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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尊問道 - 第十章字體大小: A+
     

    第十章 郡主誤入祖家堡

    盤龍河上裂肝膽

    “爹說,禁地不讓去,危險,我看也沒什麼嘛。”一個二十左右的青年站在一堵牆上自言自語的說道,青年眉清目秀,一身白衫,羽扇綸巾,頗有些書生氣息。

    “啊……”“噗”,青年狼狽的從牆頭上摔了下去。

    “啊……啊……啊……”青年顧不得疼痛,爬起來撒腿就跑。“鬼啊。”

    對面走來一青年,濃眉大眼,提一把大刀。因是在轉彎處,竟差點被來的青年撞了個臉朝天。

    “老三,你作死啊!”倒地的青年大吼一聲。

    “二哥,救命啊,鬼啊。”說完繼續向前跑去。只留下一年愕然的提刀青年,還愣在地上,竟然忘了爬起來了,“老三莫不是中邪了。”他自言自語道。

    寧靜的院子裡何時受過這種吵鬧,所有的人都出來了,大的小的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一股腦全都出來了。院子裡已經慢慢的全是人了。

    “老三,你這是怎麼了?”一個提劍的青年扶住了正在大口大口喘氣的清秀青年。這個青年比之剛纔那個濃眉大眼的要清秀的多,比之跑來的青年又多了幾分英氣,劍眉星目,身材修長,英姿颯爽。

    “大、大哥,我看見鬼了。”

    “哼,我看你真是活見鬼了。”這是從正堂走出一半百來人,略帶生氣的口吻說道。“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爹,我真看見鬼了,就在後院的禁地裡,她從那個黑洞裡爬了出來。”原來少年正在後院的牆頭感慨,卻不料,那座假山的黑洞裡竟然忽忽悠悠的飄出一個人來,衣衫襤褸蓬頭垢面,嚇得他從牆頭上摔了下去。

    “什麼?”老人與少年幾乎是一口同聲的說到。

    “快,帶我們去看看。”

    這時後院牆頭上又站着一人,正是被清秀的青年撞到的那人,正在那叫陣呢。

    “你到底是何人,竟然擅闖我家禁地,當真不想活了嗎?”

    沒有迴音。

    “你再不說話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啊!”

    還是沒有迴音。

    “我要動手了啊。”

    還是沒有迴音。只見下方假山下一塊方石上正坐着一個老婦人,手提一口五彩寬劍,正是夏侯靜。

    見還是沒有迴音,青年便在牆上掰了塊石頭,向夏侯靜扔去。

    夏侯靜見青年沒有真的動手,心知非是惡人,便也不做計較,雖然她心中充滿了仇恨,而且也經過了萬獸坑三年的殺戮,殺氣凌然,但那卻是逼於無奈,她絕非嗜殺之人。她從洞口爬出來後,見到一個青年倒地,並沒在意,少許片刻,正要離去,卻沒想又來了個濃眉大眼的青年,夏侯靜就乾脆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青年扔出去的石頭在夏侯靜一米左右處懶洋洋的落到了地上。

    “嘿,有幾下子啊。”青年又從牆上掰了塊石頭,正準備扔出去,卻被制止住了,“老二住手,爹來了。”

    快打開院門。

    半百老人走進了院子,離夏侯靜還有一丈多遠便停了下來。“晚輩祖天元,不知前輩是何方高人。”

    原來夏侯靜所過甬道竟然直通十萬大山千里之外的祖家堡。

    “祖老先生,你好,我乃閒散之人,不足爲道。”夏侯靜回了一禮。

    祖天元明顯一驚,這麼個老婦人,竟然有天籟般的聲音,不僅是他,院子外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哦,前輩既然是雲遊至此,也是緣分,不如前廳敘話吧!”

    “那就有勞了。”

    “請”

    “請”

    接着,院子外面自然得讓出了一條小道來。

    大廳之內。

    “祖乾、祖坤、祖龍,還不快進來行禮,祖家當真沒了禮數了嗎?”老人頗具威嚴。

    這是,三個青年走了進來。佩劍的是老大,名爲祖乾,提刀的是老二,名爲祖坤,而那個書生模樣的便是老三祖龍了,這老三的名字最霸氣,卻也是最不相稱的。

    祖乾嗜劍,祖坤戀刀,老三卻喜歡琴棋書畫,舞文弄墨。

    “祖乾、祖坤、祖龍見過前輩。”

    “各位賢侄不必多禮。”

