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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席情人深夜來 - 正文_第二百二十七章 世間因果皆爲情【12日一更】字體大小: A+
     

    穆津霖要去一趟瀾城,那邊有間六百平的三層店面,他想要盤過來做營生,原本安排巴哥自己去,穆津霖又覺得他不靠譜,那店面主人是個二十出頭的姑娘,年輕水靈,他怕巴哥收斂不住惹大禍,這事兒之前也不是沒有過,巴哥就是個飢不擇食手底下沒分寸的貨,所以換了他自己去,讓巴哥盯碼頭。

    他早晨不到五點從浴室裡洗了澡出來,身上穿着我新買的白色西裝,袖綰和後脖頸裡藏着的標籤還沒扯下去,顯得十分精神英氣。

    他穿過白色,可那種白色不夠透亮,我又買了身特別潔白的,像白色羽毛一樣,他皮膚黑,反襯一下沒想到效果還不錯,我盯着看了會兒又後悔了,他見我忽然間垮下去的小臉,走過來伏在牀上問我怎麼了。

    我伸手要脫他身上衣服,他愣了下,“昨晚不是做了嗎。”

    他說完露出牙齒笑,“還真是喂不飽了。”

    我扒了一半說,“穿這麼規整去談店面還是談風月啊。”

    他這才明白我扒他衣服的原由,“一件西裝就讓穆太太吃醋了?”

    我梗着脖子說沒吃,破醋酸了吧唧的我纔不吃。

    他想把我臉扳過去,我死活犟着不肯轉,他沒轍了,“穆太太千里眼監督着,我怎麼敢在外面談風月。”

    我手指在他心臟狠狠戳了戳,一臉女霸王的狠相,“記住了啊,做錯事不可原諒,不要晚上眼巴巴求我,我不會心軟的。”

    穆津霖到碼頭交待事務,巴哥和文雋帶着幾名老工人跟在沙灘上聽着,我收拾好跑出木屋,他正奔着碼頭外面走,我喊了他一聲,他停下回頭看我,我衝過去一把抱住他,踮着腳在他脣上吻了吻,“店面定都定好的,籤個合同就行,不用耽誤多久,你快點回來。”

    他嗯了聲,在我臉上輕輕摸了摸,“回來是不是會胖一點。”

    我說已經胖了好幾斤。

    他垂下眼眸盯着我肚子,“播種這麼久還不見發芽,我是不是不行了?”

    我沒忍住噴笑出來,穆津霖就喜歡黑他自己逗我笑,以前罵他老男人他還會掉臉,後來索性自己黑,天天唸叨着老男人都這把老骨頭還不遺餘力,讓我知道珍惜。

    我說怎麼會不行,可能我鹽鹼地不容易發芽吧。

    他嗯了聲,“還要不分日夜更加努力。”

    我對他叮囑了許多才放他他坐進車裡,他搖下車窗看了我一眼,我目送車駛上國道,很快穿梭入寬闊馬路的盡頭。

    我撫了撫胸口,同時摸到了一個硬物,我身體一抖,從寺廟求來保平安的玉佛忘了塞給他,我昨天晚上還想着,他這輩子轟轟烈烈見過的血腥太多,有這個東西保着,我還能心安一點,結果剛纔光顧着膩歪把正事疏忽了。

    我追出去兩步,朝着那輛車尾大聲叫喊,不住的揮手,試圖能讓他發現,可距離太遠他看不到,最終還是綠燈亮起時沒入了滾滾車海之中。

    碼頭之後兩日風平浪靜,早進貨晚出貨,偶爾接單的生意多,傍晚或者凌晨還要加送一批,巴哥又談了幾個上下家,聽說還是從別家手裡翹來的,是正經生意的客戶,雖然賺得不如歪門邪道多,可碼頭也不能全靠那些見不得光的交易來維持,有幾單正兒八經的生意,查起來纔好躲。

    碼頭和之前不一樣了,現在是上頭勢在必得要拔除的眼中釘,興龍會忽然猖獗起來,所有人都瞧出先要宰的頭一個就是磐虎堂,興龍會是得到了消息,有強力的後盾在保。

    穆津霖談店面一晃出去了三天,我問巴哥是不是出事了,巴哥說霖哥要是能出事,讓他出事的人肯定先出事。

    世上萬事無絕對,我不放心,打了十幾個電話過去始終沒人接,他說霖哥走之前也提了,如果瀾城談得快,打算奔椿城跑一趟,那邊他有熟人撐路,濱城現在世道不好,他得摸摸其他大門。

