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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詭屋 - 正文_第十章字體大小: A+
     

    不知道爲什麼,品君覺得小鳳有些不一樣,又說不出到底是哪點讓她感到有異。

    她站在小鳳房門前看着正在臺燈下寫功課的背影,本想幫她打開臥室的燈,但又想到也許這是小鳳的習慣,不開房間燈寫功課。這就跟自己從前拚聯考時一樣,在昏暗的房間裡挑燈夜戰纔有讀書的動力。

    百無聊賴的品君走回到客廳看租來的影片,熱愛看恐怖片的她知道林煒並不d太喜歡,特意在他要和客戶吃飯需要晚歸的今天,去附近影片出租店裡借了《魕》回來。這樣類似紀念片的方式引起她的好奇,也挑逗了視覺神經,拿起抱枕專心看起這部香港恐怖片。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情緒和細胞隨着影片播放逼近了臨界點,品君喜愛這種身處在恐懼氛圍中的快感,挑逗神情的畫面和恐怖營造能夠爲平兆的生活添加樂趣,使平淡生活中添加刺激,即使影片中有太多暴力血腥色彩。

    影片中的男男女女嚇得魂飛魄散,觀賞者心臟抑承受莫大的壓力。

    “阿姨。”

    正當品君看得出神,悄然來到面前輕喚的小鳳嚇了她一大跳,忘情驚聲尖叫。

    “呼,你嚇死人啊。幹嘛走路靜悄悄的……”被嚇到的品君怒瞪小鳳一眼,這才發現客廳的燈熄了。什麼時候她關了燈,是自己關上的嗎?

    “我肚子餓了。”小鳳面無表情道。

    品君沉了一張臉,朝廚房努了努嘴:“餐桌上有面包和漢堡,冰箱裡有牛奶,中島下面我上次買了一些泡麪回來囤,看你要吃哪一種就自己拿去吃吧。”說完,眼睛轉回電視畫面上。

    小鳳沒說什麼,轉身朝廚房走。

    心悸猶存的品君往小鳳背影一瞧,不免嘀咕小鳳走路靜悄悄地像貓一樣,眼睛在幽暗的房子裡也像貓眼,冰冷又恐怖。簡直比恐怖片還要讓人害怕。

    視線再次轉回電視,沒有開燈的情況下看恐怖片確實比較有氣氛。

    泡麪的香氣從廚房裡傳出來,品君腹鳴大響,這才發現自己晚餐也還沒吃。

    拿起搖控器按下暫停鍵,也被香味吸引到了廚房來。

    “怎麼不吃麪包呢?”品君拉開面包袋子問:“小孩常吃泡麪不好。”嘴上雖這麼說,但自己也從櫃子裡拿出碗裝泡麪,撕開包膜和封口,從冰箱裡取出雞蛋,在滾水下和泡麪一起浸泡,半熟蛋是她喜歡的料理之一。

    小鳳仍是面無表情,站在中島旁等待。

    品君見她不說話也樂得輕鬆,反正她也不懂怎麼和小孩說話,就讓尷尬在兩人之間存在。

    三分鐘的時間一到,小鳳撕掉圖蓋,品君見到小鳳碗裡也有顆半熟蛋,頓時覺得備感親切。

    “你也喜歡半熟蛋?”

    小鳳不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端起碗就朝自己的房間裡去。

    進到房間裡的小鳳仍然是不開燈,本來不打算管的品君這下不能不插手,走到房門口道:“吃飯還是開燈比較好吧。”說着,把開關點開,書桌上滿滿的圖畫紙讓品君有些狐疑。

    她走近小鳳隨手拿起一張塗滿了紅色的紙:“你剛纔不是在寫功課而是在畫圖嗎?”

    小鳳默默地吃,發出嘶嘶嘶吃麪的聲音。

    對方的不理睬讓品君有些生氣,加重了語氣道:“你不是快要期中考,有時間畫圖趕快複習比較重要吧。”隨手翻開散在桌上的圖畫紙,駭人的圖畫映入品君眼裡,衝擊了她的視覺神經。

    那些是一張張可怕的殺人圖。

    色筆的運用也是極爲暴力、憤怒的手法,不是一般十歲孩童該有的。圖案上的字歪七扭八,像是一個握筆還不太好的孩子寫出來的字。這會是一個十歲小孩的字嗎?

