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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走一步 - 489 蓁蓁芃芃重歸於好字體大小: A+
     

    489、蓁蓁芃芃,重歸於好

    玉蓁蓁從爹孃那裡出來,站在門口攥了攥拳頭,猶豫半晌,終於還是想起本體的話,決定去看看玉芃芃;不管怎麼說,經歷了這麼多,看玉芃芃之後的表現,想來對她的恨意應該也沒多少了罷。

    玉芃芃的所在即是逍遙派的所在,與清虛宮毗鄰而居;不過因爲逍遙派人多些,倒是也有部分餘在了清虛宮與崑崙谷的居所——不過玉芃芃不在這其中。推開宮殿大門,玉蓁蓁每向裡一步,心都更加砰砰砰砰的跳個不停,好像其中懷揣一隻不安份的小鹿一般;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如此緊張,她不過是去見自己的姐姐,怎麼着心情倒是比尋蠱雕還要不尋常呢?

    如今逍遙派餘下這些人,無一不是對玉蓁蓁崇敬的五體投地,所以看到玉蓁蓁這會兒回來了,都向她點頭致敬;有之前便相熟的,甚至上來與她攀談幾句,親暱無比;玉蓁蓁的心情也在這其中越來越放鬆下來,在同門師兄弟們的指引下,終於來到了玉芃芃的寢房前。

    逍遙派的安排倒是與其他兩派差不多,身子已經養好,可以隨時出發與異獸族抗敵的,會單獨有一間寢房;而餘下身子在上一場戰役中受了傷而未痊癒的,都是三三兩兩的一間,大家若有了什麼突發狀況,也好有個照應。妖伏暉給三個修仙一派休息的寢宮是足夠大的,所以玉蓁蓁在尋找玉芃芃的時候,也的確費了些工夫。

    “玉師姐,就是這裡了。”指引玉蓁蓁前來的弟子指着面前的門對玉蓁蓁道,後又對她說了不少話才拱手道別。玉蓁蓁辭別了師弟,後擡起手來,鼓起幾番勇氣想要敲門,可都是猶猶豫豫的,到了這裡,似乎又沒有那個膽量了。

    可就在她猶豫的工夫,裡面的門卻忽然開了;她訝異的甚至來不及放下手來,就已經對上傅墨軒那張如常的笑臉——這張笑臉她實在是太熟悉了,剛剛來到逍遙派的時候,她就時常與傅墨軒一起在藏經閣中,整日整日的不曾離開;而若有什麼問題的話,她最先問的也是這個傅師兄,所以再見的時候,一股親切感便涌了上來。

    “傅師兄,好久不見。”玉蓁蓁對着傅墨軒拱手,倒是不奇怪爲什麼傅墨軒會在玉芃芃房裡——畢竟以她和傅墨軒的關係,是早就清楚傅墨軒的心思的。

    傅墨軒掛着文雅的笑意,對玉蓁蓁還禮道,“師妹如今可是咱逍遙派的大紅人,這一路上沒少得了底下師兄弟們的誇讚吧。正是人逢喜事……”

    聽着傅墨軒——這個從前人們口中的古董師兄——那熟悉的說辭,玉蓁蓁卻沒有如旁人那般打斷,而是一直揚着嘴角聽着。如今才發現,以前那些往事居然是自己最最懷念的,別說打斷了,若傅墨軒願意說到天黑,她都願意這麼一直靜靜的聽着。

    傅墨軒長篇大論的發表完之後,見玉蓁蓁只是那麼靜靜的聽着,如同以前那般溫柔的笑着,不由得拱拱手,道,“師妹當真一如從前,一點都不曾改變,禮貌端莊有佳。既然是姐妹重逢,我便也不在此添亂;師妹進去即是,我先去也。”

    傅墨軒說着,又對玉蓁蓁拱拱手,算是道別,後與玉蓁蓁擦肩而過的工夫,又在她耳旁道,“芃芃爲人,你心知肚明。素日裡那些恩怨,不過都是她糾纏自己的孽障。恨意,不過也是她面前的一道虛門。師妹,其實芃芃心中對你還是愛意過多,只不過她自己都不清楚而已。”

    “傅師兄放心,關於這點,我明白。”玉蓁蓁點頭,讓傅墨軒安心,後輕輕吸了口氣,大步邁了進去。

    玉芃芃此時看起來是在桌旁研究一本心經,剛剛應該就是在和傅墨軒做這個研究,而玉蓁蓁不巧的來叨擾了;不過此時,玉蓁蓁明顯能看出,她的心思根本沒在經書上;尋常的向玉芃芃行了個禮,玉蓁蓁開了口,恭敬道,“蓁蓁此番回來,剛剛去看了爹孃,這便來瞧瞧姐姐。不知姐姐這段過得可好?”

    “爹孃可好?”玉芃芃裝作無意的擡了眼,後也沒說坐下之類的客氣話,又將目光重新投到了經書之上。

    “丁掌門似乎這陣子身子不適,爹孃一直在照顧他,”玉蓁蓁這般說着的時候,一直細心瞧着玉芃芃的神情,見玉芃芃似是眉頭一動,也知道她定是關心玄天與瓊華的身子,忙又說了句,“不過爹孃都好,只是如今姐姐與我都有大任在身,他們牽掛我們。不知姐姐這趟行程可是順利?”

