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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環太平洋 - 24字體大小: A+
     

    2035

    蒙嶼蘭破碎穹頂

    中國

    這一次模擬訓練,金海和小維駕駛的機甲是傳說中的“探戈狼”(Coyote Tango),他們和墨西哥產的“鬥牛士之怒”(Matador Fury)以及他們之前駕駛過的“尤里卡突襲者”協同作戰,與怪獸“破浪”(Ceramander)戰鬥。“破浪”是一隻體形細長、有八條腿的蠑螈,全身骨架散發着燃燒的火光,嘴巴可以噴射激光。這一次,金海原以爲自己不會再對什麼感到驚喜了,但是在他試圖發射“探戈狼”的彈道加農炮時,居然發射成功了。可是炮彈沒有用。

    “我們已經沒有**了。”“尤里卡突襲者”的一個駕駛員說道。聲音聽起來很熟悉,不是原本駕駛員的模擬聲音。

    “雷娜塔?”金海說,“是你嗎?”

    “金海?”

    “對,我和小維駕駛‘探戈狼’。”

    “糟了。”怪獸“破浪”攻擊“鬥牛士之怒”時,蘇雷什的聲音從機甲裡傳了過來。

    “聯合作戰。”小維說,“好極了。”

    金海和她的感覺一樣。這幾天,其他學員已經不怎麼和他們兩個說話了。他們都認爲他和小維就是兇手。不過,目前有其他的事情要擔心。大家都報告了自己的狀況,所有機甲獵人都運行良好——但他們的武器系統和特殊攻擊都不起什麼作用。

    看來只能一決勝負了。

    金海和小維準備前去幫助“鬥牛士之怒”,但是“尤里卡突襲者”搶先擋在他們前面。

    “在後面等着吧,‘探戈’。”雷娜塔說,“需要的時候會叫你的。”

    金海突然感覺到胸中燃起熊熊怒火,然後他意識到,這不僅是他的憤怒,小維心中那股更強烈的怒氣正洶涌地貫穿他全身。“破浪”和其他機甲獵人的身影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男人的臉。他很生氣地對着小維破口大罵,讓小維做好自己的工作。他們在一片黑暗中奔跑,爲相同的憤怒和恐懼所支配。忽然,他出現在小維的房間。小維正把“切爾諾阿爾法”的海報從牆上撕下來。房間裡出現了一個女人,小維朝着她大喊,想知道自己的父母到底是不是凱伊丹諾夫斯基夫婦——

    場景回到現在,他才發現他們正一拳把“尤里卡突襲者”揍到一旁。這感覺很好,但他知道這樣不對。他們又打了“突襲者”一拳,狠狠地把它往前推了一把,另一架機甲獵人也被撞得踉蹌。然後他們衝向正在撕咬“鬥牛士之怒”的“破浪”。蘇雷什急瘋了,嘴裡罵罵咧咧的。他的“鬥牛士之怒”不僅斷了一隻巨大機械臂,整個機甲還跌進了海里。然後怪獸張開血盆大口朝金海和小維襲來。他們一個側身躲開,左臂抱住怪獸的脖子,右臂卡在怪獸前肢下,將怪獸舉起來,拋向地面突起的玄武岩。

    忽然,“尤里卡突襲者”從背後猛地推了他們一把。他們撞到了剛纔“破浪”撞到的玄武岩上,小維用俄語不斷咒罵着。他們轉過身,面向“突襲者”。

    “你會後悔的。”小維的聲音壓得很低,讓人感覺危險將至。

    “你想怎麼樣,”雷娜塔說,“趁我睡着時殺了我?”

    “小維,”金海說,“冷靜。”

    “破浪”突然跳了起來,用尾巴橫掃他們的腳。警鈴大作。

    “反應器出現裂縫!”金海大喊,“我們必須——”

    這時,小維與他斷開了連接。“破浪”、其他機甲和夏威夷都消失了,然後他看到了怒髮衝冠的蘭伯特。

    “所有人,滾出來!”蘭伯特吼道。

    他們照做了,出來時不約而同避開了對方的視線。

    “這不是電子遊戲,”蘭伯特說,“這是一套極其昂貴、先進的戰鬥模擬設備。不是用來給小孩子玩的。你們還是小孩子嗎,學員?”

