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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盜墓之王 - 5 小女孩的哭聲字體大小: A+
     

    5小女孩的哭聲

    陽光下,籠罩在叢林上空的霧氣終於開始慢慢消散了,極遠處,灰色的山坳裡,閃出成片成片的白色,那是背陰處終年不化的積雪,更是人跡罕至。

    “飛鷹,你心裡有事瞞着我?”我把望遠鏡交還給他。比起探險隊那些沒心沒肺的烏合之衆來,飛鷹這隊人馬帶給我的,只有無盡的沉重壓抑。

    飛鷹苦笑着,把望遠鏡放進胸前的帆布包裡,取出一小塊壓縮餅乾,慢慢咀嚼着。

    “昨晚失蹤的兩人,並不是第一起,對不對?”從他對待失蹤報告的態度上,我能看到的,不僅僅是處變不驚的高手本色,也摻雜着一部分無奈的麻木不仁。

    “對。”壓縮餅乾的碎末從他脣邊落下,不知什麼時候長出來的胡楂,已經佔領了他的兩腮和下頜,讓他看起來顯得蒼老而狼狽。

    “跟我說說真實情況,包括飛月的異樣反應,可以嗎?”我的目光追隨着踱個不停的飛月,她正在跟着耳機裡的音樂低聲唱着歌。

    “風,你聽到了嗎?有個小女孩在哭——”飛鷹忽然挺直了脊樑,向左前方望着,神色無比緊張。

    我側耳諦聽,除了風聲和偶爾的怪鳥唳叫,什麼都沒有。

    “真的,有個……**歲的小女孩在哭,一直在哭着找媽媽,很清晰的,就在前面二三十米遠的地方,你真的聽不到?”他扭頭看着我,餅乾碎末可笑地粘在鬍鬚上。

    我認真地向前看着,按他說的距離,不必用望遠鏡就能看清楚一切。

    “沒有。”我搖頭,撥開眼前橫着的枯枝,再次凝神觀察。**歲的女孩子身高至少超過一米,即使有樹枝遮擋,也會看見身體的一部分,不至於毫無發現。並且,我可以肯定自己的聽覺足夠靈敏,不至於連這麼突兀的哭聲都聽不到。

    飛鷹的左手又一次落在槍柄上,手背上的青筋全部暴跳起來,四指更是神經質地顫抖着。

    “飛鷹,你是不是出現了幻聽?告訴我關於隊員失蹤的事——”我伸手拍向他的肩膀,但他的反應非常激烈,竟然右臂一翻,用他成名江湖的“大力鷹爪手”反抓我的手腕,風聲颯然。

    以他的手指功夫,就算一根堅韌的毛竹都會應手而裂,我當然不會讓他抓到,手腕一晃,隨手將一根一寸粗的樹枝彈入他的手中。“喀嚓”一聲,樹枝從中斷開,木屑亂飛。

    作爲江湖上獨樹一幟的門派,“淮上鷹爪門”已經屹立千年不倒,門下分支極多,而飛鷹則稱得上是西南這片地域上的一流高手,即使是在極度的驚懼中,出聲的方位、力道仍舊驚人。

    我向後縮了縮身子,防備他再次衝動出手。

    “是有小女孩的哭聲,相信我……風,我不會聽錯的。”他喃喃地收回了手,右手的餅乾繼續向嘴裡送去。

    “我猜,你肯定知道那個小女孩是不存在的,即使能聽到她的哭聲,但找不到她,對不對?”這就是幻聽的本質,聽到但找不到,與“海市蜃樓”的幻覺基本相同。在這種荒蕪的大山叢林深處,由於地磁、光影、毒瘴的共同作用,探險者出現幻聽和幻覺是很常見的事,並不值得驚駭。

    飛鷹愣了幾十秒鐘,擡起左手,在額頭上輕輕拍了幾下,若有所思地說:“哭聲沒有了。”

