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士傑的地位在那裡，水漲船高着，再也不是過去那個聲名狼藉的樣子了。錢所長當先和羅士傑還有武局長問了好。

趁了空擋，闆闆走了上去。幾個人說笑了幾句，在周圍人的誇獎裡，闆闆紅了紅臉。

邀請了諸位一起上去了。

羅士傑毫不避嫌的一把抓住了闆闆的肩膀，擠擠眼睛：“兄弟，武局長這裡，你今天就說通過我也請他的。這樣再私下和他交流交流。”

武局長拿了闆闆五百萬的回扣，這個事情羅士傑並不知道。

闆闆心裡好笑着，卻也領情了，點點頭：“羅哥，你放心。剛剛和我一起的就是王哥，對我很好的，你無論如何幫幫忙。也給兄弟個面子。該什麼花費你說，指點着點。”

“沒問題。我知道。”羅士傑豪爽的一揮手。在天下人面前不是個東西，但是在闆闆面前他也會是個好的兄弟。

地位算什麼？有求於人的人，纔看重自己的地位，而闆闆，卻能幫助自己鞏固甚至更加的進步。

羅士傑的態度，都讓一羣警察詫異了。

錢所長在聽着武局長滿口讚譽着闆闆，今天來看看發展的心態，也微微的起了變化。年輕人幾年時間，能夠這樣。

得到這兩個人的讚許，看他們的態度，關係還非常的鐵。錢所長是外邊走的人，知道大家的德行。

不是關係好到這樣的地步，羅士傑還有武局長會這樣麼？他把疑惑放了心底。因爲他還不知道闆闆到底如何了。

闆闆沒有一點點的輕浮。他還是過去的樣子，這讓下午親眼看到了他瘋狂的王城中覺得，闆闆的確是長大了。

一個成熟的人，就是有着各色臉譜的人，恰當的時候恰當的演出。僅此而已。不過話說回來，王城中在心裡偷笑着，他相信，用不了多久，那個對他還很一般的錢所長，會和他稱兄道弟了。

腰桿裡的十萬元，和這裡的兩張全免預交款的金卡，足夠王城中有這樣的底氣了。

只是他想不到，在那天之前，他的地位就變了。

這一切還是源於闆闆。

賓主坐定後。

按着大家的規矩似的，闆闆先介紹了下當年的那幫鞋童，同時重點突出了鐵牛的同時，感謝了錢所長和王城中，自然還有羅士傑和武局長。

暗中的交易知情的彼此心照不宣，大家互相說了下場面話。

高潮便要開始了。

發起人，是羅士傑。

因爲在這裡，他的地位最高。

“各位，雖然我們在一個城市裡，但是有幾位小兄弟還不熟悉，在這裡，我們該感謝感謝讓我們互相認識的闆闆，魯總，大家看呢？”羅士傑風度翩翩的舉起了杯子。

對着闆闆的笑容裡，有着點邀功似的狡猾。

闆闆憨厚的一笑，心裡卻是明鏡，他知道，羅士傑這麼放下身段架子，就是因爲自己在這裡。

他站了起來：“哪裡，我來敬各位兄長領導。不了，就兄長吧，我又沒單位。只要大家不嫌棄我是個擦鞋打棺材出身的就行。”

滿座的人轟然了起來，錢所長指了闆闆鬧了起來：“魯總啊，打棺材擦鞋子，幾年能夠這樣，我早知道我也去了，你就別哭窮了，你說的一個個來啊，來。”

羅士傑也不阻攔，再做他就有點掉價了，他樂呵呵的道:“闆闆少喝點好了。”

“對。”

武局長和闆闆怎麼會分家呢？他的酒杯倒了點酒，意思似的，放了闆闆那裡：“闆闆，你先敬幾位警官。尤其是錢所長，錢所長你要加滿的，人家可是小孩子，記得恩情，發達了就找你們了。你好意思不喝？”

“怎麼繞我身上了？兄弟們，上啊。”錢所長看着手下們，叫起了援兵。

王城中忙站了起來，這裡就他和闆闆是最熟悉的了，他忙道:“闆闆，來，我陪你一起敬。”

打岔的功夫，羅士傑卻忽然站了起來，居然走到了王城中的身邊：“你是小王？”

“是的，羅區長。”

“別，叫我羅哥，你是闆闆的哥，我們也是兄弟！”羅士傑拍着王城中的肩膀大聲的道。

隨即他舉起了杯子：“闆闆，來，我們兄弟三個滿了，敬大家，帶上你的那些小兄弟，鐵牛你小子別站。嚇死我了。”

大家全笑了起來。

武局長湊趣道：“好，再來個滿堂紅，花開再開，我老頭子祝願在桌的各位，兩個前途都好。”

