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
“噠!”
“噠!”
隨着一聲聲穩健的腳步聲落在人們的耳中,發佈會現場的所有人終於看清了不速之客的模樣。
滿頭銀髮,面色紅潤,中正剛毅,威風凜凜,不是沈伯約還能是何人?
沈伯約的出現如同一塊隕石砸進了大海,頓時驚起一陣驚濤駭浪,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一樣,簡直精彩極了。
至於沈伯約身後的張紫宸和沈嘉柔,則自動被這些人忽視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副面孔,但場中的人雖然表情有細微的不同,但大致卻只有三種反應。
“天哪!不是說沈先生去世了嗎?他怎麼又出現了,是鬼魂還是我眼花了!”
觀禮的大部分人都是這樣的想法,他們感到了一種深深的不可思議,以及一絲淡淡的驚恐。不過他們卻沒有太過害怕,就算面前看到的是沈伯約的鬼魂,他們在場卻又這麼多人呢。
幾個老頭子在看到沈伯約的時候,則是激動喜悅的無以復加,幾十年的感情了,不管沈伯約是人是鬼,能夠再次見到,就足夠他們高興的了。
沈伯約無視了大部分觀禮的賓客,將目光投向了他的那些老友們,在看到這些老夥計的時候,沈伯約的老眼也是有些發紅。
之前他們不遺餘力的的爲自己討公道,並且被沈鵬無情驅逐的一幕,他聽到了,也看到了。
能有老友如此,沈伯約老懷大慰。
和老友們用眼神打了個招呼,幾十年的默契了,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緊接着沈伯約充滿怒氣的目光就轉向了沈鵬:
“小畜生,你喪了良心了,安敢如此!”
沈伯約這一聲大吼蘊含着他心中的失望和憤怒,同時又有幾十年功力的加持,頓時震得沈鵬一個哆嗦。
沈鵬的心防在剎那間就被沈伯約摧毀了,他萬萬沒有想到沈伯約能夠再次出現在他面前,而且看上去他遠遠沒有變成鬼魂,因爲光線下的沈伯約有着清楚的影子。
“不!這不可能!你不可能還活着!”
沈鵬心中的驚恐把他逼得快要崩潰了,自己親自下毒謀殺了他的外公沈伯約,要說沒有愧疚和恐懼肯定是不現實的。
揹負着人倫罪惡的他本就有了一絲心病,就像大壩出現了一道微小的縫隙,沈伯約的出現無疑是一記洪水重錘,只需一擊,就將沈鵬的“縫隙”無限撕大了。
“爲什麼不可能?因爲你給我下了無解的奇毒嗎?我沈伯約究竟作了什麼孽纔有你這豬狗不如的後人!”
沈伯約怒到了極致,點指着沈鵬道。
“保安,攔住他,快把他轟走,他不可能是我外公,他一定是妖物變的!”
沈鵬歇斯底里的大吼道,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想到沈嘉柔之前憑空在自己面前消失,沈鵬覺得自己一定是遇到妖怪了。
“我看你纔是妖物!不折不扣的孽障!”
集團的安保人員怎麼可能不認識董事長沈伯約,是以沈鵬的話讓他們畏畏縮縮的,並沒有對沈伯約動手。
因爲沈鵬歇斯底里的樣子像極了一個神經病,否則怎麼會說出董事長沈伯約是妖怪這種荒誕的事情。
在沈伯約和沈鵬之間,集團的保安人員果斷的選擇了沈伯約,老董事長的餘威猶在。
“今天當着這麼多賓客的面,我一定要讓他們看看,你沈鵬是怎樣的一個欺師滅祖的孽障!”
沈伯約大怒道,縱身上了臺子,五指戟張,直奔沈鵬而去。
“不!”
沈鵬已經絕望了,又哪裡敢和自己的外公抗衡,是以轉身就跑,慌不擇路的鑽進了上到樓頂的電梯。
沈伯約如何能讓他就此跑掉,一面命令自己屬下那些心腹老人堵住了各個出口,一面上了另一臺電梯,他下定了決心要清理門戶。
張紫宸和沈嘉柔也緊緊跟上,至於那些老傢伙們,此刻一點兒也不像個老人家,眼見離得遠沒趕上沈伯約的那班電梯,立馬嗷嗷叫的爬起了樓梯。
個個寶刀不老,衝的比年輕小夥子都快。
窮途末路之下,沈鵬爬上了天台,並且鎖住了門,這才癱坐在地上,冷汗把他的衣服都打溼了。
他也知道,這道門絕對起不到多大的作用,自己已經沒路了,一道門並不能阻止沈伯約他們多久,甚至沈伯約的身上就可能有鑰匙。
沈鵬強行支起身子,搖搖晃晃的跑到了天台的邊上,他清楚自己外公的性格,欺師滅祖在這些世家裡向來是不可饒恕的!
這是規矩!
他深知自己一旦落到外公的手裡,就算不死也絕不會好過,三刀六洞是免不掉的,一想到那種巨大的痛苦,沈鵬寧願選擇從天台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疼,也不過是那一瞬間而已。
“轟!”
隨着一聲巨響,隔絕天台與樓梯間的那道門被沈伯約一掌震開,緊接着沈伯約和沈嘉柔張紫宸他們的身影就從門框裡走了出來。
“別讓那小子跑了!”
“清理門戶!”
“欺師滅祖,罪不容誅!”
在他們的身後,幾個老傢伙嗷嗷的叫喊傳了過來,雖然帶着一些氣喘吁吁的意味,但從聲音來看,他們顯然也不遠了。
“孽障!還不快給我死過來!”
看着沈鵬驚恐之鳥的樣子,沈伯約的心裡有些鬆動,長輩哪有不愛自己的子孫的,沈鵬就算做了欺師滅祖的勾當,沈伯約也不忍心真的殺了自己這個外孫。
“我不!”
沈鵬雖然怕死,這次卻異常的決絕,他以自己的心揣度沈伯約的心,覺得落到沈伯約的手裡絕對會生不如死,殊不知沈伯約對他還是有一些愛護的,雖然被沈鵬傷的已經不太多了。
“轟轟轟!”
就在這個時候,天台頂上傳來了一陣發動機的聲音,天台邊上的沈鵬一個不穩,差點被一陣大風吹倒,要不是他站在護欄內測,恐怕早摔下去變成一灘肉泥了。
擡頭一看,天台上空出現了一臺黑色的直升機,正停在沈鵬的頭上,一串繩梯從直升機上垂落了下來,正好落在沈鵬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