    見過禮後,三人便退了出去,只是祖乾的眼睛從來沒離開過夏侯靜手中的寶劍,當然夏侯靜也看在了眼裡,但他在祖乾眼裡只看到了深深的癡愛,卻並無貪婪之意。

    “祖乾,你過來。”夏侯靜衝着快要離去的祖乾喊道。

    祖乾心裡一驚,但還是快步走了上去。

    “我看的出你很喜歡這把劍,我卻不能送給你,但我在貴府相擾也無以爲報,就把這把劍借給你觀賞幾天吧。”

    祖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癡癡地愣在了那裡。

    “混賬,還不快過來謝過前輩。”祖天元雖在罵祖乾,但心裡卻是樂開了花,沒想到眼前之人竟是如此的豁達,他那豪放不羈的性格也有所展露。“前輩真乃方外之人,老頭子定要與前輩痛飲三百大碗。”

    夏侯靜不禁一陣臉紅,這祖天元是怎麼了,祖天元剛說完,頓覺不妥,但話已出口,已再無收回可能,只能將注意力轉移到祖乾身上。“還不快過來。”

    “謝前輩借劍之恩,謝前輩借劍之恩。”祖乾竟雙膝跪地,向着夏侯靜叩謝起來。夏侯靜畢竟是郡主,倒沒什麼,直接將祖乾扶了起來,然後將劍遞給了祖乾,祖乾竟一溜小跑出了廳門。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祖乾竟能爲了一把劍向夏侯靜下跪,由此可見,祖乾癡劍癡到了何種地步。

    看着祖乾遠去的背影,夏侯靜笑聲嘀咕:“要是我的笑兒還在人世,定然也會跟他一般風流倜儻吧?”

    “前輩,您說什麼?”

    “哦,沒什麼。”夏侯靜心知失態,尷尬的將眼睛掃向了別處。“咦,這畫上之人……?”

    “哦,這乃是我當年追隨之主,可惜往事不堪回首啊,不提也罷。”

    “祖老英雄竟然是鐵笛侯的舊部,真是失敬失敬啊!請受女子一拜。”

    自從知道自己懷了諸葛銘的孩子後,夏侯靜早已將自己當成了他的人了,所以,見祖天元掛着諸葛銘的畫像,定然對其十分尊崇,所以才行此一禮。

    “前輩快快請起,您這是折煞老夫啊。”說着將夏侯靜扶了起來。“哎,這都是陳年往事了,當年鐵笛侯之名可謂響徹寰宇,我當年跟隨其征戰沙場,也曾闖下了些名號,卻不料竟遭奸人所害,侯爺落了個下落不明,我也是九死一生,撿了條小命,回到老家,苟延殘喘的活着,期間也打聽過侯爺的下落,但一直杳無音信,也就作罷了,不知前輩是……?”

    “祖老英雄切莫再叫我前輩了,我乃是侯爺有實無名的妻子。”夏侯靜頓了頓接着說到:“也是叛賊夏侯淳的女兒夏侯靜。”

    “什麼?”祖天元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接下來,夏侯靜便將所有的一切都一股腦全告訴給了祖天元,夏侯靜說完已是淚流滿面,特別是說到諸葛笑剛出生就被打下飛龍澗萬丈懸崖的時候,簡直就是肝腸寸斷。

    “怦”,祖天元聽完,憤怒的將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可惡,可惡,可惡!”祖天元一連說了三個可惡,滿臉通紅。“他們竟然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少頃,祖天元總算是平復了些。“弟妹,這些年苦了你了,以後這祖家堡就是你的家,你有什麼要求,祖家堡定當萬死不辭!”

    “多謝祖大哥關懷。”夏侯靜對着祖天元行了一禮。

    “這都是應該的,與弟妹比起來,這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不知弟妹接下來有何打算。”

    “我準備回青龍城去,在我來十萬大山之前,就已經查明,當年與我爹合謀的人就是青龍城內的木問,我第一個就要拿他來開刀,下一個就是我爹。”夏侯靜憤怒的說到。

    “郡主大義滅親,實屬難得啊,不過夏侯淳畢竟是你的親身父親啊,還需留他一命,只不過那天衍道人實屬可惡至極,定要將他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方纔解恨。”

    “雖然天衍道人已經伏誅,但他背後的勢力卻一直無從知曉,不過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查清,定要滅他滿門,只可惜我在那十萬大山中耽誤了整整十年時間。”

