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審訊室中，董彪一動不動的坐著，眼瞼低垂，臉無人色，要不是胸口有點起伏，丁凡都以為他死了那。

走進審訊室的第一時間，丁凡就在上下大量董彪，只是這個大胖子，根本就沒有抬起頭看他一眼的意思。

「董彪，今天抓你回來，你應該也知道什麼事情了吧？」丁凡坐在椅子上，靠在椅背上面，打開手上的資料說道：「你要想走程序，也可以，我到是不在乎，就說說你在本月的十號去了什麼地方好了。」

董彪微微抬起頭，看了一眼丁凡，冷冷的哼了一聲，低下頭說道：「你們不是已經調查的很清楚了？有必要問我嗎？」

這不配合的犯人，多的是，丁凡以前見到的還少嗎？

反正丁凡也不在乎他們都是什麼態度，但是他們不想說，他也有自己的辦法，想要撬開他們的嘴，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難。

「行，你不願意說，那就我說好了。」好在之前丁凡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就知道他不會這麼輕易鬆口。

所以針對他的文件，丁凡這邊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其實早在三個月前你就已經在準備了，一個針對你仇人的計劃。」丁凡將手上的文件攤開，在上面掃了一眼，開口說道：「你每個月的五號十號，十五號二十號都會加班，晚上回家的時間會很晚，但是你在三個月前開始，就沒有加過班，而是利用這些時間，跑到迎春小區，學著老鼠在外牆上打洞。」

董彪看了一眼丁凡，眼睛一白，一臉的傲慢將臉轉到了一邊，根本就不看他一眼，對他的話顯得十分不削一顧。

「老鼠打洞，還是為了生存，而你打洞，卻是為了殺人。」丁凡看了一眼對面的董彪，繼續說道：「而你要殺的人，其實也不是郭大忠，而是住在他隔壁的粱齊對吧？」

一說到粱齊的名字，董彪瞬間臉色一變，眼神也終於有了一點變化，就連身上的汗毛都立起來了，似乎渾身上下都在散發著憤怒的火焰，雙眼通紅一片，簡直就好像是一直憤怒的公牛一樣。

這也算是丁凡意料之中，依舊看著手上的資料說道：「只是可惜了，你準備了三個多月的一個計劃，就因為郭大忠臨時改變了一點工作時間，徹底崩潰了，原本應該是供貨的當天，他家裡就不可能有人，也不會有人在凌晨的時間回來，可是那天一切就是這麼湊巧。」

說道這裡的時候，董彪終於開始正視丁凡了，甚至眼神中帶著一點點的恐懼。

這一下，反倒的丁凡不再看他了，是不是在面前的資料上面看一眼，依舊說道：「當天晚上，應該是你打算最後一次到迎春小區去了，因為牆面上的小洞已經差不多挖通了，只要你將煤氣罐的導氣管穿進去，打開煤氣罐的閥門就可以輕鬆的離開了。只要是房間裡面的煤氣含量打到一定程度，第二天一早上，稍微有點火星，足夠引起爆炸了。」

丁凡一邊說，一邊伸手在紙上話了一張簡圖，拿在手上說道：「外面的位置一共有八個煤氣罐，你接通了一瓶裡面的煤氣，只要達到一定的含量，就算沒有明火，也足夠叫他們兩口子因為煤氣中毒而喪命了。這要是在有點明火，外面的爆炸會讓整座牆面瞬間塌下來，剛好掩蓋你的所有痕迹，到時候警察也只能按照爆炸案處理，根本就不會想到你，對不對？」

說實話，這個作案的手段，已經可以稱的上是十分精密的設計了，先用煤氣將人毒死，隨後利用爆炸，直接將屍體和牆壁都毀掉，根本就叫人分不清死亡的方式，只會以為是一場意外而已，根本就想不到是有人在謀殺。

呂智在一邊聽了半天，簡直吃驚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他當警察已經這麼多年了，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案子，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手段。

「你……怎麼會想到？」這還是丁凡說了這麼半天以來，董彪頭一次開口說話。

只是想不到他開口竟然是為了質問丁凡，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

「因為這裡有你的檔案，還有我在現場發現的煤氣罐，外加你在牆上留下來的洞。」丁凡將伸手拿了兩張照片出來，對董彪說道：「你見過老鼠，會用工具在牆上打洞的嗎？」

丁凡話一說完，坐在一邊的董彪一下就沉默了。

「說實話，計劃是真的不錯，一看就知道這是經過了嚴密的策劃，和多次的踩點之後，才實施的行動，只是你這個行動就沒有想過出現意外要怎麼處理。」丁凡臉色變得有點陰沉的說道：「知道凌晨的這個時間點，是不會有人出入樓道的，所以你經常會選在這個時間來，在牆上打洞，也不會被人發現，想不到的就是最後一天的時候，郭大忠從外面回來了，就在你從煤氣罐上拆卸導氣管的時候，他剛好看到了你。你為了怕他發出聲響，伸手隨手抓了一把刀，轉身給了他一刀，其實郭大忠要是想要對你下手，你連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只是他沒有防備，被你一刀刺穿了喉嚨，倒在了地上。」