    他的左前方五十米範圍內,全都是怪樹枯枝,如果出動人馬搜索,大概幾分鐘內就能有分曉,相信他以前也這樣做過了,不過是徒勞無功而已,一定也引起過大家的恐慌。

    “沒有小女孩的哭聲,飛鷹,告訴我隊員失蹤的事,這已經是第幾次?”我希望能弄清隊員失蹤和蘇倫的失蹤有沒有必然的聯繫。

    “第四次,前面三次,都只是每次一個人,在落單的時候突然消失,五十米範圍內不見任何痕跡,就像被看不見的怪獸一下子攫走了似的。有時候能發現失蹤者最後留下的腳印,有時候則什麼都沒有,我總覺得有人在暗處盯着我們,隨時都會發動襲擊,但是——”

    他又一次用力挺着胸,彷彿是要把肩頭的擔子向上頂一頂:“爲了找回蘇倫,我沒有任何選擇。”

    接二連三的失蹤事件,當然會讓大家驚慌失措,我現在明白飛月故意對我做出咄咄逼人的氣勢,只是爲了分散隊員們對前路的恐懼感,真是用心良苦。

    “謝謝你,飛鷹。”我誠懇地向他伸出手去。

    “我是手術刀的好兄弟,蘇倫是他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就像飛月一樣,所以,就算死,也得把她找回來。”

    我笑了,握緊了他粗糲的大手:“探險者最忌諱的就是說‘死’字,難道手術刀沒告訴過你?”

    每個人都會死,在普通人眼裡,探險的過程充滿了與死神親密接觸的機會,但我明白,我們只是要揭開謎題的真相,而不是刻意求死。其實每一個成功的探險家,會比正常人更怕死,只有怕死,纔會“永遠不死”。

    “飛鷹,蘇倫有沒有對你說過,她要去尋找什麼?”這纔是探險活動的正題。

    “一座神秘的古墓,就在蘭谷盡頭的‘天梯’下面。”他不是完全意義上的盜墓者,跟手術刀的人生性質不同,所以對專供死人居住的古墓不太感興趣。

    “對,一座古墓……”我皺皺眉,擡起雙手,反覆搓着自己被風吹得發乾的臉。天梯下面,到底有什麼仍是個未知數,我希望蘇倫能成功地發掘出阿房宮,但更希望她平平安安,不出一點狀況。假設一下,如果那裡真的存在一座阿房宮,裡面會有什麼?一座空蕩死寂的地下宮殿?到處都是歷經幾千年的乾屍?就像秦始皇的地下陵墓一樣……

    從蘇倫談及“第二座阿房宮”的話題開始,我有一個問題,一直隱忍着沒有問出來:秦始皇爲自己修建的陵墓已經被探明,並且逐步開始發掘,但歷史上的阿房宮,是供他享樂的地方,怎麼會挪移到如此偏僻的大山裡?以秦代的交通工具,到達蘭谷盡頭,費力之極,他總不會爲了進宮享受一次,就經歷千里跋涉吧?

    古代皇帝修建享樂場所,一直喜歡弄得高高在上,體會“把酒臨風”的快意,所以紂王纔會建“摘星樓”,唐皇纔會傳下“驪宮高處入青雲”的風流典故。迄今爲止,還沒有哪一個帝王的皇宮會建在地下,哪怕是地勢凹一點的都絕對沒有。皇帝自稱爲龍,講究“飛龍在天”,怎麼可能鑽入黑乎乎的地下去享樂?

    “走吧?”飛鷹把最後一角餅乾丟進嘴裡。

    我們躍下大樹,飛月走過來,壓低了嗓音:“大哥,我又聽到了——”

    飛鷹點點頭,兄妹兩個交換了一個複雜之極的眼神,隨即傳下命令,繼續前進。

    白天行軍的速度至少超過夜晚一倍,並且隊員們的情緒有明顯的好轉。飛月仍跟在我身邊,不過這次不再隨意開口,每隔半小時左右,便把手伸進口袋裡摸槍。這種環境下,能夠給人以安全感的,就只有冷冰冰的槍械了。

    我向她示意,稍微落後隊伍幾步,低聲問:“你也聽到了哭聲?”