    品君額上冒出冷汗,目光移向坐在椅上的小鳳。只見小鳳筷子拿在手上沒有動作,一雙眼直看着前方,站在她斜後側的品君見不到小鳳的表情,但也能感覺到對方並沒有做任何表情。

    小鳳的狀況有異。

    這是星期一晚上見到小鳳時就有的感覺。

    本來以爲是因爲不想要和媽媽分開,加上父母離異的打擊終於讓她產生本能性的抗拒,但從這些圖畫來看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品君默默地把圖畫放回桌面上,抱着忐忑回到客廳立即撥電話給林煒。

    電話在無人接聽的情況下轉進了語音信箱,繼續撥打的品君發現應該停格的畫面出現了噪聲,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的她索性拿起搖控器將電視關閉,同時林煒接起了手機。

    “喂,怎麼了?”

    “小鳳好像有點奇怪。”

    “大概是不高興鬧彆扭吧。”林煒不以爲然道。

    “不太像。我剛纔看到她桌上滿滿都是圖畫,用大量的紅色圖滿,而且……還有可怕的殺人畫面。”

    “哦。”品君的話吸引林煒的注意,接着道:“大概是因爲我和前妻的關係吧,她大概認爲我是個壞爸爸。”

    “是嗎?”

    “也許。我想過陣子就會好轉。”

    “嗯。”品君聽林煒這麼說也如此認爲,雖然孩子嘴上不說,但一定會造成心裡上的壓力與不滿,如是這樣,小鳳如果會恨自己也是情有所原。

    “放輕鬆點,習慣就會好了。”

    “好吧。”品君點點頭,電視也時又出現了嘶嘶嘶的噪聲,這下她背脊一涼,全身寒毛直豎止不住發抖,顫顫道:“林煒……事情真的奇怪……”

    “什麼?”

    品君正要說話見到小鳳悄無聲息來到自己面前,臉蒼白得不象話,就像嘴脣都失了色。她定眼仔細看,發現眼前的小鳳不像是小鳳,是位從沒見過的女孩。

    “你是誰?”

    “我要回去。”小鳳說着,轉過身離開。

    品君歪着頭狐疑地看着小鳳的背影,不明白她說”回去”是什麼意思,會是指媽媽那裡嗎?

    接着,令她頭皮發麻的驚懼畫面在眼前呈現──小鳳身體穿過了大門消失無蹤。

    剎那,林煒在電話裡聽見品君驚悚的尖叫聲。

    ***

    接近11點的時間,林煒出現在燕萍面前,小鳳雙眼紅腫一臉委屈,明顯是哭過一陣子。在半小時前接到林煒電話時,燕萍還認爲是對方在欺騙她,不認爲他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通,將小鳳全權交給她照顧。

    林煒不情願地遞給燕萍小鳳所有的衣物,插着腰道:“告訴你,別以爲小鳳就是歸你,她還是林家的孩子,要不是不得己我不會讓她和你一起生活。”

    “我知道,我也不打算讓小鳳改姓。”

    林煒點點頭:“明白就好。不過依照之前你所說的,寧願放棄贍養費,我希望你能說話算話。”

    燕萍聽見這話心裡不免想笑──說話算話,他何時做到過呢。

    “我會的。不過目前我的工作還無法順利接上來,所以……”

    “哦,所以你要繼續跟我拿?”林煒嗤之以鼻:“之前信誓旦旦的說,現在呢?哼。”

    燕萍緊握小鳳的手努力壓制怒火:“就三個月。只要再放三個月,從此以後我不再跟你拿。”

    “三個月是嗎?你能保證工作順利?”林煒不屑地上下打量燕萍,在他心裡對於她的觀感就是個婚後懶散在家裡的女人,非常懷疑是不是能夠重新振作,養活自己和小鳳。

    “可以。”

    兩人對峙了一會兒,直到坐在副駕駛座的品君敲了敲車窗提醒林煒,後者纔不悅地兩手插進口袋裡,道:“就再付三個月,下個月我會直接匯到你賬戶裡,就只這麼一次,可要省着點用,就像你之前說的,我不會再給你半毛。還有,小鳳其他東西會再用貨運寄來。”語畢,頭也不回地坐進駕駛座,驅動離開這條街上。

    看見紅色車尾燈消失在視線裡,燕萍拎起擱在地上的行李,摟着小鳳進到屋裡去。

    返回家中的路途上,品君始終不發一語,只是縮着頭還未從驚嚇當中回神。

    林煒伸出右手想要摸摸她的頭爲她打氣,不料卻引來品君驚聲大叫。

    “對不起。”

    品君就像驚弓之鳥般,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囁嚅道:“不是你的問題。”

