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掌門。”
“你是怎樣從白色火焰中逃生的?”
“我有一法寶,可以避火。”
聽到這,谷萬廳與陽天龍對視一眼,“可以避如此厲害的火,那法寶是什麼級別的?是宗器?還是傳說中的聖器?”
陽天龍問道:“可以將法寶拿出來與我們一看嗎?我們沒有其他意思,也不會據爲己有,只是想看看而已,你知道,我們本來就是煉器的。”
“我知道師父的意思,但是請掌門與師父恕罪,弟子有不能拿出來的苦衷。”雲動當然不會拿出來,萬一他們認識混元扳指,再推測到吳道子師父的身上,那事情可就麻煩了,而他也將陷入危險處境之中。
谷萬廳兩人在心裡微微嘆息一聲,也只得作罷,陽天龍將重劍遞還給雲動,谷萬廳對着女兒喝道:“谷月蘭,從現在開始,你到罡風洞,呆上三個月。”
“爹爹,真的要去啊?”谷月蘭臉色苦了下來。
“你說呢?做了什麼事,就得負什麼責。再不將你的性子收斂收斂,以後神器門都要讓你翻過來。”
“去就去,有什麼了不起。”谷月蘭撅嘴說來,“等太爺爺回來,我告訴他,你欺負我。”
聽到這話,谷萬廳直覺頭痛,他女兒就是這樣被龐壞的,想來到時候一陣痛罵肯定少不了。
雲動上前一步說道:“掌門,這件事歸根結底是由我引起,我願代月蘭受三月罡風之刑。”
“呆子。”谷月蘭吃驚。
谷萬廳心裡讚許了一句,“倒算得上是一個男人,敢作敢爲。”嘴裡卻嚴厲說道:“雲靈,你也要受三月之刑。”
“是,掌門。月蘭的三月之刑,我也一起代……”
“呆子,你傻啊,你陪我去,我就不孤單了。”谷月蘭說着,抓住雲動的手,就要往外走,谷萬廳聽到雲動叫月蘭,而他的女兒竟然沒有反對惱怒,再看到這樣的情況,眉頭中間有了一個“川”字。
“雲靈,我有話單獨要對你說。”
“我也要聽。”谷月蘭執着說道。
谷萬廳道:“陽長老,你先帶愛女出去。”
陽天龍點了點頭,似乎知道谷萬廳要說什麼,“小月蘭,跟我一起出去吧,你要的寶劍,我給你煉製好了。”
“憑什麼我不能聽?”谷月蘭還在說着,谷萬廳橫眼一瞪,陽天龍已強拉着谷月蘭走到外面,谷月蘭走出門口的時候,還大聲說道:“呆子,我在外面等你,他要是欺負你,你就大叫一聲,我來救你。”
“就你那兩招,還救人。”陽天龍哭笑不得地說來。
大殿裡,只剩下谷萬廳與雲動兩人,谷萬廳森冷說道:“知道我爲什麼單獨留你下來嗎?”
“還請掌門明示。”雲動不卑不亢地回道。
“還請掌門明示。”
谷萬廳聽到這麼一句不卑不亢的話,心裡對雲動又深看了幾分,但是聲音愈是冷厲,“雲靈,不管因爲什麼,以後,離我女兒遠一點。”
“爲什麼?”
“谷月蘭是龍天霸的未婚妻,所以,你不能對她有什麼心思,產生什麼感情,更重要的是,你不能讓她對你產生感情。”
“我與月蘭,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普通朋友?月蘭從小到大,何時向對待你一樣,對待過其他人?她不會輕易讓別的男人叫她叫月蘭,而且,她爲了給你重新煉製重劍,那麼多的珍貴材料就不用說了,她甚至是連命都不要了,雲靈,你認爲,這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我對月蘭沒有其他想法,月蘭如此大恩,我必定會報。”
谷萬廳微微一聲嘆息,“如此最好,雲靈,剛纔我是作爲一個父親,與你交談,希望你能理解一個做父親的苦心,我要讓我女兒幸福。”
雲動思量了一下,說道:“那掌門知道月蘭真正想要過的生活嗎?”
谷萬廳冷厲的眼光從雲動身上劃過,一陣心悸的感覺產生在雲動的心裡,但云動沒有低下頭,沒有彎下腰,直與谷萬廳的目光對視,承受着那股實力與地位烘托出來的威勢。
“雲靈,現在我以掌門的身份命令你,不準和谷月蘭產生什麼感情。”谷萬廳沒想到雲動居然敢和他對抗,且能和他對抗,冰冷的聲音裡不帶一絲絲感情,“如果讓我察覺,即便你是陽長老的關門弟子,我也定將你毀滅。”
雲動沉默,他對谷月蘭說不上什麼感情,從開始的敬而遠之,到後來有好感,接着是心懷感恩之情,先前的問話,雲動也是站在朋友的基礎上說的;可是谷萬廳這種霸道的作風,雲動很不感冒。
“記住我剛纔說的話,現在去罡風洞,受三月罡風之刑。”谷萬廳說完,轉身便從後面拂袖而去,雲動看着那身影,眉頭皺了皺,向大殿之外走去,谷月蘭一見雲動出來,忙問道:“呆子,我爹爹欺負你沒有?要是他欺負你,你告訴我……”
雲動脣角露出笑容,搖了搖頭。
“那他說什麼?還不讓我聽?”
