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業的東西，終究還是需要專業的人來辦。

閆立秋找來的東西，別說是丁凡，沒有看懂了，就是找出這些東西的閆立秋都沒有看明白。

只是憑藉自己多年的經驗，看出這東西似乎有點不太正常，至於說這些東西裡面究竟有什麼不正常的，她還真的沒有看出來，只好將這些東西先交給丁凡看看了。

要是真的能看出來什麼，最好不過，想不出來其實也不重要，實在不行就多花點時間，總會找出有價值的線索來。

不過丁凡確實沒有看出這裡面究竟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但他也沒有在這上面浪費太多的時間，自己反正是看不懂了，乾脆找一個懂的人過來看看。

這個懂的人自然就是之前丁凡從外面挖回來的查爾斯了，而在丁凡看來並沒有看出什麼問題的賬本，在人家這種專業的人眼中，只是幾分鐘就看出了這份賬本中間究竟存在了什麼問題。

「這上面的東西，做的雖然細緻，但是這賬本中間還是存在一些細微問題的。」查爾斯手上拿著賬本，幾乎連計算都用不上，只是隨意的翻看了兩眼，直接就將賬本丟在了一邊，隨意的說道：「鵬飛集團下屬有十四個子公司，基本上分屬在各個行業中，每年在年底的時候，都會給總公司上繳一大筆的利潤，可是你看看這個賬本，十四家公司去年的上繳數目，你就發現其中的問題。」

丁凡可沒有查爾斯的這個本事，上面的數字多的他根本就記不住，別說是其中一部分的賬目了，就是其中的一筆錢，他都記不住，只能一點點的翻看。

「這個有什麼問題？」丁凡在上面翻看了一下，說實在的他還真的沒有看出什麼問題存在：「好像還挺整齊的，基本上都是同樣的數字，每年到是沒少賺錢，基本上都是三百萬上下。」

這在丁凡看來，好像並不存在什麼問題，難道是這些數字上面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嗎？

就連經偵科的古少欽都不是很明白，這一串數字裡面究竟有什麼問題！

「你說的沒錯，數字很統一，這就是他們最大的問題！」別人都要謹慎對待的東西，在查爾斯看來似乎十分簡單，簡單的都讓她有點漫不經心了，隨意的走到丁凡身邊靠在他的身邊坐下，指了一下賬本上的數字說道：「任何一家公司，在年底結算的時候，給總公司上繳的利潤絕對不可能是完全一樣的。」

「有沒有可能是他們公司內部的規定，每年上繳的利潤就好像完成指標一樣？」查爾斯的話才剛剛說完，坐在一邊的古少欽馬上就開口追問道：「我以前也調查過一些公司，其實有一部分公司都是這樣經營的，他們將這些下屬的子公司，都會給與一個指標，要是不能在年底完成上繳的數額，會在明天對這個公司進行一些剝減投入，這其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可能這種經營方式在國外不是很常見，但是在國內，這種手段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古少欽雖然工作的時間不算是很長，但他經歷的經濟案件絕對不少，基本上這些年在外面也算是見多識廣了。

但是有一點他說錯了，國內的這些公司，大量的經營模式都是從國外做了借鑒的，至於說這些手段借鑒過來是不是完全能適用，這就要看情況而做些調整了。

所以這種規定指標的手段，在國外絕對不是從沒有出現過，至少查爾斯以前是絕對見過這種經營模式的。

當然這一點，丁凡就算是不知道，單單看查爾斯這會兒對古少欽那一個翻白眼都動作也猜到了結果了。

「規定指標不是什麼新鮮的手段，在國外早十年前就已經用到爛了！」查爾斯冷著臉瞪了古少欽一眼，白眼一翻轉而對丁凡說道：「就算是有這種可能，但管理層一定不會用這種一刀切的手段，管理公司的資金。」

「你看看這家名叫潤濤的公司，公司的主營是鋼鐵建材，最近幾年在國內做鋼鐵建材的公司基本上都是賺翻了，年底的時候他上繳了三百萬，對於一個鋼鐵建材公司，只要是會做點生意這一年下來，總盈利都不低於五百萬，那麼剩下的兩百萬去了什麼地方？沒有上繳公司最後難道是下面的員工都分了？」

「在看看這個元康實業，他就只是一家造紙廠，產品上說不上多樣化，造出來的紙張大部分都是以書本紙張為主，這種公司一年下來，能有三百萬左右的盈利算是很不錯了。」

「最誇張的就是這個金源科技，名字上是科技公司，但實際上他們的主要盈利產品一些橡膠製品，這幾年橡膠產品在國內並不是很走俏，而他們公司也沒有在國外的銷售渠道，一年的盈利，最多都不會超過一百萬，那麼剩下的兩百萬都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這種一刀切的做法，其實最大的難點就是在這裡，每個行業的發展都不一樣，利潤也沒有辦法做到完全一致的保證，可最後這些公司似乎都能承擔這個指標，問題在哪裡我想你應該明白了吧！」