    聽到這話林煒百般不捨,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品君,先前如貓般嬌傲優雅的女人在此刻已消失無蹤,取代的是飽受驚嚇失魂落魄的女性。然而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他也不是很清楚。從電話裡聽見品君的尖叫聲後,立刻和公司同仁交換招待工作,馬上衝回家瞭解情況。本來以爲是小鳳出了事,纔會使品君嚇得縱情尖叫,沒想到竟然是品君縮在主臥牆角,全身不停發抖。

    不論他怎麼問品君也只是不停地說些他聽不懂的話,唯一明白的,就是她不希望和小鳳生活在一起。問起小鳳原因,女兒也是一問三不知,只說自己是在房裡寫功課,接着就是聽見品君大叫。他雖然狐疑,可也找不到女兒欺騙他的理由。

    品君在他不斷安撫後情緒緩和許多,但仍然不想和小鳳相處,直用着害怕的眼神看着她,雙臂直纏着他的脖子,好似他一離開小鳳就會陷害她於危險境地。

    可是小鳳不過是十歲的小女孩,會有什麼令人害怕的舉動,就會有動作,大人不論在力氣與反應上都在小孩之上,完全沒有道理。

    邊開車不時轉頭看着品君的狀況,情況比之前好許多,但臉色還是慘白。

    會是品君設下的計,好讓自己答應把小鳳交給燕萍照應?林煒不由得做如此想,畢竟她之前就說過不喜歡孩子,所以也不想生孩子。

    想到有可能是這樣的情況,林煒加重握方向盤的力道。品君瞧出出現在林煒身上的微妙變化,惶惶道:“不要把我丟下,不要讓我和小鳳在一起,我怕。”

    林煒蹙眉瞄了眼品君:“究竟是怎麼回事?”

    “小鳳不是小鳳。”

    “嘖,你在胡說什麼。”

    “我親眼見到的。”品君擡起慘白的臉,用惶恐的眼神道:“她……穿過牆……”

    一句話,逼得林煒緊急停在路邊煞住。

    “穿牆?你看錯了吧,小鳳只是普通的女孩子,哪有什麼特意功能。”

    “我沒有看錯!小鳳怪怪的,她畫了一堆奇怪的圖,全都是紅色,而且還有可怕的殺人畫,被殺的人臉孔扭曲可怕……你沒看到那些圖畫嗎?”

    林煒搖了搖頭。

    “我沒有騙你,絕不是因爲我不喜歡孩子所以故意說這些話,是真的。小鳳……小鳳說要回去,然後,她就在我面前穿牆……”品君說着害怕的眼淚大顆大顆滾落,林煒心疼的把她摟在懷中,不停拍拍她的背安撫情緒。這個夜晚夠折騰了他,忙着招呼客戶回到家又要處理這樁怪事。想到家裡的電視屏幕上暫停的畫面,不知道急忙出門前有沒有將它關上。

    恐怖片……這應該是主因吧。

    “以後我一定要禁止你看恐怖片。”林煒如此道。

    Wωω✿тt kān✿C 〇

    ***

    結束兩份外製工作的燕萍,馬不停蹄地開始寫新的小說。

    今早若蘭捎來好消息給她──總編審覈通過書稿,但要過稿即付稿則必須讓他見到另一份新稿才行。

    被這麼一激勵,燕萍全身上下所有的細胞都進入了戰備狀態,這幾日校對時腦子也沒閒着,反而更加刺激靈感,昨天晚上就把大綱騰好,洋洋灑灑寫了好幾頁。她篤信愈是詳細的大綱對寫作愈是有利,也不容易被接下來的靈感左右,偏離了本來預定好的內容。

    盯了超過半天的計算機屏幕,眼睛出現在痠痛現象,拿起預備在桌上的眼藥水滴了幾滴,在短暫的休息下感受到緊繃的視神經得以紓緩。

    打算讓自己休息個幾分鐘,站起身子伸懶腰,從二樓書房往外看,綠意盎然的景色爲視覺帶來無比的享受。在忙碌的同時轉眼間已經是十月下旬,住在這屋子也已經快滿一個月的時間,空氣中的桂花香氣令她想起跟住進來時的日子。

    只是這樣忙碌工作要到何時才能夠鬆懈呢。

    雖然老總答應,可也解決不了燃眉之急,幸好鄰居李木生時常送來些食物,否則早就已經喝西北風了。

    上次申請的補助也要到下個月纔會匯錢進來,還有林煒答應的贍養費,撐過十幾天左支右絀的日子,金錢上就會比現在還能靈活運用,也能夠買些溫補的食材給小鳳補補身子。小鳳屬於寒性體質,到了冬天手腳冬冷的情況嚴重,必須要存好購買中藥材的費用,讓她在冬季時補強虛弱的身子才行。

