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地三尺式的搜尋過後，許樂踩着焦土往外走。

走到封鎖線邊緣時，許樂看到組成封鎖線的各國尖兵部隊露出了不同的表情。來自華夏的士兵們臉上滿是驕傲自豪與崇拜，而其他國家的部隊則只有看待怪物的恐懼。大概在他們看來，能夠殺死怪物的，只有更加可怕的怪物。

相比崇拜，這些畏懼的神情更讓許樂感到滿足。

“許隊。”

裁決小隊的行政副隊長跑到許樂身旁，如釋重負地說道：“這邊終於結束了，齊隊長他們明天一早返程回國，您看咱們是不是也該回去？”

許樂撇了撇嘴，問：“上面怎麼講？”

“楊會長的意思是希望我們儘快回去，以免夜長夢多。”副手極力壓抑心中的喜悅，不讓自己臉上露出愉悅的表情。跟在許樂身旁這麼久，他自然知道許樂的脾氣。對於別人來說，奔波千里殺光了這批變異體完成任務是件大快人心值得慶祝的好事，但對許隊長來說，享受完最後一次殺戮帶來的瞬間快感後，便是無邊無際的空虛。

“那就明早一起返程吧，你晚上到菸草市場去買些白肋煙，再買些名貴菸草，回去以後幫我送給楊會長。”許樂意興闌珊地擺了擺手，“只看質量好壞，不管價錢高低，我私人給你全款報銷，去吧。”

不管馬拉維的名煙能貴到什麼程度，許樂都有底氣說這話。

變控中心的工作人員都享受規格極高的薪資與福利待遇，以許樂的能力和身份，在變控中心的級別絕對不低，並不只是一個行動組組長那麼簡單。因此，許樂的基本工資很高，再加上許樂率領裁決追捕變異體屬於高危工作，每次出外勤執行任務都有一筆不菲的獎金，到現在爲止許樂的個人賬戶上已有上百萬餘額，用來購買菸草綽綽有餘。

這個情況，裁決的副隊心裡清楚，而且每次想到這個，他就唏噓不已。許隊賺了這麼多錢，卻從沒有花過，其他隊員要麼拿着高薪在閒暇時聲色犬馬大肆揮霍，要麼置辦產業規劃理財，只有許隊把錢當成不存在的東西，根本想不起要去用。

這並不是節儉，也不是脫俗，只是沒有用錢這個想法而已，許隊腦子裡好像就只裝着一件事：復仇。

追殺變異體就是許隊生活的唯一目標，只是，變異體早晚有一天會被殺光的。到那一天，許隊該怎麼辦呢？副隊心想，或許是時候去找那位聲名鵲起的築夢師蘇悅，請她幫許隊治療心理創傷了。

“你在發什麼呆？”許樂回頭瞥了副隊一眼，“我剛纔跟你說的話聽見沒有？”

副隊回過神來，連連點頭：“是，許隊，我聽見了，我一會兒換身衣服就去找後勤，讓他們給我安排個嚮導，一定找到最好的菸草，做成手工捲菸帶回去。”

“嗯，我回酒店休息，有事喊我。”許樂說完，上了一架直升機，馬拉維的路況實在太差，許樂不願意在車上浪費時間。

之所以迫切回到酒店，並不是大戰之後需要休息，而是許樂準備回去把玩套房裡的那些擺件，再不回去好好欣賞一下，它們很快就會徹底腐爛。

回到酒店套房後，許樂先是挨個欣賞了一遍房間裡的頭顱，然後躺到柔軟的大牀上閉眼休息。

但許樂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心裡一直想着用什麼樣的理由才能說服楊會長讓自己參與針對美聯邦變異體及人奸的暗殺任務。

許樂精神狀態不穩定，這一點連他自己都無法反駁，誰敢輕易讓許樂進入美聯邦國境執行暗殺任務？萬一許樂突然情緒失控，沒有按照預定的計劃執行任務，或是襲擊不屬於任務目標的個人或變異體，很可能引起外交事故，甚至是引發戰爭。

沒人敢冒這個險，尤其生性謹慎的楊小千更不會同意。

所以之前許樂多次當面向楊小千請命，楊小千卻始終拒不接受。只是考慮到許樂的心理問題，爲了安撫許樂的情緒，楊小千把許樂調到了清剿聖一所屬的部隊裡，讓許樂能夠在沒有國際話語權的非洲第三世界國家殺個痛快。

可殺戮的玉望永遠無法滿足，享受過短暫快感之後許樂很快就被空虛感吞噬，像是犯了毒癮的癮君子。

“帶幾箱煙回去還不夠，他不可能因爲幾箱煙就同意。怎麼辦，怎麼辦……”許樂不停撓着頭髮，喃喃自語。

好像沒有什麼辦法，至少許樂想不出一個能夠說服楊會長的理由。

午夜時分，許樂煩躁地站起身，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將地上排成兩列的頭顱統統踩碎。

踩到最後一個頭顱時，許樂忽然停住了動作。

“我現在，在馬拉維。”許樂自言自語，“如果現在回國，楊會長一定會派人把我盯得死死的，不如……不如趁現在離開，在充滿戰亂的非洲想辦法偷渡到美聯邦？”

這個念頭甫一出現就在許樂腦海裡深深紮根，這似乎是一個可行的辦法，既然無法獲得楊會長的肯定，那就去他媽的楊會長吧！

只要小心行事，只殺變異體，不鬧出其他事端，就算以後被抓回去上覺醒者法庭，也不可能會判死刑。

就算是死刑許樂也不怎麼畏懼，只不過在閉眼之前，許樂還想看到變異體徹底死絕的那一天。

“叮鈴鈴。”

“叮鈴鈴。”

鈴聲響起，不是許樂的通訊儀，而是酒店套房內的固定電話。

“嗯？”許樂走到桌前，拿起仿古式固定電話的話筒，裡面傳出一個女性的聲音，說着不太標準的普通話。

“你好，許樂先生。”

“我不需要客房服務。”許樂很不耐煩地說了一句，正要掛斷電話，卻聽到話筒裡傳出急促的一句話。

“馬拉維還有其他變異體。”

“噢？”許樂忽然有了耐心，“繼續說。”

“馬拉維的一些變異體還沒有被全部清除，就在利隆圭一間屋子裡，還有許多變異體躲藏着，我知道他們在哪裡。”

許樂沒有功夫去注意話語中的語法錯誤，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