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邊全是已經穿過的襪子、內褲等等貼身以及不貼身的衣物,扔的滿滿當當理所當然的。就算只是看一眼都讓我起雞皮疙瘩。
而地上也隨意的扔滿了各種各樣的垃圾,如果不是理智提醒我這裡就是我暫時住的宿舍的頭頂,我幾乎已經把這地方判斷爲垃圾場了!
明明四個人的地方,卻只有三個人在住。周遊的牀鋪已經變相的成爲了這個房間最骯髒的地方,而且貌似已經延續很久了。奇怪,但花名冊上明明就提到過周遊,分明是住在這個宿舍裡的。雖然他死了,但也才死了一兩天而已,屍體都還在警局裡,他的室友肯定不可能知道。
我有些疑惑,故意大聲咳嗽了一下。沒人理。又咳嗽。依然沒人理。繼續咳嗽。終於看黃書的歐家偉煩了,大聲嚷嚷道:“你煩不煩啊,我們寢室沒有東西借給你。”
這傢伙,究竟是用什麼邏輯判斷出我是來借東西的?
老是走不進正題,我也有些惱火,不悅的大吼一聲:“立正!”
終於臥室裡的三個人懶洋洋的看了過來,不過那眼神,像是在看白癡一樣。
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通通都給我站起來。”
“喂,你是哪位啊?”歐家偉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新來的?哼哼,不會連4o6的三霸也沒有停過吧。”
好傢伙,看黃書的人居然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是宿舍一霸,這傢伙的邏輯思維能力果然有問題。
我也是冷哼了一聲:“如果你們想順利的通過政治思想課,順利拿到畢業證的話,就最好在三秒鐘後站起來,在我跟前排好隊。否則,後果自負。”
前邊就提到過,舟水大學有些怪異,地處的位置也很落後。在這個學校的心理輔導員往往要兼任政治思想課的老師。平常大一到大三的學生是不用接觸這門課程的。可大四後半期的準畢業生卻不同,如果不通過兩門考試,第一門英語四級,第二門政治思想課的話,根本就別想拿畢業證書。
而舟水大學所謂的政治思想課,早在十多年以前就被全國其它各個大學取締了,真不知道這個落後的地方是出於什麼考慮而將這個沒用的傳統遺留下來的。雖然每個臨近畢業生都對這門毫無用處的課程心懷不滿,但直接關係到畢業證的時候,再不滿也不敢不在乎了。
臥室裡的三個人狐疑的相互看了一眼,似乎在交流着什麼。依然帶着耳麥的季賀腦子最靈敏,結結巴巴的問:“你是新來的心理輔導員?”
“一。”我不置可否,數道。
三個人遲疑着不知道該不該行動。
“二。”我慢悠悠的看着手錶。
還沒等自己數到三的時候,歐家偉已經扔下手中的黃書急忙跳下牀來,一旦有人帶動了,其餘兩人也想賽跑似的跑過來,整整齊齊的在我面前立正站好了。
我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現在的人就是犯賤,好聲好氣的對他們說,他們會當耳旁風吹過。真的用上點手段,馬上就服服帖帖了,真是些沒骨氣的東西。雖然,我的年齡比他們還小一歲,不過,誰知道呢?嘿嘿,現代人看一個人的身份和年齡,從來不看他的樣貌。而是隻看他手上的文憑證書、以及證明文件和身份證。
而這些東西,卻是幾百塊錢便能隨意買來的。幾百塊等於幾十年的努力,不得不說是人類最大的諷刺了。
視線從他們三個身上滑過,我皺了皺眉頭,問道:“怎麼就你們三個,周遊呢?”