    想到小鳳,她停下辛勤的雙手,憂愁的事跟着攀上心頭。

    早上見女兒紅腫的雙眼便難過,事情的原因等小鳳情緒好些再問。而她也擔心與林煒間的問題會影響到女兒對未來婚姻的不信任感,心理壓力增大,最後變得叛逆難以約束。雖然這並不是法則,但多少增加了她的憂慮。

    就在她沉思的同時,屋外傳來學生的嘻鬧聲,看了計算機上的時間,知道是小學生放學時間,今天小鳳也是讀半天,應該也在路上了吧。

    本不打算理會外頭孩子的吵鬧,可想到上次被塗鴉事件,立刻離開書桌前,果然那三個孩子又來惡作劇。

    三名孩子見到燕萍,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裡朝她吐舌作鬼臉。本來打算息事寧人的她,這下可不想再縱容這些孩子,馬上衝到大門去逮個正着。

    “幹什麼放開我!”其中一個個頭比較大的男孩衣領被燕萍扯住後,大喊。

    “畫人家的牆好玩嗎?”燕萍瞄了一眼,這次圖畫比上一次還要惡劣,氣不過的她想把他拖到里長辦公室裡,卻被對方用力一打,放開衣領。

    “你這女人有毛病!”高個兒的男孩怒瞪着她。

    “孩子,你犯了公然污辱罪。”

    “那又無麼樣,我還是小孩子根本不用受罰。”

    “誰跟你說小孩不用受罰?”

    “我爸爸告訴我的。”高個兒男孩鼻孔朝天不屑道。

    燕萍腦海此刻浮上一張臉,那是在蕭婆婆和里長辦公室見到的面孔,果然是一付自視甚高的人養出來的孩子。

    “看來你爸爸沒告訴你有所謂的少年法庭,專門對付你這些自持未滿18歲又到處惹事生非的孩子。還有少年感化院,我想你應該很少進去瞧瞧吧。”燕萍雙手環抱於前道,刻意加重說辭好嚇唬這些孩子。

    “你少唬我,臭婆娘。”

    “我有沒有唬你,到了少年法院走着瞧。”

    男孩臉色一沉,發現自己竟然被人下了馬威,不爽地朝燕萍吐口水。

    被這麼一噴的燕萍趕緊用手揩去,男孩們一看紛紛大笑起來:“你們看她的樣子真好笑,髒死了在臉上抹口水。”

    燕萍被高個男孩不禮貌的行爲氣惱,打定主意不再勿枉勿縱,拎着高個男孩的衣領要到里長辦公室去。

    放學回來的小鳳,在路口就見到媽媽正要帶不認識的男孩離開,立刻衝上前去。

    “媽媽,你要去哪裡?”

    聽到小鳳的聲音,燕萍鬆開手擁抱自己的女兒。

    男孩們看見這模樣紛紛用看異類的目光瞪向燕萍母女倆,好似她們身上帶着什麼髒東西一樣。

    “變態母女。”其中一個道。

    “住鬼屋的,腦子一定有病。”另一個譏笑。

    “已經有一個瘋子,現在又來兩個神經病,我們快走,不然會被傳染。”高個男孩嘲諷道,轉身拿起自己的書包離開。

    小鳳見陌生男孩這麼說,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擡頭問:“媽媽,他們爲什麼這麼說,發生什麼事嗎?”

    “沒事。你先進去吧。”燕萍不想讓小鳳知道,連哄帶騙地把小鳳往家裡推。

    小鳳臨進屋前,瞄見圍牆上的塗鴉,面色凝重問:“媽媽,我們住的是鬼屋嗎?”

    燕萍倒抽一口冷氣,連忙否認:“不是,是他們惡作劇,你快進去吧。”

    “你家就是鬼屋啦,大家都曉得這屋子死過人,半夜鬼會出來嚇人。”高個兒男孩背起書包大聲說話,趁燕萍還來不及逮住他時,三人一鬨而散,邊跑還不時回頭罵上幾句。高個兒男孩念頭一轉,對其他二人說出了想到的計劃,他要在萬聖節時扮鬼闖進去嚇唬。另外二名孩童覺得有趣,點頭同意這樣的做法。

    第一次被三名孩子捉弄的燕萍怒腦極了,對上回這麼輕易縱容感到後悔。那次狠狠處罰的話,說不定就不會再做同樣的事。還波及到了女兒小鳳。

    她最擔心的就是女兒知道這件事後,會害怕得不敢再來,即使她再怎麼解釋恐怕也贏不回女兒的安心。

    被這麼一攪和整個人頓時感到疲憊,見小鳳臉上泛出不解的神色,加重了她的無奈。她想要和小說說明原委,可也不知該怎麼說她纔會明白爲什麼要租這房子。說到底,她自己也不懂,明明可以租偏遠一點的套房,雖然交通不便但也比提心吊膽的好。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於事無補,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小鳳安然住下。

    兩人站在門口好一會兒,小鳳有些膽怯地望着大門,不停在想那幾個孩子說的話。

    “我們租的房子真的是鬼屋嗎?”

