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爛陽光,潔白海灘,綠樹參天,周空和妞妞來到這樣的一座小島上,看似人品爆發,狗屎運到來,環境終於走上舒適軌道了。
然而,事實不盡如此。
陽光耀眼,沙灘上熱不可耐。這裡根本沒有太陽傘,躺椅那類小資設備,呆在上面可以體會到被燒烤的感覺。
陽光爲刀俎,我爲魚肉,任它烘烤曬到熟!
森林中又是另外一番局面。
大樹枝葉繁密,粗壯的樹杆幾個人都抱不過來。樹葉稠密,陽光透不過枝葉照射進來。每顆樹上都掛着寄生藤和苔蘚,樹狀猙獰,地面潮溼,環境陰暗無比。
周空和妞妞站在白色的沙灘上看着幾十步外的森林,正猶豫着進去還是不進去。
進到裡面無疑是種愚蠢的選擇,黑暗,陰森,說不定還會遇上八層的獵物;不進去,曬太陽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炙熱,嘴幹,口渴,真他 `娘 `的是種折磨。
妞妞剛醒過來不久,睜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發現正呆在周空懷抱裡,不由得傷心地道:“空空大叔,我爺爺死了嗎?”
周空點點頭,道出事實:“是,他死了。”用善意的謊言欺騙妞妞,是種不道德的行徑,她有知道的權利!
妞妞哭了出來,小手捶打着周空,叫着:“空空大叔說話不說話,咱們都說好了,要幫我爺爺打架。空空大叔,你當時怎麼不來?”
周空無言以對,只能任由她捶打,算做安慰。他的左肩的骨頭碎裂,小手捶打着這個位置,疼得猛吸冷氣。
“空空大叔,你受傷了?”妞妞停止了動作。
“沒事,一點小傷。”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受傷了,都怪我,空空大叔,我不應該怪你的,你肯定是因爲我受的傷……”
周空道:“妞妞都是大姑娘了,不哭鼻子,聽話。”
妞妞試着忍住哭泣,根本控制不住,全身抽動,哭的更厲害了。
“唉!”
周空嘆一口氣,妞妞的親人都不在了,和他一樣也是一名孤兒了。
上帝會給每一個人一顆蘋果,然而,給孤兒那個卻是吃剩下的蘋果核。
每一個孤兒都得強咬着牙面對命運的不公,貧窮飢餓白眼都可以忍受,只是,如何面對孤獨?
太多人過客一樣在面前走來走去,沒有一個和自己說話,因爲他們是人,你是孤兒!
無依無靠,受盡委屈沒人訴說,只能埋藏在心裡,一切都無人分享——這應該是人生最糟糕的事情。
妞妞以後也會面對那種孤獨,她幼小的年紀能承受得了那種生命之重嗎?
周空在擔憂,他以前體會過,被壓垮過,後來敢於面對,終於撐過來了。
“我不會讓妞妞重複我的經歷,有我在,她就不會是一名孤兒。”
周空在心裡堅定這個念頭。
妞妞哭着道:“空空大叔,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嗎?”
又來了!妞妞看似年幼,可是聰明的一塌糊塗,總會繞着彎能把人饒進去。
“你說。”周空答應了。
“空空大叔,你能教我殺人嗎?”
“你要殺誰?”
“我想殺掉殺我爺爺的人!”
殺人償命,這是文明的法則。天塔大陸這片土地上,法則並不好使,唯一能有所作爲的,就是復仇。
很明顯,妞妞想復仇。
周空道:“殺人是種很不好的感覺,你真的想學嗎?”
“想!”妞妞很固執。
“好吧,我會教你的。”他的聲音充滿無奈,復仇,對於這個只有五歲的小女孩來說,是不是殘酷了點?
周空無從知道。
兩人在沙灘上已經呆了很久,妞妞顯然熱的受不了了,她的臉蛋通紅,呼吸沉重,再呆下去肯定會昏迷。
“不能再呆在這裡了!”
周空帶着妞妞徑直走進陰暗的森林。
進來之後,彷佛是天與地的區別。
炎熱明亮的陽光不復存在,如今只有陰陰冷風在吹拂。更值得一提的是,周圍變得漆黑一片,要是太陽落下去,黑暗的連鼻子都看不見。
妞妞突然小聲說道:“空空大叔,不要往前走了。”
“妞妞,你以前來過這兒?”
“是啊,你再往前走,就會迷路了。上次爺爺帶着我就是森林中迷的路,我爺爺說這裡面積不大,樹高林密,環境險惡,很難能走出去。”
於是,周空停下腳呆在森林的邊緣,放下妞妞,坐在地上。
太陽已經下山,黑夜就要到來。
刺骨的涼風一絲絲衝擊在身體上,妞妞已經渾身發抖。
周空升起了火,火光升騰,四周變得明亮溫暖。
“嘩嘩譁!”
海浪一層疊加一層衝擊着沙灘,聲音越來越大,八層的獵物就隨着潮水一批批的從海中出來,來到沙灘上。
“沙沙沙!”
正在烤火的妞妞慢慢地道:“空空大叔,蜘蛛魚要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