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層層茂盛的樹林,一行人落在了一條兩米寬的石階上,正好就是通往山頂的路。
擡頭看去,山頂仿似無窮無盡,永遠也走不到盡頭。
周圍林木蒼翠,灌木叢生,和入口時的荒涼,恍若天差地別。
四處都充滿了勃勃的生機。
和預料中的危險重重相反,來到這裡反而變得安全起來了。
不過衆人也不敢放鬆警惕,一步一步的往上走着。
越是往上面走,楊紫月的臉色就越是難看。
不過這也恰好印證了當初被抓來的弟子,很有可能就在山頂。
一行人也不禁加快了腳步。
當走了十來分鐘之後,石階上出現了一個籃球場大小的平臺。
只是當衆人剛剛走上來的時候,臉色就變了。
有十個人,就坐在繼續往上的石階上,攔在半路中間。
仿似已經知道會有人來,他們的臉色,並沒有表現得太過驚奇,亦或是憤怒。
宛如磐石一樣,靜靜地坐着。
“奶奶,紫月不孝,不該不聽你的話。”楊紫月衝過去,撲通一聲跪倒在了一個老婦人面前。
張鋒沒有去阻攔,任由她過去了。
那老婦人杵着龍頭柺杖,氣質雍容,頭髮花白,神色卻已是滄桑無比,仿似已經走到了末路盡頭。
“孩子,不怪你,或許這就是我不死族的命吧。”老婦人滿是慈祥的撫摸着楊紫月的臉頰,嘴角揚起一絲欣慰的笑容,那一抹余光中,似乎並沒有因爲張鋒他們的到來而感到絕望。
“對不起,奶奶。”楊紫月趴在老婦人的膝蓋上哽咽着。
許楓卻是聽不得她們絮絮叨叨,怒斥道:“老東西,我徒弟可是在上面?”
老婦人沒有答話。
她身邊九名看起來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卻是上前了一步。
爲首之人頭戴冠玉,劍眉星目,身穿一襲紫色長跑,大氣凌然,擡手便是一道風刃,攜帶者絲絲規則之力,斬向許楓。
剎那間,原本還風平浪靜的平臺上,忽然涌起陣陣罡風,彷彿這天地間的風,都能爲他所用。
至尊級的力量,在這一刻展露無遺。
許楓眉頭一凝,沒想到此人竟然一聲不響地就出手,閃躲已經來不及了,低喝一聲,快速的在周身凝結出一道剛猛的結界。
只是纔剛剛凝結,那風刃仿似仙器的攻擊一般,將其碾碎。
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強大的許楓,硬是被那風刃斷去了一條手臂。
冷不丁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心有餘悸的看着他。
還好這風刃過後,那男人便沒有繼續出手,而是就這樣靜靜地看着他們。
在場衆人的臉色,在此刻都不太好看。
因爲除了這個紫衣男人有至尊的實力,其他九人,包括那名老婦人,竟然也都是至尊級的強者。
而且從剛剛他出手的氣勢來看,在張鋒一方,竟是沒有一個至尊單打獨鬥,會是他的對手。
加上其他的至尊實力也不弱。
便是他們多出將近十八人,想要上去,恐怕也少不了流血犧牲。
局面就這樣僵持着,誰也沒有準備先出手。
紫衣男子掃視着前方衆人,漆黑的眸光之中,滿是決然。
“爾等莫不是想再現當年血戰?”
張鋒一看這葬仙嶺的人,並沒有傳說中的那般嗜殺無度,而且身上也沒有什麼邪氣,和正常的人沒有什麼兩樣。
加上當年青帝是爲了一己之私,才安上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率領人族攻打葬仙嶺,而後纔有了那些什麼亂世的傳聞。
想到這裡,張鋒仍舊是以禮相待道:“本座次次來,只爲門人弟子,不爲仙藥,還請閣下歸還。”
紫衣男人卻是想也沒想就回答道:“若我說不呢?”
“說不得,今天便要血洗葬仙嶺了。”慕長生祭出了自己的上品仙劍。
其餘的人,也紛紛拿出了自己的武器,蓄勢待發。
見此,紫衣男人依舊是不爲所動,反而冷笑了一聲。
“當年你人族青帝爲了不死仙藥,說我不死族禍亂人間,帶領諸多強者,大肆進攻我族。讓我族始祖戰死,九位先祖隕落,差點讓我族覆滅,爲了不讓不死仙藥的秘密泄露出去,還請動了巫蠱神廟的大巫師對我等施下附骨血咒。”
紫衣男人仿似在痛斥着青帝當年的種種罪孽,冷冷道:“便是他當年滿載而歸,還不滿足,在我族地之中,佈下三道禁區,想要以此絞殺我族,想來你們先前進來的時候,也是經歷過的吧?”
張鋒心中泛起軒然大波,驚訝道:“你說的是那血井,礦山?”
不只是他嚇到了,便是連周圍一衆至尊,也被他的這個說法嚇了一跳,那個讓他們都爲之戰慄的禁區,竟然是他們敬仰了百萬年的人族大帝所爲?
而且聽這番話,明顯青帝纔是侵虐的一方啊。
爲什麼和以前知道的不一樣了?
紫衣男子不置可否的冷哼了一聲,繼續道:“就算他佈下三道禁區,吸收我族地生機,還在禁地之外設下了有進無出的結界,又能如何?也沒能讓我不死族覆滅。今日就憑爾等幾人,也敢說出如此大言不慚的話來?”
張鋒皺了皺眉,如果真如他所言,在道理上,當年的確是青帝不佔理的。
但這也不是他們拘禁自己弟子門人的理由,這跨越了數個時代的恩怨,也沒有理由要落到他們的頭上來。
“今日本座前來,只爲救回弟子,拿回六道輪迴盤,至於你們當年和青帝的恩怨,你們應該找青帝纔對,又何必將手伸到已經烽煙四起的人界,有這個力量,不如帶領族人,走上通天古路,又爲何要來拘禁我南域年輕一代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