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摸骨描形說起來似乎有點玄妙，但事實上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難。

不過需要經常性的練習到是肯定的，另外還需要大量的統計數據在裏面才行。

就好像剛剛丁凡已經跟小黃說的那些，每一項都不是隨口亂說的，而是國家調查之出來的切實數據，不然這個捏出來的人臉根本就不可能是這個樣子，或許早就已經面目全非了。

之前萬能交給丁凡這一招的時候，數據還沒有這麼全面，很多東西都是他的經驗所致。

因此很長一段時間，丁凡捏出來的人臉，基本上都是奇形怪狀的，後來到是好了一點，可在萬能的眼中，依舊有很大的問題存在。

用萬能的說法，丁凡基本上就是自己造出了一個臉出來，明明看骨形就是一個北方人，但長相確是南方人的長相。

在丁凡看來，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萬一這是一個南方人和北方人生的孩子，難道就不能是遺傳了父母的優點嗎？

在丁凡看來這一點在正常不過的一個可能了，反倒是在萬能的眼中，這個可能微乎其微。

後來丁凡才明白，為什麼萬能一直覺得這件事不可能了，主要還是當年的交通問題，從東北做火車出門，想要到達燕京最快都要一個星期的時間，這還要有點運氣，剛好有車的情況下才行。

在往南走，跨過長江，可能需要連續倒車跑上半個月的時間，那個時候全國的機場都不到五個，就算是飛機火車輪換著坐，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這種情況下，南方北方的基因結合，似乎確實有點難度，也就是說這類人或許會有，但絕對不會很多，甚至可以說是十分稀少。

大部分恐卡在糧票這一關上就要被牢牢的卡住，至於說車票這類的問題，那就更是難如登天了。

所以當時萬能交給丁凡的本事，或許只能說是一個藍本，有了後來他調查的大量筆錄數據之後，這項技術才逐漸的成熟了一些。

不過這個本事，自從丁凡學會了之後，使用的次數也着實不多，畢竟離開了東北之後，他就去了國外，那段時間他哪裏還有心思在研究這些東西了。

每天想到的東西，就是怎麼將自己的小命保住就不錯了。

要不是這一次的案子中間，突然出現了乾屍，丁凡恐怕都要忘了自己曾經還有這個本事了。

隨後，丁凡又馬不停蹄的將一邊的另外一坨粘土重新整理了一下，按照另外一種比例數據，重新做了一個新的人臉模型出來。

這兩張臉，長相有這幾分相似，但細看之下，兩張臉還是有點差別的，一個是鵝蛋臉，另外一個則完全是標準的瓜子臉。

眼睛略微大了一點，將之前的單眼皮變成了雙眼皮，鼻子也更加高挺了一點。

很快兩張臉就基本上完成了，兩張臉都出自丁凡的手，都是按照同一個頭骨捏出來的，長相帶着幾分相似，可臉上的五官卻多了一點變化。

第一個看起來更加樸實純真一點，而第二個眉宇間竟然帶着一點媚態，仔細一看簡直就是兩個人。

「現在就差頭髮了，從屍體上看應該是短髮，可是這個短髮，跟第二個形態多少有點不符啊！」

丁凡比對了一下兩個人臉塑像，還是覺得第一個相對更加適合一點。

可他一說到頭髮，小黃好像一下想起了什麼東西，急忙說道：「等會兒，丁處我差點忘了，剛剛我在檢查屍體頭骨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問題，被害人在生前頭髮被人拉扯過，頭皮的位置留下了一些細小的痕迹，頭皮下方有出血點。」