    “不是的,長官。”所有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好哇,那你們就是把我當傻子耍了。”他說,“因爲你們在裡面表現得就像小屁孩兒。你們不能和其他駕駛員爭執。就在剛纔,你們都死了,因爲你們的爭執,其他民衆也死了。那些應當受到你們保護的民衆。你們之間有問題,留到控制艙外解決,聽明白沒有?”

    “明白,長官。”他們回答道。

    蘇雷什舉手。

    “什麼問題?”蘭伯特問。

    “長官,我們的武器都不管用。”

    “沒錯,是沒用。你不記得‘破浪’是怎麼被擊垮的嗎,學員?”

    “那些駕駛員,呃,不是把它丟到火山裡嗎?”

    “對,沒錯,學員。因爲他們的武器不起什麼作用。但你知道他們有什麼嗎?”

    “更豐富的經驗,長官?”雷娜塔說。

    “合作。”他回答,“就算沒有武器,你們三架機甲也可以把怪獸趕到火山口,然後把它推下去。一架機甲做不到。兩架機甲做不到。三架機甲可以做到。可是,你們選擇把我的時間,把部隊寶貴的資源浪費在幼稚的爭執上。再有一次——再發生任何類似事件——所有參與者都會被淘汰。都會玩完。聽明白沒有?”

    “聽明白了。”他們回覆道。

    “這一輪全體失敗。不得重來。去跑道上跑四十圈。下一次外出取消。”

    “塔希瑪和梅林怎麼辦?長官,”雷娜塔說,“他們沒有參與。”

    “他們也沒有例外,”蘭伯特說,“你們跑步的時候好好想想怎麼跟他們解釋吧。”

    “這一次又是聯合作戰。”小維在第二天進入控制艙時喃喃自語道。

    “對。”金海說,“我想蘭伯特是想讓我們再失敗一次,那樣他又可以罵我們了。那這一次我們就打怪獸,別打其他機甲獵人了,怎麼樣?”

    小維點點頭,但是看起來還是不太高興。剛開始同步的時候她還很不樂意,但一連接成功,金海能感覺到她心情好多了。而他也清楚箇中緣由。

    和小維同步很順利。他們是很好的搭檔。

    金海和小維的聯繫,和他父母之間的不一樣,但他開始覺得,他和小維的聯繫,比其他大多數駕駛員間的聯繫都更深入,也更奇特。蘭伯特和伯克有時候似乎不是很喜歡對方。其他學員則是根據他們在格鬥和龐斯訓練中的表現,在模擬戰鬥訓練開始前進行了兩兩配對,但沒有誰的聯繫能比得上他和小維之間的。

    他對小維並沒有愛情或類似的情感,他也看得出——雖然小維現在對他比最初相遇時多了點兒好感——她也沒有愛上金海。但是他們作爲駕駛員同步時的感覺就是不一樣的。

    他不得不接受這樣一種可能性——自己一直追尋的東西可能永遠不會出現在自己身上。

    不管怎麼說,他們還是一對好搭檔,並且能讓彼此變得更好。但在金海內心深處,他始終認爲他們還能更進一步。她還沒有釋放自我。在她心裡還有一個黑暗的角落,那是金海無法感知或得見的。

    小維看着他,聳了聳肩。他才意識到小維知道他剛纔在想什麼。

    “別想了,”她說,“這一次我們要做好。沒錯,我知道上一次是我害我們失手的。但這一次我會努力嘗試的,好嗎?”

