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意外的買賣
“田中先生，是遵循政府的號召，開展研究的。但是在開展研究的研究所中，貴所的研究基礎本來就不強，政府給的支持也不多。完全是憑藉您的號召力，集結了一班年輕人，努力了那麼久才幹出成果來的。當然，您也肯定耗費了不少的資金。即使現在出了大成果，您的研究資金依然是您面對的大問題。爲什麼呢？政府給你的只有號召，卻沒有直接給你充足的資金，日本的通訊企業也不會給你投資，爲什麼呢？您自己非常清楚。雖然這成果，對於科技界來說，是邁出了非常大的一步，但是對於政府、企業來說，還是看不到一個前景。他們不懂科技，只知道您的東西，能不能拿出來變成錢，變成源源不斷的錢。”
“沒錯，我不需要否定你的話。”
“我無法從自己的成果中，得到應有的尊重。而您也一樣。所以我們是最有共鳴的！而我目前無法從我的成果中得到太多的利益，因爲我根本沒有辦法光明正大地賣自己的成果。但是您能。您完全可以拿着我的成果去賣給日本的任何一家大企業，他們會給您一個大價錢，而這個價錢也一定可以幫助您繼續您的研究。”
“你爲什麼不直接自己去賣？”
“您認爲我可以嗎？很快的，我錢還沒有收到呢，馬上就會被M國政府抓起來了。您就不一樣了，大家纔不管你用的是量子理論還是激光呢，大家只知道您是研究通信技術。”
“那也是。你想賣多少錢呢？”
“很便宜，五百萬M元。”
“要知道，說句老實話，我研究的相當於無線電話，你賣的可是有線電話。我的就值一百萬，你的卻值五百萬？”
說實在，田中的比喻是很恰當的。量子通信之所以被重視，就是因爲它的確屬於未來，因爲量子通信在理論上是可以不受距離、時間限制的。如果有一天人類要征服宇宙，那麼也得靠它。而激光通信，雖然可以提供特大容量的網絡傳輸，但是卻還是要靠鋪設實體的線路。這也是M國科技研究的一個特點，在未來研究方面天馬行空，在現實研究中腳踏實地。目前可以用的，怎麼提高怎麼用好纔是重要。因爲一旦先佔領了市場，你就是老大。
希娃非常優雅地笑了，“可我的有線電話，馬上可以製造出來；而您的無線電話，頂多只是畫了一個外殼呢？您也一定清楚，日本的企業可以給您多少錢，我肯定他們不會還價的。這東西的專利在手，然後出品，馬上整個網絡通信行業就會出現大調整，而日本企業又一次會成爲世界第一。”
“你說得很對。可是我沒有那麼多的錢。”很明顯田中動心了，他開始要討價還價了。
“您只要打個電話，日本的企業很快就可以預支您這五百萬。”
“能不能透露一點資料，我得估計一下你研究的真實性。”田中非常謹慎地說。
“您的要求很合理。您可以把我的資料給日本的企業，他們會接受的。不過，您得自己進行一些修改，然後再交出去。而我呢，也不能這樣白給您資料。您得給點什麼抵押。”
“你要什麼抵押？”
“當然了，您的一些成果資料。”
“這很公平。”
我們自然是不會給他什麼真正的資料的，但是我們知道田中是個通信專家，也深入研究量子理論多年。但是對於激光技術，這還並不是他的專長。他需要花一點時間跟他的助手們好好研究，才能夠掌握我們的虛實。何況就算他們認爲我們的技術不完整，那麼他們也必定地想當然，我們給的畢竟只是一部分資料。
而這資料雖然假，卻不是我造的，是我向上級申請了，然後應該還由妮可部門進行研究後，提供的資料。
而田中根本沒有機會造假資料給我們，只要他給了一部分資料，我們SIS以及龐大的M國科技力量就可以充分地運用它，把關鍵的東西找到。
田中已經急不可待地在翻看那份資料。而那個小助理則帶着我們去拿資料。
田中的助理，按照田中的命令給了我們2號檔案。我們拿好了資料就要走人，沒想到這時，助理居然偷偷塞了個紙條在希娃的口袋裡。我們都很清楚，希娃給他暗示性地笑了笑，然後離開。
離開了研究所，一直到了賓館（我們沒有再回東京，直接就在附近找了個賓館，雖然這有點冒險），我們纔拿出田中助理給我們的紙條：“請務必致電我。號碼……”
我們都有點意外。希娃還以爲田中的助理，對她一見鍾情呢。希娃羞澀地說：“這是幹什麼？這小夥子！”
