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是否有蒼天？

多年來，典風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今日典墨突然提出，典風又想到了他曾經的那些思慮。

所謂的“老天爺”，真的存在嗎，它有自己的意志嗎？

它是好人還是壞人，或者說，是利己主義者？

它是高高在上，萬古以來俯瞰衆生，還是默默無聲，本就藏在衆生之中？

典墨這一問，典風覺得問得很好，這也是他多年來最好奇的問題。

“你是怎麼看的呢？”典風看向典墨，覺得他問出這個問題，只怕不是隨意聊起。

典墨身子微後傾，雙手拄在地上，順身擡頭看着蒼穹。

他的眼睛，清淨無雜色，卻彷彿鍍上一層神光，看透了萬物本源般的感覺。

典風突然覺得，典墨或許也有某種神眼，不知是天生的還是後來傳承修行的。

“我嘛……”典墨看着天空，許是覺得手拄着累，索性倒在草叢裡看着天上。

“我覺得，上蒼意志，應該是存在的……否則，雷劫是誰安排？契約之誓爲何能應驗？元神契約等秘法，又是誰在主持判定？”典墨枕着自己的雙臂，天上璀璨的太陽，讓他微微眯起眼。

典風微微點頭：“我有些同意你的看法，但具體爲何，我們卻猜不到。”

典墨轉頭，看典風一眼後又轉眸看着天，緩緩道：“我卻覺得……或許老天爺，有派出的使者，藏在人世間……他就是老天爺的刀刃，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典風嗤笑一聲，不以爲然地搖了搖頭，“行什麼道，這柄刀刃，要殺誰？”

典墨突然一笑，道：“我只是隨便打個比方，你不必在意。”

他話音一轉，有些遲緩，頓了頓，道：“天地無情，若是老天爺有意志，多半也是個利己主義者吧？”

“或許我們修士，對老天爺來說是毒瘤……是威脅，所以它要打壓修士，以天罰阻遏修士進階……”

典風微微蹙眉，也點了點頭，他覺得這個想法倒也沒錯。

“但若老天爺想阻遏修士，何必在天罰中留生機呢，渡帝劫的人降一個仙王劫，肯定灰飛煙滅。”典風皺眉說道，這一點也是這個說法的bug之處。

典墨又瞥來一眼，淡笑道：“誰知道呢，說不定它能力有限，也並不能趕盡殺絕。”

典風哂笑，搖了搖頭，這個想法不太靠譜。

“或許，老天爺也是一個人，只是它執掌萬道，可以利用一切天地規則……”典墨又冷不丁地，輕語一句，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像是在蒙又像是在陳述。

“或許吧。”典風附和地道，這種事情，絕不是他倆聊天就能聊出結果來的。

典風想起了他的一些腦洞，順口也說道：“其實我曾懷疑，所謂的源界、仙界、九幽界、靈界、魔界、鬼界等等，這些個大世界，其實也只是某位超級大能的內世界。而所謂的天地意志，就是這些大能自己，他們的內世界自己當然可以控制一切……”

“但若是這樣，換做是我，我不會允許有人在我內世界裡成長起來，最終超脫出去……那就意味着帶走了我的資源與底蘊……我一定會全力扼殺，並不會放任他成長。”

典墨突然轉頭來，盯着典風深深一眼，哂笑了一下。

“我知道這個腦洞大了些，但我也不能理解其他的說法，若天地真有意志，那它是什麼生命形態呢？”典風搖頭一笑，只是說到這裡他提一口，並不真這麼認爲。

“沒有人見過天地意志，所以它到底存不存在，存在的話，它對衆生到底是什麼態度？”典風像是自語，又像是在問。

典墨淡淡地道：“典風，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每個人都有機會，可以成爲這片世界的主人……掌控大宇宙，自己的意志就成了天地的意志？”

典風一驚，但卻眼前一亮，受到了啓發！

如果說，天地規則是集成在一體的一件無主的神器，那麼將自己的意志烙印上去，那豈不是就等於掌控了世界法則？

這不就，成爲了世界意志嗎？

這想法，驚鴻一現，但典風又自我否定掉了。怎麼可能呢，若是如此，那這個神器早就引得各方爭奪，怎麼會從來沒有任何傳說呢。

“典風，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修士殺修士，不會有天降神罰；而修士屠殺凡人，就會被天地厭惡，各種劫難接踵而來？”典墨似乎帶着某種深意，眼中若有似無地，藏着一些別有意味。

典風思忖幾息，道：“難不成，老天爺比較喜歡凡人，討厭或是忌憚修士？哈哈……”

典墨沒有回話，只是淡淡地笑着。

典風喝了許多酒，也覺得想躺一會兒，便倒在典墨不遠處，兩人都看着天空，聊着。

“典墨，你今日怎麼突然想起，要聊這些？”典風看着蒼穹，太陽也不能讓他眯起眼，他看到了億萬星河外的星辰。

真仙就是這般超凡入聖。

典墨也不看典風，眯着眼輕笑着：“古往今來，多少強者都在試探與摸索天道，成仙前仙境就是夢想。而成仙之後，就會好奇，這世界的上限是多高……老天爺是否真的有具體的存在？它對衆生態度如何？它是喜歡生命還是喜歡滅世？它會容忍挑釁它的修士到幾時？”

“諸天萬界，浩渺宇宙之外，是否還有另一個更深不可測的大天地？”

“各界的起源是怎樣的？”

“靈氣之戰的規則是誰定的？以輸贏來評定靈氣濃度，這個規則設定，到底有何深意？”

“到底衆生是毒瘤，還是修士是毒瘤？”

“爲何會有凡體、聖體、仙體之個體差別？”

“諸天萬界的資源差別甚大，這是天地初成時的偶然，還是某種必然？”

“……”

典墨的嘴禿嚕個不停，一改平日裡孤傲寡言的形象，今日話有些密。

他轉頭，看着同樣轉過來看着自己的典風，正色道：“典風，你覺得這些問題，有答案嗎？”

典風皺眉，雙眉緊鎖，他怔怔地看着典墨，一時沒有回答。

“遲早會有答案的吧……”典風輕嘆道，神情不甚自然，若有所思。

作者光明草說：日常，求一下花花花花。這一章，有點東西，看得懂多少伏筆看個人悟性，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