    穆津霖確實不太可能出事,他身手那麼好,也沒誰不要命去招惹他,可他不接電話讓我心裡含糊,總是忍不住緊張擔憂他的處境,耿耿於懷玉佛怎麼忘了拿給他。

    巴哥說跟霖哥這樣身份的男人過日子,要是提心吊膽那一輩子都安生不了,還得學會放寬心。

    我不想在碼頭讓他們分心照顧我,索性抱着文珀去嵐姐公寓瞧瞧,她要給孩子當乾媽,生下來還沒正兒八經抱過一次。

    我帶着幾名保鏢離開碼頭奔上高速行駛了一段時間,忽然瞧見對面駛來四五輛公車,這邊距離碼頭已經很遠,估計也不是例行檢查的人馬,檢查通常在凌晨和深夜,極少在黃昏與午後,這個時間沒有工人會放鬆懈怠,而突擊只有在毫無防備時纔能有所收穫。

    所以我根本沒往心裡去,和車輛擦身而過時,不曾多看一眼。

    巴哥和文雋正蹲在沙坑裡擼串喝酒,忽然興龍會那邊十幾艘船開了過來,靠岸修理繩索的工人先發現了不對勁,那些船開得飛快,直奔着這邊來,船上人拿着傢伙,氣勢洶洶凶神惡煞,工人立刻站起來朝岸上大喊,“巴哥!興龍會帶好多人來找茬!”

    巴哥一愣,把籤子反手一扔,站起來朝地上啐了口痰,“呦嗬,行啊。算準了霖哥不在,跑來仗勢欺人,史清明都殘了還不老實?霖哥不在拿我當吃素的?兄弟們抄傢伙!”

    巴哥一嗓子半個海岸都聽見了,工人紛紛放下手裡的活兒,拿起各種工具朝這邊沙灘迅速聚攏過來,文雋不擅打,他只能往後頭躲,順帶摸了摸口袋裡裝滿子彈的槍,他帶了兩個手法特別準的保鏢登上平房樓頂,匍匐在上面用塑料布遮蓋住,他吩咐那倆人說,“如果一會兒鬧起來,盯着點,對方下手最狠的,直接崩了。”

    史清明並沒有露面,爲首船上下來的是二當家和白堂主,二當家很大的戾氣,他也算指着這次揚眉吐氣,之前被磐虎堂掃得跟過街老鼠似的,跑哪兒哪兒賠,要不是爲了這張臉面這口氣焰,他都動了投誠的心思。

    跟着史清明那窩囊廢真心沒出路。

    不過現在孟三爺有底,背後戳着隻手遮天的周逸辭,他心裡也不虛。

    二當家用菸捲戳了戳下巴撓癢

    ,撇着大嘴朝巴哥擠咕眼,“老巴,三爺一直欣賞你,內部大會還提過,你是個夠格委以大任的主兒,所以不忍心對你下手,三爺器重可是天大的臉面,你現在跟着穆津霖,他才混了多少年頭,還不如三爺一半多,如果你小子長了眼眉高低,識時務者爲俊傑,穆津霖已經陷入腹背受敵的局面,我們目標都是他,離開危險人物你纔有好果子吃,到這邊做個當家的,我也敬着你。大家都是聰明人,何必固守着那點赤膽忠心,再把自己搞死呢。”

    巴哥朝地上啐了口痰,一臉嚼了狗屎的的噁心,“我會和你這廢物平起平坐嗎?老巴老巴你他媽喊得挺順口啊,老子名諱也是你叫的嗎?你個龜孫!領着殘兵敗將還想太歲頭上動土?史清明胳膊都廢了,你還想蹦達幾天?”

