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威壓，不是來自冷河，正是枯朽老人。
再到現在，枯朽老人釋放的武宗氣場固然還是那麼強悍，但對眼下的葉辰來說，已然談不上可怖，便是如此，枯朽老人在展霸面前，還是做足了低姿態！這怕不只是謙虛那麼簡單了……
或許，枯朽老人比誰都早猜到了展霸的真實境界！
“人死了，可就什麼也沒了，你活了大半輩子，都鬼鬼祟祟的，今日跑到這來尋死，反而說什麼不虛此行？呵呵呵……”
展霸倒是沒在意葉辰的啞然，只針對枯朽老人，冷笑着道。
一道有嘲笑，更多的卻是提醒，其實在展霸預想中，枯朽老人或許是唯一那個不一定要死的，因爲嚴格意義上來說，枯朽老人並不屬任何一方勢力，隱居在城主府，也不代表他是冷河的人！
換句話說，枯朽老人今天是最不該來這裡的傢伙，偏偏他還第一個到了，這讓展霸很不喜，所以他不介意把話說得直白點。
“您說笑了，誰也不想死，不都是被逼出來的麼？若沒有您剛纔那番話，或許老朽也不會過來……”枯朽老人嘆了口氣道！
這口氣，嘆的很長，有失落，也有悲哀……
卻不知是失落他人，還是悲哀自己！
展霸聽了，嘴角依舊噙着冷笑道：
“明明是你在逼我，如果你不過來，我不信冷河還能強行綁上你，你在這小小武陽城隱姓埋名這麼多年，除了我，還又能逼你做什麼事？說到底，不過是你心有不甘，不甘心寄人籬下……”
這話一出，枯朽老人身子震了震，彷彿被說中了心事，與此同時，葉辰眉眼微挑，似乎聽出了其他門道！
展霸提到了枯朽在武陽城隱姓埋名這麼多年？這是不是可以說明！展霸知道枯朽老人的真實身份？！
偶然捕捉到的這個消息，着實令葉辰感到詫異，一時之間，彷彿武陽城所有的神秘，在展霸跟前都不算什麼了……
展霸到底還藏了什麼
秘密？展府究竟又有什麼樣的過往？
如果說之前展霸雪藏的那些年，只是令葉辰感到好奇的話，那麼這會，葉辰卻是有種強烈想知道的慾望！
皇城，綠裙少女，展家，神秘老人，這些看似沒有聯繫的人事，似乎都有同一個出發點！武陽城，究竟還有多少秘密？
“前塵往事，何須多提？這裡不是皇城，您也不再位居靈武，不甘心的哪裡是老朽？根本就是你展雲霸好麼！”
就在葉辰有所思想之際，枯朽老人情緒略激動道！
這一道，又是拋出了枚重磅炸彈！展雲霸？這又是誰？
不容葉辰多想，展霸在聽到這話，眸中頓射寒芒！
那一剎！彷彿連空氣都凝滯了般！當真是一點寒芒先出！隨後全場窒息！修爲最低的方文當場捂着胸口！竟有些透不過氣！
與此同時，便是葉辰的心神也受到些許震盪，連帶着展府門前本就翻了好幾遍的土浮浮沉沉，武宗實體罡氣肆意迸發開來—
而這，僅僅是展霸動怒的一道眼神。
另，展雄在聽到這些後的反應亦是極爲精彩，儘管這對父子平日裡交流很少，甚至可以說毫無交流，畢竟展雄光是在府內那展霸特意爲他打造的假山裡就呆了十年之久，當時他不過六歲！
六歲之前的展雄，記憶多模糊，如今想起來，他對展霸的瞭解哪裡像是其他父子？別說父子了，恐怕都沒老管家親近……
這樣的展霸，這樣的父親，還有在皇城裡用的展雲霸之名！
太陌生了，陌生到似乎這一切都如同府中那座早已經不存在的假山般，都是假的，一切都假！什麼位居靈武？更假得不行！
若是展霸真的曾經位居靈武，何至於淪落到這裡？
展雄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偏偏這會他還什麼都插不上嘴！連他都插不上嘴，老管家以及其他人便更插不上了……
只來自場間壓抑窒息的氛圍，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葉辰眼神百怪，吃驚已然難以形容他
此時的情緒，本以爲他對展霸或是展府雪藏的秘密猜的足夠接近了，可直到這會他才意識到，自己差得還遠！皇城什麼的他還不願去想，但是靈武二字！
他沒辦法當做沒聽到。畢竟，他或許是武陽城當下除了展府之人唯一真正接觸過靈武者的傢伙，關於靈武者的強大，壓根不需要他通過前世的記憶去感受，若展霸真的曾經有過這個高度，
那曾經在他身上發生的秘事，又得多戲劇化？
展雲霸之名，靈武者，以及武陽城外的那名潦倒老者，這一切真的是偶然麼？冥冥中，是否上天已經給了足夠的暗示呢？！
葉辰愈發感到糊塗了……
而要說場間保持了最大化鎮定的，當屬枯朽老人，明明他是展霸眼神所懾的目標，可面對展霸眸中激射的寒芒，他本佝僂的脊背反而直了幾分！似不再畏懼什麼，敢而直面展霸的所有秘密！
“你看，老朽就說放不下的是你，否則你怎會僅僅因爲聽到自己過去用的一個名字，便如此生怒？”
枯朽換掉了敬語，在這一刻，他不再畏畏縮縮，曾經在那座到現在還沒露出半點真章的皇城裡發生的故事，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皇城還是那座皇城，可有些人，卻不再是了……
“或許你說的對，但即便如此，你也犯不着跟我作對不是？”
展霸聽枯朽這麼說，忽而像是想通了什麼，語氣漸趨於平靜。
“犯不着？在今天之前，老朽倒一直是這麼想的，畢竟老朽也是從那座皇城裡走出來的，多多少少與你展家有些瓜葛，無論往事如何，老朽敬佩你，所以這些年來，老朽願意隱姓埋名……”
枯朽老人說着，神情拂過一抹悲苦，彷彿一想到當年的往事，他便不能自已，可說着說着，他又變得忿忿道：
“老朽這麼做，就是爲了讓你放心，我不會吐露半個有關你的字，也不會讓人追查到我的身份再牽扯出展家的秘辛！可這麼做，我又得到了什麼？我只是想在這小小武陽城安度下半輩子！”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