    “好。”他說。

    這一次他們還有幾分鐘時間做準備。

    又一次,出現了三架機甲,站在距海岸幾英里的大海中。他和小維駕駛“美洲獅”(Puma Real),這是產自巴拿馬的第二代機甲,是所有二代機甲中最輕盈、最敏捷的。它肩上共裝載了八枚**,是“尤里卡突襲者”裝載的反怪獸火箭的早期版本,手臂末端是可收縮的碳化物爪子。

    雷娜塔和伊利亞駕駛的是“暗黑攔截者”(Diablo Intercept),也是二代機甲,產自智利——雷娜塔的家鄉。它看起來孔武有力,搭載深紅色的控制艙。金海沒有駕駛過“攔截者”,不知道它有什麼技能,不過他記得除了那大得能藏下衆多武器、給怪獸意外“驚喜”的手臂,它還裝備了遠距離*****。

    三劍客的最後一員,是塔希瑪和梅林駕駛的“憂藍羅密歐”(Romeo Blue)。“羅密歐”是美國產的第一代機甲,和其他第一代機甲獵人一樣,帶了點兒試驗性質——它是第一架也是唯一一架有三對踏板的機甲獵人。在三條巨足之上,是一個渾圓、有重甲裝備的軀體;胸口突出的加特林機關槍發射出的、一輪又一輪密不透風的子彈極具毀滅性,能夠穿透任何裝甲,但它主要還是作爲穩如泰山的防守者,而不是攻擊者。

    海里升起了什麼東西。

    “我們在厄瓜多爾,”雷娜塔說,“怪獸是‘塞普提得’(Ceptid),我打包票。”

    “這個‘行走的污水管’,”梅林說,“這下可好玩兒了。”

    “認真說來,他們沒有把‘塞普提得’打敗,”雷娜塔說,“‘暗黑攔截者’試圖和怪獸單挑,但是怪獸爆炸了。它就是個活生生的酸性**。”

    “我們要怎麼處理它?”伊利亞問道。

    “我想——”小維開口了,但是雷娜塔打斷了她。

    “不能讓它靠近我們,”雷娜塔說道,“我們保持在它可觸碰的範圍之外,然後發動所有遠距離武器攻擊。‘憂藍羅密歐’,你在岸邊待命;‘美洲獅’,守住南邊;我們會防守北邊。如果怪獸衝着某架機甲去了,盡力把它限制在海上,但是不要靠得太近。如果損失了機甲獵人,所有人都會被扣分的。”

    “爲什麼由她來發號施令?”小維問道。她沒有打開廣播模式,所以沒有人能聽到她的話。

    “他們不會聽我們的,”金海說,“肯定不會。反正,她的計劃也不差。像她說的,‘塞普提得’就是個**。我們要謹慎發動攻擊,它一定會爆炸的。”

    “她的計劃太簡單了,”小維說,“每次我們使用原戰爭的老戰術都會失敗。”

    “我們在麥德林市那一次就沒有失敗。那時候我們或多或少是按照原本‘尤里卡突襲者’對付寄生蟲的方式在行動。”

    “這個人就是想甩掉我們。”

    “塞普提得”距離海岸還有原來的三分之二的距離,模樣較其同類更爲詭異、奇特。它依靠骨頭狀的雙腿行走,身體像一個巨大的骨盆,行走時在身後的水面上留下一條散發着腐臭的藍綠色黏液痕跡。

    “用**攻擊。”金海說。

    他們發射了兩枚**,看着它們在空中劃過,徑直擊中怪獸,炸掉了它一對嚇人的附肢,露出了裡面的骨頭。幾乎同時,“暗黑攔截者”發射了地獄弩箭,箭頭裝載了***,很快怪獸的全身都覆蓋了火光。現在它就是一個行走的大火球。“塞普提得”還在前進着,燃燒的肉塊從它身上斷斷續續地脫落,最後它開始左右搖晃起來……

    “起作用了,”雷娜塔說,“它在抵達海岸之前就會死了。”

    小維和金海又發射了兩枚**,這一次瞄準了怪獸的膝關節。兩枚都準確命中了,爆炸效果相當驚人,把怪獸的骨頭炸出了大洞。幾分鐘後,怪獸進入了“憂藍羅密歐”的攻擊範圍,而“羅密歐”也堅定地橫亙在怪獸的前進路線上,胸前的加特林炮彈開始運作,攪動空氣發出“呼呼”的風聲,炮彈如疾風發射出去,在怪獸身上留下密密麻麻的炮彈傷痕。

