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不過走之前，請你把厲野風史給我。”不知何時，風肆已然解了她的穴道，她走近淺墨，蹲下身來，用僅僅兩人才能聽到的話又說道。

“有時候，恨會讓你永墮地獄，厲野風史在你身上，只會爲你帶來殺身之禍，我保證，只要你將厲野風史交給我，我一定勸服我爹不再對你進行圍捕，到時候，你可以過你想要的生活。”

淺墨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的顧千濃。

她，也許真的不是顧千濃，因爲以前的顧千濃，是決不可能說出這般話來的。

淺墨權衡之下，從懷中掏出一本略有些破的書籍遞給莞莞，只是仍然沒有起身。

“怎麼不走？這裡很危險，你以後不要呆在這裡了！”莞莞皺了皺眉頭。

“那暗器有毒！”淺墨咬着牙，痛苦的說。

“風肆，把解藥給他吧！”莞莞起身，徑直走到風肆面前，伸出手，雙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風肆的眼裡蘊含着無與倫比的怒氣，可那些怒氣在暗夜中隱約碰上莞莞那明亮的眸子後，盡數散去。

沒好氣的從懷中掏出解藥丟給她，不聲不響的轉過身去，以示對她行爲的不滿。

莞莞暗笑着接過，輕輕搖了搖頭。

將解藥遞給淺墨，輕聲說：“師兄，請珍重！”

說罷，便徑直轉身走向風肆，輕輕牽住風肆的手，拉着他便出了門。

留下暗夜裡一個人獨自沉思，怎麼都想不明白的淺墨在那兒呆立了半晌。

這個顧千濃，突然讓他無法理解，她的心，怎麼會變得如此善良？

難道是因爲那一次，自己故意傷了她，令她失憶，導致她性情大變。

但是再怎麼變，一個人的性情不可能有那麼大的改變吧？

淺墨此時，心中已然做了決定，匆匆塗了解藥，便沿着外面的腳印一路行去。

另一邊，莞莞與風肆安靜的並肩而行，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這一瞬間，她很享受這樣的寧靜，兩個人都很友善的站在一

起，沒有之前的聲色俱厲，亦沒有讓莞莞忐忑不安的對風肆是否喜歡自己的猜忌。

雪夜，是任何情景都比不了的寂靜與美好。

這個時候，莞莞執着風肆暖暖的手，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是這個世上最最幸福的女子。

她輕笑，抓着風肆的手又緊了緊。

如此不捨，那就乾脆問明白。

若然他喜歡，那她會更加欣喜，若是他拒絕，那她也會讓自己死心，不再如現在這般畏畏縮縮，患得患失。

“風肆，我想問你個問題！”莞莞突然停下腳步，藉着雪夜月光，風肆那張邪氣非常的臉印入莞莞雙眸中，帶着無邊的魅惑，讓她生不出一絲的抵抗之力。

“嗯？”風肆也奇怪於她的平靜，他想問她是不是對她那所謂的大師兄也留有情愫，可是這樣的話，一向冷漠的風肆又怎會允許自己問出口，只是那種疑慮在心中兜兜轉轉，無處安放。

“風肆，你愛我嗎？”她沒有用喜歡兩個字，喜歡，是朋友，或者都會差生那樣的情感，但是愛則不同，愛，是兩人能生死契闊，與子成說，愛，是能海誓山盟，同生共死。

莞莞一眨不眨的盯着風肆的眼睛，她期望得到答案，同時內心緊張不可言說，她原本便是一個果決的女子，只是愛情，來得這樣猝不及防，讓她原本淡然的心，被攪得如一池春水滿是波浪。

風肆亦是同樣的看着面前那不染纖塵的女子。

他記得他說過：“千濃，我愛你！”

可是，此時此刻，她竟然會問他：你愛我嗎？

她是不是從來便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就算愛又怎麼樣呢？

顧飛天的女兒，他風肆就算愛，也只能是暗暗放在心底，就算愛，也要將她折磨到極致，就算愛，也不能如此順她心意的坦言愛她。

於是，風肆便邪魅一笑，淡淡的開了口。

“我想知道，你顧千濃，哪裡好？有什麼地方，是值得我來喜歡，來愛的？”

莞莞瞪大眼睛，雙眸頓

時溢滿淚水。

天知道，她是下了多大的決心，纔將這句話問出口的。

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在風肆的話毫不留情的飄向她的耳朵時，她胸腔中堅如鑽石的心如水晶般轟然碎裂，疼痛的心，讓她突然一下子噴出一口鮮血。

風肆看着她嘴角的血跡，瞳孔急劇擴張，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她竟然如此在乎他的回答。

莞莞突然笑起來，淚水，就那樣毫無阻礙的奔涌而出。

她怎會自以爲事的以爲風肆對她，是有着感情的呢？

可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仍然有着深深的疑惑，如果他不愛她，爲何，他三番兩次相救她於生死危難，爲何他捨不得她受一絲委屈？

“既然不愛，爲何三番兩次救我？既然不愛，爲何不放我走？”莞莞厲聲質問，眼淚與嘴角的血相融，嘀嗒嘀嗒的落在雪地上，使得雪白的雪地格外的刺目。

她很少流淚，但是此刻，她的心痛得像要死掉一樣難過，即使這樣痛，她還是想知道風肆內心真實的想法。

“只是不希望顧飛天的女兒死得這樣輕易……”風肆冷冷的回答。

有一瞬間，他心軟到就要將她摟在懷中，細細的訴說他對她的情感，可是在最後那一剎那，他想起了第一次被救的那個雪天，救他那個人頹廢而悲傷的臉，於是，他冷硬着生生忍住了。

“是嗎？是要將我虐待至死才方休嗎？哈哈哈……好，那從此以後，你便再也不要對我有一絲一毫的好，不然，不然……我會當真的！”最後一句話微不可聞，明明就是對着自己說的話。

“這，可是你說的！”風肆深沉的目光如黑夜般望着她，使她如墜夢魘般不能自救。

她低下頭，任淚水佈滿雙眸，心底暗下決心，只爲他留這最後一次淚，以後，兩人之間，應該是再無瓜葛。

若是他樂意將虐待她作爲一種樂趣，那她也只能委屈承受，算是對她這一份異世之愛有了一個交待，可是若她有幸能夠離開，再見面時，定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