    “以前是,但現在不是了。房子整理過,也請法師來作法,已經沒有了。”燕萍唯一能想到的謊言就是把法師抓鬼的民間說法搬出來。

    “法師真的抓走了?”

    “對。所以媽媽纔會租下來,你沒看見媽媽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什麼事也沒有也沒發生。”

    小鳳兩眼凝視燕萍說的話,純真的眼神看得她有些心虛。過了半晌,小鳳鼓起勇氣邁開步伐踏進大門,兩眼直盯着屋子瞧,仔細觀察是否像母親說的那樣,已經沒有任何鬼魂的跡象。

    “肚子餓了吧,媽媽弄親子丼給你吃好嗎?”一踏進屋子裡,燕萍立刻走到廚房拉開冰箱門,從裡頭取出早上已切好的洋蔥絲和雞蛋。

    “好。我還要喝紫菜湯。”

    “嗯。等一下。”見女兒已經逐漸放下害怕,燕萍情緒也較平穩,先料理好午餐部份,再找時間去辦公室找里長討論那幾位孩子的事。這次她不打算寬容這些孩子們。

    ***

    文惠盯着計算機上的文章看得出神,沒有意識到若蘭已經站在她面前,直到聽見OA隔板的敲系聲,這才驚覺自己忘神發愣的窘境。

    “看什麼看得這麼專心,我叫了好幾次都沒有迴應。”

    若蘭拿着一迭印出來進行完二校的原稿,放到文惠已經埋得高聳雜沓的文件堆上。許許多多各色不同的色紙,從一落落紙張裡頭吐出舌來,告知工作者哪裡需要修正及注意的地方。

    文惠不好意思道:“沒有啦,只是在看這則報導而己。”

    若蘭順着文惠的指尖看見抖大的新聞標題:

    下方的文章則是針對當時的情況所寫下──

    【社會案件】今晨早上警方接獲線報沈家一家四口於夜間慘遭歹徒殺害,歹徒手法兇殘,屋裡血跡斑斑,一到二樓都有大量血跡噴灑現象。警方與法醫到現在勘驗,因現在沒有留下打鬥痕跡,認定死者有歹徒應爲互相認識,歹徒趁被害人不注意殺人。初步分析,歹徒先對男主人進行殺害後,再把正巧要下樓的太太殺害,兩名小孩也慘遭毒手。至於案件原委,還要再進一步追查。但現場沒有遺留下任何兇器和歹徒的作物工具,物證移少恐怕不利於警方蒐證……

    瞄了幾行後,若蘭覺得和燕萍筆下的故事有些相近,產生一種莫名的感覺,但馬上又被另一種想法覆蓋,畢竟燕萍本身就是以那屋子給她的靈感寫作,會相似也是理所當然。

    “你怎麼在看這篇。”

    “因爲我好奇,所以就查了一些,發生的事跟那篇書稿好像啊。”

    “那是當然,就是依照那屋子的故事寫出來的啊。”

    “我明白,但是雖然是這麼說,可也覺得事有蹊蹺。”

    “現在想這些都和工作沒有關係,這是刑警的事,你還是做你的工作吧。”若蘭輕拍她的肩,把方纔放好的文件擺到文惠面前的桌位:“這個最晚後天給我,否則來不及送件。”說完,正要離開時文惠出聲叫住了她。

    “主編,你有問過作者瞭解發生的細節嗎?”

    若蘭蹙着眉搖頭:“沒有。”

    “不瞞主編,我看完作者寫完的故事後,就查了一些相關數據,發現網絡上的數據大多就像剛纔主編看到的,但是作者寫出來的故事,卻是詳細的彷佛就是身歷其境。”

    “這是作者的想象力,只能說是巧合吧。”若蘭聳了聳肩不以爲然。

    “但是巧合如果太過就是不尋常了。”

    面對文惠提出的質疑,若蘭扠腰沉思了一會兒,面色凝重道:“我想應該只是很平常的想象,那位作者我熟悉,她是不會抄襲的。”

