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裡是出去看現場?
去那裡也白搭。
車子雖然向着那裡開去。
李天成的心思卻放在了徐富貴的身上。想着想着。風吹動了他一點點心思。
看看身邊。
王城中在後面。
想了想,李天成覺得現在還只有和王城中商議商議。
車子到了現場了。
黑壓壓的那裡,一片光亮,黃色的警戒線拉着。
中間是一輛烏黑的車。
燒的烏黑的。
二天三輛汽車,真是燒錢啊。
李天成感慨着。走了過去。
現場的警察走過來,給他彙報了起來。王城中站了一邊。也是他的同學,巧的很,同宿舍的兄弟。
站了那裡,聽着廢話。
王城中的心,卻飄到了闆闆那裡。
闆闆躺在那裡。
葉雨和虎子也躺着。
喬喬和劉逼在外邊,看着桌子下面的徐孝天,沒事情就滴了點水給他嚐嚐新鮮。
剛剛王城中聯繫過了自己。
闆闆也想清楚了。
保全自己打擊敵人是正確的。
他纔不會去打徐老頭的電話,來肯定自己的綁匪身份呢。
他現在要做的是,把徐老頭的心鬧亂了。
“他媽的,去搞點艾滋病的血來,給他戳一下,然後放風出去,媽的。這種人渣什麼鳥東西?”虎子罵着。
他現在堅持那個意見了。
闆闆雖然想着,不可以太激怒了徐富貴,除非徐富貴徹底的完蛋。
他不是怕,是要絕對的出手。於是他現在在配合着王城中那邊。
王城中有一個提議,只是現在還沒來得及和李天成說呢。
闆闆在等而已。
“再來瓶酒。”闆闆叫了下。
喬喬在外邊送來了三瓶酒。
闆闆對着葉雨和虎子晃盪了下酒瓶。幹了一口。然後道:“葉哥,這麼着。晚上那邊兄弟還有行動的。咱們晚上就等吧。”
“就看着他?我看整整。”虎子道。
他現在滿頭的主意,雖然很愚蠢。因爲他沒站在闆闆的角度考慮。他是游擊隊,闆闆可不是。
葉雨笑了笑:“無所謂。闆闆,剛剛那個電話裡提議的對,虎子你別咋呼咋呼的。我看啊。現在外邊很同情你,所以你要保持一種逼不得已的態勢,如果現在整的徐孝天如何,外邊知道了,對你反而不好。就捆着他。虎子差不多了吧?”
說着葉雨看了看錶。
虎子點點頭,站起來走了出去。
“幹嘛。”闆闆問道。
葉雨聳聳肩:“三個小時了,給他鬆了,換個姿勢,不然血流不通,恐怕到最後落個殘廢。嘿嘿。那是不好的。”
還有這個道理?
闆闆看電視上那些綁架,覺得奇怪。
“你不會吧?這個也不知道?”
葉雨驚訝了:“豬啊,不要捆你,你就這麼不動,一個小時你看看,你隔壁麻不麻?三個小時呢?一天呢?想死啊?自殺很容易的,什麼姿勢放着,就他媽的不動。一捆一吊,神仙難救。”
“哈哈。”
闆闆笑的嘴巴好大,看着葉雨一陣噁心。
瞪着葉雨:“那什麼救人質什麼的。人質不飛快的跑?”
“媽的,晦氣,誰從老子手上救的走人質?除了俺隊長。”葉雨大怒。
爲闆闆這個混賬蔑視的比方而得瑟了下。
然後道:“假的,電視裡是假的。看看戰爭紀實,那些人質被抓了,放出來的時候全是扶着的,要慢慢走好久,才能夠正常。不然猝不及防的狂跑,別說跑不起來,草呢。就是跑的起來,也等死。”
“這樣啊?那解救人質的話,敵軍在周圍,不危險?”
葉雨點點頭:“你這個話說到點上了,比如美軍有真實的案例,當時解救人質成功,隨即就抱着上了直升飛機。飛到一定高度後,你想想,坐過飛機麼?”