    荒無人煙的叢林裡,突如其來地聽到哭聲,的確是很詭異的事。

    “是,這是我第四次聽到,大哥也是,每一次失蹤事件發生後,幾小時內肯定能聽到哭聲,持續三分鐘左右,距離很近,絕不超過三十米半徑,真的像是恐怖電影裡的情節,可笑吧?”她摘下帽子,揮袖擦掉了額頭上的冷汗,潔白的牙齒咬住嘴脣,雙眼直視着我。

    飛月的眉很重,帶着男孩子一樣的眉峰棱角,充滿了難以名狀的野性。

    “會不會是幻聽?”

    飛月用力搖頭:“不是,因爲我跟大哥同時聽到了那種聲音。如果僅僅是幻聽,不會那麼巧,一下子發生在兩個人身上。還有,大哥是就在西南闖蕩的人,有足夠的叢林實戰經驗,不可能被幻聽所迷惑。”

    我笑了,每個女孩子提及自己的大哥,都顯得無比崇拜信任。飛月說話的語氣,讓我想起蘇倫提到手術刀時的樣子,如出一轍。

    “笑什麼?很可笑嗎?”她煩躁不安地用力揮了揮帽子,將手邊的枯枝打斷了好幾根。

    飛鷹回頭,又瞪了她幾眼,卻沒再說什麼。

    “你怎麼看?是山精樹怪?抑或是妖魅鬼魂?”我加快了腳步,同時向左右叢林裡張望着。

    隊伍已經變成一字形,前進速度越來越快,相信肯定能比預定時間提前到達。

    “都不是,我覺得應該是龍格女巫在作怪,要知道,這一片大山都是她的地盤,不容許別人侵犯。蘇倫的失蹤和隊員們的失蹤,恐怕都是她在暗中出手,我跟大哥商量過,命令所有隊員,一旦發現異常人物出現,任何人都有開槍的權利,格殺勿論。”

    在莽蒼叢林裡,即使是手榴彈的爆炸聲也會被樹木、草皮吸收掉,不會傳出五公里之外,儼然是個脫離現實世界而獨立存在的空間。在這裡,武力能夠解決一切,法律已經成了遙不可及的只限於書本文字的條條框框。

    “格殺勿論?”我摸了摸下巴,胡楂也鑽出來了,硬硬地扎着手指。

    “對。”飛月重新扣好了帽子。

    關於龍格女巫的傳說,在西南邊陲隨處都能聽得到,這幾乎成了山林之神的代名詞,但我見到的那個老婦人卻只是普通人,即使是她所豢養的毒蟲看起來有些令人驚駭,卻跟“山林之神”這樣的身份差之甚遠。

    飛鷹與飛月的話,對“小女孩的哭聲”這個問題絲毫沒有幫助。即使我承認他們沒有進入“幻聽”的狀態,那又說明了什麼?一個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小女孩,獨自一個人在這片山林裡,忽左忽右、忽前忽後地始終跟他們在一起?

    我需要知道所有龍格女巫的詳細資料,能幫我的,就只有“紅小鬼”,那個大陸的超級黑客。

    又一次撥通電話後,紅小鬼顯得很興奮:“嗯,又是你?有什麼需要效勞的?”黑客們的生活習性和做人原則跟常人迥異,他們往往對傳說中的人物非常感興趣,卻對身邊的事漠不關心。比如我跟他只是第一次通電話,他表現出來的熱情,比幾十年的老朋友更親切。

    “我要龍格女巫的資料,全部的,官方正式報表和民間逸聞都要,發到我手機上來。”我想起了無所不能的小燕,如果他在這裡,應該會及時幫我彙總並精簡提煉一些有用的信息,而且他天生對神秘事件有濃厚的興趣,說不定會成爲我的好幫手。

    紅小鬼明顯遲疑了一下:“龍格女巫?別碰她,別試圖對抗她,在你之前,已經有不下五十個人從我這裡調用過她的資料,但你知道嗎?這五十個人現在在哪裡?”

