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羞不羞啊，大家都不是四五歲的小孩子了，你，至少也有七歲了吧？也不用你生鏽的腦袋想一個好點的藉口！”妞妞用手指在嫩嘟嘟的小臉上颳了幾下。『

被五人圍在圈子裡的女孩子似乎聽不到他們的爭吵，一直一動不動的蹲在地上，埋着頭。漆黑的長蓋住了臉，看不清模樣。

“跟你說了，真的是她先莫名其妙的跑來欺負我們的！”離妞妞最近的小女孩氣憤的道：“你這個人怎麼不長耳朵。”

“證據呢？你拍下來了？”妞妞撇撇嘴。

別一個男孩生氣了，威脅道：“你如果一定要給她強出頭，小心我們把你一起欺負了！”

“呸呸呸。”妞妞小大人似的聳了聳肩肩膀：“你是豐都城下拉二胡，給我鬼扯。我可是被嚇大的，有種欺負我啊！”

“你，真是無理取鬧！”男孩憋了好久，才憋出這句話：“當心我揍你。”

“揍我？我還真不怕呢！”妞妞撇撇嘴，瞥了五人一眼：“看衣服，你們是源西附小二年級的學生吧？”

“我來猜猜，你們是幾班的？”小蘿莉看了他們的書包：“喔，原來是五班的。奇怪了，今天明明是禮拜一，現在的小學生都不用上課的嗎？”

“你，你還不是在公園溜達！”男生反駁着。

“我？”妞妞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有乖乖的請假喔。”

“那我們也請，請假了。”別一個女孩接嘴道。

“真有趣，五個同班同學同時請假，大禮拜一的在公園裡溜達。我猜狀況或許有些不太單純吧。難道是想做扶老爺爺老奶奶過馬路的好人好事？”小蘿莉嘻嘻笑道：“我倒是對你們爲什麼逃課不感興趣。但是你們的父母和老師肯定感興趣，要不要我將良心揮到底，替你們通風報信一下。”

“不行！”五個孩子同時驚呼道。

“不想我找到你們學校去，那就給我快滾！”妞妞的聲音頓時提高了。

五個小孩可憐兮兮的一步三回頭，滿臉遇到女魔頭的表情離開了。領頭的那個男孩恨恨道：“那傢伙和那髒兮兮的噁心小東西一個樣，說不定真是親戚。混蛋，魔鬼！”

等他們離開了自己的視線後，妞妞才收回了遠望的眼神，雀躍着走到仍舊蹲在地上的五歲小孩旁。

“小妹妹別害怕，壞人已經被姐姐我打跑了。”小蘿莉輕聲安慰道。

可那個小女人依然沒有擡頭的打算，這時候，妞妞才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這個女孩子很纖細瘦弱，一副營養不良的身軀。長頭雖然黑，但是很骯髒，絲中夾雜着許多灰塵和草根。

還有她的衣服，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現代的服飾！

這到底是誰家的小孩，就沒有人管嗎？這麼小，大人就不怕自己的孩子走丟了？嗯，她的家庭一定很貧窮。

妞妞完全忽略了自己只比眼前的女孩大一歲，大大咧咧的同情心氾濫。

“你的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她伸出手，扯了扯小女孩的衣服。手指接觸到布料的時候，小蘿莉的眉頭皺了皺。怪了，這觸感似乎不像是布匹，更像是，更像是紙！

妞妞疑惑的往後退了兩步，就在這時，一直都沒有擡頭的小女孩，緩緩將腦袋給擡了起來！

小蘿莉嚇得險些驚叫起來，她分明看到那個女孩的臉，貌似亂七八糟的。眼睛鼻子嘴巴，五官很混亂，就彷彿是人用毛筆胡亂畫上去的一般。這人要長的多醜，纔會醜成這樣？

“你的臉……”妞妞吃力的吐出三個字。

“我的臉怎麼了？”小女孩的神色呆滯，哪怕是說話，嘴脣也一動不動。她的膚色很白，白的完全不健康。宣紙般，如同用漂白劑漂洗過。

這怎麼可能？難道這女孩學過腹語術？可是手上沒有玩偶的腹語術看起來怪異的很。妞妞明顯有些害怕了，她的好奇心也不再氾濫，同情心也消失殆盡。她只想儘快離開這兒！

“你慢慢玩吧，我先回去了。”小蘿莉乾笑兩聲後，轉身就往相反的方向走。

小女孩乾巴巴，幾乎沒有陰陽頓挫的聲音從身後響了起來：“姐姐，你不是要送我回家嗎？”

妞妞不敢回答，加快了離開的度。再白癡的人也感覺不對勁兒了，更何況她的智商比普通人更高。妞妞的心臟上竄下跳，她很確定自己恐怕是又遇到了怪事兒。

但是那個自己打過抱不平的女孩明顯不準備放過她：“姐姐，你不是要送我回家嗎？”

一陣風吹過，將傳遞到耳畔的小女孩的聲音衝碎，妞妞一時間也找不到了聲音來源。她感覺自己已經往前走了五十多米了，可那紙人似的女孩子的話語，彷彿仍舊縈繞在耳旁，觸手可及。

“姐姐，你不是要送我回家嗎？”小女孩的聲音忽左忽右，捉摸不定，陰魂不散的跟着妞妞。妞妞感覺自己都快要瘋掉了！

做好人好事怎麼就這麼難？

不知從哪裡刮過來的風，將妞妞的頭吹得亂七八糟。一絲長遮住了她的眼睛，她捋了捋，突然整個人都僵住了。自己的頭，可沒有那麼長！

妞妞摸着那縷不屬於自己的，已經遮住了自己半張臉的漆黑秀，打了個寒顫。她渾身都在抖，小腦袋僵硬的往上瞧了瞧。頓時，看到了頭頂風景的小蘿莉嚇得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只見那小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飛到了她的頭頂。那身老舊如同紙糊般的灰白色衣服隨風飄揚，一起飄搖的還有那頭假似的長頭。烏黑的長頭瀑布般將妞妞籠罩了進去，妞妞擡起頭的臉，離小女孩的臉只有三釐米。

妞妞能清晰的看到小女孩的皮膚，完全沒有毛孔，更像是紙上的纖維紋路！她的表情猶如戴着面具，根本就沒有情緒波動。難道這個女孩真的是紙糊的？

“姐姐，你不是要送我回家嗎？”小女孩又開口了，嘴脣仍舊一動不動。

“我纔不送你回家呢，你給我滾遠點。”妞妞嚇得都快要哭出來了，她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一副驚嚇過度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