    現在,怪獸身上所有看起來像肉體組織的部分都脫落了,它慢慢接近着“憂藍羅密歐”,走到淺水區停了下來。

    然後,它全身肌膚開始分裂,頭骨裂開了,胸膛也打開了一道大口子……

    然後,它跑了起來。迅疾如電。徑直衝向“憂藍羅密歐”。

    “‘羅密歐’,”雷娜塔說,“快閃開,馬上。”

    塔希瑪和梅林已經操縱“羅密歐”移動了,但是這架機甲獵人的速度是金海見過的最慢的。只要“塞普提得”稍微調整一下方向,“羅密歐”就在劫難逃了。

    但是怪獸沒有轉向。它一直向前衝,越過狼狽逃竄的機甲獵人,直奔陸地。

    “該死,”金海說,“把它拿下。”

    他們在海上飛奔着,激起洶涌的浪花。又發射了兩枚**,炸掉了怪獸的部分身軀。但是金海開始意識到了,怪獸表面的所有肌膚組織都是可以捨棄的。這會讓他們產生一種攻擊起了作用的錯覺,就像蜥蜴斷尾來迷惑捕食者一樣。實際上,對於怪獸的內部——他們的攻擊完全不起作用。

    “‘美洲獅’,”雷娜塔說,“只有你們能抓住它。”

    “我們在行動。”金海說。

    金海登陸了,瞄準“塞普提得”的腿,發射了剩餘的**,希望可以絆倒它,阻止它登陸。但是怪獸一直在前進。不遠處,城市的天際線已經顯露出來了。

    但他們距離怪獸也越來越近了。只是金海也不知道,他們趕上怪獸後又能做些什麼。

    突然,怪獸的背部張開了一道口子,一陣藍綠色的霧氣噴涌而出,將他們籠罩其中。

    “我的天哪,”金海說,“它剛纔是朝咱們放屁了嗎?”

    霎時間,他們的視窗變得一片昏暗。

    “我們的外界傳感器全部損壞了,”小維說,“那是一種酸。”

    “外殼耐久度怎麼樣了?”

    “變弱了,但整體還行。問題是我們什麼也看不見。”

    “該死。”金海嘆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模擬戰鬥結束了。“塞普提得”抵達了厄瓜多爾,並自爆,破壞了四分之一的中心城區,造成兩萬人當場死亡,一萬五千人在幾周內受盡病痛折磨而死,另外由於感染永久肺部疾病而留下疤痕、雙目失明甚至殘疾的大有人在。

    他們已經準備好接受蘭伯特的訓斥,但在集合的時候,蘭伯特長官沒有對他們的表現發表任何言論——他只是讓他們都去洗澡。第二天,他們又進行了同樣的模擬戰鬥。他們試圖採取不一樣的策略,但都以失敗告終,而且還造成了更多傷亡。同樣地,蘭伯特和伯克沒有提出任何批評或是建議。

    接下來的一週,他們進行了一系列模擬戰鬥,沒有一次是聯合作戰模式。他們在戰鬥中對抗的是“真實存在”的怪獸,只是場景和歷史上的真實戰鬥有所不同。一開始,他們駕駛的是第一代機甲獵人,後來升級爲第二代,最終,在一週臨近結束時,他們進入了由最尖端科技打造的第六代機甲控制艙。不再使用匹諾曹操作系統了。金海和小維駕駛着“十一月的艾傑克斯”。

    “太讚了,”模擬戰鬥一開始,金海就發出了感嘆,“這一次一定沒問題。”

    然後,他發現眼前的場景是何其熟悉。

    “朋友們?我們都回來了嗎?”

    又是雷娜塔的聲音。又是團隊合作戰鬥。另外三架機甲獵人也都是第六代機甲——“復仇流浪者”“泰坦救贖者”以及“軍刀雅典娜”(Saber Athena)。

    “又是厄瓜多爾!”蘇雷什感慨道,“‘塞普提得’!”