闆闆搖搖頭。
葉雨破口大罵:“土包子!你也就打過飛機吧?笑毛,哈哈,和你說,一般的飛機高度,人的耳朵都受不了的,雖然有穩壓了。可是畢竟不是,哈哈,不是天然的嘛。直升飛機是不算高,但是離開了解救現場,他們速度快了,也高度高了。結果人質當即完蛋。血管破裂。”
比劃着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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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雨道:“知道麼?人的血液很有壓力的,俺在你這裡,大動脈,割了下,血能夠噴三米,然後會噴到五米,十米,嗤…….就這個聲音。”
“像水管那?”
“是啊,你想,好久不流動了,憋了那裡,速度更快,再來個高度上去,氣壓小了,氧氣還不夠,不容易死麼?要知道戰機上,哪裡來那麼多的藥品?又不是醫院。當時就打了一針強心針而已。等回頭再治療吧,結果來不及。”
闆闆眨巴着眼睛。
戰爭世界和他的世界,又是兩個世界了,新鮮啊。
正聽的爽呢。
外邊虎子進來了:“狗日的身體太差,酒色掏空了吧。老子還給他按摩了幾下,我日。”
闆闆和葉雨相視了一眼,不由的大笑了起來。
虎子沒好氣的:“最後抽了他小子一下。媽的。這纔算出氣了點。”
“你那些兄弟行動了麼?”葉雨忽然問道。
闆闆看看時間,聳聳肩,不肯定。
因爲現在胖子也在派出所了。正在配合的,憤慨的講着情況呢。當然他是死不承認那是闆闆的。
電話?丟了。你們打打看?
劉所的地盤,誰他媽的和他較真啊?胖子如魚得水的,一會就掏出香菸來,敬下。一會又來一根。
警察說:“你自己抽吧,老子嘴都苦了。”
胖子連連點頭:“那警官啊,過些日子我開飯店了,嘿嘿,俺手藝那是一流,到我那裡去玩啊。”
警察和老三一個辦公室的。知道里面的關聯。
笑了笑:“好啊。”
正到了晚上。叫點夜宵的。送盒飯來的夥計愣了:“胖哥,哎呀,師傅您怎麼了?”
“你徒弟?”
胖子一笑:“是啊,當年做我夥計的,然後自己單幹了,手藝不錯。”
“那是!”
警察來興趣了:“感情你手藝真不錯啊,這送飯的師傅手藝就好,咱們所裡值班,一直全叫他的。人也客氣。那好,以後到你飯店去看看。”
“師傅你要開飯店了?今天怎麼了?”
“哎,徐家那個混蛋。幾個死的我認識,也是朋友,我去祭拜下,那些王八蛋居然要打我。這不,後來巧的是,有人把徐家綁走了。我草。我這不走不了了麼?”
“你別擔心,查了沒你事情,那就可以走了,等電話吧。”警察笑笑,狗日的唱戲吧。
那盒飯的老闆哆嗦了:“是那個闆闆吧?哎,也認識四哥的?胖哥,那可是漢子啊。”
警察的臉抽搐着,日了,好歹別說出來好吧?
看了他咳嗽。
胖子和送飯的老闆看了看,忙收斂了笑容。
警察苦笑了下,搖搖頭,走了出去:“你先吃點飯,反正看你不是自殺的樣子。”
胖子和送飯的老闆偷偷的笑了起來。
“師傅,你真的乾飯店了,我還去你那裡吧,他媽的,生意再好,累死了,錢也就那樣。我現在反正也沒什麼大事情了,過過日子好了。”
“好啊,等我事情了了吧。”
“哎,師傅,是不是闆闆啊,那真是爺們啊。外邊傳開了,全說徐家不是東西。據說,今天晚上,就剛剛,找到什麼燒了的汽車了,闆闆真他媽的像電視上那樣,牛比啊!”
“啊?我不知道啊。”胖子無辜的看着對方,擠擠眼睛。
兩個人再次壞笑了起來。
警察從外邊回來了:“還沒吃?吃飯,吃飯,話別多,知道啊。”
“哎。”
那個盒飯老闆笑眯眯的:“您等着啊,我再去搞幾個菜來,全是和我師傅學的。你等着啊。”
“咿,嚐嚐呢。”
胖子樂了:“好,快點啊,這裡幾個警察大哥,一個人送一份好的。”
“好的。” wWW•ⓣⓣⓚⓐⓝ•co
說笑着。
胖子眼睛無意撇了下上面的時間。
就在闆闆想他的時候。他想到了一羣兄弟們,消息應該得到了吧?自己這裡有事情了,王建會怎麼做呢?
