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在丞相府外的一個黑衣人見得馬車離去,身影一閃,便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了丞相府。
“皇上,淑妃娘娘回來了。”文公公急急的進養心殿稟告。
風肆眸子一下子亮了起來,聲音也跟着大起來。
“快請她進來。”風肆也從龍椅上一躍而下,目光一眨不眨的落在了門口推門而入的人身上。
他去棲鳳殿看了她後,心知也許洛雪不久便會返回宮,所以並未曾在棲鳳殿久呆,而是回到了養心殿等洛雪的消息。
果不其然,他剛回沒多久,便聽到洛雪回宮的消息。
“皇上……”洛雪一進殿,便直直的跪到了風肆面前。
看着她的臉色頗爲蒼白,而臉上似乎也有乾涸的淚痕。
風肆目光一黯。
她的樣子,不像是拿到解藥該有的反應。
“雪兒快快請起。”風肆仍然將她扶了起來。
“皇上,雪兒無能,雪兒沒能將解藥帶回來……”洛雪一臉的愧疚。
原來她以爲,爹會念着父女之情將藥給她,可是她低估了爹的野心。
“是……沒有解藥嗎?”風肆看着她,一字一字的問。
“解藥有,只是,爹卻不肯就這樣平白無故的給臣妾。”洛雪說着,整個人又開始抹淚。
“洛丞相可是有什麼要求?”風肆自認對洛霖還算是有一些瞭解,洛雪的話裡有深意,他又怎麼會聽不出來呢。
“爹是有要求,可是這樣的要求,實在是太過分。”洛雪義憤填膺道。
“雪兒不妨說來聽聽。”風肆並未曾動怒。
只要拿到解藥,他便能救她。
他不能讓她有一點點意外。
“雪兒有事想問皇上。”洛雪看着他,目光裡浮現從未有過的鄭重。
“嗯?”風肆皺了皺眉,不過仍然耐着性子看着她。
“如果有一天,皇上再無權勢,是否願意與雪兒布衣一生,偕手終老?”洛雪的脣顫抖的問出這句話,她仰着頭,在昏暗的光線裡目光深情的看着風肆。
“朕不懂你的意思……”
“雪兒只想知道,皇上的心裡是否有雪兒!”說着,洛雪的淚便又流下那潔白的臉龐。
“朕心裡當然有雪兒,只是,一個男人,若是不能給自己心愛的女人最好的生活與最尊貴的身份,那他還有何顏面存活於世。”風肆字字鏗鏘,讓洛雪當場感動的淚如雨下,不能自己。
她突然撲進他懷中,低聲泣道。
“雪兒竟然不知爹一直惦記着皇上的皇位,爹說,若要解藥,必須皇上擬下禪位詔書,不然他不會將解藥給雪兒。”洛雪說完,身子竟然不由自主的抖起來。
風肆目光裡徹底冰封。
洛霖那個老狐狸果真還沒有死心。
“既然如此,那朕便擬下詔書,也好讓洛丞相安心。”風肆一字一句的說出,以此方式來壓抑自己心中狂躁的憤怒。
“皇上……”洛雪從來沒想過他會這樣快的做出決定。
她仰起小臉,整個人吶吶的竟然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待朕擬好詔書,便仍然要麻煩雪兒去你洛丞相那裡換取解藥了。”風肆語氣平靜,洛雪聽不出他心底的想法。
“不要這樣做!”洛雪情不自禁的說出這句話來。
“不這樣做,你爹就不會交解藥拿出來。”風肆嘴角突然浮起一抹笑容。
“這件事情,是爹的錯,只希望皇上不要記恨與心,即使皇上不能再掌大權,雪兒也絕不會讓爹傷皇上分毫。”洛雪信誓旦旦道。
風肆打心底冷笑出聲。
只怕,在他自皇位上下來,洛霖登上大位那天,便是他身死之時。
洛霖的手段,他又豈是全然不知?
之前皇室的鬥爭,便是洛霖一手策劃,目的是讓他們互相殘殺,他好坐收漁人之力,以坐上九五至尊的位置,只是可惜,突然出現的他破壞了洛霖的計劃,賊心不死的洛霖竟然又想出這麼惡毒的計謀。
若不是濃兒替他擋過一劫,可能他便真的毫無還手之力。
風肆將洛雪從懷中分離出來,自己則慢慢的走向案桌邊。
這樣的風肆,在洛雪的眼中,便成了實實在在的失落與難過。
風肆提筆,緩慢而認真的寫下一道洛霖期盼的詔書。
只是,他將那個禪位的儀式的日期延至了半個月後。
“文公公,去取玉璽。”風肆擱下筆,衝着旁邊侍候着的文公公吩咐道。
“皇上,萬萬不可。”文公公着急上火道。
“你想抗旨?”風肆冷聲反問。
“奴才不敢!”文公公苦着臉道。
“那還不去拿?”被風肆強大的氣場壓着,文公公只得遵照吩咐去取玉璽。
“皇上,對不起,都是雪兒沒用,求皇上責罰雪兒吧!”看着風肆的樣子,洛雪心中一抽一抽的痛。
她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捨得放棄皇位。
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只是覺得難受異常。
洛雪跪在殿下,面前的淚水已然流了一大癱卻仍然沒有停止的跡像。
風肆接過文公公拿來的玉璽,重重的蓋了上去。
“文公公,送淑妃娘娘回宮好好休息。”風肆淡淡的開口。
“皇上!”淑妃擡頭怯怯的出聲,卻碰上一雙晶亮的眸子。
“明天,還得勞煩雪兒再回一趟丞相府將這聖旨帶去給丞相大人。”風肆淡笑着安撫道。
“嗯,那雪兒告退,皇上也好好休息,切莫勞累了,文公公你還是在養心殿侍候皇上的好,本宮自己回去就行了。”洛雪心下頗覺得愧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