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宣對元書涵還是做盡了體貼之能事，用內力將元書涵的衣衫烘乾，又開始暖和元書涵的身體。

元書涵卻有些沉默的一言不發，並不是元書涵不想說話，而是突然有種無話可說的感覺。裴明宣這五年也不是一成不變，元書涵只能夠選擇接受而已。或者他們還是沒有學會彼此愛護，沒有學會兩個人之間應該如何相處。

“生氣了？”裴明宣有些無奈的問道，元書涵不發火的時候比發火的時候要還要恐怖。這樣的情況他倒是希望元書涵能夠將脾氣發出來，這樣的冷淡更是讓人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沒有生氣。”只是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可惜這樣的話語元書涵說不出口。任何人在面對裴明宣的時候，大概總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吧。

裴明宣親了親元書涵的脣角，似乎想要感知元書涵的溫度。元書涵輕輕地回吻裴明宣，想要祛除自己內心的不安定感。他們將體溫都交給了對方，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光是這樣的安然。

得到元書涵的迴應讓裴明宣十分開心，可惜的是今日在這裡就只能僅此而已。

“我現在相信了、”裴明宣衝着元書涵笑了笑，元書涵竟然莫名其妙覺得有點俏皮的味道。這樣的感覺真是不應該出現在裴明宣身上，可偏偏裴明宣做來是這樣的自然。元書涵都不知道怎麼去形容，只能說裴明宣果然是人間真絕色。

“原來你是不信的。”元書涵卻似笑非笑的看了裴明宣一眼，這人還真是不知道什麼叫做惱怒。自己雖然說沒有將這樣的情緒表達出來，但是此時確實是十分的不開心。這一點相信裴明宣也是看出來，不然不會如此與自己玩鬧。

裴明宣沒想到元書涵還會在這裡噎自己一下，元書涵這段時間的順從，貌似讓自己產生了某種錯覺。其實元書涵還是以前的那個元書涵，只是因爲自己的緣故，元書涵選擇對自己寬容。

這本不是什麼本錢，因爲這樣下去總有一天元書涵時會感到疲憊。就如同自己某段時間一樣的疲憊，雖然現在那樣的情緒早已經過去了！

“你說的，我自然相信。”元書涵沒有生氣，這一點裴明宣看出來了。或許元書涵比曾經的自己還要更加脆弱吧！裴明宣想起那一個晚上，元書涵將自己當做母親，安睡的那一個夜晚……

原來這一切早已經有了答案呢，只是自己心中一時沒有明白而已。現在想想種種跡象其實早已經的表明了，自己卻傻傻的不知道應該如何分辨！

“今夜本想自己解決，沒想到還是驚動了你。”裴明宣有些歉意的說着，雖然元書涵能夠到來其實裴明宣真的是非常高興的。能來代表元書涵在乎自己，這一點你說裴明宣能不感覺到高興麼？

只是可惜的是元書涵貌似現在不怎麼高興，這一點讓裴明宣感覺自己受到了驚嚇。想來自己有那麼多事情瞞着她，她是不會開心的吧。可是有些事情，他並不想將元書涵捲進去。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樣的話語，元書涵並不想說出口。因爲她知道自己是做不到這一點的，或許就正是因爲自己在乎吧！可是裴明宣不在乎嗎？若是不在乎就不會提出，讓自己終身都不在離開這樣的話語了吧！

“不會的。”他們怎麼可能有各自飛的一天，裴明宣絕對不允許這樣的情況出現，他也知道元書涵原本並不是這樣的意思，大概只是覺得有這樣的可能吧！更何況有些事情確實也是不能告訴元書涵，這一點裴明宣心中多少也是有分寸的。

“你覺得什麼事情是不會的。”元書涵沒有指名道姓，也沒有說什麼應該不應該的話。只是將一切都放到明面上來說，他們之間或許需要一次坦誠。雖然得到的不一定是什麼好的結果，至少比現在這樣的情況要好得多！

“我們都不想要離開對方，但是有些事情卻也不是你我可以決定的。我們只是確定了對方的心意而已，卻還沒能包容雙方的不同。”人和人之間是存在差異的，就比如自己什麼事情都叫上裴明宣，但是裴明宣卻不一定什麼事情都依靠自己。

“我能夠做到。”不管元書涵是怎樣的不同，自己都能夠做偶倒包容的不是嗎？元書涵同樣也能做到這樣的事情不是嗎？自己的一頭白髮元書涵不也是什麼話都沒說的就包容了麼？爲什麼現在要說這樣的話語，裴明宣多少心中有些不安的感覺。

