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越想，他就越感到自己像是跌入了一口絕對零度的井裡，連背脊都冒出了寒意。如果那個理論真是現在自己所想到的話，那麼就太有違常理了！不！甚至可說是大逆不道！

“不錯！就像你想象的那樣。”楊俊飛得意地笑着，看得出他眼神中的激動。

“如果空間和時間真是一體的話，既然將物質分解爲分子、原子或者更小的基子時，有可能用很少的能量讓它們加，一直加到可以足夠突破物質臨界值的度和能量，進而穿越物質的話。那麼，把分子、原子或者更小的基子，加到可以足夠突破時間臨界值的光，甚至過光的話，那麼，時間也就同樣可以穿越了！”

天哪！果然來了！6平有些絕望地想。

如果這個理論是正確的話，那麼經典物理論，豈不就像牛頓定律來到了太空中，那麼毫無是處了嗎？但是……自己那麼多年的信仰，到底是什麼？不對，不應該是這樣！

6平用力地揉了揉太陽穴，垂死掙扎道：“但你似乎忽略了一點！在愛因斯坦的狹義相對論中曾指出，世界上沒有任何物質可以接近、達到或者過光。

“物體質量是隨着率增加的，當物體的度趨進於光時，質量會趨向於無限大。所以，等於或者大於光的物體，是不存在的！”

“那麼光是什麼？它不是物質嗎？”楊俊飛問。

“當然不是了！”6平毫不猶豫地答道：“光是一組電磁波，它由不斷向外擴散的光子組成。它只是能量束！這是小學生都知道的常識……”

“那麼光子又是什麼？它由什麼組成？”楊俊飛毫不客氣地打斷了6平正準備滔滔大論的語調問道。

6平皺了皺眉頭道：“光子是一種量子，是一切帶電粒子間電磁相互作用的媒介子。”

“那麼組成原子的粒子，爲什麼在向另一能級跳躍時，會射或者吸收光子呢？”

“那……那只是單純的能量傳遞而已！”

6平開始底氣不足了，因爲楊俊飛所提到的電子，早已不是經典意義上的粒子了，所遵從的規則，也不同於經典物理論的規則，這也是讓所有研究它的人一頭霧水的原因。

“真的只是這樣嗎？”楊俊飛死盯着6平的眼睛，看得他不安起來。

他小心翼翼地答道：“而且法國的物理學家德不羅意，曾經提出，一切微觀粒子都具有波粒二象性，我想，這應該足夠解釋了吧！”

楊俊飛像是在等待這句話似的，只見他微微地一笑，道：“那麼，你也承認所有的微觀粒子都是能量了？”

“是……那又怎麼樣？”心裡又有上當的感覺了。

楊俊飛笑吟吟地道：“既然光子是一種能量，而組成原子的微觀粒子，也是一種能量的話，那麼根據等量代換，組成世界萬物的分子，不也是一種能量嗎？

“那麼，光子乃至於電磁波，不也就是物質了嗎？”

6平總算明白過來了，那傢伙竟然繞着圈子，讓自己推翻自己構架的堡壘，然後直截了當地向他的假設投降。

雖然在有些地方像是使了些巧，但是他的推論，沒有一處不嚴謹，而理論的連接處，也相當緊湊，實在是精采絕倫，讓聽的人忍不住有種想鼓掌的衝動。

但是，這種聞所未聞的理論，實在太縹緲了……對了！縹緲！總算想到一個可以打破這個建築在空中樓閣之上的推論了！而且這個方法實在太簡單了，剛纔怎麼都沒有想到？！6平一想到，這次可以駁倒這個從來都贏不了的傢伙，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措了措詞，揚起頭問道：“這些在我看來，都只是詭辯而已！哈哈，除非你能給我一個可以令我心服口服的理論！怎麼樣？你能嗎？”

“哦？你這傢伙，果然在我的調教下變得聰明點了！那種東西嘛，嘿，我當然有了！”楊俊飛眼角帶笑地看着他，這一舉動，立刻將6平少得可憐的自信和笑意，打得灰飛煙滅，“這就要涉及到我的第二個設想了。我把它稱作振盪論。”

“振盪論？”6平哼了一聲，“嘿，我還以爲你會提出什麼驚世大理論，原來，又是這種縹緲、不着邊際的老生常談。”

“振盪論的中心點，就是振盪所引起的波動！我相信，宇宙中的一切物質和能量，都是由一些頻率不同的振盪波組成的，因爲假設這個理論正確的話，那麼所有物理上的死角，和大自然中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都可以有合理的解釋了。”

楊俊飛笑着解釋道：“當然，單純的振盪論，的的確確像某些老論調，但是請以我的視角看，一種以線段來做振盪單位的視角。我們來假設，所有組成物質或者能量的振盪，都有長度，而將分子的振盪長度設爲1，那麼原子便是遠遠小於1的數字，而組成原子的電子、質子等等，當然又是小於原子的長度。

“於是夸克、輕子這些基本粒子，就組成了振盪的最短衡量單位，當然，只是現今科學意義上的最短。用這個長度來解釋和衡量的話，當電子加上或者減去相同光子的長度的時候，那麼原子以及分子，都會在原來的基礎上作出改變了。而這種改變，可以解釋一切能級的躍升！”

6平不屑地冷笑道：“這不是和經典物理論一樣嗎？只是換了一種說法罷了！”

“不。不一樣！”在他倆的辯論中，一向保持沉默的冰影開口了，她先明白了楊俊飛所有假設的含意，不禁激動地顫抖起來。

她用稍稍顫而又幹澀的聲音說道：“並不是一樣的！經典物理論中否定了物質與能量的同等性。但這在俊飛的理論中，得到了合理的統一。

“如果真和他假設的一樣，那麼，那麼也就是直接地證明了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由能量不等的能級構成的。當將物質的固有能量增大時，度也會相應地增加，直到它的度達到一定的越值，物質就極有可能等於，甚至於過光！”

“那就是說，那就是說……”6平也明白過來了，他感到自己就像被電擊中一般，頭腦一片空白，什麼也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