“掌門讓我好好加油,在半年後的比試中取得好的成績。”雲動編了一個理由,陽天龍在旁邊暗自稱歎了一聲,拿出一本古樸的書交給雲靈說:“作爲你的師父,我本來應該親自教導你,但因爲閉關,也就沒有時間,現在,你又要去罡風洞,而我也要繼續閉關,繼續參悟,所有還是沒有時間教你,這本《伏羲煉器》,你自己拿去琢磨,裡面有煉器法訣,還有我的心得體會。”
“謝謝師父。”雲動躬身接過。
陽天龍又叮囑道:“這一次,別再闖禍了,煉器房的事,幸好沒有造成什麼損失,反而因禍得福,要不然,可沒有這樣輕鬆的結果,所以,不能再出事,再出事,我也保不住你。”
說着,陽天龍又遞過兩本書,“這是火屬性的玄階上品武訣和相應武技,你拿去好好修煉,半年後的比試,可別給我丟臉。”
“是,師父。”雲動知道武訣對他來說,就像是雞肋,但他仍然很恭敬。
“罡風洞雖然很痛苦,卻也是一個磨鍊人的地方。”陽天龍說完後,揮了揮手,有些感慨地說道:“去吧……”
谷月蘭聽到這兩個字,拉着雲動就跑,那樣子那神情高興極了,好像她並不是去受刑,而是去遊山玩水一樣,雲動又想到谷萬廳說的那些話,身形便滯了一滯,谷月蘭察覺有恙,“呆子,怎麼了?”
雲動正想着要如何回答,腦海裡卻浮出吳道子師父的身影,想到了那“隨性而爲,憑着本心做事,我就是我”的話語,然後,心中的煩惱便一消而散,“武者之路,但憑本心而已,如果因爲幾句話,就要改變自己的本心,那以後的逆天之路,又如何走得下去?無論別人說什麼,我就是我。”
心結一解,雲動額上的愁容散去,笑着對谷月蘭說道:“沒什麼,我在想罡風洞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走快點,去了就知道了。”谷月蘭拉着雲動,快奔而去。
神器門果然夠大,兩人用最快的度,趕了半個時辰才趕到,罡風洞在大山最西邊的峭壁中,洞內一年四季,都有罡風颳入。
“呆子,到了。”谷月蘭本來雀躍的聲音,又變得哀愁起來,“在這罡風洞呆上三個月,我的皮膚肯定又要變粗糙不少,老爹真討厭。”
雲動無語,在這個時候,關心的不是刑法之苦,而是皮膚、容貌。
谷月蘭的聲音剛落下,便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出來,“小月蘭,你可是很久沒有來這裡了,這一次,又闖了什麼禍事?”
“風爺爺,這回我可沒有闖禍,是爹爹不講理。”谷月蘭撅嘴說來,雲動擡頭向上看,看到一個白蒼蒼的老人,好像一棵行將就木枯樹,可雲動卻直覺這老人不簡單。
白髮老人聽谷月蘭一說,臉上露出慈詳的笑容,谷月蘭又道:“風爺爺,這是呆子,是陪我來受刑的。”白老人的目光移在雲動身上,眼睛裡一道精光閃過,就像枯木逢春般,剎那間就消失不見,而云動卻感覺到他的內心似乎被那一道亮光看穿了一般,比先前谷萬廳給的心悸感覺,強大多了。
“那你們就呆在第一層吧。”
“謝謝風爺爺。”谷月蘭拉着雲動又跑,到了裡面,雲動才發現,罡風洞並不只是有一個洞,而是有着上百個洞,還被分成了五層,每層有數十個洞。
谷月蘭見雲動停住了步子,看着罡風洞,笑着問道:“呆子,你怕了?”
雲動一笑,說道:“這,正是我所需要的!”
“啊?”
“月蘭,這兒哪裡的罡風最厲害?”
“月蘭,這兒哪裡的罡風最厲害?”雲動問這句話,臉上閃着自信的神彩,谷月蘭有些迷迷地看着呆子,搖了搖頭,心裡暗罵了一句,說道:“當然是第六層!”
“第六層?我怎麼只看到五層?”雲動疑問。
“第六層,只有一個洞,而那個洞的罡風,甚至能夠撕裂鐵石!呆子,你可別告訴我,你要到第六層去,走,我帶你去一個罡風最弱的地方,咱們呆上三個月。這每一層,中間的罡風最強,最厲害……”
雲動也想先試試這罡風的威力,便任由谷月蘭帶着走進第一層南面角落裡的一個洞,剛一走進去,谷月蘭便祭出了法寶,抵擋罡風,保護她如雪的肌膚。
而云動,卻是任由那罡風吹在身上,罡風的確如刀割,如劍砍刀刺,可惜對雲動來說,卻還是不夠犀利,雲動僅憑身體力量,便能承受住罡風之痛。
“呆子,快用出你的那個法寶,這些罡風就對你沒有一點兒傷害了。”谷月蘭關心地說着,回頭去看見雲動就那麼站着,任由罡風將他包圍。
“呆子,你……”谷月蘭再次驚訝,雲動開口問道:“月蘭,這些罡風是怎麼形成的?”