    玉芃芃“嗯”了一聲,還是帶着那股冷淡的意味;玉蓁蓁卻並不以爲意,甚至坐在了玉芃芃一邊。玉芃芃自己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彷彿那顆心就要控制不住,從胸膛中跳出來。玉蓁蓁的手覆蓋在了玉芃芃手背上,感受到她手背上都有了汗意,不禁打從心中笑了出來,後道,“姐姐,和傅師兄發展可還順利?”

    玉芃芃驀地擡起眼,臉漲得通紅,好像什麼秘密被發現了一般的,對着玉蓁蓁有些尖聲道,“你……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和傅師兄,清清白白的,我們什麼都沒有!”

    “有也好,沒有也好,”玉蓁蓁搖搖頭,一下便紅了眼眶,“姐姐信也好,不信也好,我真的希望姐姐能得到幸福。之前姐姐的幸福,無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都是因爲我而……我心中有愧,所以……”

    “不要說了!”玉芃芃忽的抽出手,臉也黑了下去,一下合上經書,起身背對玉蓁蓁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姐,我沒有同情你,”玉蓁蓁同樣起身,這次她勇敢的與玉芃芃平行站着,死死的拉着她的手,力道大的玉芃芃都忍不住吸冷氣,“從前的事情,讓它過去好嗎?姐,如今已經到了生死關頭,我們可能今天還能相見,但明日就天地各一處,生死相隔了。我不想在這個時候,還與姐姐存有齟齬。姐,凌波魂飛魄散的那一刻,我心中想了好多好多,我就想着,如果從前沒有這樣那樣做,凌波的生活軌跡可能就會改變,三文也不會死;可因爲之前我少說了太多太多,纔會導致這個令人痛不欲生的後果!姐,在對付蠱雕的時候,我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那個時候,二師兄在我身邊,我唯一的牽掛,就是爹孃和你了,你們是我的親人啊,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啊!”

    玉芃芃再三咬了牙,拳頭攥的死死的,臉上青一陣兒紅一陣兒,不知在想什麼;半晌,她纔回過頭,望着淚流滿面的玉蓁蓁,纔在對方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臉上不知何時也爬滿了淚痕。無論曾經用什麼樣的恨來掩飾,此時此刻,那些畫面重新一幕一幕在眼前播放,她卻對玉蓁蓁再恨不起來;她可以的,不用這種仇恨,她也可以鼓勵自己好好活下去,她已經有了支撐自己的新力量,不是嗎?而且那份愛的力量,定是遠遠大於眼前這份假裝的恨。

    “你……沒受什麼傷吧?”說出這句話的工夫,玉芃芃方纔感覺到自己鼻子一酸,從頭到尾的這股委屈與難過一下全都涌了上來,眼淚刷刷刷刷的往下掉。

    玉蓁蓁手忙腳亂的幫玉芃芃擦眼淚,一面道,“姐,我沒事,一切都好。或許我們生命餘下的這五十日內,至少,我們要讓爹孃放心,讓他們看到從前相親相愛的我們。這樣,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生也好,死也好,我想我們一家方纔是無怨無悔的。姐姐,爹孃愛我,同樣也愛你,我們都是他們值得驕傲的女兒。”

    “我知道,我都知道……”玉芃芃頭一次這般的失聲痛哭,可能也是從小到大的第一次;她緊緊的抱住玉蓁蓁,像從前玉蓁蓁發病時,那般護着她一樣;有些人出生以後,就註定是某些人的守護者。玉芃芃現在才發現,原來守護玉蓁蓁,也是她作爲守護者的一種幸福。

    “姐……”玉蓁蓁大力的回擁着玉芃芃,此時此刻,心中的激動難以言表;她想感激的人太多,但是最最該被她感激的,應該就是傅墨軒;玉蓁蓁相信,在這些日子裡,傅墨軒一定常常開導玉芃芃,不然,以她倔強的性子,怎麼可能會肯輕易的就改變自己的想法;不過不管怎麼樣,如今姐妹重歸於好,對於玉蓁蓁來說,對於玉芃芃來說,對於玄天與瓊華來說,總算是了了一件大心事。

    “別哭了,眼睛都哭花了,”玉芃芃終於像從前一般幫玉蓁蓁擦了眼淚,後破涕爲笑道,“你看你,鼻涕都流出來了,真沒出息,快擦擦。這要是讓爹孃看到了,定會笑的前仰後合。”

    “姐你還說我,”玉蓁蓁抽出錦帕擦了擦自己的鼻子之後,望着玉芃芃,也笑道,“姐你自己還不是!”

    玉芃芃拉着玉蓁蓁到了銅鏡前,望着銅鏡中的彼此,都開始嬉笑起來。時間似乎一下子便回到了幾十年前,那時候,兩姐妹也是笑的這麼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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