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麗麗這個人，的的確確是一個貪心的人。

丁凡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一點，但是跟這樣的人合作，也不是完全的壞事。

至少他很清楚這個人有什麼興趣，也清楚什麼是她最重要最看重的。

只要是掌握了這一點，基本上就算是掌握了她的命門。

想要錢而已，安家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

相信這件事這件事如果被安家知道了，事情或許會更加直接。

畢竟為了錢，吳麗麗可以犧牲的東西太多了，更加不要說是叫她說句話的事情了。

只是丁凡不願意這樣做而已，畢竟安家對於李恆的這個案子，本身就比他更加的急切。

就怕他們一個心急，把事情搞的更亂，對於這個案子來說，反倒是個麻煩。

丁凡要的是真相，而是不是利用一些手段，對付某個人。

而吳麗麗在知道了丁凡的目的之後，也徹底的陷入了一段長時間的沉默，直到十分鐘之後似乎才一下醒過來，伸手端起面前已經冰冷的咖啡，狠狠的灌了一口，微微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

「安欣的死，跟我沒有關係，就算是她嫁給了李恆，可身後依舊有一個家族在支撐，我可什麼都沒有！」

這一點丁凡自然是知道的，吳麗麗出身小門小戶，能走進李家的公司就已經十分難得了，在公司里她見到了以前從來沒有見到的東西，也見到了太多有錢人的生活，這些東西從她的嚮往，見見變成了她的動力。

只是手段有點偏激，但也遠遠沒有讓她瘋狂不顧一切。

對於安家的勢力，身為一個南疆本地人，她自然是比誰都清楚的，自己根本就得罪不起。

所以她根本就沒有膽子，對安欣下手，最多也就是想著憑藉自己的長相，通過李恆撈到用不完的錢就好了。

所以丁凡從始至終也沒有想過，吳麗麗會在這個案子裡面起到什麼作用。

或許唯一的作用，就是她當初一直都跟李恆在一起。

至少這一點，是之前丁凡從警局的詢問筆錄中得到的。

「安欣死的時候，我一直跟李恆在一起……」

「你想清楚在說，他當時可是說跟你一起在北海談項目，你是他的證人！」

吳麗麗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丁凡直接了當的打斷了，眼神中帶著幾分警告的看著她。

「我真的跟他在一起，我們也一起去了北海，只是中途的時候，還回來過一次，他說有些東西在家裡，要儘快回去拿，我當時還勸他，叫個人到家裡拿一下給我們送過去就好了！可他不聽，說是東西只有他知道在什麼地方，只能自己回去，那天晚上我們兩個是一起回來的。」

果然跟丁凡想象中一樣，北海這兩個人確實去了，只是在北海談生意的中途，還回來過。

而兩人回來的時間，應該就是安欣死亡的那段時間了。

醫院那邊開出來的死亡證明，在時間上本就不是具體的時間，而是在他們將屍體送到醫院的時間，跟安欣的真正死亡時間，差了恐怕有一周的時間了。

只是這個死亡的時間確定下來，恐怕還需要將之前的那個醫生找出來才行。

現在看來，單單憑藉警方的力量，想要將這個醫生找出來，恐怕有點困難了，不借用安家的實力，短時間之內根本就不可能將人找出來。

「你們到了家之後，發生了什麼？」

丁凡想了一會兒，將她提到的幾個點都記錄了下來，隨後又繼續問道：「記得當時的時間嗎？最好事有詳細的時間，還有李恆離開你視線的準確時間，這對我來說，十分重要，當然也關係到你能拿到的錢多少。總之越詳細，對你我都越有好處！」

吳麗麗的臉色有點掙扎，看的出來，她是很願意想起來那個時間段，可二十年的時間，對於她來說，想起當年的一個時間段，實在有點困那。

最後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記得了，但是我能確定，他離開的時間不是很長，回來的時候，好像有點慌張，我問他怎麼了，他卻沒有說，只叫我不要問，今後誰問都不要提起這件事……對了他回來的時候，我發現他身上有些墨水，手上和衣襟上都有！」

