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清源自己也想不到的事，第一個浮上自己心頭的人居然不是元書涵，而是那個叫做裴華裳的孩子。這一點董清源自己也有些反應不過來，卻突然有些不敢看元書涵。元書涵剛纔那句話說的不錯，自己確實是居心不良。

“我可以去看看華裳？”臨別之際董清源還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只是希望看看那個孩子而已。縱然知道自己內心貌似有些不該有的想法，董清源也斷然不會委屈了自己，禮義廉恥這樣的東西在董清源這裡基本沒什麼用。

雖然董清源算得上是博學之人，更是當今文人的楷模。可惜的是他本人卻不是什麼良善之輩，更不講究那些所謂的禮儀規矩。那些大概只用來欺騙世人而已，否則當初董清源也不可能勾搭上皇后。

“萬一你把我閨女教壞了怎麼辦？”元書涵毫不客氣的說道。董清源除了節操什麼都有，帶壞暫且不說拐跑怎麼辦。關於這事還真是前車之鑑不遠，元書涵怎麼也不想裴華裳步上皇后的後塵。“任何一個知道你本來面目的父母，都不太放心將閨女交給你。”

當然能拿親生閨女換錢的那種，就暫時不在考慮範圍之內了。元書涵始終記得那個時候，董清源擺出一副羞澀的模樣，不知道華裳能不能抗住。元書涵瞅着就在這方面，華裳絕對不會是董清源的對手。

“我若是想對華裳做些什麼，還需要等到今天嗎？”董清源這句話說得十分義正言辭，實際上卻只有自己知道。之前對裴華裳那是一點心思都沒有，現在董清源自己也不敢肯定了。之前一直認爲自己喜歡的是元書涵，現在卻又對華裳念念不忘。

元書涵尚且好說，華裳確實正宗的孩子一個。董清源的年紀給裴華裳當爹那是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的……

“叔叔？”裴華裳聽說爹爹孃親回來了，自然是要出來喊人的。卻意外的看到董清源的身影，頓時有那麼一點小糾結。但是還是有些怯怯的喊了一聲，叔叔上次應該會生自己的氣。

“華裳！丫頭這兩天還好嗎？”元書涵一個不注意，裴華裳就落在了董清源的手裡。將這個小小的女孩抱在懷中，董清源感覺自己的心也是滿滿的。不過這件事情開心的估計只有董清源，裴華裳有些擔憂的看了看元書涵，元書涵則是給裴華裳一個安撫的笑容。

實際上元書涵現在想殺人的心都有，偏偏對董清源那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更何況雖然裴華裳沒有露出笑容，但是她卻能夠感覺到裴華裳是開心的。裴明宣這個當爹也是什麼意見都不曾發表，元書涵自然也是不怎麼好說話的。

“叔叔沒睡好嗎？”裴華裳摸了摸董清源眼底的烏黑，那時只有睡不着的人才會有的。

“恩，華裳不在叔叔睡不着。”不管真實理由是什麼，董清源這麼說絕對是能夠討人歡心的。董清源對付女人自然是很有一套的，雖然那一套曾經在對付元書涵的時候，那真的是一點用都沒有。

但是現在董清源的對象，卻是一個才五歲大的小女孩，不說這一猜一個準多少也是能摸上幾分的。

“董清源男女三歲不同席，你這麼對我閨女真的好麼？”眼看着董清源就要故技重施，元書涵想要不開口都不行。你要是正常說話我何必對你做什麼，但對一個五歲的女孩子這樣撒嬌，董清源你覺得你這樣真的好麼？

裴華裳眨了眨眼，表示孃親什麼時候開始講究這個了。若是他們是按照這樣的教育方式成長起來的孩子，裴華裳自然也是不敢碰觸董清源的。但是元書涵想來都不是這樣的教育方式，所以元書涵的閨女基本上都大方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對別人來說也許是三歲不同席，但是涵姑娘貌似從來就不講就這個吧。”元書涵什麼時候開始講究這些的，當年大男人的衣服都是說拔就拔，這可比什麼三歲不同席嚴重多了吧。更何況他現在這個年紀，和裴華裳多少都是隔着輩的！

“我本來就長歪了，自然不能讓我閨女步我的後塵！”元書涵纔不管這些有的沒的，現在什麼事情能有自己的閨女重要。尤其是董清源現在在是在誘拐裴華裳上牀啊，這個可不是什麼鬧着玩的事情。

元書涵本身這句話也沒什麼錯，本來她小時候的經歷就完全可以用長歪了這樣的形容詞。雖然這個和他們想象中的不一樣，但是多少接受的都不是什麼好的教育。對於這些孩子元書涵也不能說是不上心，至少每一個都是一樣的對待。

