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雲鵬看見，其中一艘太空巡洋艦的艙門打開了，飛出一艘登陸艇。很快的，登陸艇已經到達樓頂，在平臺上降落。艙門打開，一位上尉軍官走了出來。

“是你？”看見來人，舒雲鵬認出來了，來人是原女狼分艦隊一號艦的艦長邵悠平。

“您好少校！”邵悠平走到舒雲鵬面前舉手敬禮，然後遞過來一個文件夾。舒雲鵬伸手去接時，邵悠平忽然放低聲音說：“您不能回中央城！”

然後，她又提高聲音報告：“這是李委員讓我送來的通知書！”

“好的，謝謝！”舒雲鵬高聲答着，又放低聲音：“克萊爾、張靜怡兩位怎麼了？”

“被監視軟禁了……”

“好的，我看了再說，”舒雲鵬大聲說：“委員會還真看得起我，送個通知書居然要派兩艘太空巡洋艦……怎麼，李委員，你們等在這裡，等我把通知書研究完再走？”

“你看完就上登陸艇，”李雲逸說：“和我們一起回去覆命吧！”

“行，我這就看，你慢慢等啊！”

舒雲鵬仔細看了通知書，笑了：“李委員，這通知書裡說：讓我配合調查情侶堡壘集聚地屠殺及食人事件，語焉不詳啊！……李委員，你在聽嗎？”

“我在聽！”

“謝謝！”舒雲鵬繼續侃侃而談：“不錯，情侶堡壘確實經常殺人，但殺的都是反**武裝的人。我想委員會不應該忘記，情侶堡壘曾經派人協助**軍圍剿西部山區唐麗青的反叛軍，她們殺了不少反叛軍，請問，那算不算殺人？”

李雲逸沒有回答。

稍停了一會，舒雲鵬繼續說道：“通知書上說情侶堡壘屠殺和食人，所謂屠殺，那是說情侶堡壘濫殺無辜，請問，情侶堡壘都殺了哪些無辜之人了，能給個明確的被殺者名冊嗎？”

“還有，說情侶堡壘食人，請問，她們吃了哪些人，能不能也給個被食者的名單？我不知道這兩項罪名是誰告發的，隨口一說就當證據要我配合調查，我怎麼配合？”

“既然舒少校認爲所列罪名不成立，那麼，舒少校更應該隨我一起回中央城，面見委員會陳述自己的理由……”李雲逸說：“你說是嗎，舒少校？”

“不是！”舒雲鵬斷然否定：“委員會憑麗達委員的一面之詞就大動干戈，本應該在這種場合出現的克萊爾司令官和張靜怡司令官杳無音訊，我能相信我會得到公正待遇嗎？”

“不光是麗達委員，她的護衛們也證實，她所言不虛！”李雲逸說：“所以你說是麗達委員一面之詞，怕也是不成立的。”

“瞧瞧，李委員，”舒雲鵬笑出了聲：“你這番話已經說明，委員會還是信了，你讓我怎麼放心？……我可以告訴你，李委員，如果我讓我的護衛根據我的指令，說麗達委員勾結反叛軍，妄圖顛覆地球聯盟，她們一定會一口咬定是真的，請問，你們信嗎？”

“舒少校，”李雲逸沉默了很久，說：“你還是跟我回中央城吧，你有理，就該相信會得到公正對待，你說呢？”

“我不信！”憤怒在舒雲鵬的胸中涌動：“我知道，你此來肯定得到委員會的授權：如果舒雲鵬拒絕回中央城配合調查，可以動用武力強制執行……你幹嘛不動手呢？”

李雲逸再也沒有回答，雙方僵持。

天已經漸漸黑下來了，舒雲鵬看到，載着貞姐她們的太空船，已經出現在遠處，正朝情侶堡壘飛來。舒雲鵬的這艘太空船，原本只是一艘太空遊船，但舒雲鵬未雨綢繆，精心佈置，其火力已經不亞於一艘太空巡洋艦了。再加上瓊斯人改裝了發動機，機動性已經遠超地球人的太空巡洋艦了。有它在，舒雲鵬更不懼怕一戰了。

他轉回臉，再看對面的兩艘太空巡洋艦，發現它們開始啓動後退。

“它們撤退了？”易如看到太空巡洋艦啓動遠去，問道。

“不會輕易走的，”舒雲鵬說。他知道事情不會這麼就結束，只不過晚上了，她們也不想夜戰，更不想晚上被情侶堡壘的偷襲。所以暫時離遠點保持安全距離，明天她們還會來的。

舒雲鵬立刻命令指揮中心，監視太空巡洋艦的去向。不一會兒，他就得到報告，說兩艘太空巡洋艦後退到離情侶堡壘10公里外，在那裡安營紮寨了。

“果然！”舒雲鵬對易如說：“我知道，她們即使爲了面子，也不肯輕易退走的！”

