過一件事：徵收郭家村那些地的人好像就是楊天仇。

這可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因爲當初我們得知，徵收郭家村那塊地皮的人是一個香港的地產公司，案發之後，老闆已經跑路了。

聽見陳葉這麼一說，我終於明白秦政和楊天仇之間的合作關係了。

只可惜，當我問起秦政和楊天仇父子爲什麼會反目成仇的事時，她也搖頭說不清楚。

直到晚上將近九點鐘時，山下的村子差不多全都熄燈了我們才一起下山。

當我們趕到城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趙銘竹的命令是叫我們趕緊找到周融和李靜，而她們只在一個地下商場出現過，靠我們自己找肯定是找不到的，我們找個隱蔽的地方大吃了一頓。

剛吃飽，就接到了趙銘竹的電話：“周融和李靜去了一個叫M2的酒吧，你們快去那裡找他們。叫周融千萬不要衝動……”

趙銘竹似乎很瞭解周融，因爲我們趕到M2酒吧的時候，周融已經衝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