叫好裡，羅士傑就站了誠惶誠恐的王城中身後，笑眯眯的一口乾了半杯子白酒。

纔回了頭。

他卻不坐，依舊站了那裡，倒起了酒來。大家都不知道他要幹嘛，只有闆闆暗自有了點感動。

羅士傑端起了杯子：“今天，我要認個兄弟。請大家做個見證。小王，我親弟弟一樣的闆闆，可以說是你幫助了纔有今天的。我感謝你。來，這樣吧，我陪你敬下你的領導。錢所長，以後我這個弟弟拜託了，明白說，隨便什麼事情，你找我，只要我能夠辦的，沒二話！如何？”

“哎，不敢，不敢，羅區長你不是笑話我麼？你放心，小王這裡我一定關心，他本來表現就是很好的！”錢所長連忙站了起來。

看了看手裡的杯子，羅士傑居然又是一口，幹了下去。

他咬牙着，正要甩幹了，羅士傑卻按住了他：“錢所長，喝酒我不逼迫人，你答應了我就足夠了。你少喝點。”

“怎麼能，小王，來，我們也幹了。”錢所長覺得有面子，興奮的一口就幹了酒。

常年酒精的考驗下，他也不怕這個。

心裡卻動起了心思，看來闆闆，還有羅區長，還有這個小王，關係是真不一般。官場上跑的人，什麼時候見過一個領導，無親無故會這樣做的？

王城中已經感激的不知道說什麼了。

羅士傑就因爲闆闆一句話，晚上居然這樣？正感動着，錢所長對面，武局長又站了起來。端起了杯飲料。

闆闆知趣的結果了，放了錢所長手裡。錢所長看着武局長，對面的人笑了：“老頭子我也湊趣下。反正馬上要退休了，就不怕得罪領導了。便是羅區長也是比我小多了的。闆闆更是我子侄輩分的歲數了。錢所長，既然今天投緣了，小王又和闆闆是好兄弟，老頭子也就託大了，敬你一杯子飲料吧，正好沖沖酒精。小兄弟就麻煩你關照了。”

周圍的幾個警察看着小王的眼神都變了，這小子真的走狗屎運了？羅區長武局長這麼說。白癡也知道絕對不是在演戲說客套話了。

這下錢所長肯定要對他關照關照了。

不過根子還在那個闆闆身上吧？

趁着幾個大人物來去的功夫，幾個警察也好奇的看起了闆闆。闆闆心領神會，抓了機會端起杯子：“王哥，這幾個哥哥你也介紹介紹。這樣，我們喝酒，幾個哥哥飲料。緩緩氣。”

王城中點點頭，給闆闆他們介紹了起來。闆闆身後的劉逼幾個，一起走了上來，一個個恭敬的敬着。

見到劉逼，幾個中午就在的警察笑了起來：“兄弟，劉逼啊。”

路就是這樣鋪的，現在還是地基，但是有了地基，再有資金的話，一條大路不就在眼前麼？

王城中想着，心裡有着對闆闆的感動，但是在這個公衆場合，他卻不想表露的太多。一切他放了心裡。

闆闆知道，每個人的心思他全看了。

幾個年輕警察的嫉妒，詫異，還有羨慕。錢所長心裡的盤算衡量，武局長心裡的滑頭，羅士傑心裡的算計。幾個兄弟們心裡對自己的佩服。

人生啊。

闆闆覺得，真他媽的有意思。

打鐵是要趁熱的。

關係的建立向來是從陌生到熟悉，到親密。在物慾橫流的都市裡，過程裡最關鍵的就是資金了。

聲色犬馬則是輔助的手段。

結合了最近事情，闆闆無師自通的在蛻變領悟着。他應付自如的和幾個年輕警察在來去交流着。地位決定了檔次，今晚宴會的主角是羅士傑和錢所長，兩個人互相攀附起來。武局長在一邊打趣着。

時不時的，三個人發出笑聲，然後帶動一羣雲裡霧裡的年輕人，莫名其妙的附和的笑聲。

氣氛融洽卻又虛僞着。

闆闆在全心全意的感悟着，他野獸似的，用這樣的方式學習着更高級的都市生存法則。

便在此時，臭婊子的電話來了。

闆闆低頭看了下，是那個領班。敬酒？草！闆闆無奈的按了下去，隨即發了個短信息：“晚上不需要了，明天來找。”

“老公，下班夜宵？我請你。”

“老子明天日你，今天晚上已經有人日了。”闆闆實在的恢復道。

信息沒了。

臭婊子。

習慣性的等了會，沒回信了，闆闆撇撇嘴巴，裝逼呢？乾的爛婊子你嘴裡冒精！

惡狠狠，闆闆端起了杯子，再次掀動了氣氛。

回憶起一路走來，如何如何，一步步如何如何，當然無不炫耀似的講着一羣兄弟先資本大概多少了。

他不是張狂的人。今天卻想這樣。現實的社會，想盡快的建立關係，有個面子。資本是最好的手段。

奶奶的，十個八個在想老子的錢，全不是好東西，晚上不請了，這麼多人太浪費了。

這個時候，劉逼從外邊進了。

武局長笑着問道：“年輕人，去洗手間這麼長時間？不是身體不好吧？我給你介紹介紹老中醫？”