    “沒錯,”雷娜塔說,“但我們駕駛的不再是那些老古董了。而且有四架機甲獵人。這一次我們一定要把它打得屁滾尿流。”

    “這可不好說,”小維正說着,怪獸又一次從大海中鑽出來,“感覺不太對。”

    “它不可能再突破我們的防線了。”塔希瑪說。

    但它再一次突破了。這一次,死亡的虛擬民衆數量爲兩萬人。

    這次集合,蘭伯特審視了每一個人,然後搖了搖頭。

    “我很失望,”他說,“從下週開始,我們就要刷掉一些人了。你們還有一個週末的時間。不得外出——別想離開這座島。但是你們可以稍作休息。我建議你們利用這個時間好好理一理自己的思路。”

    “我們的機會來了。”一單獨相處,而且確認了無隔牆之耳後,金海就對小維說,“我之前提過的,關於犯人怎麼破壞‘狂戰士克羅諾斯’的事,你還想知道真相嗎?”

    “當然想,”小維說,“走吧。”

    這週六早上,金海一個人去了海岸線。那裡沒有海灘,但是那裡的岩石卻很有意思,而且潮水拍打海岸時總會帶來一些奇怪的小蝦、小蝸牛,還有海膽。

    他純粹想把腦袋放空,暫時不去想今天下午計劃要做的事。

    到了中午,他起了興致,想爬上這座島的最高點看看風景,那一定無比壯麗。除了破碎穹頂以外,環繞在蒙嶼蘭四周的是鬱鬱蔥蔥的山林以及崎嶇、蜿蜒的海岸線。往西邊和海對岸遠眺,可以看見福鼎市及其郊區的大部分地區都隱於山丘之中。他望向近處無人居住的寧靜島嶼,想着自己能不能就這樣——消失。隱居於森林中,以蘑菇或蟲子什麼的爲食。

    也許不行。他已經躲得夠久了,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至少在中國不可能——人煙從未遠去。並且就算他能躲進叢林腹地,也可能在一個月內就餓死了。

    過了一會兒,他看到小維正在往上走,於是往下走去與她會合。他們想製造出一種巧遇的效果,以防有人注意到他們。他們裝作若無其事。但是有一瞬間,他們過於刻意的表演反而將企圖完全暴露了。其實這也沒關係,真的。因爲其他學員心中早就有自己的評判了。

    “你好哇。”小維說。此時尚有旁人在場。

    “嘿,”金海回覆道,“你準備好了嗎?”

    小維面向東方坐下了。俯瞰整個海灣,面前是遼闊無際的海洋。

    “等我一會兒。”她說,“我喜歡大海。”

    “噢,”他說,“我也是。”

    這一會兒,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緩慢地吸氣、呼氣,似乎是想細細地品味、銘記這感覺。

    “你有沒有看過‘少林遊俠’戰鬥?”她問,“有沒有看過你父母戰鬥?”

    “沒有,”他說,“沒有看到實時戰況。那時候我在**,住在穹頂裡的部隊親屬房裡。印象中才六歲。總之,當時怪物‘豁達’就朝着這邊來,目標是上海。那時候有個女士在照看着我,可是——沒有一個人告訴我外面正在打仗。如果他們再也回不來了,如果他們死了……”金海突然想起小維的父母已經過世了,停頓了一會兒,“總之,他們回來已經是很久之後的事了。兩人受了很重的傷。那就是他們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戰鬥。之後他們就升職了,等到獵人計劃正式重啓的時候,他們已經是高官了。但是再也沒有親自駕駛機甲了。”

    “我一直很想親眼看一場戰鬥,”她說,“哪怕隔得遠遠的。我最想看‘切爾諾阿爾法’和怪獸戰鬥。”

    “有錄像帶。”金海說。

    “有,”她回覆道,“但是那不一樣。”

    她站起來,說:“好了,走吧。”

    他們經北邊的斜坡走到駁船碼頭,那裡有幾個低級別技術人員在重新粉刷裝載機。再往前走是一個機庫,庫門正開着。他們慢慢走近,技術人員瞥了他們一眼。一個年紀比金海大一倍的紅髮女士打量着他們。

    “兩個亂跑的學員,”紅髮女士說,“達爾格倫,玲,好好看看吧。他們可不常跑出自己的地盤兒。”說罷,又笑着對金海和小維說,“你們倆找什麼呢?”