    我不想知道那些人的下落,只想得到龍格女巫的詳細情況。爲了蘇倫,我敢於向這片山林裡的任何權威挑戰,直到救回她爲止。

    紅小鬼聽不到我的回答,尷尬地咳嗽了兩聲:“嗯嗯,風,我多嘴了。其實你們這樣的江湖豪俠,是不在乎自身生死的,只求拋頭顱、灑熱血,爲朋友兩肋插刀在所不辭,對不對?五分鐘後,資料傳到你手機上,祝你好運。”

    他說的話,永遠都是半文半白、半通不通的,讓人發笑。

    “謝了兄弟。”我立刻收線,節省精力。

    上午九點半鐘,石牆已經出現在望遠鏡裡,誠如飛鷹與蔣光所說,石牆上寫滿了紅色的符咒,張牙舞爪地向兩側蔓延着。

    “到底是什麼人畫的這些東西,恐怕得費不少功夫呢?”小關在我們身邊,低聲自語着。他正在用力系緊戰靴上的鞋帶,隨即起身向飛鷹請示,“老大,我先帶幾個人前面探路?”

    飛鷹觀察了至少有五分鐘,才緩緩點頭:“好,不要接觸石牆,不要冒進,不要……不要說對神靈不敬的話。”

    聽到他的最後一句話,小關猛地一愣,黑瘦的臉上浮起一絲困惑:“什麼?”

    飛鷹放下望遠鏡,苦笑着搖頭:“沒什麼,大家小心。”

    行進途中,我已經看了紅小鬼傳過來的所有資料,其中最重要的一點:沒有人見過真正的龍格女巫,只有許多似是而非的片斷資料。官方的報告上,將這些傳說指斥爲荒謬的唯心主義怪論,要求各級部門調查謠言的來處,對有關人員嚴懲不貸,以平息民衆的恐慌情緒。

    另一份比較長的調研報告,更是把龍格女巫跟叢林土匪混爲一體,並且猜測,龍格女巫是從緬甸、尼泊爾一帶流竄過來的異國大盜,專幹燒殺劫掠的勾當。這樣的結論真是可笑得離譜,真不知道彙總這個報告的是何方高人,竟然具有超一流的想象力。

    民間逸聞的部分,提煉之後大致是這樣的:女巫具有幾百個化身,男女老少都有,她很善良,對被困叢林的人一向都慷慨大方地伸出援助之手,提供食物和水,並且每次都不厭其煩地把迷路的人帶出來。不過,對於覬覦大山裡的寶藏的外來人,她又是恐怖無情的,會發動狂風,把尋寶人吹下萬丈深淵;或者驅動毒蛇猛獸,讓尋寶人屍骨無存;有時候還會利用蟲蠱、毒藥,令尋寶人身受慘無人道的折磨……

    她是人?還是神?沒有任何一段文字能解釋我的問題,也沒法跟我見過的老女人對應起來。

    在沒有肯定的結論之前,我不想公佈自己的資料,免得驚擾人心。

    小關帶着四個人直奔石牆缺口,其實在陽光下看起來,那道石牆並沒顯露出太恐怖的成分,甚至可以詩意地把它當成是抽象畫的展示板,那些符咒,只不過是展示板上的塗鴉畫而已。

    望遠鏡裡,小關一行人謹慎地接近缺口,彷彿那石牆後面,會埋伏着隨時擇人而噬的野獸。我有預感,他們什麼都不會發現,這道石牆目前來看,毫無危險,大家不必在這裡徒勞地浪費時間。

    果然,五分鐘後,小關發出了安全信號,這邊的大隊人馬立刻趕了過去。

    牆體是用山裡特有的青石板壘成的,中間鋪墊的是樹葉和爛泥的混合物,高度兩米,寬度半米,採用了很規矩的“咬縫”砌築法。缺口的寬度也是兩米,比小路寬出很多,最起碼能容一輛馬車順利通過。