    “我說的不是抄襲,而是……唉,我不會說。”文惠垂肩,她不明白要怎麼解釋才能把事情完整的說出來。

    “你是覺得如果作者只曉得片面,怎麼會寫出跟事實相近的故事?”若蘭問。

    “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若蘭笑了笑:“既然你說網絡上也沒有很明白的訊息,作者利用聽來的事件加上飛馬行空的想象力會和事實相符也不無可能。更何況,你怎麼曉得寫得就跟發生的事是一樣的呢。”

    文惠聽到立刻有如當頭棒喝,瞬間解決了盤亙在心裡的問題。

    “對啊,我竟然沒想到這點,真是太笨了。”她自嘲道。

    “問題解決了,快工作吧。記得最晚後天要給我。”若蘭邊說邊走回自己的辦公座位,一坐下來要開始另一份工作,文惠說的話和方纔看的文章悄然竄了上來,架住她的思緒。好奇開啓網頁搜尋相關新聞,一篇篇相關的文章條列式出現。

    應該是巧合吧。看了幾篇新聞,若蘭不斷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再度打開燕萍交上來的書稿,重新仔細閱讀一遍。

    如果,主人翁羅雨惠的噩夢真是現實情況,是屋子透過給予靈感讓燕萍寫下,是不是要向作者說明什麼……

    如此的想象,讓若蘭忍不防打了一陣哆嗦,毛骨悚然。

    不可能、不可能,這世上沒這麼事,別胡思亂想。若蘭不斷告訴自己一切都是想象,給了一道心理建設去排徐恐怖的想法,拿起早上印刷廠送來的樣稿,做最後一次的審覈。

    ***

    一輛轎車停駛在巷弄裡,兩名刑警坐在裡頭,目光不離前方的咖啡廳,低聲交談。

    何東凡拿着望遠鏡查看動靜,另一名則坐在駕駛座上嚼口香甜提神,這已經不知是當天第幾片口香糖。今天一下午全待在車子裡守株待兔,對這項工作已經習以爲常的兩人,不斷說些話互相打氣,好擺脫因枯燥的監視任務而昏昏欲睡。

    車子的狹小空間裡,御飯糰和咖啡、麪包的甜味全融合在一塊,在悶熱的氣候下汗膩也加入陣營,即使開了空調,兩個大男人濃重的汗味還是令人不好受。

    何東凡放下望遠鏡,打了個大哈欠,眼角滲出了一顆淚珠。

    “還是沒有?”

    “嗯。”何東凡點了點頭,再度打了個哈欠。

    “你要不要先回去,這裡我來就行。”

    “不了,到時有狀況你一個人忙不過來。”

    “那麼你先睡一下,我守着,有動靜馬上叫你。”

    何東凡搖了搖頭:“我還可以,到是何叔你要不要小睡片刻。”

    “這工作我已經習慣,你經歷還淺呢。”何叔接過望遠鏡,目光直盯着咖啡店門口。

    “可是我年輕啊。”何東凡笑了笑。

    “不過我經驗老道,你還嫩得很。”何叔滿布風霜的臉笑起來皺紋更加明顯,眼角的魚尾紋藏不住年紀,灰白的頭髮和暗淡的手指,看上去已有五十歲的年紀。

    “我知道何叔擔任刑警已經有二十年,不過我也會努力跟上。”何東凡給予一抹自信的笑容,看在何叔眼中有些驕傲也有些不捨。

    “想不到你會入這行,你媽媽可是擔心的要命,叫我這個親叔叔怎麼樣都要罩你。不過我看你身手不錯,也很有勇氣,但是這行時間不固定,搞不好會像叔叔一樣到老還是光棍。”何叔疼惜似的拍了拍何東凡的肩,腦海掠過一個人名,開口問:“你跟文惠還好吧。”

    “還好,前幾天還一起吃飯。”

    “那就好。”何叔點點頭,回覆到嚴肅的表情:“關於你上次問我的事,我事後又再查了一下,好像有些端倪,可是又拼湊不出來。”

    “何叔想到了什麼?”何東凡凝視何叔想要繼續瞭解時,對方突地右手手掌朝自己伸來,以示安靜。

    “來了。”何叔只說了兩個字,本來還愉快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蓄勢待發的感覺立刻充斥整座車內。

    兩人見到目標從容走進轉角的咖啡店裡,等待最好的時機進去逮人。

    咖啡店老闆正忙做打烊清潔工作,聽見清脆的鈴當聲,擡頭告訴來店的客人。

    “不好意思,我們要打烊了。”

    “呵,老闆還是老樣子沒變啊。”進來的是位男子,脫下魚夫帽擱放在吧檯上,着眼看到上頭的名片,拿起一張在手上看了看。

    老闆聽見這話仔細端詳眼前的灰白了頭髮,穿着卡奇色夾克的男子,眉目間溫柔裡透着嚴肅,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對方是誰。

    “看樣子老闆忘了我,大概是太久沒來了吧。”男子說着徑自坐到吧檯一張高腳椅上。

    “對不起,我真的想不起來,客人之前來過嗎?”

