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角客棧在冀州城最有名氣,只有富商高官才住的起。今日齊仙子以兩千兩銀包下客棧,小二們將來客全擋在門外。客棧的掌櫃名叫高釋霓,明則是冀州刺史的侄兒,暗則是劉夫人的線人。此人頗有才華,相品儒雅,功夫平平。他獨自來到劉夫人的房間,將妻兒被挾一事告知了劉夫人。他看劉夫人臉色,應是早有預料。
“夫人,齊仙子派人送來了西奇奇。”高釋霓將一個黑色小盒子放在了桌子上,又道:“此毒無色無味,眨眼將人迷倒,十分珍貴。”
劉夫人坐在桌子前的椅子上,生氣的說道:“她果然與西魔教勾結,我本不想爲難她。但關於武林大局,我不能放過她。”
“以小人看來,她不是勾結,而是西魔教人,不然她不可能會魔上跳和魔矗血兩門心法。”
劉夫人點點頭,道:“大戰在即,有多少外地弟子來到冀州城。”
“有兩千餘,加上本地弟子三千,共五千餘,眼下不聽夫人號令。”高釋霓道:“江城風已經趕往洛陽赴會,眼下江城雨暫管冀州丐幫。他走時不許弟子聽從夫人號令,齊仙子知道此事。”
劉夫人吃了一驚,臉色緩緩的平靜下來,道:“我待江家兄弟向來不薄,他們居然這樣待我。你叫官兵圍住客棧,派人去告知齊仙子一句話,千嬌、百媚一直很想她。”
“夫人妙計,這樣做可以掩蓋小人和夫人的關係。”
“瘋長老可有消息傳來?”
“瘋長老正趕往冀州,兩日內會到。”高釋霓道:“四天前花俏帶一個少年和兩個女娃來客棧住過一夜。”
“此人是誰?”劉夫人說完即後悔,牙齒輕輕的咬了咬嘴脣。
高釋霓臉上不動聲色的道:“花俏是南陀五鬼和女弟子的私生女,一直隱藏在遼都城尋找宿升遷的下落。”
劉夫人道:“歐陽長毅的一雙兒女迄今沒有下落,那三個孩童會不會是歐陽長毅的兒女。”
高釋霓道:“小人不敢肯定,不過其中一個女娃是個大小姐脾氣,總和她的妹妹過不去,那少年卻是正直仁義。花俏走時找我借了一千兩銀票,小人已派人跟住花俏。”
劉夫人道:“你在寒淑宮和冀州丐幫安插了眼線,怎會不知劍南王和麪骷髏聯手殺我。”
高釋霓大吃一驚,道:“夫人和劍南王兩家早已結成親家,劍南王咋會殺夫人。”
劉夫人道:“千真萬確。”
高釋霓忙道:“小人失職,請夫人責罰。”
劉夫人看見劉亦詩推門進來,道:“救人要緊,你去準備吧!”
“你是誰?”劉亦詩抱着小花貓,生氣的看着高釋霓。
劉夫人道:“小詩不得無禮。”
高釋霓笑道:“小人來給夫人送茶水。“
高釋霓走出房門,關起房門時,心道:“奇怪!夫人咋會不知花俏!”
劉夫人道:“你怎麼這般無禮?”
劉亦詩道:“男女獨處一室會被人說閒話,女兒不能讓他毀了孃親的名聲。”
劉夫人笑道:“你做的對,孃親請你美美的吃一頓午飯。”
劉亦詩道:“女兒去看過解系玲,秦進說她的傷沒有大礙。”
“夜入機呢?”
劉亦詩一凝眉,哼!
“夫人,外面來了三百官兵,全持弓箭,想必是衝夫人來的。”大狗跑來門外說道。
劉夫人道:“平安無事,你去準備午飯,叫大家美美的吃一頓,我們在客棧住兩日。”
“是。”大狗很是吃驚,走來四樓的樓梯口,遇見秦進走上了樓梯,他道:“夫人要在客棧住兩日,不知夫人什麼用意。眼下危機重重,早走纔對。”
秦進手裡端着一碗蔘湯,笑道:“早走晚走都是危機重重,倒不如好好的歇息兩日。”
大狗呵呵笑道:“也對也對,我去準備午飯。”
秦進讓他先過,在他走下樓梯的第一個臺階時,秦進笑道:“前輩可認的穆妃月。”
大狗猛地回過頭,凝眉怒道:“你怎麼知道她?”
秦進笑道:“夫人那會兒對小姐說的,我不小心聽到了。”
大狗聽後滿臉惶恐,搖搖頭走下了樓梯。
秦進冷笑一下,走來了劉夫人的房間,道:“夫人,小姐該服蔘湯了。”
“進來。”劉夫人說完,秦進推開了房門,劉夫人對劉亦詩笑道:“你怎麼不去攔住他?”
劉亦詩笑道:“他是自己人,我信的過他。”
“小人感謝小姐信任。”秦進走了過來,笑道。他把蔘湯遞給了劉亦詩,對夫人道:“大狗一定認識穆妃月。”
劉夫人驚道:“他手下留情了!”