三個人顯然有些愣,好半天才回答:“老師,周遊不在。”
“去哪裡了?”我暗自笑,廢話,當然不再,屍體還在警局停屍房裡呢。
“不知道。他是兩個月前外邊來的交換生,可能回去了吧。”歐家偉滿不在乎的說。
“胡說,有點常識好不好,交換生至少要讀完一期才能回去。”季賀滿臉獻媚的笑衝我道:“老是,我們臥室裡和周遊玩的最好的就要數張力了,您問問他。”
這個人,絕對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會卡在政治思想考試上,不然笑那麼賤幹嘛。我點點頭,眼神停在了張力身上。
張力急忙擺擺手:“我和周遊分屬兩個不同系,我在文學系,他是風俗系,上課從來不在一起。只是偶爾會約着一起去打籃球罷了。”
“那你總該知道他哪裡去了吧?”我又問。
季賀插嘴道:“報告老實,其實周遊並不是今晚纔不在的。一個月前他就沒有回來過宿舍了,恐怕是有喜歡的女孩子,就搬出去一起住了。”
搬出去了?也對,不過搬出去的理由恐怕自己猜到了一點。至少不是什麼有了喜歡的女孩什麼的,自己的長相恐怖的越來越趨於女性化,害怕、恐懼、這些負面情緒是肯定有的。而且,也怕別人看到。搬出去可能是最好的掩飾方法了。
季賀似乎想到了什麼,八卦道:“說起來,周遊要搬出去的前一陣子就開始神神秘秘的,性格怪異了起來。而且一出門就一定要圍上圍巾,戴上帽子,把自己遮蓋的嚴嚴實實的。你說現在還不過秋天而已,你帶什麼圍巾嘛。實在太奇怪了。所以又一次我止不住好奇,趁他不注意將他的圍巾扯了下來。哇,真的是嚇了我一跳。”
歐家偉立刻就興奮了起來:“對啊,當時我也看到了,可惜張力你小子不在。季賀把周遊的圍巾扯下來以後,他的臉就露了出來。你猜我們看到了什麼,你根本就想象不到。周遊那傢伙居然化妝了,而且化的還很濃。想象不到吧,周遊竟然是個gay,還是女性化的那種gay!不過那小子化妝後的樣子,嘖嘖,真的是漂亮極了。完全難以想象一個很沒有特色的普通男人臉孔是怎麼化那麼漂亮的。看得我都有衝動想要撲上去了!”
歐家偉的那番話一說出來,直把我和季賀、張力噁心的差些吐出來。
我控制呼吸,深吸一口氣,纔將滿身的雞皮疙瘩和反胃感覺壓下去,沉聲問:“既然周遊是搬出去了,那他的行李呢?你們看到他打包帶走的?有沒有人知道他租的地方在哪裡?”
張力猶豫了一下:“我知道,他的行李最後也是我送過去的。地址在東堡鎮南街214號。”
我在腦子裡記了下來,有看了張力一眼。這個男生,我總覺得他有些不同,似乎每時每刻看到他,他的臉孔都有些微妙的變化。這種變化十分的微弱,微弱到自己幾乎以爲是錯覺。但,一直一來我的觀察力都不錯,怎麼會產生這種錯覺呢?奇怪了!
搖搖頭,我揮手叫他們散開,然後走出了4o6宿舍。
剛一走出宿舍,三個男生就像解放了似的,大聲嚷嚷起來,坐牀上的坐牀上,撓腳丫子的撓腳丫子,嘴裡也談論了起來。
“你們說那個人是不是真的新來的心理輔導員,居然那麼年輕,肯定比我們也大不了多少。不會是別的宿舍派來暗算我們看熱鬧的吧?”歐家偉問。
“應該不是,那氣勢看起來就派頭十足的樣子,真的是別的宿舍找人來假冒的,氣勢上也騙不了人啊。我閱人無數,還從來沒有看過氣勢那麼堅挺的,差點把我的尿都給嚇出來。”季賀心有餘悸的道。
張力點了點頭:“不錯,不管是不是真的,總之小心點好。要真卡在那門無聊的課上畢不了業,也太冤枉了。”
他說完,又嘻嘻的陰笑了兩聲:“說起來,你們兩個的女朋友怎麼樣了,什麼時候準備搬出去住啊?”
“別說了,我女友拒絕了,說快要畢業,壓力大,就是不願意和我一起租地方住。”歐家偉垂頭喪氣道。
季賀也鬱悶:“我女友說我對遊戲比對她專心,正吵着要和我分手呢。”
張力大笑:“你們那兩個女友醜的更什麼似的,還那麼拽,乾脆甩掉得了。”
歐家偉和張力倆人狠狠瞪了他一眼,諷刺道:“醜是醜了點,不過我們有自知之明,自己的條件就那樣了。有總比沒有好的多吧,不想某些人,大學快四年女人的手指頭都還沒有碰到過一根呢。”
張力絲毫不在意,若有所指的說:“就是啊,這種人真是可悲。不過最可悲的卻是寧濫勿缺的那種人。對了,我女友說過幾天請客呢,請兩位要務必賞光哦。”
“你有女友了?”季賀和歐家偉同時驚訝道。
張力得意的咧着嘴:“對啊,出去逛了一趟公園,就有個女孩子死活要和我交往。我看她模樣還過得去,再將她沒有我就想要自殺的義無反顧的樣子,就只好悲天憐人的答應了。”
對面的兩個室友驚疑不定的看着他,滿臉的不相信。
“不相信沒關係,過幾天你們就見識到了。”張力越笑越得意,到時候,你們這兩個老是看不起我的王八羔子可不要把下巴都給驚訝掉了纔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