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你這是什麼意思？”趙銘竹一臉茫然地望着我。
“……”我朝趙銘竹擺了擺手，沒有說話。而是繼續望着孟潔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一定是在拿這些人做什麼研究吧？你們選擇的這些人羣全是一些無親無故的人，他們死了沒有什麼人會鬧。其中幾次丟失屍體後，雖然有人在殯儀館鬧了幾次，但那都是你們找人去的，我說的沒錯吧？你們這麼做無非就是在掩人耳目罷了！”
之前的確傳出過因爲丟失屍體在殯儀館鬧事的事情，可結果都是不了了之，主要稍微有人出面去勸解一下馬上就平息了。這明顯有些反常，只因當時由於我們掌握的線索太多，一時沒主要到這種細節方面的問題，所以就被忽略了。
剛剛我放開那些資料去查共同點的時候，又才把這些線索一起撿起來。結果順着這個思路往下一捋，一下就全順了。
至於趙曉天這邊，那是因爲前幾天經過張怡寒的提醒，我早就已經感覺到了一些問題。
兩次失蹤本來就帶着一股子神秘，加上那天我們抓到孟潔兩姐妹的時候，趙曉天明顯很不對勁。
本來那天他的嗓子都已經說不了話了，可當他從樹上落下來之後，說話的聲音卻一下又變得很正常。很明顯他是裝的。
最主要的是，當天下午他去醫院後一直都沒回來，這裡面肯定也是有貓膩的。這幾天我本來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但我始終忍着沒去問趙曉天。畢竟沒找到什麼有利的證太冒昧的話很容易傷感情。
我剛剛說趙曉天是內鬼的時候，其實也只是爆了一個猛料，想看看孟潔是什麼反應。本來我還有些不相信趙曉天真和他們有什麼關係，只是試探一下孟潔。可當我看見孟潔那震驚的眼神時，我心裡真的非常難受。
其實我剛剛進來時，對趙銘竹咬耳朵的內容就是叫他把趙曉天支出去。因爲我怕有趙曉天在場他會搗亂。
孟潔聽見我那麼一說，一下就變成了霜打的茄子。
現場安靜了很久，孟潔才突然咬牙切齒地道：“我妹妹真的已經全招了？”
“沒錯！不過她只是招了一部分而已，因爲她說她想留一部分給你說……”我緩緩地道：“你妹妹很心疼你，她希望能和你一起得到同等待遇，一起爭取我們的寬大處理，戴罪立功。她還叫我幫她給你帶了一句話……”
“什麼話？”孟潔有些激動地道。
“她說，姐，我們該收手了，你覺得我們值得繼續爲他瘋狂下去嗎？”我繪聲繪色地說道。
其實這都是我瞎編的，目的只是想從孟潔口中詐出來一些話。我很清楚孟潔和孟小潔肯定是在爲某個人服務，而這個人百分之百就是那個給我打電話的神秘男人。
“不，不，我不會出賣他的，我不會……”孟潔突然用力地搖了搖頭，然後用頭狠狠一下朝前面的桌子撞了下去。
“唰……”我趕緊伸手去擋住她的額頭，可她的力量太大，把我的手一下撞在桌子上，差點把我手掌都撞骨折了。
“師姐！”我扭頭看向張怡寒：“麻煩你趕緊把她帶下去，叫兩個女警24小時看着她，千萬不能讓她自殺。對了，把她嘴巴用東西塞住，怕她咬舌自盡。這種人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嗯！”張怡寒很認真地對我點了點頭，然後一臉茫然地問道：“趙曉天真的有問題？”
“這事一會兒再說吧，你先找人把她看好，暫時不用審了，我們還有很多別的事情要做。”我還是第一次用這麼嚴肅的口吻和張怡寒說話。
好在張怡寒雖然野蠻，但並不是那種分不清場合與輕重的人，這一次，她真的很給我面子，馬上就轉身出去安排去了。
等張怡寒帶着幾個人把孟潔從審訊室押走之後，現場只剩下我和趙銘竹了。也是此時，趙銘竹才緩緩開口：“小林，說說是怎麼回事吧，我剛聽說你已經叫人把曉天抓起來了？”
“趙隊，對不起，剛剛我想通一些事情的時候太急了，加上你和趙哥又在一起，所以我就私自做了這個決定！”我很真誠地給趙銘竹道了一個歉。
“沒事，他要真的有什麼問題，不用你動手，老子親自一槍崩了他！”趙銘竹突然咬牙切齒地道。
尼瑪聽見他這麼一說，差點沒把我嚇尿。趙銘竹本來就是個火爆脾氣，我還真有點怕他幹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來。
我對趙銘竹腰間的手槍看了看：“趙隊，你千萬別衝動。我實話和你說吧，其實我一點都不相信趙哥會做出那種背叛黨和人民的事情。不過你也知道他連續失蹤兩次，全都沒說出個所以然，加上這次我們抓捕孟潔的時候他又有些反常……”
緊接着，我就把當時抓捕孟潔和孟小潔的情況和趙銘竹說了一下。