    二當家冷笑,“看來你是不見黃河不死心。”

    巴哥指了指自己鼻樑,“我讓你知道知道誰是爺爺誰是孫子。”

    白堂主站在甲板上,看着氣勢凜然的巴哥,的確二當家在氣魄上遜色他太多,其實他一直想和氣生財,畢竟都不是好惹的主兒,雖說三爺那邊交待了,這次可以鬧大,但白堂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好像有詐似的,一步步走得太順,順過頭了。

    穆津霖遠不至於腹背受敵,他是幹這行的奇才,沒點扛事的本領也混不到今天,三爺以爲背後戳着周逸辭就萬事大吉,有些太高估他了。

    白堂主越琢磨越不對味,他剛想阻攔,兩夥人已經交匯到一起,很快動起手來。

    在他們正鬧得不可開交時,忽然隔着很遠傳來鳴嘯的笛音,巴哥先聽見,他愣了下,對方瞅準時機揚手就是一斧子,正砍在巴哥左臂,他嘶了一聲,血注濺在右臉上,頓時一片猙獰。

    身後人顫着音兒喊了聲大哥!立刻急綠了眼,咆哮着衝過去論起傢伙就打,不管什麼後果。

    巴哥讓他小心點,自己咬着牙扛住,可樓頂上文雋也急了,他手勢一舉,子彈瞬間出膛,半秒不到射穿了拿斧子的男人,冒起的煙霧之中對方隨即倒地。

    巴哥回頭朝還沒有反映過來的人們喊了一嗓子,“泛水兒了!跟我撤海里!留下一部分斷後!”

    他話音才落沒來得及帶手下撤,幾輛車從鐵門外風馳電掣般駛入,一撥警員跳下來迅速包圍住整片海岸,巴哥捂着受傷的手臂,拿牙齒扯下袖口一塊布,勉強纏裹住,縱聲一躍跳入海里。

    工人水性都好,紛紛跟下去,巴哥用口袋裡揣着的匕首割斷被繩索捆綁住的大網,裡頭一箱箱貨物瞬間沉沒入海底的污泥,永不見天日。

    樑錦國走在最中間的位置,前後被下屬簇擁住,他伸手指揮着隨從對海岸進行包圍,制服兩撥鬧事的人馬,孟三爺一直坐在船艙裡看,可他發現樑錦國這邊的下屬似乎分不清哪撥是磐虎堂的人哪撥是興龍會的人,都說好了對那邊動手,可掃起來自己的兄弟卻一點不含糊,凡是拿着傢伙朝前躥的一律制服。

    孟三爺有點懵,手底下一個從亂戰中跑出來,癱軟在甲板上,“三爺,周先生那邊不是說好了,上頭人不動咱的嗎?這是不是他岳父啊?咱們這邊倒下不少了,都被戴上銬子了!”

    孟三爺認識樑錦國,他不會看錯,他急得在船艙裡轉圈,忽然想起自己來的正事,他指着磐虎堂的倉庫,“帶人突圍,去開倉門!”

    那名手下趕緊照辦,巴哥他們帶着人一邊防守一邊對付興龍會的人,並沒有管倉庫,文雋眼睜睜盯着孟三爺手下撬開了倉門,隨從問他是否動手,文雋說不必,倉門打開後,他們一夥人衝入進去,將那些上了鎖的箱子全都用斧子扳開,可除了一些正經菸草什麼都沒有,而其他被幹草覆蓋的角落也是空空蕩蕩。

    手下急得跺腳,又冒着槍林彈雨跑回去,孟三爺正等消息,一把扯住他衣領問有貨嗎。

    手下大喊,“屁都沒有啊!是不是出港了?”

    周逸辭說港口都是他和樑錦國的人,一點有問題的貨都出不去,已經設立了三重關卡,重點就是磐虎堂這邊的船。

    他愣了愣,“其他貨物呢,能栽倒穆津霖的任何貨,一點沒有嗎?”

    手下急得齜牙咧嘴,“沒有,只有幾箱子菸草,就咱們市面上抽的,很普通的菸草!”

    孟三爺罵了聲混蛋!