所以元書涵這話說的也算是理直氣壯，就差沒來一句醫者父母心，所以她纔會這麼肆無忌憚的看男人或者女人的身體。其實這些本來就長得差不多，元書涵偷偷的看了看抱着自己的裴明宣。

“閨女能長成你這樣是好事。”元書涵這麼厲害的人物，華裳像她自然是好的。可惜的是元書涵這樣的人真的是難尋，至少現在看來是如此。對於董清源來說有些願意裴華裳和元書涵類似，又有些不願她們兩個相像。

他對兩者都有特殊感情，若是兩者合一自然是好事。但是元書涵實在是太不講究男女之別，就這一點來說董清源不願意裴華裳像她。

“閨女像我容易嫁不出去。”元書涵這純屬就是在說笑，順便對着裴華裳招了招手。裴華裳本想順從自己母親的意思從董清源身上下去，可惜的是董清源卻明顯不是這樣想的，他的大手牢牢的鎖住身上的女孩，但是卻也不讓女孩感覺到一點痛苦。

“叔叔，疼！”裴華裳微弱的喊疼只是爲了讓董清源鬆手而已，沒想到董清源居然只是輕輕的鬆了點。

“丫頭還疼麼？”裴華裳的意思董清源怎麼可能不知道，只是卻也不可能順從與她。好不容易纔搶到自己懷裡的人，怎麼可能就這麼簡單的鬆手，元書涵還會給自己第二次機會麼？董清源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所以也就更加不想要放手。

裴華裳一直彰顯着自己的嬌弱，這也算是裴華裳天生的優勢之一。女人並不需要多麼強勢來支撐，女人的柔弱就是女人最好的武器，至少某些時候來說確實也是這麼一個情況。

但是面對董清源的時候，裴華裳覺得自己這些小把戲都瞞不過董清源。於是只能搖搖頭表示自己不再疼痛，這個叔叔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呢，這一點裴華裳再也想不通了。原本一直對自己很好的叔叔，現在也會這樣強硬的對待自己嗎？

母親說要靠自己去判斷這個叔叔究竟是好是壞，但是裴華裳卻發現自己之前真的不是很瞭解這個叔叔，至少比自己想的還要不瞭解。

“華裳不想和叔叔在一起了嗎？叔叔真的是感到很傷心呢。”董清源臉上很配合的做出一副受傷的表情，那可憐的樣子看得裴華裳一陣陣的心疼。

元書涵很想告訴裴華裳董清源在做戲，但是卻又覺得這樣的事情，對於裴華裳來說應該是很難接受吧。董清源這樣最受傷害的其實不是自己，而是裴華裳那一顆純真而溫柔的心。元書涵本就偏疼這個孩子一些，如今看着裴華裳心軟自己也就心軟了。

“叔叔騙人！”裴華裳突然擡起自己的頭來，就這麼盯着董清源的眼睛看，那如海的眸子裡她沒有看到傷痛。或許自己本來也就不應該相信這個叔叔吧，如今不過是再一次的驗證了這個事實而已。

裴華裳的聲音中帶着一種決絕和尖銳，讓董清源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慌。董清源從裴華裳的眼中看到了一種探究，還有一種發自骨子裡的失望。那聲音中的尖銳不過是一種反抗，董清源發現自己讀不懂這個孩子。

或許自己從來都沒有讀懂過裴華裳，否則這個孩子也不會這般主宰自己的心情。只是自己從前卻從未發現這樣的事情，只是如斯的寵愛着這個看上去天真的小女孩。原來我們都不是對方所以爲的樣子，卻以失望來做自己的藉口。

“再這樣下去，我看你真的要弄疼華裳了。”元書涵好心的提醒，弄疼華裳看華裳以後還和你親近麼。貌似這樣的事情當孃的不應該開心，但是爲了裴華裳日後能夠好過，現在讓裴華裳看清楚董清源的面目，那就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啊！

“董相可否放下華裳，爲客之道似乎不應如此？作爲身爲伯父的董相，應該如此的對待自己的侄女麼？”裴明宣直接給董清源定了性，他倒要看看身爲大伯的董清源，是不是真得能夠對侄女下手。

裴明宣這樣的話語實在是讓董清源痛得很，等於生生將董清源和裴華裳分成兩個世界。元書涵再怎麼都做不到裴明宣這麼狠，不是元書涵做不到那樣的事情，而是她的思考方式和男子根本不一樣，跟這個世界的人都是不一樣的。

這纔是元書涵和裴明宣真正的差距所在，一個時代的差距並不是一句話就能夠磨平，更何況他們之間相差不止一個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