董彪眼角抽搐了兩下，神色有點古怪的說道：「沒錯，當時我確實沒有想到，這個時間會有人回來，一時情急，伸手抓了一把刀，轉身就……但是我就算是殺了人，這個人也是個人渣，我將他的屍體拖回了屋裡，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這個混蛋跟一個女人鬼混在了一起，這兩個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丁凡差點被他這話氣笑出來，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憑什麼管別人的事情？

「就因為這一點，你就將人殺了？」丁凡語氣有點生冷的說道：「你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嗎？要是人家本身就是夫妻那？你也下得了手？誰給你的權利？」

說完這話，丁凡自己都有點想笑，覺得自己說的本身就是廢話。

這個董彪本身就下得了手，他有什麼不能下手的？

他本身就是一個瘋子一樣的人，見到自己的時候，甚至都用刀砍了，砍楊曉娟一刀好像也不算是什麼說不通的事情。

「不可能，他們根本就不是夫妻。」就在丁凡這邊還思考的時候，董彪突然說道：「那個女的，就是一個破鞋，自己不要臉，還往男人床上爬，砍死她都活該，這樣的人我本來只是想炸死她算了，根本就犯不上我動手，只是沒有想道，她突然醒了，我雖然沒有聽清楚她說了什麼，但是我不能叫他看到我的樣子，所以我一刀就結果了她，直到她斷氣了，我才將刀子從她胸口拔出來。」

聽到這裡，丁凡不禁有點皺眉了，總感覺董彪這個人的精神狀態好像有點不太對，伸手在白紙上面寫了幾個字，叫人給喬大勇送過去。

而對面的董彪顯然是已經說到了興緻點，根本就不用丁凡在多問了，自己就沒完沒了的說了起來。

「我殺了這兩人之後，看了一眼屋裡的時間，也知道時間差不多，所以就急忙忙的的將外面的煤氣罐布置一下，匆忙的離開了迎春小區，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最後粱齊這個混蛋，竟然沒有死。」說道這裡，董彪竟然有點失望的神情，看的丁凡氣都不打一處來。

似乎在這個董彪的眼中，人命*根本就不值錢，殺人就好像他殺豬差不多，根本就沒有一點人性一樣。

就他這樣的人，說他是個亡命徒都絲毫不為過，甚至亡命徒都知道殺人的時候，手上的刀會有點顫抖，可他卻絲毫不會，簡直就像是做了一件十分隨意的事情一樣。

就在丁凡心中氣惱的時候，董彪突然笑了起來，整個人一臉興奮的說道：「說了這麼多，其實這都是你的推測是不是，其實你們一點證據都有，除非是我認罪，不然你們拿我一點辦法都沒有，你覺得我會不會認罪那？」

想不到這個董彪對於國家的法律了解，到是也夠透徹的。

他心裡跟明鏡似的，只要是丁凡的手上沒有證據，最後說的天花亂墜，少不了要將他放了，就算是移交檢察院，最後也是一句證據不足直接放人。

只是他不知道，丁凡要是手上沒有證據的話，根本就不會抓他回來。

「看來你之前做過功課了，你以為我手上沒有證據，真的能保下你的命嗎？」丁凡站起身來，手上拿著一份文件，走到他面前，直接翻開裡面的東西，開口對他說道：「看到了沒有，我之前就說了，你沒有一個備用的應急計劃，遇到人的時候，你就已經慌了，殺了人之後，你離開的時間還記得嗎？」

丁凡這麼一說，董彪整個人瞬間就呆住了，吃驚的看著他，不敢相信的說道：「不可能，你這是偽造的，我離開的時候……」

這下他自己都說不下去了，之前他只所以敢跟丁凡對著橫，無非是仗著他在現場沒有留下什麼痕迹。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丁凡竟然能在路上找到人證，這一點到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沒控制好時間，只是你的一個破綻之一，你以為一點痕迹都沒有留在現場，可事實上你留下來的痕迹，簡直多的是。」丁凡一邊說著，順手將之前帶回來的導氣管丟在桌上，指著這東西說道：「世上從來不會有兩片相同的葉子，而人的指紋也是一樣，在拆下這根管子的同時，也將你手上的指紋留在了上面，剛剛法醫已經將你的指紋提取了，你想知道對比的結果嗎？」

結果如何，說不說已經沒有什麼必要看。

就看看手指上面的一片黑色墨水，他在回想一下之前那個女人叫自己按在紙上的手印，整個人一下就癱軟在了椅子上面。

丁凡看到他這個狀態，也不需要在問什麼了，手上的文件一合，轉身往外面走去，臨出門的一刻，還是開口說了一聲：「沒有人可以代表法律，判決別人的生死，你不是什麼正義的大俠，只是一個自以為聰明的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