一羣人再次笑了起來。劉逼卻搖搖頭：“呵呵，是大哥要我去送點東西的。”

“送禮？給誰啊？”錢所長好奇了。

“這樣的。”

王城中回答道：“闆闆一直感謝我們所裡，他今天請客了，也問我了，值班的幾個兄弟來不了，於是闆闆就安排了劉逼，去送了點香菸。”

一個大拇指豎起來了。

錢所長從這個細節上，對闆闆真的是徹底刮目相看了。這個事情做的漂亮，給了他面子的同時，也得到他的認可。

“好，闆闆，我們幾個在場的，爲不在場子的兄弟感謝你，還有劉逼，來。”錢所長明顯的酒上了頭。

胸口拍了起來，嘴裡跑起了馬：“闆闆，你放心，你王哥的事情，就我的事情，我會關心的。你以後有事情，直接打我電話。有空也找老錢我玩玩。”

“闆闆，你去吧，我不想進去了。”劉逼站在那裡苦着臉。

好了好了。

到這個局面也夠了，錢所長有了關係，再鞏固就是了，下次羅士傑請了劉局長來，再來去來去。

一邊，多了幾個靠山，一邊，培養着未來的靠山。

手搭了王城中的肩膀上，闆闆今天的工作任務總算肯定的完成了。大家的酒意也差不多了。

羅士傑的酒量不小，他今天除了開頭猛，之後喝酒卻少的很，闆闆知道他在等着晚上。

據說有的男人喝酒之後很行，有的不行。

明天問問喬喬，他是哪一種？闆闆壞壞的一笑。羅士傑站了起來，客氣的表示想散了，晚上還有點事情。

錢所長跌跌撞撞的在王城中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武局長也一起宣佈了結束活動。

闆闆看了看王城中，眼睛向上翻了下。王城中笑笑。沒說話。這裡這麼多人，他不想今天就把他帶上去。

等沒人的時候吧。

王城中現在也不急了，今天晚上的這個頭，開的他非常的激動，但是一場子酒水下來。

他卻恢復了穩重。看着他的想法，闆闆讚許的同時，在學習着這樣的處世方式。

人涌出了會所。

在街頭，告辭了下，各分東西了。

羅士傑的車子開了出去，轉了個彎，還沒停下。闆闆的電話已經追來了：“真走？真走我回家了啊，羅哥再見。”

“你個兔崽子。”羅士傑笑罵着。

闆闆粗壯的身影，從反光鏡裡，映入了他的視野。

看來他把人全安排散了。

羅士傑滿意的點點頭。這樣的事情，自然是單獨去爲好。

羅士傑看着打開了車門，鑽進來

的闆闆，問道：“現在怎麼說？”

“我打電話叫她下來吧。”闆闆道。

“下來？幹嘛？”

“人家說好了晚上一起吃飯的，結果我們有事情，夜宵已經替你答應了，羅哥，今天夜宵你請客，我不買單了啊。”闆闆耍橫了起來。

羅士傑呵呵一笑：“我請，我請。闆闆，房子多少錢的？”

“我的天。”

闆闆捂住了腦袋：“我的房子，你羅哥用就用了，你當我租的？真是的。”

羅士傑更滿意了。租房總是麻煩的。登記查證的，萬一不好，自己可麻煩了，闆闆自己的房子就不一樣了。他更放心了。

闆闆的電話已經通了。對了喬喬說了聲，金小英也在了。吩咐了下。闆闆讓羅士傑將車子開到自己樓下。

“闆闆，你也賣個車吧。”羅士傑道。

闆闆連連搖頭：“煩呢，我不如打車來去。我要汽車幹嘛？賣車的錢打多少斤豬肉，多少白酒了？”

“什麼和什麼？”羅士傑哭笑不得的看了他一眼。

車子飛快的開到了闆闆的樓下。

闆闆一溜煙坐了後面去了。羅士傑沒反應過來。闆闆點着車子的副駕駛：“羅哥，掛檔的時候可以摸摸大腿。”

“我像你這麼無恥麼？闆闆，你看這萬丈高樓平地起啊！”

羅士傑回罵了句，忽然看着大樓感慨了起來。闆闆是一路怎麼上來的，他知道。自己一路怎麼走來的，他也知道。

一步步的。也到了今天。

闆闆無聲的點點頭，這個時候那兩個漂亮的女人，風情萬種的笑鬧着，從公寓的門內走了出來。路燈揉了月色，給喬喬裸露的長腿上鍍了層玉的光潔。

“羅哥，開車悠着點。旁邊做個比，等於發動機。一不小心就是八十邁了。”闆闆一邊繫着安全帶，一邊猥瑣的說道。

“你這個龜兒子。”羅士傑被闆闆粗魯的風格帶動了。

車門打開了，喬喬的中指對了羅士傑：“哥哥，想幹你想的我餓了。”

汽車，一百八的速度，竄了出去。燃燒的，是夜色下，男人女人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