    “嗯,有三十多年沒來了吧。”男子點了點頭道。

    “那我就真的沒印象了。”老闆尷尬笑說。

    “不過我對你有印象呢,那件事跟你我有關,再怎麼樣命運還是會把我們牽在一起。”

    老闆不明白對方說的內容,手邊工作沒停過,擦拭洗好的杯子一組組擺回原來的位置,在轉身的瞬間,陳封的記憶如潮水洶涌奔來,衝着他身子有些一個踉蹌。他轉過頭惶惶看着對方,顫顫道:“你怎麼回來了。”

    “回來一陣子了,看來你生意做得不錯,開了三十多年想必穩妥吧。”

    老闆感受到背脊掠過一絲涼意,打了一個激靈:“你快走,這裡請不要再來了。”

    “唷,這麼多年沒見,才幾分鐘時間就急着把老友打發。”男子沒有離開的打算,從夾克裡掏出一根菸,用廉價打火機點上。

    氤氳冉冉上升。

    老闆緊抿嘴脣不發一語,眼神不時望向窗戶外,忐忑不安。

    “別緊張,他們不知道我回來了。”

    “你確定?”

    “嗯,就算知道又如何,他們能拿我怎麼辦。”男子聳一聳肩,無所謂的吞雲吐霧。

    “不管怎麼說,你還是快走。”

    “好歹讓我把煙抽完吧。”

    “快走!”老闆雙手掄拳咚的一聲重重擊打在吧檯上,杯盤跟着發出碰撞聲。

    男子瞧老闆一臉怒容,啐了一口後,悻悻然戴回自己的帽子,朝門口走出去,關上門的煞那瞪了老闆一眼。老闆在男子走出店門後,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跌坐在吧檯內,重重喘氣。

    叮鈴──

    大門鈴當再度響起,老闆立刻站起正要說話時,見到何東凡踏進店裡,剎那倒抽一口冷氣,彷佛見到了來索命的鬼差。

    何東凡見老闆神色有異,多年刑警工作訓練出來的靈敏度,讓他對店家提高了警覺。從口袋掏出識別證,道:“能擔誤你幾分鐘時間嗎?要問你剛纔進到你店裡穿着夾克男人的事。”

    老闆緊張的吞了口口水:“他以爲我還在做生意,跟他說我要打烊了,他人就走了出去。我不認識他,是第一次來的客人。”

    “是嗎?”

    “是的。”

    “我看你很緊張,是怎麼一回事?”何東凡說着另一手擺到了腰間。

    老闆見對方如此的舉動,立刻拔腿往後門奔跑。

    “別跑。”何東凡一路追在老闆身後,衝出了店門,連跑過幾條交錯的巷弄,蜿蜒的轉折,眼看距離逐漸拉近,眼前一輛轎車逆向駛入單行道里,讓老闆趁機滑溜地逃脫。

    氣炸的何東凡亮出識別證,要駕駛人拉下車窗:“小子,你逆向行駛又防礙值勤,等着吃罰單吧。”說完,大力拍了一下車頂,記下車牌和拍下照片,用手機上傳給熟識的交警。

    另一方面,何叔在追了幾條街後,終於將男人捉住,塞進車裡,和何東凡一同將他逮回到警局裡。

    男子臉上始終掛着不屑,被帶到偵訊室裡仍然面不改色,絲毫不見緊張模樣。

    何叔坐在對向,看着手上的卷宗,嘴角輕揚。

    “潛逃了三十多年,你沒想到到現在還被抓到吧。”

    男子悶哼,道:“會回來就想到結果,只是我好奇你要用哪條罪定我。”

    “你前科累累,哪一條都能讓你吃好幾年牢飯。”

    “我沒差。”男子張開雙手撐在後腦勺,眼神輕蔑:“反正外食也吃怕了,整天想要吃什麼也煩人,躲躲藏藏終究不是好事,住在牢房裡有飯吃,有事做,也挺好的。”說完,嘴角往上揚。

    何叔坐直身子,對付這類人經驗老道,生氣反而會讓他們得意。

    “要讓你吃牢飯也行,不過關你也沒什麼意思,老骨頭一把了,住進去後說不定沒多久又要保外送醫。太麻煩了。”

    男子收起笑容,兩人互相凝視,猜測彼此下一步。

    最後,男子又一付從容:“何警官,這套對我沒命,有話快說吧。抓我來又不定我罪,看來是想要從我這裡套話。”

    “你很聰明,陳次郎。”何叔,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相片,傳給了陳次郎。

    陳次郎看了照片一眼,臉色鐵青,怒瞪着何叔。

    “三十多年前沈家命案跟你有關嗎?”何叔目光閃出一絲冷傲,盯看對方。

    陳次郎身子向前,一字一句從齒縫中迸出:“那件事不關我的事,你找錯人了。”

    “是嗎?”