這些線索，也算是有點用處，可在往深了調查，就會發現這些線索，其實用處不是很大。

真正有用處的線索，還是需要一些關鍵性的東西，能經歷時間而不變質的東西。

可惜現在看來，這一切恐怕有點難度了。

「還有沒有別的了？」

「基本上沒有……我想起來了，當時我沒有太注意，但是第二天的早上，我發現他的脖子位置，有一處划痕，有點流血，還是我當時用了化妝品幫他遮擋的！」

這個線索，或許有點用處。

很有可能就是當時李恆在殺死安欣的時候，無意間被抓傷了，雖然傷口不是很大，但只要是留下了一點皮膚組織，興許還有機會找到一點有用的線索。

就是不知道，這點皮膚組織在經歷了二十年之後，還能不能有保存下來了，估計就算是保存下來了，也沒用了。

僅僅憑藉吳麗麗說的這些東西，顯然用處不是很大的，根本就證明不了太多的東西。

唯一現在能有用的，就是吳麗麗承認自己當年在警局調查的時候，她說了謊，當時的李恆跟她並沒有一直呆在北海，中途有一段時間是回來過的。

只是這個時間沒有辦法完全確定下來，要是沒有什麼紀念性的東西，在想將這個案子繼續調查下去，顯然不可能了。

「那一天之後，李恆有什麼變化嗎？」丁凡回憶著所有跟這個案子有關的細節，甚至在腦子裡面模仿李恆的思維，假設自己就是他，殺了人之後，會有一些什麼樣的變化。

想來想去，覺得李恆要不是一個殺人慣犯的話，在第一次殺人之後，他是一定會有一些變化的，終究不可能一點變化都看不出來。

而事實上，吳麗麗也證明了這一點：「後來的一段時間，李恆確實有點不一樣了，晚上睡覺的時候一定要開著燈，而且那段時間的睡眠一直也不好，那方面也有點變化……就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跟你說，總之就是變化很大！」

那方面？

丁凡眼珠一轉，在看她現在一臉難以啟齒的樣子，想來也就是那件事了。

想想因為殺人，兇手心理會產生一定的變化，這一點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應該不至於會影響那方面吧！

「很明顯？」丁凡想了一下，還是將心中的疑問提了出來，但也沒有說的那麼明顯，只是伸手在鼻子上面摸了一下說道：「時間問題，還是體力的問題？」

被丁凡這樣一問，吳麗麗臉色也有點羞紅，不敢正視他的眼睛，將臉轉向了一邊，小聲的說道：「都不是，就是變得……很粗暴，而且經常失神，甚至有一次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一開始我還沒有聽懂是什麼意思，直到他最後竟然說出了安欣的名字，我才明白，自己根本就是一個替代品。」

吳麗麗這一說，到是給丁凡提了一個醒。

似乎之前有一些東西被他忽略了，一直以來，他都以為，李恆跟安欣已經沒有什麼感情了，可現在經過了吳麗麗這麼一說，到是叫他想到了一個新的可能。

或許這兩個人之間，並不是一點感情都沒有的，不然在安欣死了之後，李恆也不會在失神之後，嘴裡還提起安欣的名字。

而殺人，興許也不是他的本意，只是因為當時的情況，刺激了李恆，叫他當時失手之下……

這樣一想，好像事情就有點對上了。

李恆當時的實力發展的並沒有現在這麼龐大，在柳州他還算不上是一家獨大，沒有那麼大的膽子，當著李家永的面殺人。

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直到現在為止，丁凡還不是很明白，只是聽了***的一面之詞，看來跟李家永見面的事情，也差不多應該提上日程了。

兒時的李家永似乎十分不受重視，李恆似乎從來就沒有管過他，自從他出生之後，在他的世界中，好像就只有母親跟一個堂哥兩個人，對於李恆這個父親，他似乎也十分陌生。

可安欣死後，李家永在學校的表現就變得有點出格了，按說李恆對他不在乎的話，似乎也不用一直給他收拾爛攤子。

直接任由警察局收拾就好了，這樣還能給自己樹立一個好名聲。

這麼簡單的事情，李恆不會看不出來的。

可事實上，李恆並沒有這樣做，李家永在外面不斷的惹事，他就跟在後面不斷的收拾爛攤子，最後在李家永將人打傷之後，還戳瞎了別人的眼睛，他竟然直接將李家永送到了國外去，自己留下來收拾這個爛攤子。

也是因為這件事之後，李恆在外面的名聲徹底臭了，受人詬病的事情時常發生，但他對於這件事，似乎從來就沒有在乎過。

由此可見，李恆至少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冷血的。

「你跟李恆在一起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丁凡沉默著想了半天的時間，頭也不抬的想著，突然開口問了一句，問的吳麗麗都愣住了，想不明白這兩件事情有什麼關聯。

但這些事本身就跟她沒有什麼關係，問什麼就跟他說好了。

「第一次在一起的時候，好像是安欣剛剛懷孕的時候，具體的時間我記不清了，當時的李家跟安家剛剛有點矛盾，我們的關係一直很隱秘，外人沒有什麼人知道這件事。」

這就對了，事情或許根源就在這裡。

壓抑的時間太長了，總有一天會爆發出來。

「你回去幫我辦一件事，李恆有寫東西的習慣嗎？給我找一份出來。」丁凡深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窗外串流不惜的人群，小聲的說道：「另外在找找，那天晚上出事之後，李恆身上的隨身物品，有什麼就找什麼，別遺漏什麼，比如說領帶，衣服褲子都可以。」

「我想起來一件事，在我們回去之前，李恆在北海一直在打電話，好像一直都沒有打通，為此他還發了一場脾氣，隨後才叫我跟他一起回去拿東西的。」

本來以為吳麗麗知道的東西也就是這些了，想不到最後她到是給了丁凡一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