    他手掌在額頭蹭了蹭,通紅的眼睛跟染了血一樣,“上了這孫子的當!他是利用我!全他媽是唬人,好一個周逸辭,敢算計老子。”

    孟三爺氣瘋了,整張臉都在抖,顫抖的五官擁擠在一起,嗜血的光自眼底崩裂出。

    他恨毒了周逸辭,自己把他當恩人當知己,他卻把自己當炮灰當投路石。

    可現在他沒有回頭路,他已經邁出了這一步,既和磐虎堂爲敵,又是上面人的眼中釘,他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只能咬着牙幹到底。

    孟三爺讓手下上前附耳交待點事務,手下走了兩步剛要開口問他,忽然嘴巴里噴射出一股濃烈的鮮血,血還是熱乎的,滾燙腥氣,直接噴濺在孟三爺的臉上,他本能閉了下眼睛,再睜開時,剛纔還好端端的手下已經橫屍在地,子彈從腰腹穿透,能看到一根大腸在洞眼裡裸露着,上面半副身子沉進了水裡。

    差一點。

    差一點就是他自己。

    這是瞄準了過來的。

    孟三爺握了握拳,嚥下那一絲衝破喉嚨的灼熱的驚慌。

    他手腳還算穩,畢竟見過大世面,這陣仗年輕時候他也經歷不少,雖然心裡怕,可也能走回去,他一步跨回船艙裡,坐下蓋住棉簾,指揮掌舵的迅速離開這塊是非之地。

    在所有人都廝打在一起鬧得響聲震天時,忽然一輛粉色的轎車穿梭入碼頭,車還沒有完全停穩,驚慌失措的樑禾依瘋了似的衝下來,她直奔早已遍地狼藉的海灘,在人羣內搜索到樑錦國的身影,她大聲喊叫着,可被狂涌的海浪與呼嘯的風聲壓住,她擠入最危險的地方,潛伏在暗處的一雙眼睛忽然眯了眯,眼底的清明和冷靜被慌亂代替,接着便猶如一陣風從沙坑內躍起。

    樑禾依站在最顯眼的位置招手大叫,“爸爸

    ,侮辱我的主謀根本不是穆津霖!您不要插手這件事…”

    樑合依的吶喊並沒有傳遞到樑錦國的耳中,三撥分不清誰是誰的人馬陷入了劇烈的纏鬥中,將所有吶喊的聲音都狠狠吞沒。

    岸上一部分騰出手的人盯着翻涌的海面沒了轍,這陣子風最大,誰敢在這麼大的浪頭裡遊,一不留神就能被拍死,沒有一個敢往下跳,眼睜睜看着那夥人越遊越遠,消失在奔騰的海面。

    二當家急了,站在甲板上齜牙,又不敢出去,怕被誤傷,只能像發了瘋的野獸大喊大叫,“封鎖不了碼頭嗎?想辦法啊!”

    白堂主掃了眼一望無際的海域,“八個出口,調集人馬全封鎖過來也要一天時間,早上岸沒影兒了,巴哥是老油子,抓不着。”

    白堂主看了看拿着望遠鏡站在沙坑上朝遠處眺望的樑錦國下屬,不屑冷笑一聲,“他們要有那本事,會在岸上擺造型嗎?早跳下去了。”

    二當家氣得跺腳,巴哥和文雋跑了,穆津霖又不在,自己兄弟損失這麼多,等於屁都沒放一個。

    他不甘心,掏出傢伙奔着水面連環,凡是不斷浮動的地方一處沒有放過,果然有一些水面滲出了鮮紅色的血跡,像是打中了人,又像是打中了魚。

    二當家喜不自勝,立刻招呼手下朝水面動手,在他們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海面時,樑錦國小聲吩咐下屬對他們進行制服。

    二當家旁邊的手下接二連三撲入海里,很快所剩無幾,他這纔回過神來,轉身看向身後,在看清動手的人是誰,臉色頓時大變,“你們要過河拆橋,這麼快就不念自己人了?”

    樑錦國站在層層保護中冷麪大呵,“誰和你們是自己人,你們是濱城的毒瘤,是禍害,一律要剷除掉!如果現在放棄掙扎,也許還能網開一面,倘若繼續頑抗到底,今天誰也不能跑!”