    “我不知道你消息是怎麼打聽,但是,殺人的勾當我不做。”

    “可是你設下了圈套,害沈家一人枉死,不是嗎?”

    陳次郎怒不可遏大拍桌子:“沈家人的死和我無關,什麼罪都行,殺人罪是不可能的。”

    “有沒有關係,等我們逮到最關鍵的人就曉得。”

    何叔的話使陳次郎嘴角抽蓄,齜牙咧嘴,他噴出沉重的鼻息:“你們找不到關鍵人,到何況已經過了追溯期,就算逮到人又如何?少來嚇唬我。”

    “沈家的事或許已經過了追溯期,其他的不代表已經過了。”陳叔從卷宗裡抽出一份報告,攤在陳次郎面前:“你上次販毒害死一名少女的案件,還沒到期呢。”

    陳次郎把報告掃到地面上,怒言相向:“是她自己好奇,誰知道她會那樣的反應,我給她喝的不過是極少部分的*。”

    “但不幸的是那少女的體質無法順利把藥物排出,你讓她產生了二星期的幻覺,最後她上吊自殺了。”

    “所以她是自殺的,關我何事。我沒殺人。”

    “有沒有檢查官和法官會有定論。”何叔拿起卷宗,站起身來:“你最好老實的把沈家的事一五一十說出來,我們已經鎖定另一名,你好好想吧。”

    ***

    林煒站在小鳳書房裡良久,把女兒送去前妻那裡纔不過幾天光景,想念小鳳的心情卻與日俱增,懷念起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他拿起書桌上的銀製相框,照片裡女兒笑得燦爛,背景是蔚藍蒼穹,那是在義大摩天輪拍攝。

    當乘坐的車廂行進到最高的位置時,他拿起手機拍下小鳳興奮的模樣。

    煞那間拍攝下來的永恆,爲曾經是一家人留下證明,此情此景只能存在記憶裡。

    看了一會兒,悄悄把相框放進紙箱裡。收拾小鳳留下來的東西,每件都能勾起他的思念,本以爲孩子是礙腳石,但十年的相處已經成爲一種習慣,抖然間的改變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可是已經答應品君讓小鳳和燕萍一起生活,家裡少了個人幫忙的話,以他的工作是無法天天準時回家,而他又不想和其他人說明,對外的面子他一定要顧及。

    自從上回品君跟他說的話,就已經在腦海裡不停思忖,權宜之下就是把小鳳交給前妻,但是孩子還是他的,只要不簽下字,他永遠是小鳳的監護人。小鳳也永遠是林家的骨肉。

    默默收拾小鳳的東西,一迭被壓在故事書下的紙張,在失去隱蔽時散落下來。

    一張張被圖上紅色的紙張被拾起,林煒好奇翻看,紅色顏色裡還有其他色彩,讓整圖變得有些髒兮兮,紙張還散發出蠟筆的氣味。

    蠟筆……?

    小鳳還在用蠟筆畫圖,不是彩色筆嗎?

    林煒在書桌上尋找蠟筆盒,最後在抽屜的最角落發現。12色的蠟筆盒裡屬紅色最短,黑色其次。

    第一次發現原來小鳳還是用蠟筆作畫,這點他來說有些不可思議。

    他再翻過幾張圖,漸漸的,他愈看愈覺得心驚,那些畫就像連環圖,分解着恐怖的殺人景象,一名男子殺了二個大人和二個小孩,痛下殺手的手段清晰得可怕,彷佛就像是把親身經歷毫不保留,坦承相告。

    “她畫了一堆奇怪的圖,全都是紅色,而且還有可怕的殺人畫,被殺的人臉孔扭曲可怕……”

    品君上回說的話再次響起,他睜大了眼快速翻過,愈看愈是觸目驚心,不敢想象那是從十歲小孩手上畫出來的圖。

    難怪品君說的都是真實?

    林煒跌坐在小鳳的單人牀上,發現牀單下有硬物,掀開來看是一把美工刀,而本來是粉嫰的牀包被劃了好幾口,還畫上了張扭曲的臉,及歪歪斜斜的字。

    ㄐㄧㄡˋㄇㄧㄥ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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