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走一步獨家首發/48、爛桃花
“玉師姐，您有所不知。師父從前對三文說過，精怪一旦修煉人身，便不再稱爲精怪，而是仙靈。仙靈是可以在世間遊走的漫長時間中，學會人類的愛恨以及一切情緒的，即使是最愚笨的魚類精怪也是如此。既然如今凌波已是仙靈，三文相信，在三文這廣博的大愛下，他一定可以體會到三文這顆良苦用心的！”
於三文說的天花亂墜，胸脯拍得啪啪響，看起來是志在必得。玉蓁蓁的心思卻被於三文這席話帶去了很遠，的確，因爲日日在一起的過，她居然都沒發現，在漸漸的相處過程中，凌波已經懂得察言觀色，有了自己的喜惡，還有了一些微小的表情。就是因爲關係太過親密，導致她腦袋裡植入了從前默大王的說法，對於凌波的這番改變，她竟視而不見。所以儘管於三文所說之事在破天樓藏經閣的經書中並未有一言提及，可從凌波的變化上看來，她說的一點不錯。
如若不是如此的話，凌波怎會在三文對他說了話之後，就會突然的表示友好呢；而且最近，他脫衣服的次數也愈發的少了。玉蓁蓁這般想着，都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無意識左右張望的時候，忽的對上了默大王略顯驚詫的眼，想必默大王也是與自己想到了同樣的事情。
見玉蓁蓁只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不答話，於三文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拉了拉玉蓁蓁的衣袖，後猶疑道，“玉師姐，莫不是三文太過坦誠，惹玉師姐生氣了？如若當真如此的話，三文向玉師姐道歉就是。”
“沒有，”玉蓁蓁搖頭，於三文怎麼說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待視自己爲頭號大敵的葉靈芸都那般寬厚忍讓，怎會對自己的恩人多加苛責呢，“師妹如此坦誠，倒也難得。師妹的心思我也明白，只是凌波如何，就不在我的掌控中了。”
“三文絕對有信心，”於三文見狀，又揚起嘴角笑笑，那對深陷的梨渦晃得玉蓁蓁一陣暈眩，“不過三文也清楚，在師姐的靈力與修爲匹配之前，凌波不能離開師姐，三文會等，會爲凌波一直等下去！”
“爲什麼？不過一眼，卻讓師妹如此執着？”關於愛情，對於玉蓁蓁來說，或許是最難的一門功課；對於於三文的這種莫名的專一，她實在挺難理解的。
“一見鍾情，一見傾心，一眼萬年，”於三文先用了這三個“一”字開頭的詞語來形容了自己的情感，後笑望着凌波道，“三文向來是個服從於自己第六感的人，從救上凌波的那一刻開始，三文就知道，這一輩子，三文非君不嫁。”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再問下去，玉蓁蓁就難免有自虐的嫌疑了。她情不自禁的扭頭去看凌波，卻心疼的發現，凌波正與一臉深情的於三文對望，只不過凌波面上掛着的，是一如既往的莫名，因爲他並不懂於三文表情的意義，玉蓁蓁與默大王並沒有教會他愛情的涵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玉蓁蓁與默大王兩個也並不懂愛的真諦。
“嗯，”玉蓁蓁微微頷首，後暗暗嘆了口氣，又對於三文道，“此事你知我知凌波知便是，你可萬萬不要逢人便講，被其他破天樓弟子聽說，難免不會在背後笑話你，重傷你。”儘管如此，玉蓁蓁還是不希望有人傷害她的恩人。
不想，於三文卻固執的搖搖頭，後對玉蓁蓁道，“多謝玉師姐提醒，不過三文不怕，三文喜歡凌波，不怕別人知道。喜歡就是喜歡，沒什麼可藏着掖着的，三文也不怕別人在背後說什麼，因爲無論別人說什麼，也絲毫不會影響三文對凌波的愛。”
這樣直白的話，直戳心底，讓玉蓁蓁又痛又羨慕。這樣坦誠的大實話，雖然着實傷了玉蓁蓁一把，可是對於三文，她卻絲毫都討厭不起來。這並非單單因爲於三文救了她和凌波，還因爲於三文的身上，有她羨慕卻始終無法做到的部分。念及此，玉蓁蓁也沒有說再多，只是默默對於三文點頭，算是應允。其實於三文並沒有必要徵求她的同意，她並非凌波的爹孃、親人，只不過是莫名被認了主而已。