    之所以想起馬車,是從秦始皇和阿房宮的傳說裡聯想到的,如果前面真的有一座阿房宮存在,秦始皇要到那裡去,至少會乘坐馬車,而不是像我們一樣艱苦地徒步跋涉。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從這道石牆的砌築方式裡可以看出,當年的建造者是人而不是山神或者野獸,除了人類,任何物種都不會懂得用“咬縫”來增加牆體的整體抗風能力。牆的走向爲正東正西,在這條狹長的山路上,恰好需要承受南北兩向的大風衝擊力,如果沒有足夠的穩固,早就被風吹倒了。

    紅色符咒的筆畫非常潦草,連一個完整的漢字或者圖形都看不出來。不知是何種動物的血被當作了畫符的筆墨,年歲久了,已經變成詭異的深褐色。

    我站在石牆的正中,向南眺望着,可惜除了小路和叢林,仍舊什麼都看不到。

    “風,有沒有什麼想法?”飛鷹顯得有些迷茫。

    在如此廣闊的叢林裡,隨處都能藏得下一個或者十幾個人,憑我們這隊人馬去搜索,實在有心無力。

    “把人馬分爲兩隊,分頭搜索石牆的兩頭,看看有什麼發現?”我用的只是商量的口氣,畢竟這些人都是飛鷹的部下,不好越俎代庖地去指揮。

    飛鷹將人馬分開,一路由小關帶領向西,搜索右翼,一路由一個叫做“樑威”的中年人帶領搜索左翼。

    “上次倉促搜索過,兩翼都結束在叢林山澗裡,除了這種自始至終貫穿的紅色符咒,沒有其他發現。”他取出了軍用地圖,平鋪在地上,用幾塊小石子壓住四角。

    “我們在這裡。”他用鉛筆畫了一個小圈,就在原先的大紅圈的外圍。

    我蹲下來,看着密密麻麻的等高線,禁不住有些躊躇。如果蘇倫失蹤後仍然留在近處,沒理由搜索不到的。她會去哪裡?會被某種力量帶走,已經脫離了半徑幾公里的範圍嗎?

    “這個缺口,就是蘇倫跟探險隊分手的地方。我們等探險隊後撤,然後隱蔽地追趕上去,這段間隔,大概有十分鐘到十五分鐘。按照驢子的前進速度,他們可能移動了半公里左右,所以我想再向前一公里到三公里的範圍,應該是她失蹤的大致位置。下一步,過了石牆之後,我想把隊員布成扇面陣形搜索前進,這種拉網式的行動,若再一無所獲的話,就真叫人有點摸不着頭腦了。”

    飛月插嘴問:“大哥,再找不到,咱們進還是退?”

    我跟飛鷹同時望着她,一剎那,她的臉倏地漲紅了:“我是說,這裡太危險,咱們應該尋找更多外援加入,免得以卵擊石,到最後……”

    她的想法,或許代表了大多數隊員的心聲。蘇倫的生死,與他們無關,所以,遇到危險時第一反應就是後撤。

    飛鷹的眉用力皺起來,捂着嘴輕咳了兩聲,又取出了一支菸,點燃後用力吸了兩大口,狠狠地吞嚥下去,只有幾秒鐘的工夫,臉上重新容光煥發,神采奕奕。

    他歉意地向我笑了笑:“沒辦法,我的身體——”

    我擺擺手:“沒關係,其實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生活習慣,適當地添加一點點興奮劑進來,或許有益無害,就如同中國人喜歡飲高度白酒一樣,只是最好不要過量。”

    去右翼的隊伍頻頻從對講機裡報告:“老大,跟上次一樣,沒有情況,只是普通的石牆。”

    我忽然問了一句:“飛鷹,蘇倫給你的報酬是多少?”

    這支準僱傭兵裡不乏行家高手,所以組建這樣一支隊伍,單單給每一個人的薪水合起來就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另外還有各種裝備的費用,我猜會在五十萬人民幣左右。

    “五十萬,事情結束後,還有百分之十的獎金。風,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飛鷹不解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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