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吟片刻,這才道:“警示碑一般都不會單獨出現。從最外圍開始,一直到真正需要注意的位置,常常會設立幾十甚至上百個石碑。跟着這些石碑走,肯定能找到石菩薩村。”
老槍見我倆對軍隊的東西貌似都很熟悉,有些蒙。他撓了撓頭,疑惑道:“夜先生,你怎麼確定跟石碑走,就能找到目的地?說不定石碑的意思是,後邊埋着地雷呢。”
“你在搞笑嗎?”宮茹雅不客氣的盯着他:“埋地雷的位置,國際上通用的警示標誌都會塗成黃色,還會標明範圍。總之,這些石碑上的信息很不準確,我有不祥的預感!”
“我也覺得不對勁兒。”紫竹立刻舉手:“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的。”
我沒理會他們,也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往前走。
警示碑分佈在樹林間,被落葉掩埋着,但是不難找到蹤跡。它們之間最近的間隔5o米左右,最遠的有幾百米。不過有些由於年代較爲久遠,大部分的紅漆字已經斑駁,字跡需要努力辨認。有的要麼被繁密的樹根擋住,要麼被茂盛的雜草遮掩,不易現。
宮茹雅似乎越看越心驚。讀過軍校的她對軍隊警示碑的瞭解遠遠過所有人,看着她陰沉的臉色,我忍不住問道:“有什麼現?”
“沒現。”女孩擡起頭,頓了頓,這才嘆了口氣:“就是因爲什麼現都沒有,纔有問題。軍隊中的一切都講究效率和明確。但是這些石碑,在警示什麼沒有提及,有什麼危險也沒有講明。只說明一件事!”
“什麼事?”一旁的紫竹好奇的眨了眨眼睛。周圍的人也不由得側着耳朵仔細聽。
“前邊很危險,過了當地軍隊的控制和處理能力。這些石碑是駐軍一邊撤離一邊匆忙間佈下的。”宮茹雅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說,然後視線轉向我:“你如果執意還要往前走的話,幾乎是拿我們的命在開玩笑。”
“你們可以不去。”我淡淡笑了笑。
“你幹嘛一定要過去。”女孩氣惱的問:“你就真的能確定石碑通往石菩薩村?”
“百分之九十九確定。”聯繫到李鳴跟我講述的故事,我能猜測95年5月,那個村子一定生了大事。如果非要說有能夠出動駐軍的情況,附近,也只有石菩薩村一個了。從警戒碑的時間上看,也十分吻合。
“算了,來都來了,就陪你走一趟。”宮茹雅跺了跺腳,一臉無奈。
老槍也沒話可說,他們作爲僱傭者,本來就經常伴隨着危險。人的心理通常都奇怪,雖然明明看到了警示標誌,但真正的危險沒有降臨的話,再有經驗的人也是不會放在心上的。何況,他們的經驗,也不過是和大自然打交道罷了。
一路無話,順着警示碑的標號往樹林裡鑽。過了沒多久,周圍的密林就開始稀疏起來。在標號17的石碑上,我們又有了怪異的現。
漢點撥開碑周圍的雜草,看了幾眼,隨後矢口叫道:“快過來,碑上多了些東西。”
我們連忙湊過去。果不其然,石碑四面除了紅色警示文字、標號外,還在背面畫了一個人的模樣。不過這個模糊的人影姿勢很古怪,耷拉着脖子,雙手無力垂下,顯得有氣無力。人影下有兩個小字:‘注意,打頭部。’
看着這個意義不明的警示說明,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風不斷吹過樹林,樹葉沙沙作響。這是徒步進入無人區的第三天,中午十一點半。站在警示碑前,大家愣愣的許久都沒有說話。只是感覺從腳底滋生起一股莫名其妙的陰冷和恐懼。
老槍撓了撓腦袋,看向宮茹雅:“宮小姐,你似乎對軍隊很熟悉。就你看,這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要標明打人的頭部?”
宮茹雅苦笑:“我也不清楚,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奇怪的說明。”
“會不會是電影裡的喪屍什麼的……”紫竹慢吞吞的開口道:“你看這人的模樣,越看越像喪屍。”
土帽大點其頭:“不錯,95殭屍事件,似乎這裡確實有傳聞是起源地之一。當時流傳的版本就有提及,古仙洞附近有民工在炸礦山的時候,挖到了一口棺材。那口棺材很奇怪,明明是木頭做的,卻硬的像是頑鐵。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打開棺材後,殭屍便跳了出來,大肆咬人。被咬過的全都成了行屍,逮着人就攻擊。”
“別說了,怪嚇人的。”紫竹膽小的捂住耳朵。
土帽一臉大仇得報的犯賤模樣,笑的很開心:“白癡,都說是都市傳聞了。這世界哪有什麼殭屍!”
“走吧,別亂扯些有的沒的。”老槍觀察了四周的景物,並沒有現危險。樹林很平靜,透過樹葉望向天空,很不錯的晴天,萬里無雲。可不知爲何,他老是覺得心裡不斷涼,心神不寧。
宮茹雅低着小腦袋不知在想什麼,我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邊。前方石碑一個接着一個的被我們找了出來。標號17之前的警示碑上,人影的刻畫循序漸進、隨着數字的減少而一個比一個清楚顯眼。在標號五的碑上,所有人總算是看清楚了危險來源——那個人影究竟什麼樣子。
它被畫成穿着村民的衣衫,臉部線條猙獰可怖。手上的十根指頭還留着長長的,似乎反射着寒光的指甲。
這一下不光是紫竹,就連剩下的人也被嚇得不輕。
“這個警示標誌究竟是怎麼回事?在開玩笑?”一向不愛開口的恆河都說話了。
“喪屍,我就說是喪屍嘛!”紫竹用尖銳的語氣掩飾自己的恐懼:“沒想到這世上真有喪屍。難道今年會成爲世界末日?罪魁禍就是喪屍侵襲?”
“你恐怖片看多了。”土帽吐槽,不過聲音也在抖。
“夜先生,你看……”老槍感覺喉嚨沙啞,有些乾癟的問。
我嘆了口氣,眼看是瞞不過去了,決定乾脆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