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不惑，天縱之姿！
這就是黑袍人真身給葉辰最直觀的印象……
不過中年的絕頂武宗，這可不簡單——
要知道，當世不乏絕頂武宗，可幾乎無一人年齡是在半百以下，至於個別達到靈武者甚至聖人境，面容依舊不過中年相貌的，基本上不是駐顏有術就是假象，可眼前這位黑袍人的中年面相，
卻是真的不能再真！
這不僅是葉辰的直覺，還有他敏銳的觀察力。
五官方正，隱有崢嶸，目精不亮，眉有老紋，每一個細節，都彰顯出了此人的真實年齡以及他的天縱之姿！葉辰預估錯了，
黑袍人固然低估了他，可他何嘗不是錯估了對方？
“某收回前言，這樣的汝，有資格讓某出劍了，不過在某出劍前，某還是想最後問汝一句，念汝年紀輕輕，不但境界不俗，手段亦是如此非凡，在這裡葬送掉性命，實在有悖某的信條……”
便在葉辰觀察入微之際，懸浮於空的黑袍人出聲正常道：
“汝真的想要跟某戰死方休？”
一語甫畢，全場寂然，連同和田利家後退的三千黑甲武士，寧城衆將士們皆垂首無言，垂首並一定是喪氣！
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遭到了葉辰那一劍勢都未受重創的黑袍人，的確給了寧城衆將士們很沉重的打擊。
面對這樣的人物，寧城當真能阻擋得了？
“不能再等了！浩子！你立刻下去要二統領三統領準備！我這先過去支援易兄！”城牆之上，寧邦目見黑袍人真身，卻是不敢再耽擱下去，說着便打算不顧葉辰且無指示，就想過去襄助。
“慢着！”
只不等寧邦飛身過去，大統領一把阻止了他，且沉聲道：
“爾等現在過去，還不是找死？”
聽大統領這麼說，寧邦卻是有點失去理智，一味憤憤道：
“那能怎麼辦！眼睜睜看着易兄一人被虐殺嗎？他可是爲了我們才做到這一步的！我等怎能還在這看着？！”
這一道，大統領默然，爲什麼直到現在才顯得急不可耐呢？
很簡單，他們都是武宗，深知在那等風暴中還能完好的，絕對不只是九重武宗那麼簡單，那黑袍人，恐怕真的是靈武者……
儘管在此之前，寧城方面得知的情報，已然有這一可能，但連同葉辰在內，大統領以及寧邦等人，還是將敵目作爲頂多屬於九重武宗巔峰，九重武宗巔峰的話，他們齊力，未必不能對付！
然而換做靈武者，所有的可能，卻是變作不可能了——
靈武者，是爲靈武九天，能與聖人境交手的存在，武宗之間的越級挑戰，靈武者是絕對不在內的，哪怕你是九重巔峰，想要跟靈武者對戰，起碼也要三個一起上，而眼下的寧城是一個都沒。
“通報下去吧，命城中居民即刻疏散……乘易兄弟還在堅持，我們能做到的最好事情，就是避免遭到屠城的命運。”
大統領思想了一會兒，旋即嘆了口氣道。
這一嘆，寧邦跟浩子盡相呆了呆，饒他們怎麼想，也沒想到最沉着的大統領，居然開始做這種打算了！
這種打算，聽起來沒什麼不對，可事實上，疏散居民，便意味着棄城了，這裡的棄城，不是說大統領想放棄守備寧城……
他們會與寧城共存亡，但寧城會被破是必然的，在這個前提下，他們能做的最好事情，或許就是不要再連累城中居民。
之前沒有下這樣的命令，是他們還有希望，不想造成全城恐慌，而現在，再恐慌，也比所有人等死要好！
“你是認真的麼……”
“我何時開過玩笑？”
寧邦呆了好一會，最終問了一句，大統領的回答是肯定的。
接着，寧邦亦垂下首去，決定驅散城中居民的話，他們下不下去幫葉辰都不重要了……反正都是死，又哪還有意義？
而這個時候，並不知道城上已經作了那樣打算的葉辰，只望着居高臨下天縱之姿的中年男子，針對他最後的‘好言相勸’，亦是思想了好一會，這回的思忖，卻不是拖延時間了。
他知
道，黑袍人打算動真格的了，儘管他之前對其說過不止一次這樣的話，可輪到對方真正要動真格，葉辰卻是遲疑了……
對方的實力，超出了他的預期，縱不是靈武者，起碼踏進了半隻腳，要按照原定計劃的話，目前最好的做法是，立馬叫上寧邦等人，以五虎羣羊陣對抗，那樣的話，他們或許還能多撐一會！
可現在的問題在於，就算他們能撐過今夜，也改變不了結果，
因爲黑袍人問的是，你是否真的要與我戰死方休，這就說明，葉辰先前想的，只要憑藉刀陣立於不敗之地，哪怕戰勝不了黑袍人，和田利家的人也會撤退，卻是不會了，只要葉辰說是……
那麼，這場戰事，就會變成徹底的不死不休。
這一決定，豈是那好下的？
葉辰，又真的能代表寧城衆將士，做這樣的決定麼……
“如果我說不是，並與你對上一夜不敗，你是否便會帶着和田利家的人退走呢？”葉辰想了挺久，繼而反問道。
“別說像剛纔那樣的招式，汝不止一手，哪怕某同意汝再叫上幾個人，同某交手，汝等也撐不了一夜，所以這個命題不成立。”
黑袍人回答有點意思，他沒有直接否定葉辰的說法，換句話說，如果葉辰能做到這點，今夜的戰事，未必一定要不死不休！
可現實是，從黑袍人的角度出發，葉辰等人是做不到這點的。
這不是他自視過高，或許之前的他，的確有些高傲了，所以纔給了葉辰一劍‘趁虛而入’的機會，但現在，他已經準備認真起來了！葉辰認真起來，需要舞劍才能施展出那等絕技，可他！
根本用不着那樣的時間……
“這樣麼……我知道了，那就不死不休吧。”
葉辰再三思忖下，終於做好了決定。
說出這話的同時，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身後，寧城先鋒部隊雖然礙於剛纔場間的風暴退後了些，可再到他望去，三百近衛軍跟重甲武師，儘管面帶忌憚，可足下腳步，卻是那樣的堅定！
士卒尚且如此，葉辰怎能怯戰？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