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者這纔回過味來，幾個身強力壯的男子連忙堵住中年男人，將他壓在地上。猥褻男人沒有一絲一毫的掙扎，倒在地上後，就連陰測測的臉色也沒有變化過。半個小時後，警察終於來了。

警方把楊雪與男人一起帶上警車回警局做筆錄。車上，男人嘴裡依然重複着楊雪偷了自己的車，每個月給她多少錢包養她。

在單獨的詢問室裡，女警察給楊雪倒了一杯茶，喝着溫暖的茶水，女孩冰涼恐懼的心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得救了，終於得救了。

而在一旁的別一間詢問室，幾個警察的詢查進度卻有些匪夷所思。

“你真的和那個女孩認識？”警察問。

中年男子肯定的點頭：“認識她，她被我包養了，昨晚還偷了我的車。”

“既然你認識她，那她叫什麼名字？”警察又問。

男子愣了愣：“楊雪，她叫楊雪。”

別一個警察拿着男子的身份資料走了進來，他的臉色有些不對勁兒，跟審問的警察低聲咕噥了一番。

“老莫，有些不太對勁。”查資料的警察說：“我拿着他的身份證查了查，居然查到了不好的東西。”

“什麼不好的東西？”叫做老莫的警察皺了皺眉頭：“難道他用的是假身份？”

“這倒不是，就是有點奇怪。你自己看資料吧。”查資料的警察看了看資料上的照片，又看了看中年男子。

老莫低頭將資料看完，也晃神了好一陣子。

“這是怎麼回事？你確定資料裡沒問題？”老莫疑惑的問。

“我查了好幾次，肯定沒問題。”查資料的警察肯定的說。

老莫這纔將視線再次投到羈押當中的中年男子身上，說話的聲音都微微有些抖：“你叫什麼名字？”

“剛纔不是問過了嘛。”男子不耐煩的回答。

“現在是我在審問你。”老莫用指節敲了敲桌面。

“周武。我叫周武。今年四十二歲。”中年男子撇撇嘴。

“周武，你確定你真的只有四十二歲？”老莫盯着他看。

“不錯。”周武點頭。

“你是一九四五年出生的，現在怎麼可能才四十二歲。”老莫加重了語氣。

“那我現在應該多少歲了？”周武疑惑道。

“按照身份證，你今年六十二歲。”老莫說。

周武卻笑了起來：“我這幅模樣，怎麼可能有六十二歲。”

“不錯，我也感覺很奇怪。你的身份證明已經註銷了二十六年，也就是說，二十六年前，你就已經死了。”老莫又說。

“死了？我這模樣，像是死了二十六年嗎？”周武笑的更歡暢了，可那笑容，落入兩個警察眼裡，怎麼看怎麼都覺得陰森帶有死氣。

“所以我懷疑你盜用他人身份，還故意整容成了周武的模樣，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老莫厲聲道，他在給對方施加壓力。

周武沒有開口，只是笑的更加陰森起來。再問他什麼，他死也不再開口。

審訊室裡的兩個警察覺得周圍的氣氛極爲壓抑，忍不住暫時結束審訊，到室外抽了根菸。

“老莫，你說怎麼回事？真的是有人盜用周武的身份，還特意整形成他的模樣嗎？周武不過是個普通的農民，什麼身份背景都沒有。一個好好的人，幹嘛要整容成他，盜用一個死了二十六年的人的身份？”年輕一點的警察奇怪的問。

“不清楚，總之他已經進了警局，我們總會撬開他的嘴。”老莫吸完最口一口煙，將菸屁股扔掉，和年輕警察走進了審問室裡。

可是剛進去，兩人就臉色煞白的慌忙衝了出來。老莫跌跌撞撞的按下警局內部警鈴，警察局鬧哄哄的折騰了足足三個小時，可是一切排查都無濟於事。

老莫有些頹然，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他走進楊雪的詢問室，一臉疲倦：“沈小姐，你可以離開了。”

“那個混蛋怎麼樣了，他說了什麼？爲什麼要綁架我？”楊雪急忙問。

“他沒有說太多。”老莫搖搖頭。

“不可能，他給所有人營造一個我們認識彼此，而且存在糾紛的假象，我求救的時候，沒有人上前幫忙。”楊雪用尖銳的聲音說：“這顯然是有問題，他想綁架我。”

“這一點我們知道，會追查到底的。”老莫示意室內的女警察替她收拾東西，將楊雪送到警局門口後，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將一直堵在喉嚨口的話說了出來：“沈小姐，那個，我看你最近最好換一下住所。”

“爲什麼？”楊雪奇怪的回頭。

“那個騷擾你的男人叫周武，有點怪。而且他知道你的名字，不像是隨機在街頭找人綁架。”老莫回答：“說不定他還知道你的住所。”

“行，我明天就重新租房子。他至少會被羈押一段時間，等你們調查清楚了才放人，對吧？”楊雪嚇了一跳。

可老莫接下來的一句話，卻直接令女孩恐懼的險些癱軟在地。

“沈小姐，周武失蹤了。”

失蹤了？在警局失蹤了。一箇中年嫌疑犯，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子，居然在警局失蹤了。這算開哪門子的玩笑？

楊雪沒有從老莫的臉上看到開玩笑的成分。

女孩的心，頓時沉入了谷底。

引子二

八月二日，河城。

要說孤兒院的孩子小時候最不喜歡做的事是什麼，恐怕第一個就要算各類公司與組織的捐贈儀式了。那些公司其實根本就不關心孤兒們究竟需要什麼，只是爲了一張企業宣傳照。而孩子們厭倦了疲憊了，仍舊被要求擺出勉強的笑臉，得到一大堆並不那麼需要的各類捐贈品。

林夢從孤兒院出去，進入社會後，仍舊對這類形式深惡痛絕。可是，自己原本最討厭那些人做的事，卻因爲生計的原因，她也無奈的做了起來。

因爲公司的領導知道她是孤兒院出身，於是大喊着‘這是絕好的宣傳機會’，便硬塞着把孤兒院捐贈儀式的工作丟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