此時，太空船已經到達情侶堡壘，懸停在大樓旁邊的空中。貞姐和秦懷玉、項紫丹等已經來到樓頂平臺。

“還好吧？”貞姐一上來，就關切地問道。

“還行，”舒雲鵬說：“至少沒打起來……你們那邊圓滿解決了？”

“嗯！還不錯，”貞姐說：“中央城那些人還真敢做，居然派了兩艘戰艦來……很抱歉，我讓你快變成趙夢瑤了！”

“有什麼辦法？”舒雲鵬搖頭苦笑：“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這裡全是女人，戲碼自然層出不窮了！”

在場的人都笑了，苦中作樂的笑。這個世界很純粹的歡樂早已蕩然無存，能偶爾苦笑一下已經很不錯了。

“能不能聯繫上我媽媽，”易如說：“讓她出面調停一下？”

“不要了！”舒雲鵬沒等別的人發表意見，搶着說：“已經讓克萊爾、張靜怡兩面爲難騎虎難下了，就別再把你媽媽牽扯進來了。”

“也是……”貞姐點頭同意：“你們幾個下去吃點東西早早休息……另外，你們通知下去，情侶堡壘今晚實行燈火管制，無事不許開燈。除了警戒人員，其餘的人都撤到山洞區以防不測。”

等其他人走了，貞姐再次道歉：“很抱歉，讓你爲難了……我知道你不想打仗，但事已至此，不要太過焦慮。”

“沒事，”舒雲鵬說：“也許這是早晚的事……你們這個世界，不發生什麼事倒是奇怪了，有事發生纔是正常狀態。跟你說實話吧，貞姐，聯盟體制很爛，這個世界需要獨裁者！”

“不可能的！”貞姐說：“也許小範圍的可以，比如說，你就在這裡稱王，秦懷玉和易如你任選一個做你的王后，其餘的都是愛妃……我麼，就做你的大總管！”

貞姐說着，自己忍不住“嗤嗤”笑了起來。

“也就是說，”舒雲鵬沒笑：“地球再次分裂成一個個國家？……也不行的，”他說着，自己先否定了：“人太少了，分裂了只能算是部落，而且沒有男人，很奇葩的部落……”

“沒有男人就奇葩了嗎？”

“是的，很奇葩！”舒雲鵬說：“人類在遠古時代，國家出現之前，都是部落。男人出去打獵，女人在家種地管孩子……”

“男人多了，爲了搶女人亂打架？”貞姐笑道。

“確實如此！”舒雲鵬也笑了：“那時的孩子象現在差不多，只認母親不認父親，因爲不知道是跟哪個男人生的孩子。男人不但在自傢伙裡搶女人，也會發動戰爭，去搶別的部落的女人。”

“那是男權社會，對吧？”

“正相反，那是女權社會，女人當家作主！”舒雲鵬說：“所以叫母系社會。”

“男人搶女人，這也叫母系社會？”貞姐一撇嘴：“女人搶男人了，男人得聽女人了，這才叫母系社會吧！”

“歷史書上就這麼寫的，”被貞姐這麼一說，舒雲鵬有點暈暈的，也覺得這原始部落母系社會這種說法有點兒問題：“後來慢慢演變，男人和女人之間，有了特定的歸屬，女人生了孩子，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了，也就進入父系社會了。”

“父系社會看來還象個樣，”貞姐說：“但你說的那個母系社會，我看是瞎說，女人不能支配男人，算什麼母系社會！”

“倒！”舒雲鵬苦笑了：“你還想有女人完全支配男人的母系社會？好象不太可能。”

“父系社會確定無疑是女人依附於男人的，對吧？”貞姐說：“爲什麼母系社會就不是男人依附於女人的呢？”

舒雲鵬被貞姐弄得暈頭轉向，只能苦笑：“好吧，你就等着女人全支配男人的母系社會吧……不過男人都沒了，你等不到啊！”

“你還別說，這樣的母系社會還真有過！”

“你做夢了吧？”舒雲鵬笑道。

“我說的是真的，”貞姐說：“不過很快就沒了，只剩下女人！”

“你說的是？……”舒雲鵬隱隱的感覺到了什麼：“你是說，在男人消失之前，有過這樣的母系社會？”

“是的，”貞姐說。

舒雲鵬沉吟了很久，不知該不該問。他看過這個時代的歷史記錄，沒有這方面的記載。但他知道，官方歷史總是有所保留的，所以纔有民間野史的流傳，甚至謠言流傳。

“是你編出來的吧？”他試探地問道：“瞎編一氣來唬我？”

“就算是吧，不說這些了，”貞姐忽然轉移話題了：“你好好休息吧，明天可能會很難，得養精蓄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