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臉的手術，就是在國外，其實都能算是難度很大的手術了。

早年的時候，國外就有人在研究，這種手術，但是風險很大，而且死亡率也非常的高。

中世紀的時候，這種手術只有在高層社會在有人偶爾的動一下，但面積很小，也就是在身上有傷口的皮膚上面做點小動作，將傷疤做一點遮蓋，或者直接除掉。

但依舊有一定的感染風險，一旦手術感染，那幾乎都是無可控制的。

之前丁凡一直都以為，這種手術在國外都有這麼大的風險，國內也沒有開放到這個程度，這種手術一定不會是在國內做出來的。

可事實證明，他真的是小看了這些醫學專家的求知慾，對於那些自己所沒有接觸過的東西，他們有很高的熱情。

就算是在醫院裡沒有這個專業的工作，依舊不會影響他們的興趣，閑來無事的時候依舊會在這方面下不少的功夫。

其實在這個問題上，丁凡本身就有一個誤區，他一直都以為這種手術都是在國外比較流行，相比之下國人的思想相對沒有那麼開放，根本就不會有人去冒這種風險。

也是一次無意間在外面發現有人在說雙眼皮的事情，他這才反應過來，其實愛美也算是人的天性，小範圍的調整一下，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了。

既然已經有人意識到這個問題了，那麼會不會有相應的商機存在那？

那些苦心研究的人未必會想這麼多，但總是會有人想到這一點，以此牟利。

相應的這種手術，在國內必然是有人在做的，只是外面人知道的很少，不接觸到這個層面，恐怕很難調查到這些事情。

這一次終於碰到了一個換臉的人，那麼丁凡自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或許真的就有人能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將一個人的臉偷偷的換掉也說不定。

而這一項調查，在劉健的大數據搜索之下，很快就將人篩選了出來，其中巴蜀就有這麼兩個有名的皮膚科醫生，據說有在人臉上動刀的本事，而且這兩個人的手藝還不錯，曾經給一個面部燒傷的人做了一次修復手術。

雖然只是恢復了百分之八十，但那張被燒成焦炭的臉，經過修復之後要比之前號上太多了，經過幾年的時間的膚色蛻變，現在這個動過手術的人，基本上看不出來之前臉上有過動刀的痕迹了。

可想而知，這兩個醫生的手段是何等精湛。

因為這一場手術，這兩個醫生在國內也算是名動一時，找上門的患者應該也不少。

就是不知道，那個假冒方敏的女人，是不是也在這兩個人的手上做過手術。

這一點丁凡暫時還不知道，劉健已經叫人開始調查了，不過其中一個年紀稍微大一點的醫生已經瘋了，而那個年輕的醫生更加的直接，據說是在家裡自殺了。

原因這一點至今沒有調查清楚，當時的媒體將這件事鬧得也不小，可經過了警方的勘探，現場並沒有三個人出現的痕迹，基本上了可以判斷，死者就是死於自殺。

劉健通知了情報科的人，對這兩個人的事情跟進調查，同時也將手上已經掌握的東西，都放在了丁凡的面前。

這兩個醫生，一個叫陳文華，另一個叫何苗。

陳文華就是現在已經被關進精神病院的老醫生，今年四十三歲，在醫院裡那是十分出名的老醫生，皮膚科的手術，他做了不下三百次，人人都說他下刀如有神助，一刀準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

而何苗是陳文華醫生帶著的徒弟，去世的時候，才年僅二十七歲，這兩個人都是在一個醫院裡工作的，雖然何苗還比不上他師傅的手藝，但這小子在手術中總是有些奇思妙想，據說當年的那個面部燒傷的病例，就是他提出的設想。

經過專家的討論之後，陳文華作為主刀醫生，何苗作為副手，兩人聯手完成了那一次是手術。

按說這個何苗也是十分有天賦的，醫院對於這個年輕的醫生也一直都傾力培養，誰都沒想到，最後他就突然在家裡自殺了。

不少人都為之嘆息，他師傅更是當場就瘋了，在現場瘋狂的撕扯怒罵，甚至還抓到人就廝打，手持手術刀，在現場接連捅傷了幾個人，十來個人才將他按住。

現在就算是被關在精神病院里，他都屬於是殺傷性最強的那一類，被關在最裡面，家裡人甚至很少有人來探視他。

「我跟當地的刑警隊已經聯繫過了，何苗確實是自殺的，自己劃開了動脈，流血過多導致了死亡！」劉健回憶了一下昨天跟當地刑警隊聯繫之後得到的回應，隨後對丁凡說道：「不過我覺得他死的有點蹊蹺，從時間上判斷，好像也就是之前那個冒牌貨做了換臉手術之後。」