“我也不清楚,罡風洞是天然形成的。”
雲動閉目體驗了片刻,對谷月蘭說道:“月蘭,我去第二層試試。”
“第二層?呆子,你又傻?”
“我沒有,告訴你一個秘密。”雲動剛說着,谷月蘭便湊上前來,滿臉都燃燒着熊熊的八卦之火,雲動低聲說道:“我修煉的功法,就是要在最艱難的地方修煉,條件越艱苦,我修煉得就越快。”
“真的?”
“當然是真的,而且,說不定還可以頓悟。”
谷月蘭面上有難色,她當然是希望雲動在這裡陪着她,但是,她又想讓雲動多頓悟幾次;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後,谷月蘭說道:“呆子,那你去第二層吧,記住,要是受不住,就趕緊下來。”
“嗯,那你可要……”
“好了,別擔心我,我順便研究研究三爺爺給我煉製的劍。”谷月蘭表現得落落大方,雲動便往第二次走去,待雲動的身影走得遠了,谷月蘭才低低唸了一聲,“呆子。”
雲動來到第二層,找了最中間的那個洞,第二層的罡風果然犀利了不少,已經能割破雲動的皮膚,在他的身上留下血痕,但是,這種犀利,仍然沒有達到雲動的要求。
很堅決,雲動開始掉頭,走向第三層。
在這期間,有一雙眼睛一直在注視着他,看他走向第二層時,那渾濁的目光,亮了一下又歸復於平靜,等雲動走到第三層時,那雙眼睛,便鎖定雲動的身影。
第三層,雲動剛走進去,那罡風就將他完全包圍,罡風不僅肆虐在他的身體表面,更是順着他的口鼻、耳朵、眼睛、甚至是身上的毛孔鑽入他身體,摧毀着這個敢於挑戰罡風的人,令雲動每向前走一步,都是艱難無比。
“好厲害的罡風。”雲動嘴裡稱讚着,臉上也笑着,沒有用元力抵抗,拖着步子,走到了這個洞的洞口,守住心神,將重劍插於後背,忍受着劇痛,修煉起來。
“此子,好堅毅!”暗處那雙眼睛難得地讚歎了一聲。
神器門,一個靈氣特別充足的地方。
龍天霸正盤膝而坐,卻沒有靜神修煉,而是嘴裡唸唸有詞,“那個該死的人到了罡風洞,受三月罡風,肯定是精疲力竭,還不能夠修煉!而我有武將丹,有青冥劍,半年之後的比試,我贏定了,我一定會踩着他的屍體,站到最高處!”
自信滿滿的龍天霸,哪裡知道,對他們來說是受刑之地,對雲動來說,卻是修煉的洞天福地。
修煉無歲月,一月之後,雲動睜開了眼,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被罡風給絞得粉碎,他身上也滿是傷痕累累,找不到一處地方完好無損。
然而,雲動笑了,因爲這一個月的痛苦,收穫巨大,雖然是傷痕累累,但是那些傷疤,不再如雲動剛走進來時那般,割出鮮血,傷疤也是日復一日的磨鍊中,變成了傷痕,結了疤,相信等疤痕一落,雲動的皮膚肯定又是一個新生。
此時,第三層的罡風對雲動來說,猶如春風拂面一般,雲動起身,向第四層走去。
“咦?”黑暗中那雙眼睛的主人,驚訝了一聲,“這小子在修煉?利用罡風修煉?肉體當真強橫如同萬年玄石,真是一個有趣的小子,第四層的罡風已經相當於一個修煉金元力的中級武將所做出的攻擊,他也能堅持得住?”
第四層最中間的罡風洞口,與第三層的罡風相比,雖僅是一層之差,威力卻是大了十倍不止,纔剛走進洞口,那厚厚的疤痕,瞬間就被劃開,而且破皮開肉,直達骨頭。
雲動不敢託大,要激土元力進行防禦,可是之前都越來越聽話的元力,再一次不聽調令,雲動着實無奈,心裡想着那天就要被白色火焰包圍時,體內元力不聽調令的話,那天就真的是死得冤枉了。
雖然元力不聽調令,雲動也沒有放棄,拔出重劍,以重劍來抵擋罡風,雲動還沒有適應兩千斤的重劍,不能揮灑自如,罡風又是無孔不入,雲動只能擋住最重要的部位,這柄意外煉製的重劍,也和他的主人一般,是個怪物,如此犀利的罡風,卻不能在重劍的劍身上留下哪怕一絲絲的痕跡。
就這樣,雲動開始與罡風進行不知疲倦的搏鬥,所受苦處,一般人難以想像;但是雲動也更加適應更加熟練地掌握重劍,並且在三天之後,雲動向前邁出了一步!
雖只有一步,雲動卻付出了無數的艱辛!
“剩下的兩個月,我一定要走到洞口。”雲動給自己立了一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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