    “我們迷路了。”金海說,“我原想,與其繞一大圈走到前面,不如穿過公共區域走回去。”

    “瞧你說的,”女士說,“你瞭解機甲裝備用地嗎?你會在這兒迷路的。”

    “我在**穹頂長大,”他說,“到現在爲止,我一半的人生都是在機甲裝備用地度過的。”

    “看不出來呀。還是個‘穹頂的搗蛋鬼’呢?”

    “沒有搗蛋鬼的穹頂是不完整的。”他說。

    女士聳聳肩,說:“讓你們走也無妨。門在那邊,出門右轉。”

    “謝謝你,女士。”金海說。

    “你駕駛着高大的機甲時能想起來我們這些底層的人就好了,”她說,“還有,小心點兒——我相信你不會輕易被打倒的。”

    “我記住了,女士。”金海說,“我們會小心的。”

    他們穿過一排排電力槽、運輸工具的火車、護航的軍隊、飛機的升降梯、重型裝甲車,還有其他各式各樣的輔助設施和車輛,有的設備看起來還很新,有的則比較陳舊,放在傳送帶上接受維修護理。他們路過一個巨大的機甲頭部束頸器,一羣人在上面忙活着。

    “這是什麼地方?”小維問道。

    “機甲裝備用地,”他說,“這裡負責存放和維修除了機甲獵人以外的所有東西。機甲獵人需要數以噸計的輔助設備。剛纔那個頭部束頸器可能就是‘狂戰士克羅諾斯’發瘋的時候砸壞的。”

    “這裡的人一直在看着我們。”她說。

    “自然點兒。”他說,“有人看着你,你就衝他點頭。沒事的。”

    “好。”

    他們走到機庫後面,看見了紅髮女士說的那扇門。

    順利闖過一關。但是接下來的挑戰更艱難。

    門一下子就開了,門後是一條長長的走廊。

    “來吧。”他說。

    正如那位女士所言,長長的走廊盡頭分出了好幾個岔口,還有一條特別狹窄的通道,通向穹頂核心基礎設施的不同區域。當然,不是能源中心之類的地方——但是這裡負責穹頂各區域的空氣流通和循環、進行廢水處理以及控制各種冷卻系統,讓穹頂不會因爲使用多種能源而遭受異常的高溫。

    金海的目標不是這些。蒙嶼蘭穹頂和**穹頂的場地設計當然不完全一樣,並且,現在他對**穹頂的記憶也不是百分之百可靠,但是他們的目標是十分引人注目的,不太可能會遺漏。

    “啊,”他終於找到了,他們走近另一扇門,“就是這兒了。”

    “我們在哪兒?”小維問道。

    “你很快就會知道的,我希望。”他說。

    這扇門通向另一個機庫,比剛纔那個大得多,這是一個比他在**穹頂看到的還要宏偉的洞穴。頭上的燈光很昏暗,但是他們順着通道往裡走,燈光越來越亮,金海能辨認出一些形狀了。

    “機甲獵人的部件,”小維說,“替換品?模型機?”

    “兩者皆是。”金海說,“歡迎來到機甲備用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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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棒,”她說,“哇!”

    他們穿過一列列擺放整齊的巨型機甲零部件——這邊放着一隻巨大的組裝好的手臂,那邊是一個巨型發動機,可以拉動在機甲內部充當肌腱的電纜。

    沿着天花板吊着一圈起重機和頭部束頸器,它們緊緊懸掛在一條軌道上,軌道和天花板一起通向更高處。

    “不同零件通過這個傳輸系統到達海灣的各個區域,”他說,“如果‘復仇流浪者’需要幾根新的手指或其他零件,那些手指什麼的就在這裡重新組裝,然後傳輸上去。”

    “我們到底要找什麼?”小維問道。

    他們走到一間房間的後門,金海說:“就在那兒。”