    “天衍道人我倒是有些印象,好像是來自十萬大山的神算門,這些隱居的大門派,時常會排出些傑出弟子到紅塵歷練,這天衍道人便是上任門主的嫡傳弟子,天縱奇才,只可惜心術不正啊。”

    “神算門,總有一天,我要將你從這個世界上除名,爲我的笑兒陪葬。”夏侯靜心裡這樣想着。外放的殺氣竟然令祖天元打了個寒顫。

    之二

    夏侯靜在祖家堡小住了幾日,便辭別而去了,她要儘快趕回十四門去,她已經耽誤了太多太多的時間了。

    臨行前,祖天元讓祖乾祖坤跟去了,說是想讓她幫忙帶到外面歷練一番,實際上夏侯靜明白,她是想讓這兩個兒子去幫他復仇的。

    他見祖乾對那把劍一直依依不捨,路上就乾脆讓他做了劍童,祖乾當然樂不可支。夏侯靜也挺喜歡這個孩子的,“等我辦完大事,就將這劍送給你吧。”這是夏侯靜對祖乾承諾。

    盤龍河上,最近一直都不平靜,經常有恐怖的吼叫之聲傳出,地動山搖,悠長跌宕,懾人心魄。

    “諸葛笑啊諸葛笑,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啊?嗚吼……”又是一聲長嘯。

    神龍第一次見到諸葛笑的時候,諸葛笑生命垂危,他一時興趣用自己的龍血救了他,十年後他任由諸葛笑出去,可一趟回來又是滿身傷痕,昏迷不醒,隻手中抓着一枚白玉寶劍,死死地不肯放手。當見到諸葛笑的那一刻,神龍便發起狂來了,他要是能出去,一定將那迫害諸葛笑的人殺了上百遍。

    半年時間過去了,諸葛笑就這麼一直處於假死狀態,這令神龍更加的抓狂,明明傷已經好了,就是不肯醒過來,神龍知道他出去的這幾天一定發生了不同尋常的事。

    神龍的不斷咆哮,也引來了不少強者的窺探,但毫無疑問的,這些強者不是摔死就是死於大陣的天罡之氣,更有人活活淹死掉。

    神龍這十來年跟諸葛笑的朝夕相處,感情不可謂不深,神龍早已將諸葛笑當成了生命中最至親之人,視爲己出。

    而大山深處,一位老人正一瘸一拐的來回踱着步子,臉上滿是滄桑,這段時間以來,他已經是心力交瘁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十四門的當家總管左善。“哎”一聲聲嘆息充斥着整個山洞。

    這焦慮的源頭還得從半年前的飛龍澗說起。

    慈溪正往飛龍澗趕,突然一聲悲鳴劃破天際:“我諸葛笑如若不死,定覆滅你十四門。”

    慈溪聞言,施展輕功,絕塵而去。

    待他達到飛龍澗時,地上已是一片狼藉,橫七豎八的躺着幾個蒙面人,地上還躺着一個小女孩,渾身是血,而這時活着的幾個蒙面人正朝着大山深處走去。

    “站住,諸葛笑在那?”

    幾個蒙面人明細一驚,有人出現在他們的背後,他們竟然渾然不覺,但轉過頭一看,發現時慈溪和尚,警惕頓消,慈溪可是他們的客卿長老,自己人。

    “見過長老!”領頭人忙上前見禮。

    “我剛纔聽見有人自稱諸葛笑,他人呢?”、

    “這,……,他已經跌入了飛龍澗了。”見慈溪臉色不好,領頭人冷汗直流。江湖上的睡佛之名,可是如雷貫耳,只要他心情不好,定然血染袈裟。

    “你…….”慈溪就要一掌結果了他的性命,突然看到了地上的女孩,“你別告訴我這個女孩是你們這次的目標?”

    “回….回…長老的話,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求長老饒命。”將領頭人跪地求饒,他身後的幾個蒙面人也紛紛跪地,連連磕頭。

    但已經晚了,只見慈溪抱起還有體溫的小女孩,雙眼瞬間凌厲,尤如一陣狂風颳過,迅速消失在了山林裡。而蒙面人的求饒聲也嘎然而止,頃刻,大漢齊齊倒地,七竅流血,已然命歸黃泉。

    慈溪剛纔,從飛龍澗便又傳來了一陣哀嚎。

    當左善得知此事後,大發雷霆,將私自接受任務的頭目就地正法,並且立即封鎖消息。要知道柏青青的父親可是與鐵笛侯齊名的穿雲侯柏雲,雖外界傳言柏雲懦弱,但能夠成爲一方諸侯,豈是庸人。