“我猜，這小夥子是想跟我們做買賣了。”我很快地領會到他的意圖。因爲我一看就知道這小夥子雖然是個技術宅男，但絕對涉世未深又青春萌動的小夥子。
“什麼？”希娃還是不相信。
“打個電話給他，你就知道了。”我說。
希娃真的拿起電話就要打。
“慢着。聽我說。我得先跟上級聯繫一下。”我跟總部談了一下，過了一會，他們給我回了電話。然後我才轉過頭來對希娃說。“他肯定是剛纔聽了你的話受到了啓發。他想把田中的成果私下賣給你，準確地說是賣給八達集團。而且要價不會超過100萬。上級已經批准了。你儘量爲了國家跟他砍價。我認爲給他個五十萬，他就很高興了。當然，對於我們而言，100萬絕對是個好價錢，我們需要他。這樣我們可以省下很多工夫。”
“真的是這樣？”希娃還是不相信這不是她的魅力得來的號碼。女人就這樣，總是很難準確得看清楚自己；不對，應該說，是人都有這缺點。要不老子怎麼說或“自知者明”呢？
一通電話後，希娃既是不好意思，又是對我五體投地。當然也不能否認希娃的侃價本領，她居然從20萬砍起。最終真給了那小夥子50萬。她出去一會兒，就把資料拿來了。我們趕緊把資料用特殊通道，傳遞出去。這日本可是我們的盟國，而日本的間諜網絡監控可是我們掌握的，所以我們自己肯定留了不少的秘密通道，輕鬆地就把資料傳了出去。很快得，上級就確定了資料的真實性。
我們順利完成了任務，比預計的還要輕鬆。
我們不僅花小錢就買到了技術。而且名叫三井春的助理，很自然地事實上已經成爲了我們的人。跟SIS做買賣，只有傻瓜才幹！一次買賣就成了日本的叛國者，一次買賣SIS就可以控制你一輩子。當然，這已經不是我的事了。
當然，做一個騙子，幹完一件事，最關鍵的，就是馬上撤離現場，越遠越好。
我們是特工，更懂得這一點。
但是，我們只是調轉了一下身份，並沒有馬上離開日本，而是又回到東京。
是的，真的很冒險，因爲不管成敗，我們都是在玩命，在玩一輩子的人生。但是這本來就是特工的命運。
喵聯繫了我，她已經找到了切入口，我們必須速戰速決。
喵的確抓住了希娃的要害，她也表示願意加入。
很簡單就像解決一個複雜的理論難題，你必須尋找一個清晰簡單的入口一樣。要查一個隱秘的集團，也得從他們比較公開的活動入手？
竹下集團，原本只是一家電子企業。其創始人，只是一個醫生說他活不過三十五歲，學歷不過中專畢業的傢伙。
但是這個人很聰明，他知道自己身體差，學歷低，所以懂得怎麼用人，怎麼依賴人才，所以他的公司一躍成爲強大的集團。他的後繼者，並非他的兒子，而是他自己精挑細選的人才，原來自己公司的執行董事。
這個執行董事，的確是百萬中無一的人。他多年的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已經把企業發展到一個龐大的帝國。而這個帝國究竟充當着怎麼樣的角色，有着什麼樣的秘密，根本沒有幾個人能夠知道。
而我們現在就要窺探其中的秘密。
當然如果你從正規的途徑，埋伏它幾個高級特工，去給竹下公司打工，那麼恐怕花上幾十年，你都會發現他們只是在幹“正行”。因爲這樣的集團，並不是一個外來者可以輕鬆進入的。如果想收買其中的關鍵人物，那麼又是開玩笑，如果有這樣的實力，又怎麼是CIS這樣一個窮機構（他們其實比我們還要窮）能夠收買的。
喵的確很了不起，她已經找到了突破口。就是竹下集團不定期地會舉行一些聚會，拉攏他們需要的人物。當然這時候，竹下集團中比較重要的角色肯定會出現，比較重要的工作一定會拿出來談。
喵究竟是怎麼樣才弄到這消息的，你怎麼想也想不出來，因爲的確你得服這個人，她就像一隻蒼蠅一樣，無孔不入，無寶不至。我後來是一再追問她，她才告訴我的。
她設法查一些竹下公司支出的特別賬單。簡單地說就是流向高級妓女的賬單。因爲她非常瞭解越是高層越是墮落這樣的道理。
她發現了奧秘，找出了問題。她從一些得到過這些賬單的妓女們口中淘出了消息：竹下集團每年總有幾次，會花重金找最高級的妓女，讓她們去接待一些特殊的人物。這些人物，居然都是戴着面具的，按照妓女們的一些口風，很明顯可以推測這些戴面具的人，其實都是日本高層。
喵的辦法很簡單，她要扮妓女混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