    這樣的對峙讓白堂主心知肚明大勢已去,上頭下來的人是藉着興龍會這邊打掩護,實則要兩邊一起端,皇司早被包圓了。

    巴哥文雋水性好,手底下人也不賴,那是因爲穆津霖的遠慮,在海邊做生意,不會水就等於自取滅亡,平時督促着連水性,關鍵時刻果然派上了用場。

    可興龍會懂水性的太少,孟三爺也好,史清明也罷,都非常自負,從沒想過有這一天,以致於此時能夠躲避出碼頭的人幾乎不存在。

    他沒來得及想法子,二當家已經豁出去了,做最後的狡兔之戰,兩撥人馬再次廝打到一起,手底下人受感染也都不要命了,紛紛發了狠做博弈,爭取最後的一線生機。

    樑禾依看到包圍在父親身邊的下屬都去制敵,只剩下兩三名護衛在保護,她有些慌神,她距離遠,能把整個局勢收歸眼底,她看得非常清楚,對方已經在逼近樑錦國,而他自己還並未察覺。

    她聲嘶力竭的吼叫着,想要提醒父親現在的險境,她的叫喊聲沒有吸引樑錦國,反而吸引到了白堂主的留意,他摸了摸口袋裡的傢伙什,沒有親自動手,他大聲告訴正在上膛的二當家,“樑小姐在那邊。”

    二當家已經紅了眼,他只有一個念頭,逃出去,不顧一切逃出去。多活一秒是一秒,絕不能成爲俘虜,他不可能有好下場。

    他聽到白堂主的提醒,立刻將槍眼對準了樑禾依,隨着扣動扳機的一聲脆響,槍洞冒出一縷刺鼻的白煙,煙霧很少,可極其濃烈,將他視線變得模糊,將這籠罩在一片昏黃日落下的碼頭也變得無限朦朧。

    樑禾依並沒有倒下,她身前飛速掠過一抹黑影,像一道閃電,一劑驚雷,一片被颶風颳起的黃葉,她被狠狠一推,險些踉蹌跌坐在地上,她站穩後腳下噗通一聲,沉悶的巨響掀起沖天的黃沙,一片鋪天蓋地的昏暗之中,她看到倒下一個男人,那男人直愣愣的躺着,身上黑色的綢衣淌着血,被細碎的金光照出萬丈光芒。

    鬼仇臉上的墨鏡隨着劇烈飛奔狠狠甩出去,他嗆了口血,身體抽搐了兩下。

    樑合依盯着倒地的鬼仇,她非常茫然和驚愕,他眼睛裡那樣熟悉的神情,可她對他分明如此陌生,陌生到她搜遍記憶都沒有想起來她是否見過這張面孔,醜陋的刀疤,猙獰的皮膚。

    她發誓她絕不會多看這樣的男人哪怕半眼。

    她完全猜不透他對她的熟悉從何而來。

    她後退了兩步,跌跌撞撞,指着鬼仇不斷往外冒出血的槍洞,臉色已然慘白,身體每個毛孔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你…你爲什麼要救我?”

    心臟位置的巨痛使他說不出一個字,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該對她說什麼。

    他是沒有資格的。

    他這輩子受過太多傷,可也傷過太多人,死有餘辜的,無辜的,像天上繁星那樣多,他記不住,也不想記。

    誰願意數着罪孽生活呢。

    惡事,壞事,毒事。

    好像年少時候還做過那麼幾件好事。

    唯獨沒有做過蠢事。

    如果他有一絲一毫的愚蠢,周逸辭也不會看重他,留用他。

    他對於自己的生活沒有要求,吃喝拉撒,全都可以湊合。

    他只受不了自己理智上的瑕疵。

    他用了三十四年詮釋什麼是真正的心狠手辣。

    卻只用了不到三秒鐘的時間,推翻了他可笑的一生。

    即將覆滅的陽光落在他臉孔,將他那道醜陋的疤痕也變得柔軟無比。

    人之將死。

    他該對這個世界報以怎樣的微笑或者冷漠呢。

    他想他是瘋了。

    他這種人啊。

    瘋了一次就沒有第二次。

    因爲瘋就是死。

    他此時最後那點理智和力氣,隨着越來越昏暗慘淡的視線,變得幾近殆盡。

    他看着樑禾依沒有半點凸起的肚子,他知道那裡已經空空蕩蕩,那個被稱爲孽種的胚芽,隨着冰涼尖厲的器械化爲一灘血水,悄無聲息告別這陰差陽錯又扭曲黑暗的俗世,永遠的消失,猶如從沒出現過那般。

    這孽緣,孽恨,都是不該存在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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