    “Боже мой。(我的天哪。)”她喃喃道。

    金海見過來自墨西哥古老的奧爾梅克文化手工製品。奧爾梅克人喜歡雕刻巨型雕像。但是他們不雕刻整個人像,只刻人的頭部——巨大的石質人頭。在這幽暗的地方,眼前的場景讓他想起了這個故事,不過,他現在看到的頭,比任何奧爾梅克人雕刻的頭都更巨大。

    “控制艙。”小維說。

    “對,”他接上話,“我原本還不太確定。以前在**的時候,部隊很少有備用的控制艙,因爲那時候條件比較艱苦,經費少得可憐,用得很節省。現在的部隊可有錢多了,所以我大膽地猜測了一下。”他朝其中一個控制艙揚了揚下巴,說,“那就是我們要找的。”

    “‘狂戰士克羅諾斯’。”她說。

    “沒錯。”

    “那……現在我們怎麼做?”她問。

    “進去。”

    他們爬上頭的一端,鑽進了前艙。

    裡面黑濛濛一片。只有電池驅動的子系統還在運轉,所以唯一的光就來自這個機甲獵人的“臉”,還有控制面板上的幾盞發光二極管。

    “我現在好像懂了。”小維說,“你覺得他們把頭換了。”

    “對。”金海肯定了她的猜測,“這個控制艙就是我們全員進入的那個,就是這兒。而另一個頭之前就放在這裡,一定是有人趁人不備,將怪獸攻擊的場景上傳到那個控制艙裡。夜深人靜時,他們就把機甲頭部調換——把受到破壞的頭傳送上去,換下這個。”

    “監控系統不會發現嗎?畢竟這麼巨大的兩個頭在穹頂內移動?”

    “傳送系統是獨立系統,”他說,“這樣移動部件肯定會在什麼地方留下記錄,不過如果你晚上進入穹頂,你會發現很多物體在移動。大部分是機械自動移動,而控制艙又在那麼高的地方。也許的確有人下令將兩個頭部調換,但是沒有人會對此起疑。他們怎麼會懷疑呢?眼前就有現成的嫌疑人。咱們倆。”

    “我們怎麼證明?”

    “像我剛纔說的,只要想找,就一定能找到記錄。”

    “那我們怎麼才能找到記錄?”小維問。

    “你知道我們可以求助於誰嗎?”他問。

    小維雙手交叉抱在胸前。

    “蘭伯特長官,”他說,“權將軍。只要是管理這個地方的人都行。”

    “如果他們就是背後主謀呢?”小維問,“如果他們中有人想陷害我們呢?”

    “我們不是偵探,小維。我們不應該再扮演偵探的角色了。”

    小維的表情一開始像是想攻擊金海,但隨後她閉上了雙眼。

    “這樣不能洗脫我們的嫌疑,”她說,“我們現在能站在這裡,就說明了我們有完成這件事的能力——包括移動控制艙什麼的。有人精心布了這個局想陷害我們。”

    “但我們沒做過。”他說,“清者自清。”

    “你比我對人性更有信心。”小維說,“我很害怕,你知道嗎?”

    金海點頭,說:“你當然可以害怕。”

    她靜靜地走到一旁,目視前方。他一開始並不理解,然後他發現她站的地方正是駕駛員會站的地方。

    “我一直夢想着能進入控制艙,”她說,“我已經期盼了太久太久……”她嘆了口氣,“你說得對。我們應該去找森真子。如果她也參與了,那麼我們橫豎都逃不掉。”

    有什麼東西從駕駛艙上方掉了下來,敲擊艙面發出清脆的金屬聲,撞到地面反彈了幾次。那是一個大約一英尺長的銀色毒氣罐。金海疑惑地盯着這個罐子,但是小維一把抓住他,把他往梯子推,嘴裡一邊用俄語咒罵着。

    金海聞到了某種奇特的味道,感覺似曾相識。他深呼吸了一下,嘗試屏住呼吸。但他既然能聞出味道來,說明此時屏住呼吸爲時已晚。控制艙突然變得越來越小,周圍也越來越暗。控制艙縮到和他的頭差不多大,又變得比他的頭還小,這時,他的意識倏忽一下消失了,像有人用沾了水的手掐滅了燭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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