查爾斯已經將話說的這麼細緻了，丁凡就算是在傻也明白這裡面的問題了，皺著眉頭看著手上的賬本，整個人都沉默下來了。

這個鵬飛集團的賬目明顯存在著一定的問題，但是他們的財政方面並不存在任何的問題，就算是被人調查，恐怕也就只是僅限於下面的一些子公司的層面上，對於出在上層的總公司基本上沒有多少威脅。

「古大隊，這應該是你的工作吧！」丁凡思來想去，最後將手上的賬本直接丟在了古少欽的面前說道：「這好像是你們經偵的工作，聽了這些，你難道就沒有什麼想法嗎？」

古少欽本身就看不上丁凡，一聽他這話，明顯有點找茬的意思，冷哼了一聲說道：「我們是有紀律的，這個公司就算是有一定的問題，但也要有人舉報之後，我們核對無誤才能立案偵查，不然影響了別人公司正常運營，對於我們警察隊伍可是有很大影響的。」

「我不能好像某些人一樣，做事從來不想後果，做事根本就不經大腦。」

本來這話是打算在查爾斯面前，給丁凡上個眼藥的，而且他說的也是事實，順便給他一點顏色看看，省的他總是一臉囂張跋扈的樣子。

可他沒有想到，丁凡聽了他這話只是聳了聳肩，瞥了一下嘴說道：「還好吧！」

隨後就沒有下文了，可坐在一邊的查爾斯似乎對這件事十分感興趣，好奇的伸手在丁凡身上推了兩下，一臉好奇的問道：「你又惹事了？」

「我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就是因為在外面惹事了，隨後被你們的領導解除了職務，你這一次不會又是被停職了吧？」

還真別說，查爾斯隨口一說，還真是這麼回事。

古少欽坐在一邊心頭正在得意，等著看丁凡這一次怎麼圓。

誰知道丁凡好像會沒臉沒皮似的，張嘴就說道：「你猜對了，但是沒有上一次那麼嚴重，這一次只是因為跟別人打架而已，所以上面領導叫我反省一下，過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你那是打架嗎？」古少欽冷笑了一聲，端起面前的蘇打水喝了一口說道：「你那是打人，滿嘴的牙齒都被你打掉了，我已經找人問過了，那個男人嘴裡現在一顆牙都沒有，吃飯就只能吃流食。」

本來以為說了丁凡在外面乾的事情，查爾斯或許會對他產生一種厭惡感。

誰知道查爾斯聽了之後，就好像剛剛聽了一個笑話一樣，坐在一邊毫無形象的捧腹大笑起來。

這一次古少欽算是完全失策了，完全想不到這個女人為什麼跟正常人反應不一樣那？

「誒，古大隊，我突然想起來了，你的意思是不是說你要想調查，就一定要有人舉報才行？」丁凡以前跟經偵沒有打過什麼交到，也不知道他們的辦事流程，直到現在也就是模糊的知道了一點，兩隻眼睛轉了一下說道：「那我給你找一個人來好了，我找朋友幫忙，直接舉報一下這個鵬飛集團就好了，到時候你名正言順的調查就是了？」

古少欽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丁凡，實在想不明白，這個膽大包天的傢伙，究竟是怎麼混進警察隊伍里來的？

這樣的人，簡直就是一個禍害呀！

「你想都別想，我不可能跟你同流合污！」古少欽冷冷的瞪了丁凡一眼，幾乎是咬著后槽牙說道：「我要不是看在老爺子的面上，我現在就先給你帶上手銬，沒見過你這麼胡鬧的！」

「還找人來舉報，你看看你乾的這些事情，簡直就跟一幫流*氓沒什麼區別了！」

古少欽這話說的確實有點嚴重了，其實就連他自己說完這話的時候都有點後悔，畢竟大家都是同一個系統的人，這話說出去，今後恐怕很難在相處了。

但他沒有想到，丁凡一開始只是板著臉看著他，隨後緩緩站起身來，慢慢的湊近他兩步說道：「那我……多找幾個人舉報他們，我也不告訴你究竟誰是我找的人，這樣你是不是就可以立案了？」

「你……」

古少欽實在沒有想到，丁凡竟然是一個這般膽大包天的人，這種事情竟然當著他的面直接說給他聽，簡直就是在藐視他的存在。

可他伸手指著丁凡，連話都沒有說完，就反被抓住了手指，打斷了他的後面的話。

「你說的沒錯，這確實像是流*氓手段，我師父就是死在這種手段下的！」此時的丁凡，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嬉皮笑臉，此時的他完全換了一個人似的，眼神中甚至隱隱已經出現了殺氣：「你可以一本正經的工作，可有的人已經被他們害的傾家蕩產了，不是沒有人舉報，而是上了套的人，現在就連舉報都做不到了。」

「手段雖然有點不入流，但這種事情總要有人做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