之後我還說出了自己大膽的猜測：“我懷疑趙哥是被人控制了，他身上一直裝着有對方的竊聽器，所以那天他去醫院的時候，才故意用紙和筆來對我們說他要去醫院。
而且他去醫院是因爲葛老叫芳姐給他打了一個電話，說離我們所在的百順縣最近的一個現場出現了偷屍體的情況，兇手很可能會去我們那裡。
假如他身上真的裝着帶追蹤定位功能的竊聽器，那麼很可能他是爲了把對方的人引開，留我和張怡寒師姐在那裡。這樣對方看見趙哥離開了，以爲我們也一起跟着走了，所以他們纔會現身。
否則我估計就算範強自己從殯儀館爬出去了，孟潔兩姐妹也不會出現。再說了，抓住孟潔兩姐妹趙哥還是頭功。要不是他我和張師姐都危險了。”
聽我說完之後，趙銘竹點了點頭：“走，我們再去好好問問那兔崽子，看看他到底想幹嘛？狗日滴……”
緊接着我和趙銘竹就一起來到了一個單獨的審訊室。裡面趙曉天正在和餘旭與杜輝吹牛逼。杜輝和餘旭當然是聽衆，趙曉天吹得吐沫星子一陣亂飛。
看見我和趙銘竹走進去之後，杜輝和餘旭都望着我，意思是在問我有什麼指示？
我把他們兩個人拉進來，目的就是爲了找兩個比較相信我的心腹，我的目的顯然達到了。這兩個人進了專案組後，不管是我安排的任何事情，他們從來都不說二話。
之前我進審訊室的時候，就提前給他們說好叫他們在門口等着，等趙曉天一出來就叫他們兩拉着他去審訊室坐一會兒，儘量不要和趙曉天發生爭執。顯然他們這個任務完成的挺不錯的。
“餘旭，杜輝，你們兩個先出去一下，在門口盯着，不要讓任何人在門口逗留！”我沉聲道。
“是，組長！”兩個人齊聲應道，馬上就出去了。
二人一出門之後，趙曉天馬上就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臉的德性。
他是個聰明人，很明顯他已經知道我想幹嘛了。
“兔崽子，你到底幹了些什麼？”趙銘竹冷聲吼道。
趙曉天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趙銘竹：“爸，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有不得已的苦衷就能幫犯罪分子做事了？”趙銘竹咬牙切齒地道，不過這句話卻說得很輕，明顯是怕外面人聽見。
也是此刻我才知道，趙曉天確實一直都沒給趙銘竹說他失蹤兩次的事情。
“爸，哥被他們抓了……”趙曉天一說完這句話，眼眶突然有些溼潤：“哥落在他們手上了，他們威脅我說，要是不幫他們做事，就要把哥一塊一塊活剝了。不過雖然配合了他們幾次，但我絕對沒有做過任何一點違反犯罪和對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情。除了……”
趙曉天說完看了看我：“兄弟，對不起，那次神秘失蹤害你進了精神病院……”
“趙哥……”我伸手拍了拍趙曉天的肩膀：“你做的是對的，換做是我，或許我也會這麼做！不過我做的方式與你不同而已。
這幫人很厲害，他們最懂得抓住別人的軟肋，並且反偵察能力還非常強。上次他們綁架我媽，也是叫我去趙隊辦公室偷資料，只是我沒聽他們的，我把這事告訴了趙隊，結果我們不僅救出了我媽，還抓到了綁架我媽的人。
當時我和你去天寶山追那個女人的時候，李霞不在你身邊，就算你身上有竊聽器，你也可以給我一點暗示啊！”
“我沒給你暗示嗎，是你自己笨沒看出來！”趙曉天一臉鄙夷：“我在山上給你說了我哥的事情這難道還不是暗示你嗎？”
“尼瑪，你當時給我提你哥就是在暗示我你哥被綁架了，別人在拿這事要挾你？”我一陣無語。
“如果不是爲了暗示你，我無緣無故突然和你提起我哥幹嘛？”趙曉天沒好氣地道。
“你，你這伏筆也埋得太深了，誰看得出來啊？”我苦着臉道。
說真的，當時我還真的想過他爲什麼會突然主動提起他哥。不過那只是一閃而逝的想法，誰又能想到他是在暗示我？
“好吧，我承認那個暗示也的確有些難了點。”趙曉天又突然一下平靜下來：“我不敢給你太明確的暗示，那是因爲我怕你會壞了我的好事。我是想借助這個機會把他們一網打盡。只可惜前段時間打死打傷的一二十號人全是些小魚小蝦。也是那時候我才知道這不是一個普通的犯罪團伙，而是一個很不一般的神秘組織。”
聽見趙曉天這麼一說，我有些焦急道：“你趕緊說說李霞在這個組織裡面充當着什麼角色？”
很明顯，直接控制趙曉天的人就是李霞。
聽見我那麼一說，趙銘竹也一下來火了：“你特麼別告訴老子，你是被她鬼迷心竅了！”
“爸，我是那種見不得女人的人嗎？”趙曉天很不服氣地道。
“你還敢頂嘴？”趙銘竹就準備動手開打。
“行了，趙隊，快讓趙哥說說李霞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