***
玉蓁蓁在梅苑休養的這幾日，雖不得出屋，可玉芃芃和於三文沒事時候都會來探望。尤其是於三文，在知道了凌波好吃之後，每次過來，手都沒閒着，總是能拿來好吃的哄凌波，幾番三次下來，凌波每每見到於三文，雙眼都會放光了，就像久未進食的魚兒見到飼主來了一樣。
只是在梅苑的最後一日，於三文過來的時候，卻帶了神秘的笑容。玉蓁蓁疑惑過問之下，於三文才笑嘻嘻的告訴她，菩提子答應了自己的請求，同意跟着玉蓁蓁和凌波一道去林中小屋採摘靈草，爲煉製星瑩丹做準備；還說這也算是爲玉蓁蓁減少懲罰的日子，畢竟多個人幫忙，多份力量。
之後，於三文又神秘的打背後將楠木葫蘆卸下，一陣白煙過後，玉蓁蓁眼見着一個白球球打葫蘆中一躍而出，後“嘰嘰嘰嘰”的蹦到目瞪口呆的默大王身邊，不停討好的蹭着。於三文笑嘻嘻的咧開嘴道，“怕師姐的默無聊，三文特意與默簽訂血契，日後，他們兩個也好作伴。”
“呵……呵呵，想的真周到。”玉蓁蓁望着白眼快甩上天的默大王，笑的有些勉強。天知道，以默大王那性子，怎會和自己的臣民打成一片呢，所以儘管於三文的本命獸默一直在不停討好，可默大王就是臥在地上紋絲不動。
“明天就要和玉師姐一道去林中小屋了，三文先回去收拾收拾東西，”於三文說着，便起了身，到了門口的時候，還對自己的本命獸默吩咐道，“你就在這玩吧，我一會兒來接你。”
“嘰嘰嘰嘰。”默似乎非常願意，不停的蹭着默大王，不知多親密。玉蓁蓁望着默大王那雙刀子一樣鋒利的眼，只得無奈的攤手道，“大王，且忍耐一下吧。”
“你啊！一邊去！”默大王見屋內再無外人，立即瞪着眼睛對一旁不停獻殷勤的默恐嚇道。
那默立即一激靈，後跳了一步，沒再這般湊上來，好像被嚇到了一樣。玉蓁蓁嘆了口氣，望着一旁還不知發生什麼事的凌波，帶着幾分莫名的氣開口道，“都是你招來的這爛桃花。”
“主人，說我嗎？”凌波歪着頭，一雙桃花眼內滿是無邪的眨巴眨巴望着玉蓁蓁。
這樣天真的表情，當真讓玉蓁蓁再氣不起來，唯有對着凌波擺擺手，不敢與他對視，怕那最讓她心亂如麻的一幕重現。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門聲卻再度響起，玉蓁蓁逃也似的說了句，“師妹回來了。”便跑去推門了。
只是門口站着的人，卻讓玉蓁蓁先是吃了一驚，後驚喜的開口道，“程師姐，你怎麼不好生養身子，卻跑過來了！”
原來來者正是程思蕪，但見這會兒她蒼白着一張小臉，對玉蓁蓁虛弱笑笑，後道，“聽聞你明日又要回到林中受罪，在你去之前，總要來看看你的。本來二師兄也要過來，可你知道，這裡是女修仙士的寢房，他是男子，終也不方便的。”
“蓁蓁明白，明白，程師姐能來看蓁蓁，蓁蓁已經十分的高興了。”玉蓁蓁連連點頭，表達自己內心的這份喜悅。儘管從前她並沒有朋友，可自打來了逍遙派之後，她有了這些生死之交，這份難得的友情，她十分珍惜。
“我剛來的時候，看到那個三文魚從你這裡出去，怎麼，她又纏着凌波了？”程思蕪說着，特意仔細望着玉蓁蓁的表情，看有沒有什麼變化。
三文魚？程思蕪還真不愧她那外號大王的名字。玉蓁蓁先是無奈，後略怔了一下，帶着疑惑道，“程師姐怎會知曉此事？”
玉蓁蓁的表情程思蕪盡收眼底，她替玉蓁蓁心疼的同時，也負氣道，“那三文魚到處宣揚自己喜歡凌波，一點都不揹人兒的，也不嫌羞；這不，她鬧着要和你與凌波一道去林中小屋的事兒，師父都同意了麼。她的那點小心思，都擺在檯面上讓人看了。”
原來如此，她當真如同所說一般，並未將此事避諱人前。不知爲何，玉蓁蓁的心在難過的同時，居然還生出了一絲羨慕，這樣坦誠的人，就算在這異世，也並不多見的，而她找到了，她該珍惜，只是似乎程思蕪並不太喜歡於三文。念及此，玉蓁蓁又問道，“聽程師姐的意思，似乎是對於師妹有些成見？”
“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過，”程思蕪立即抱起膀子，鼻孔出氣道，“那個三文魚自打來了破天樓之後，因帶着從前修散仙時候的修爲，又頗通一些奇術，所以被師父當成寶一樣的捧着，提什麼要求都同意，點頭跟搗蒜似的……”
聽着程思蕪如數家珍般說着於三文的壞處，玉蓁蓁聽來聽去，不過是於三文稍稍有些搶了她的風頭而已，倒是沒有什麼大沖突。不過也因此，玉蓁蓁倒是替於三文擔憂起來，自己已經那般的低調，還受了葉靈芸的憎惡；如今於三文一來便鋒芒畢露，日後還不得成了葉靈芸的眼中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