「另外她的頭髮應該是被人剪短了，而且手法很業餘，頭髮的末端長短不一！」

這麼重要的線索，之前小黃確實沒有發現。

這還是丁凡說了，要做面部復原之後，他在整理死者已經褶皺不堪的皮膚時才發現的。

皮膚褶皺的位置完全被恢復之後，這才發現了死者的頭部的皮膚縫隙裏面有很多的頭髮非正常脫落痕迹。

正是因為這一項發現，小黃也多了一個心眼兒，將被害者的頭髮拉起來，做了比對才發現，頭髮是長短確實不一樣，應該是被人剪斷時十分倉促形成的。

這樣一來，死者很有可能之前是長了一頭烏黑靚麗的長發，只是她落在了兇手的手上之後，頭髮被人硬生生的剪斷了而已。

被害人的屍體本身就被人破壞過，在加上乾屍的情況特殊，有些問題不是當時就能顯現出來的，對於小黃這一次的發現，丁凡並沒有多說什麼。

畢竟小黃的認真，他之前就已經看到了，這一次的事情，應該不能完全怪他。

有了這個新的信息，丁凡也不多說什麼了，拿起桌上的紙筆，對這兩個人臉畫像就開始飛快的繪畫起來。

正在他這邊飛快的畫着死者的樣貌時，孔傑終於從外面回來了。

聽丁凡找他有事，連辦公室都沒有回，直接就奔著解剖室下來了。

只是進門的時候，看到桌上擺着兩個用陶土捏出來的人頭，一時間有點吃驚。

經過小黃的介紹之後，孔傑這才緩過來，對着兩個陶土人像端詳了一會兒，也嘖嘖稱奇驚嘆了兩句，但沒有小黃那麼興奮。

畢竟丁凡給他帶來的驚喜已經太多了，現在他已經完全習慣了，對於這件事，他並沒有很在意。

反倒是更加好奇，丁凡今天找他究竟有什麼事情，畢竟之前這個案子的事情，已經完全交給他來處理了，難道是人手的問題？

「我知道你對於分給你的人有點以意見，但這件事我真的無能為力了！」

「警局的情況你都看到了，但凡我還能分出一個人給你，絕對不會含糊。」

「孔隊長，其實這個人手的問題，我也覺得你辦的不地道！」站在一邊的小黃，看熱鬧不怕事大的說了一句：「那幾個孩子，別說是丁凡帶着吃力了，換個人早崩潰了，昨天在我這裏，吐的我下水道都堵了，你但凡想想辦法，找一個老刑偵過來也算是能應個急呀！」

小黃這話說的到是簡單，可孔傑手上現在有人嗎？

平常看着刑警隊的人手還勉強夠用，可一旦遇到這種大案子，各個小隊都會忙的捉襟見肘的。

這一次李明海的案子又是出奇的麻煩。

偏巧就在這個時候又出案子碰上了，警隊的力量也確實沒有一點多餘的了，很多人現在一個人頂兩個人的工作量，孔傑自己都快一個星期沒有回家了。

「你少在那站着說話不腰疼，我手下有沒有人，你還不知道嗎？」

「我已經從別的單位借調了一個中隊過來幫忙了，依舊不夠用，好像個無底洞一樣，一直在這裏懸著，你還在這裏挑事，我看你欠抽了！」

丁凡沒有搭理這兩個人之間的爭吵，將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面前的畫筆上，雙手飛快的繪畫着，兩個人臉被他飛快的畫出了七八張人像出來。

最後確認了幾遍沒有什麼遺漏之後，這才稍微放心了一點下來。

「我找你有別的事情，不是為了人手。」

「濱海在什麼地方能找到暗門子？」

丁凡這一問，一下就將孔傑問懵了，一臉吃驚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小黃。

在看看丁凡現在一臉平靜的樣子，他都有點不知道應該怎麼回應了。

還是小黃將今天屍體上面發現的東西跟他敘述了一遍之後，孔傑這才明白過來，也鬆了一口氣。

回憶了一下之後，還真的想起了幾個地方。

「咱們濱海對這些東西，查的還是比較嚴格的，以前好像有一些，但是最近幾年，很少有了。」

「但是現在外面比較盛行夜總會，很多的夜總會，都會有一些陪酒服務員，說是服務員，可具體是做什麼的，我想你應該明白吧！」

這有什麼不明白的，境外見到的多了，國內已經算是控制的不錯了。

說是陪着客人喝點酒，也不做什麼，每天賺的還不少，長得漂亮有點酒量在嘴甜一點，每天都能賺到不少錢。

這類人丁凡見的多了，國家也不是不管，只是這種事情，總是要抓現行的，人家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在夜總會裏面喝酒娛樂，也都是成年人了，總部能將人強行帶回去吧！

「有多少，誰的店開的最大？」

「另外我想查一下，濱海比較有名的黑診所，死者的病應該不會到醫院治療，大醫院的治療費用不低，而且人多嘴雜，她就算是有病恐怕也不會去，應該是去的黑診所，之前你們應該都查過吧？」

「詳細資料都給我，我只要最近半年之內的，就算是現在已經不幹了，也要找出來，只要他能治療這種病，在外面有點名聲的，都找出來！」

孔傑一聽，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現在只要是一聽說要翻查之前的資料，頓時腦子裏面都會出現一陣陣的輕響。

「都找出來，你知道有多少嗎？」

丁凡一邊活動者身體站起身來，順勢將桌上已經畫好的人像都整理了一下，頭也不抬的說道：「不知道啊，但想想應該也不是很多，畢竟我只要最出名的那種，當然人品就不重要了，最好是人品很差，很賤的那種最好。」

還真別說，丁凡說的這兩個條件，的確算是幫了一個大忙。

原本這個備選的人可能還有不少，但人品賤一點的，好像也就那一個人了。

「這個人還真有，這貨最近剛剛出來不到兩年，我回頭叫人找一下他的地址給你，應該不會很難找！」

雖然不是很確定這個人就一定認識被害人，但查出了這個人，案子的調查也就有了調查的方向，下一步也就更加有針對性了。

「哦對了，你說的夜總會，我突然想起了一個，之前我們抽查的幾個場子，基本上都在南北兩邊，東門大街有個豪門夜總會，聽說陣勢做的挺大的，不過這個夜總會的背後也有點靠山，你或許可以去試試。」

這砸場子的事情，別人不一定能做的了，也就是丁凡去做，或許是最合適的。

也正是因為丁凡問起了，孔傑這才開口將這件事說了出來，換個人他還真不太敢說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