轟!
嗚,嗚,嗚,嗚………
警報聲響起了。
徐家豪宅內,一片慌亂。
徐老頭不在家。
徐孝天被綁架了。
家裡當家的沒個男人。就突然的聽到外邊車子呼嘯了下。然後好多的磚頭砸了進來。還有酒瓶等等。
有監視器的。
車子沒牌照。
裡面下來的人,頭上全有着長筒絲襪。戴着手套。
一排磚頭,又是一排。
隨即,車子飛快的開車了。三輛汽車呼嘯着,轉眼就沒了影子。
徐家富麗堂皇的花園,草地,一片狼藉。
大門上,紅紅的血抹了一片,外牆上用白漆寫着。
不是血債血償。
而是。
王建非常缺德的話。
“打到漢江黑社會團伙頭目徐孝天!”
“打到房產業惡霸徐富貴!”
“爲幾百萬苦受房價煎熬的漢江百姓們伸冤!”
“打倒豆腐渣工程製作者,老豆腐徐富貴!”
就這麼多。
然後,沒了。
一人寫一條,塗料筒子還丟在牆下面。刷子也丟了那裡。牆壁上的字,別說,還寫的有點樣子呢。
那個苦大仇深啊。
周圍的人,聽到了喧譁,全趕了出來看。
看着一片狼藉的徐家,無不暗自發笑,“好事者”,夾雜在裡面。手裡的數碼相機開始閃爍。
王建說,拍下來,發到網絡上去!
輿論很重要的。
有腦袋的王建非常精明。他點出的幾條標語,不僅僅會轉移了對闆闆的懷疑。而且會更加的讓徐家被動。
這是種非常荒唐的邏輯,但是在世間其實一直流傳着。
那就是。
我說你是,你就是,你要證明你不是,那你拿出證據來!
動動嘴巴算什麼事情?
你徐家說你不是惡霸?
昨夜十二條人命怎麼解釋?
你徐家說你沒有獨霸壟斷?
那麼整個行業的忍氣吞聲,和你的一家獨大怎麼解釋?
你徐家說你們沒有哄擡房價。
是的,那是銀行,那是炒房,那是地皮成本等等一系列的積累結果,當然其中也有你們自己追求利益的結果。
但是,你怎麼解釋?你有本事把所有的成本全部丟出來證明啊?那樣的證明恰恰能夠證明是你們哄擡了房價的!
王建在電話裡,繼續吩咐着:“發帖子的時候注意,點到徐家的房子,質問這樣的房子按市場價格,需要多少錢一個平方?那麼徐家的建房合同呢?就算他做了假的,那麼該給的稅收呢?這樣質問着,自然會有多事的人去爆料的。”
精闢啊!
絕招!
這是漢江歷史上的奇蹟。
通緝犯得到了好的名聲,而被綁架的一家,卻成了公敵!
仔細的想來。
是的。
闆闆的確沒大錯。
徐家的確錯了。
但是到今天這個地步,促成的原因雖然很多。
不過其中,有的原因,比如暗中洶涌的,某些方面的仇富啊,比如嫉妒啊,推波助瀾啊,等等陰暗的方面。
卻是一種城市文明的悲哀。
羅世傑是個壞的可愛的男人。除了對劉海燕外,他其他地方其實算不錯了。
他靠在窗前,看着外邊。
手裡拿着電話,心頭涌起了剛剛的一些話。忽然自己也發笑了。我又不是道德家,道德?道德只能夠舉着。
或者踐踏!
不然,不然後果很可怕!
不知道怎麼的,羅世傑又嘆了口氣。李志峰?
他冷笑了下。
多年前仰視的那個人,怎麼今天卻成了自己的對手呢?
把他拉下馬來?
那就證明,我除了有這個野心,其實,其實我的手也已經能觸碰到他了!
羅世傑想着,一陣自豪的感覺衝到了心頭。
消息已經傳到了各個方面。
徐富貴還坐在那裡,他也知道了,只是還不知道會惡化的什麼樣子。
他心裡很急。
但是他理智的認爲,反正已經那樣了,就等吧。徐家的女人並沒有怎麼詳細的說什麼標語之類。
他家的女人,沒那麼遠的眼光,富太太只是哭泣着,說有人丟了磚頭,狗屎,抹了一門晦氣的狗血。
還有。還有在牆壁上好多罵人的話!