「這個時間上的間隔，實在有點太過於密切！」

「當然這只是其一，其二我就想不通了，他割腕自殺，為什麼要在家裡擺著一根繩索，還有煤氣罐也是打開的，這似乎有點沒必要吧！」

「誰在自殺的時候，會想著怕自己沒死透，多做幾個準備呀？」

還真別說，劉健對這件事的懷疑，還真不是沒有一點根據的。

這小子看上去腦滿腸肥的外形，還算是有點細心，這些細節上的東西，他還真的注意到了。

正常人在自殺的時候，確實不會做出這麼多的準備，而且自殺，按說也應該選擇一個沒有痛苦的死亡方式。

換做別人也就罷了，可何苗身為一個醫生，他難道就沒有想到一些別的死亡方式？

類似用藥物自殺的方式，其實更加符合他的職業吧！

至少在丁凡看來，這個割腕自殺，明顯是一種帶有痛苦性的死亡方式。

而且一個正常人劃開手腕上的動脈之後，他至少要掙扎痛苦十幾分鐘，這個過程中，難道他就一點留戀東西都沒有嗎？

「查一下，通話記錄，還有他的社會關係！」丁凡冷靜的看著手上的詳細資料，上面還有一些現場的照片，眯著眼睛說道：「這個現場過於乾淨了，你住的房間什麼德行你應該知道，這個醫生就算是有點潔癖，應該也不會幹凈到這個程度，畢竟醫生的工作還是十分繁忙的，他應該沒有太多的時間，將房間整理成這個樣子，看到桌上水印沒有，這應該是剛剛擦過沒有多長時間，巴蜀一代空氣比較濕潤，桌上的水印保存時間會稍長一點，這個水印還沒有乾涸透，應該是之前就在這裡擦拭過。」

「有人死前還會整理一下房間嗎？」

劉健一聽，馬上就明白了丁凡的意思，瞪大了眼睛說道：「難道，真是我猜想的那樣？」

「那個冒牌貨，在完成了手術之後，不想自己的新身份，被人知道，所以她直接殺了何苗滅口。」

「可是不對呀，為什麼殺了何苗之後就算了，陳文華不是也參與她的手術嗎？」

「為什麼陳文華最後沒事，就只有何苗一個人死了，這有點說不通啊？」

丁凡將手上的資料合起來，擺在桌上說道：「誰告訴你，陳文傑沒事的？」

「陳文傑是個聰明人，如果我們的推斷沒有錯，真的是陳文傑跟何苗給她做了手術，她自然會將兩個人都殺掉，這樣才能徹底保證自己的身份不會被人知道。」

「何苗一死，陳文華馬上就趕到了現場，報案人就是他，可當時你問清楚他的反應沒有？」

「當場就瘋了，這話你相信嗎？」

劉健抓著自己的大腦袋，遲疑了幾分鐘，微微的搖了搖頭。

顯然在陳文華現場發瘋的事情上，他也存在著一定的疑慮，但最後陳文華被送到了醫院，也是經過了醫生的檢查，觀察了幾天之後才確診的，難道醫院會在這件事上造假嗎？

「按說，醫生的承受能力，遠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現場就算是在血腥，他應該也不至於，有太大的反應才對！」

劉健緊皺著眉頭，開動了腦筋，飛快的回憶當時跟當地警方的對話，沉聲說道：「這件事好像確實有點問題，可陳文華就算是裝瘋，他是如何混過去的？」

丁凡之前也在想這個問題，可在這件事上，他確實有一個比較大膽的猜想。

「醫院造假不太可能，可是這一點難不倒他！」丁凡揉了肉眼角，面帶疲憊的說道：「別忘了，他是醫生，就算是皮膚科醫生，對於病人的反映，他們也遠比我們要了解的多，混過去應該不是難事。」

「而且你還記得，當時他在現場，可是做了一件十分瘋狂的事情，拔出手術刀對著身邊的人就捅，這樣一來，給人的第一反映，他就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所以精神失常。」

「可是你別忘了，陳文華在醫院可是有名的一刀准。」

「我要是沒有猜錯，那些被他一刀戳傷的人，別說致命了，就是血都沒有流出多少來。」

「從他拔出身上的刀，就已經暴漏了他最大的一個破綻！」

「醫生難道要隨身帶著手術刀？」

陳文華隨身帶著一把手術刀，這在丁凡看來，絕對不是正常的表現。

手術刀這東西，也分用你在什麼地方，近身搏鬥來說，雖然這刀十分鋒利，殺傷性很強，可也存在著致命的弱點。

那就是這東西要看你一刀劃在什麼地方，近身搏鬥或許能有很大的殺傷力，可一旦你沒有辦法近身的時候，這東西都沒有一根燒火棍好用。

所以這東西最多也就是用來護身，用在別的地方根本就不現實。

可這樣一來，問題就再一次暴漏出來了。

陳文華突然去何苗的家裡，為什麼要隨身帶著一把手術刀去那？

他就算是要防身，可他提防的人是誰？

一定不是何苗，這兩個人朝夕相處的，想要對他下手八成他都反應不過來，明知道危險卻依舊要去，這說明這個危險一定就在何苗的身邊。

加上當時何苗的家裡，明顯有剛剛打掃過的痕迹。

所以丁凡大膽的猜測，那個冒牌貨在臉上的傷口完好之前，她就住在何苗的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