秦進點頭,道:“小人不知是什麼原因,但知他們七人內力遠在齊仙子之上。”
劉亦詩一口氣喝完了蔘湯,道:“我也覺的奇怪,我聽朱賢君說過,七狗功十分了得,與對手憑的是內力,他們七人內力加在一起一定能打敗齊仙子。”
劉夫人對劉亦詩笑着點了頭,道:“你去外面看着,秦進要給娘扎針去病。沒有孃的允許你不許進來,也不許別人進來。”
劉亦詩跑去了門外,關起了房門,坐在門前,與小花貓玩耍。
劉夫人道:“我聽高釋霓說,四天前花俏帶着一個少年和兩個女童來客棧住了一夜。花俏是南陀翁的三弟子,你可知道此人?”
秦進想了想,搖了搖頭。
劉夫人道:“就怕劉夫人認識花俏,那可露出破綻。”
秦進果斷的說道:“以防萬一,必須殺了他。”
“兩日後瘋無常會趕來客棧。”
秦進急皺眉頭,道:“左向侖一定也會來。”
“他果真會認出你的相貌嗎?”劉夫人半信半疑的看着秦進。
秦進點頭,道:“我與父王的相貌十分相似,而他曾是我父王的親隨。他不是我的對手,可我不是瘋無常的對手。他的傳擒指、瘋駕凌雲功、大三菩功,十分難對付,我想只有南陀翁、看心師太能和他打成平手。”
劉夫人惶恐:“倘若劉夫人認識花俏,高釋霓對瘋無常說了此事。瘋無常是劉夫人最信任的人,他一定知道劉夫人有個雙胞胎姐姐,住在高花村,名叫張嵐香,也該知道我與她不一般的地方是耳中小痣。”
秦進大驚被瘋無常的趕來弄的有些措手不及,他的眼睛看到了桌子上的黑盒子。
劉夫人一直看着他的眼睛,道:“這是齊仙子派人送給高釋霓的西奇奇。”
秦進忽然眼睛明亮的笑道:“那就是西魔教人殺了高釋霓和左向侖。”
劉夫人道:“左向侖是東西南三丐的執法長老,殺了他不妥。”又道:“世上長的相似的人多了,他左向侖不是個較真兒的人,我會對他說明你的身份來歷,他不會不信我。只是我耳中小痣是個破綻。”
秦進道:“去痣不是難事。”他見劉夫人舒展了容顏,笑道:“我認爲姐姐比妹妹更適合統領丐幫。”
劉夫人道:“丐主本來就是我的,是她太得孃親寵愛,搶了我的丐主。”又嘆道:“如被泉下孃親知道我們姐妹自相殘殺,那才叫人痛心難活。”
秦進道:“你是處女之身,遲早會被劉菊識破。”說罷,微微笑起。
劉夫人正色道:“這可不行,我的身子只給我的夫君。”
秦進笑道:“你是我的人,你的一切都屬於我。”
劉夫人大驚失色,已經猜到了結果,卻不敢反抗,也不能反抗。可憐她並不喜歡秦進,一下子急的淚流不止。
大狗急匆匆的趕來,被劉亦詩擋在門外。
房裡二人聽見門外動靜,劉夫人趕緊逃出了秦進的懷抱。
大狗隔着門道:“夫人,小人剛得知消息,丐幫弟子在一片荒林裡發現了金大、金三、右兒的屍體。”
話音未落,房門打開。大狗猛地一怔,看見夫人已是淚流滿面,臉色焦灼,猶如失親一般,叫他心裡感動萬分。
劉亦詩叫道:“右兒是我的貼身丫鬟,她死了我找誰去。”
秦進道:“他們武功高強怎會遭毒手?”
大狗道:“我派弟子在荒林裡發現了十幾彎月刀,林外一村人全被殺死,只有西魔教人才如此狠毒,我與西魔教的仇恨不共戴天。”大狗憤怒的厲害,牙齒咬的嘣嘣的響。
劉夫人道:“將他們厚葬,將此事通知北極門。”轉身對秦進道:“你去看看解丫鬟。”
秦進心裡分外吃驚,面上只好應許。
劉夫人關起房門,背靠着房門垂淚,心知躲過今日,躲不過明日。
“金門四聖死了,孃親痛心,女兒明白。”劉亦詩仰視着她,乖巧的說道。
“娘其實還有你一個親人。”劉夫人抱住了劉亦詩。
“我們還有爹爹,千嬌,百媚,夢深妍,朱賢君,瘋無常,左向侖,向殘月,還有好多親人呢!”
真如劉夫人所說,齊仙子放回了高釋霓的妻兒。高釋霓叫廚子爲劉夫人精心備好一桌飯菜,他上來請劉夫人去三樓用飯。看見秦進走出自己的房門,又見秦進手裡拿着針包。
“先生給誰瞧病?”他走來說道。
秦進道:“夫人叫我去看看解丫鬟。”
“先生,飯菜已經備好,請去三樓甲字房用飯,我隨後就到。”高釋霓見秦進走了,心道:“是真是假一吃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