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前,大黑塔杜魯正與同學們交流着自己這次的表現。
“哎呀,你這次已經表現的很好啦,杜魯,至少這次你沒有把別人嚇跑啊。”
“可是我還是覺得我不夠和藹可親……”
“對於你這張臉和身材來說,你剛纔的表現已經夠和藹可親了。”
“那你覺得我現在嚇人不?”
“當然是不嚇人……吧……”
“我還有救嗎?”
“……吧。”
“嗯……可能我還是有些緊張……真是的,我緊張什麼啊……”
“見到生人多少都會有些緊張的。”
“可是我的語氣也太生硬了……本來是想提醒他沒學過陸戰課的話,訓練的時候不要亂動,看着我們打,學習學習就行了。我怎麼就能說成那個樣子……”
“哎臥槽‘沒鼻子’來了。”
“哦是麼!咳咳,列隊!!”
只見一位身着艦內迷彩服的教官走了過來,而這個教官相貌十分驚奇——他沒有鼻子。
他臉型近似橢圓,一頭枯黃色的稀鬆頭髮,眼神也像貓頭鷹那般銳利;原本是鼻子的地方現在只剩下兩個梭型的黑洞,四周的皮膚組織呈現出不正常的肉色。
“他怎麼沒有鼻子?也是老兵嗎?”安其羅小聲問卡拉米。
“對。”卡拉米只是簡短的答道。
於是安其羅肅然起敬。
那位教官走了過來,粗聲粗氣的問道:“人都來齊了沒?”
“齊了!”從這邊和對面都傳出彙報聲。
“齊了就好。”教官在光屏上點了一下,繼續粗聲粗氣的問道:“新來的那個你出來!讓我瞧瞧你是圓的是扁的。”
安其羅:“……”
大哥你這說法!……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吐槽……
安其羅嘴角抽搐着走出了隊列。
教官看了他一眼,然後眯着眼仔仔細細瞧了一遍,臉上帶着懷疑的表情問道:“安其羅·布盧默?”
“是我。”
“好了我知道了。”教官繼續在光屏上點着什麼,“居然是個方方正正的。”
安其羅現在就特想問一句他到底是根據什麼把自己換算成幾何體的。
旁邊的同學一個個都忍俊不禁的,但沒人敢笑出來。
“老樣子,體能訓練十五分鐘,準備!”說着教官繼續在光屏上點了兩下。
學生立刻打開光屏開始調試着什麼。雖然身處隊列之外,安其羅還是能看到他們在幹什麼,就有樣學樣的打開了光屏,啓動了裡面一個叫增強現實的功能。
於是這片空間立即開始重塑,上下左右前後六面牆壁都變成了湖藍色,並出現了白色線條的網狀結構;這片空間內部還冒出了一些基本幾何體拼裝而成的訓練器械,上面也覆蓋有白色網狀結構,看起來簡陋得很。
當然冒出來的這些東西並不是真傢伙,只是增強現實在人腦中虛構出來的而已。
“跑步——走!”
兩個班立即向那些基礎幾何體跑去。
這時教官纔來到完全看不懂在幹什麼的安其羅面前說道:“我聽說過了,你是從罐子裡來的,是吧?”
“是的。”安其羅回過神來答道。
“罐子啊,我當年也在那裡待過。”教官露出了追憶的神色,“都這麼多年過去了,怎麼就不肯換個好聽點的名字呢?”
“……你在意的是這個麼?”
“說實在的,在離開後還真有點在意。”教官聳聳肩,“不過反正只是個外號而已,而且這個外號跟它的外貌簡直不能再搭。原名是什麼反倒記不住了……你叫安其羅是吧?罐子裡發生了什麼?怎麼連你這種水平的人都被趕出來了?”
“發生了什麼……”安其羅失落的嘆口氣,“進行了一次損失慘重的行動。本以爲給它們造成了重創,但其實它們一點都不在意那點損失,還反過來損害到了罐子的主體結構。”
“我去,它們反撲的這麼狠啊。”教官有些驚訝的摸了摸那早已不存在的鼻子。
“是啊,相當狠。”安其羅不願再說這個了,就換了個話題:“話說你是怎麼回事?”
“我啊,如你所想,當年也是罐子裡的人。而在最後一次戰鬥中,它們幫我做了割鼻手術。”教官指了指那兩個黑洞洞,“雖說做個假鼻子也不是問題,但就是感覺現在的年輕人太飄了,所以我就保持了這個樣子,讓他們知道他們的敵人有多兇殘。”
聽到這裡安其羅多看了這位教官兩眼,肅然起敬的感覺總算被拾起來一點。
“當然主要還是因爲我這樣子看起來比較兇,這樣好管理他們。反正我也不嫌醜。”
安其羅果斷把那點肅然起敬又丟了出去。
“我叫塔斯克·科茲莫,之前是開飛機的魔導師。當然,我也沒能幸運的等到退休時間就被幽藍揍成了普通人,只好來這裡當教官。”說到這裡塔斯克自嘲的笑了一聲,“結果誰他媽知道我來這兒竟然開始教陸戰課了……”
“話說爲什麼我們要學陸戰課?”安其羅想了想還是問道,“魔導師基本上都在和幽藍作戰,我想不通,如果戰機都沒了,我們還能跟它們玩戰艦爭奪戰不成?”
“確實,至今爲止和幽藍進行的所有戰鬥都是殲滅戰,不存在搶奪戰艦的可能。而且幽藍的戰艦誰敢上去搶啊,逃都來不及……至於進行陸戰課的理由,說實在的我也想不出來。我只能說,或許是上面的人,”說到這裡塔斯克還是沒忍住,給自己點了支菸抽了一口,並用煙指了指上面,“他們知道了些什麼,但不方便說,只能先讓咱們學這些東西,說不定哪天就派上用場了。”
安其羅點點頭。這都比“見識見識不同形式的戰鬥”這種藉口可信多了。
“好啦,不懷舊了。”塔斯克吐出一口煙雲,語氣重新變得積極,“既然你沒有上過陸戰課,那我來給你講一講陸戰課都幹什麼。”
“好。”
“現在進行的這個叫做體能訓練。這部分訓練主要鍛鍊耐力和協調能力。不過其實我都不想把這個訓練叫體能訓練,太簡單了,頂多算個有難度的障礙賽跑。”塔斯克說着說着還評論了兩句。
只見同學們爬鎖鏈,過平衡木,蕩繩索,翻木欄杆,鑽圓圈,看起來還挺熱鬧的。
雖然一開始覺得還挺有趣的,但看久了安其羅就發現,要是真把這一圈障礙賽跑跑下來,其實相當累。至少對於缺乏鍛鍊的自己來說。
而且別看卡拉米做這些動作時做得如此輕盈,她爬完五米高的鎖鏈向下跳的時候那短短的裙子都不帶飛起來的,完全看不到她穿得什麼顏色的……去去去重點不在這兒……但是爲什麼裙子不會飛起來呢?……啊呸呸呸重點不在這兒!別看她做得那麼輕盈,這些項目當中其實都有小小的技巧在裡面。而且看這一圈挺長的,如果沒掌握的話,可能一遍都做不下來就得趴地上大喘氣了。
十五分鐘後,踩着點跑完一圈的兩班人馬站在了教官跟前,很多人都喘着粗氣,隊形也只是勉強保持不亂。
塔斯克看向安其羅:“怎麼樣?心裡有數了沒?要不要跟着跑一圈?”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塔斯克的影響,安其羅在猶豫片刻後竟然這麼說:“那個……我能不能繞過去?”
本來還勉強站立的兩班人馬頓時就倒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