    可令左善更爲頭疼的是,據私自接受任務的頭目交代,東家竟然是現任鐵笛侯。

    但沒想到的是,消息很快就走漏了出去。柏雲像瘋了一樣對十四門發起了瘋狂的追殺,軍隊、武林高手齊聚飛龍山。

    十年來 多名門人到處逃竄,半年下來,所剩之人不過百餘人,這時,要是慈溪在就好了,可是慈溪以爲是左善接受了這違反門規的任務,也就含怒而去了。

    這天,左善拖着疲憊的身子將這幾十人重新帶回了老窩。他記得團團轉,不僅有違門主所託,還將十四門置於的萬劫不復之境,心中被愧疚與不甘充斥着,他必須要尋求一個萬全之策。

    “來人,準備一下,我們去白虎城。”左善要兵行險招,去與柏雲談判。

    翌日,一行人化妝而行,便踏上了前往白虎城的道路。

    一路上並無異常,雖然柏雲還在追殺,但畢竟風頭已經過去了,而十四門也受到了致命的打擊。

    可就在離白虎城不足半日路程的地方,左善正帶着手下人在一家路邊茶館歇息,只見一老嫗帶着兩個青年疾馳而過,老嫗輕裝,頭戴斗笠,白紗遮面,而後面兩個青年一人提刀,一人卻揹着兩把劍。

    本已疾馳而去,卻有折了回來,翻身下馬,來到茶館,在一角的桌子邊上坐了下來。“老闆,來壺茶。”濃眉闊眼的青年喊道。

    “老左,馬上就到白虎城了,您確定我們不是羊入虎口嗎?”一個與左善年齡相仿的老頭問道,粗聲大氣,抽着旱菸,其煙桿長三尺有餘,其正身竟然有三面刃,這人在江湖中 有個名號,三刃煙槍華嘯天,不知有多少綠林豪傑死於煙槍之下。

    “說實在的,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只能賭一把了。”左善嘆了口氣。

    “按我說,還不如直接殺進那白虎城,殺他個七進七出,豈不痛快。”一個絡腮鬍子猛灌了一口茶,大聲說道。

    這些話當然毫無保留的全落在了角落裡的三人耳中,老嫗不僅有些好奇, 她在說話之人的口中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但卻一時想不起來了,便轉眼看去,這一看,還真令他欣喜,還真是熟人。

    “左大師,一別十年,您老可安好?”老嫗衝左善道,聲音細膩,與此時的裝束完全不稱。

    “在下左善,但大師卻是愧不敢當,不知閣下是何方高人……?”左善注視片刻,不僅一驚,此人修爲之高,只看一眼,便猶如擡眼望雲雲更深,霧裡看花花影亂。

    “十年不見,難道左大師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嗎?”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從祖家堡趕回來的夏侯靜與祖乾祖坤兩兄弟。

    “莫非……..?”左善慌忙跪地,屬下左善,拜見門主。

    緊接着,幾十人紛紛跪地,“拜見門主。”

    “諸位快快請起。”夏侯靜上前扶起了左善。“左大師這是要去那?慈溪師父現在好嗎?

    左善再次跪地,“回門主,老夫有負門主所託,還望門主責罰。”

    “左大師你快快請起。”夏侯靜再次將左善扶了起來。“到底發生了何種變故?”、

    接下來,左善便一五一十的將所發生之事全部說給了夏侯靜。

    夏侯靜聽完,頗爲感慨,“左大師,這十年了辛苦你了,現在的結果還不是太壞,現在我回來了,不久,十四門會再次崛起的。”

    夏侯靜站了起來,然後接着說到:“左大師,你帶領着剩下的門人回飛龍澗吧。”然後衝着身後的祖乾祖坤說到:“祖坤,你也跟隨左大師一同回飛龍澗吧,祖乾,你隨我去白虎城走上一遭。”

    左善道了聲是,祖坤也點了點頭,雖然祖坤看上去濃眉大眼一副莽夫之像,但實則心細如毛。

    片刻,茶館便又歸於了平靜,它建於路邊,註定了只是過客,是別人的過客,同時駐足之人也是他的過客,。就如同夏侯靜與諸葛銘一樣,還有諸葛笑與柏青青,匆匆相遇,卻也匆匆別離,只是沒想到,彼此在心間已經烙下了深刻的印記,卻不知道此生還有無緣分再見?再見時又是怎樣的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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