罵人的話?
徐富貴錯過了一個機會。錯過了!徹底的錯過了。
不過他就是不想錯過,也走不了。劉所看着他呢,等局長回來。
當時,徐富貴也理所當然的想着。
他想,關鍵在李天成身上,只要李天成不和他糾纏,能夠退讓下,他想付出點什麼。
然後再請求公安機關全力的救自己的兒子。
他卻不知道。
這個時刻,多米諾骨牌,終於傾倒了!方向,沒有向他努力的那個方面而倒下!
闆闆放了電話,武城告訴他情況了。武城晚上聯繫了王建。事情就這麼簡單。
王建的狠辣,手段。讓闆闆都吃驚。
因爲闆闆隨即就領悟了王建這麼做,帶來的後果會是什麼。
他想,如果再加上王城中給李天成的那個主意。徐家註定將轟然倒塌!
“葉哥,麻煩你個事情。”
葉雨看着他,等着。
闆闆一笑:“能夠幫我把徐孝天送走麼?”
“送到哪裡去?”
“送到公安局。”闆闆微笑着。
葉雨和虎子一愣:“什麼?”
闆闆笑道:“別急,聽我解釋。”
隨即闆闆將一切後果,和這兩個對城市生活,已經有點脫節了的純粹男人,解釋了下。
然後他點明瞭,現在就是抓了徐孝天也沒意思了。把他放了,徐家倒黴了,他也將生不如死。
自己,再怎麼也不能夠辜負一羣好友的信任。
自己殺了徐孝天,就對不起李天成,羅世傑,王城中,胖子,武城他們。
也對不起自己三個女人。
更對不起鐵牛。
鐵牛他們要他爲自己報仇,不是要自己死了。他們用生命換來了自己的生命,自己不能夠浪費在狗的身上!
“你有三個女人?”虎子非常生猛的抓住了重點。
闆闆抽搐了下。
膽怯的看了下外邊。
葉雨哈哈大笑起來,重重的拍了下闆闆的肩膀:“很好,哥們,你的判斷是對的,說真,如果你要乾了他,我也不贊同的。很好。四哥看上的人果然不錯,就是身手太垃圾了。我說他媽的,你小子什麼絕招?她們三個互相知道麼?”
闆闆繼續抽搐着:“我說正經事情呢。”
葉雨心裡偷偷一笑,不是他媽的看你提到兄弟,眼睛紅了,老子會和你說這些?俺是個正經的人。
闆闆目瞪口呆的看着這個恬不知恥的傢伙,內心的獨白。
“幹嘛?”葉雨當然不知道他的本事。
闆闆再抽搐了下嘴角,帶着感激的笑了下:“沒什麼。謝謝你們。”
葉雨呵呵了下。
然後舉起了瓶子:“幹了,然後說下怎麼辦?他媽的送也是送,不如設計下,讓你朋友再立功好了。”
“恩?什麼意思?”闆闆問道。
葉雨嘿嘿着:“設計好啊,我帶着那個傻逼到公安局附近,然後裝着要做了他,立威風,叫你哥們出來救,然後我閃啊。放心,俺不會和你哥們當真的。”
“他踹你一腳,然後你倒着飛三十米,口吐鮮血……”闆闆扯淡起來。
虎子爆笑着放了瓶子。
“不。”
闆闆嘿嘿了下:“不能夠,這樣太明顯,要的好,你最好啊,是去那邊,去徐家那裡。我打電話給我朋友說好了,然後嘛。然後他藉機去那邊。你看呢?”
“成!虎子,等會下去看下,把那個牌照再換下。”
“還有牌照?”闆闆吃驚的看着他。
“俺們戰友,豬頭,告訴了你,平時我們這些人是看不出來的,嘿嘿,這個城市裡就有二個呢。那是其中一個,我還告訴你,這輛車子,嘿嘿。”
葉雨一笑:“已經報警失竊了。怎麼,到那裡,我們丟了車子閃人。多痛快?”
“那,那徐孝天不是看到那個人了?”闆闆問道。
葉雨舉起了大拇指:“你有良心,會關心人,放心,好吧,我承認,這個車子真的是偷的。”
闆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