這本應該是一件非常容易解決的事情，爲什麼一到自己身上就變得這樣困難。裴明宣不知道自己心中是怎樣的感覺，但是卻隱約感受到一種心痛。爲什麼元書涵不能夠理解自己，爲什麼總要這樣……

“我並不是一個輕易說放手的人，尤其對你怎麼樣都不想要放手。這一點我用了五年的時間參透，裴明宣我才發現我早已經中了你給的毒。”元書涵擡起來目光灼灼的看着裴明宣，他們之間這纔是真正的開始。

元書涵其實也說不清楚，自己今晚的小脾氣還有着繚亂的心思究竟是因何而來，總之卻不能逃脫裴明宣這三個字。

“你呢？又給我下了什麼蠱？”裴明宣反問道，若說下毒不只是自己有份，元書涵同樣有份。雖然這樣的話語是這樣的讓人欣喜若狂，自己心中那一點點諷刺卻是因何而來？因爲元書涵多年前那不顧一切離開的模樣，讓自己終究還是有些厭惡的嗎？

裴明宣覺得自己其實也不能夠做到包容一切的程度，至少在這樣的事情上就沒能做到。他心中對元書涵始終有着一份怨懟，爲什麼連解釋的機會也不留給自己。縱然用了太多太多的藉口，但是心內多少還是有怨恨！

這樣的怨恨纔是最根本的吧，縱然他們已經這樣的親密無間，自己卻還是感覺到兩個人的距離。不管元書涵怎樣說自己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自己都從來未曾相信過，如今卻是不能夠不相信了！

他用自己的癡情作爲籌碼，想要將元書涵就這樣捆綁在自己身邊，這纔是之前那兩個問題的真正答案。

瞭解自己真實心思的裴明宣並不開心，因爲他想起了一個人。那個人總是這樣溫柔的等待，這樣毫不保留的堅持着。司空子弘的存在讓裴明宣不自覺地作對比，卻只是讓心中多了一些不安！

要說自己不愛麼？裴明宣可以肯定的說自己是還愛着元書涵的。但是那樣的愛卻不能和五年前相比，這五年自己的心中就還是改變了。

這些自己內心的齷齪，裴明宣並不想要告訴元書涵。若是將自己這些小心思告訴元書涵，是不是元書涵又會這樣無聲無息的離開。已經得到的東西還要這樣簡單的放手麼？裴明宣怎麼都是不甘心的……

“呵，這一點我們倒是一樣。所以我才願意留在你身邊，因爲你就是我的解藥啊！”元書涵有些嘲諷的說着，她們也到了該剖析剖析這段感情的時候，雖然現在會有短暫的不開心，但始終好過以後再來剖析的好。

至少現在他們還有時間，真到無路回頭纔來想這些，只會讓人感覺悔不當初！

“那就不要揭開，我們就這樣就好！”自己是元書涵的解藥，元書涵何嘗不是自己的解藥，這一點他如今早已參悟。

“早晚的事情而已，我們終究要面對，雖然那只是爲我一個人釀下的苦果，你並不用爲這些事情負責。當初離開，我便是如你今日一般，只因爲不信而已。”男女情愛元書涵終究還是不信的，縱然已經有了一個裴明宣！

“你不信我。”裴明宣的憤怒被元書涵這一句話推到頂點，他承認自己始終不能夠如同司空子弘一般，包容元書涵所有所有的一切。

“你讓我如何信你，對這所有人我都是不信的吧！我心中相信人世始終有美好存在，可惜我卻不相信我能夠擁有。曾經我的父母便是如此……一個爲愛飛蛾撲火的女人，捨棄了父母女兒，母親最後得到的愛情……”

怎麼能夠用愛情這樣的詞彙來形容，那不過是一個人的執迷罷了！若說兩個人之間的是愛情，元書涵怎麼都不相信的。

元書涵的敘述多少是有些凌亂的，可是裴明宣卻能夠聽得清楚。原來元書涵的母親爲了一個愛字，將自己的父母和女兒都捨棄了去，所以元書涵根本就不相信愛情麼？裴明宣覺得自己得到的答案是這樣的可笑……

元書涵不單單是不相信愛情，那直接就是不相信任何人。包括元書涵本身在內的任何人，元書涵都是不相信的吧。這纔是問題的癥結所在，可惜他從來都沒有搞清楚元書涵並不是一個有安全感的人……

只要一點點的風吹草動就能讓卻步不前，縱然在其他的事情上，元書涵能夠做到一往無前！在感情上元書涵卻不可能，自己卻以爲兩個人之間能夠同心同德，能夠就這樣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