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場之中,忽然颳起了大風,如同一道道利刃,要將那白紙粉碎。
乾天真人當即低喝了一聲,口中繼續念道:“口爲玉池太和官。漱咽靈液災不幹。體生光華氣香蘭,審能修之登廣寒。晝夜不寐乃成真,雷鳴電激神泯泯……”
話音剛落,口中吐出一口清氣,籠罩於白紙之上,抵擋着肆虐的狂風,毛筆繼續在上面揮毫。
張峰瞪得斗大,滿是驚奇道:“師姐,莫非這就是天罰?”
煙月閒此刻卻是眉頭緊皺,眼睛看向了天空,神情變得無比凝重,“不是,這是有人在搗鬼!”
說話間,瑤池聖地的八名長老,也感覺到了道場之中的氣氛有些不對,乾天真人的瞳孔中,竟然浮現出了血絲,迅速飛到了天空之上,分別站在東南西北八個方向。
手中打出一道道渾厚的真元,將整個道場籠罩其中,讓其不受影響。
瑤池聖女苗若蘭更是足尖一點,迅速地飛到了道場正中央上空,長裙翩翩起舞,芊芊素手輕輕一揮,一顆雪白的珠子,忽然從虛空中浮現,灑下點點光華,將那狂風平息。
“真人,怎麼回事?”苗若蘭繡眉微蹙,輕聲問道。
“有人在阻止我演算,恐怕這次的事情沒有這麼順利,聖女多加小心。”乾天真人手中片刻不停,但動作卻不像最初那般流暢,眉宇間已是青筋暴起,彷彿無形中有一隻大手,正在阻擋着他的行動。
天空中,忽然陰霾密佈,一朵朵黑壓壓的烏雲,籠罩在山巔。
待仔細一看,竟是一隻只血鴉。
“怎麼又是這個東西,這裡可是瑤池聖地,他竟然還敢追來?”煙月閒臉色大變,當即喝道,“諸位師弟,隨我迎敵!”
只見頭頂上方,那密密麻麻的血鴉,竟是比上次還要多,將整個主峰都包圍了。
張峰和小金立即打開神體,準備應戰。
苗若蘭佇立虛空,美眸沉凝,掃視着四方,呵斥道:“何方妖道,竟敢在我瑤池聖地撒野,速速現身!”
周圍只有清脆的迴音,難見人影。
一看找不到人,苗若蘭當即低喝道:“瑤池弟子何在?”
清冷的聲音落下,只見一個個雪白的身影,忽然從半山腰的廣場上飛來,不一會兒,天空中便已經站着上百名女弟子,一個個衣衫勝雪,傾國傾城,手持長劍,神情冷峻。
“紫光滅魔陣,起!”苗若蘭大聲道。
“是!”紀雨嫺忽然沖天而起,站在所有人的最前方,作爲領頭之人,迅速結陣。
但聽得一道道劍聲錚鳴,上百把泛着點點寒意的長劍,蒼然出鞘,宛如劍雨。
紀雨嫺飛在最前方,廣寒靈體大方光華,天地間瞬間寒意籠罩,冰冷入骨。
“冰封萬里!”
隨着紀雨嫺一聲嬌喝,虛空中忽然開始結冰,將那一隻只血鴉凍在了原地,然後一道道利刃,將它們的身體粉碎。
不一會兒,就像是冰塊一樣,不停的落下來。
看的天衍仙門的弟子都是一愣一愣的。
這些血鴉把他們搞得毫無辦法,沒想到瑤池聖地的人,竟然這麼簡單就對付了。
張峰一看,這些血鴉屍體,可都是飼養噬金蟲最好的養料,就這麼扔了那也太可惜了,連忙運轉真元,在天空中飛來飛去,將這些屍體全部接住,搬到了一品玲瓏塔裡面去。
眼見一個人還是有些力有不逮,當即施展生死神通,以強大的生氣,變化出幾百個和他一模一樣的分身來一起收拾這些血鴉的屍體。
“這小子在幹什麼?”紀雨嫺看到張峰古怪的行爲,不禁皺了皺眉。
不過手上卻沒有停歇片刻,不停的凍住那些血鴉,讓身後的人打碎。
正在演算的乾天真人仰頭看到這一幕,氣的差點噴血,想要衝上去狠狠痛扁張峰一頓。
“這個混球!”
只是看了一眼,乾天真人就知道張峰這麼做是爲了什麼。
過了將近半個時辰,天空中幾十萬的血鴉被清除乾淨,天地重現清明,而張峰依舊還在認真的收起落在地上的每一隻血鴉的屍體。
把在場的人,都看的莫名其妙。
這傢伙在做什麼?
就在張峰剛剛將血鴉的屍體收拾完畢,道場之中,忽然傳來了乾天真人一聲響徹雲霄的低喝:“開!”
呯!
剎那間,白紙忽然碎裂成了粉末,如同那飛沙,消散在了空中。
雲端之上,忽然想起了雷電的轟鳴。
嘩啦!
毫無徵兆的,天空中忽然出現了一道紫色的雷電,竟是由水桶般粗大,宛如一條發瘋的怒龍,洶涌而來。
張峰嚇了一跳,連忙躲得遠遠地,心有餘悸地看着那紫電,讓他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師姐,這就是天罰?”
煙月閒臉上浮現着一絲擔憂,點了點頭,沉聲道:“天罰沒有具體的影像,會因人而異,但有一點,那就是不僅僅會破壞人的身體,而且是由內而外的,師叔這次推演的東西,代價恐怕不小啊。”
只見那紫色的雷電,只是一瞬間就將乾天真人給淹沒了,彷彿是要將他吞噬。
遠遠地,還能聽到身體表面,傳來滋滋的雷電聲。
所有人都注視着下方,眼中充滿了緊張。
只見乾天真人迅速盤坐,雙掌貼地,周圍用靈石鋪成的八卦陣,頓時冒起了一陣紫光,彷彿正在笑容這一股力量。
那一顆顆靈石,也在逐漸的失去光華。
噗!
足足過了有一個時辰的樣子,乾天真人忽然噴出一口鮮血,臉色變得無比的慘白,瞳孔中,還充滿了凝重之色。
“真人?”苗若蘭喊了一聲。
乾天真人忽然站了起來,長長地鬆了口氣,搖搖頭道:“有勞仙子擔憂,天罰已過,你們瑤池聖地的未來,已經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