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序的雄心壯志很快被打臉了。
當孟祥賀按照要求在中海市政府官方網站上，按照要求填寫好電子報名表格提交後，後臺冒出一個報名須知，報名參加招標的企業除了必須是本地企業外，還必須在網絡安全產品方面，最少擁有一項技術專利。
簡單點說就是，想進我這個公司上班，必須擁有大學文憑，要不然管你能力多強，一律不要。
孟祥賀一下傻眼了。
星劍是本地企業，但是公司名下卻沒有任何技術發明專利。
而報名到截止日期，一共一禮拜，就算現在發明專利，從申請—受理—審覈—複覈—授權，時間起碼在6個月以上，等拿到證書可以參加明年的招標會了。
孟祥賀沒想到鬧了個大烏龍，害得陳序興致勃勃而來，興味索然而歸。
但這個真不怪他。
中海市今年上半年的招標會報名就沒有什麼技術專利的要求，誰知道下半年突然搞個什麼專利要求出來了，一下子把中海大大小小上百家從事網絡安全產品的小公司小企業排除在外了。
而中海那幾家頭部企業舒服了，什麼也不用做就可以排排坐吃果果了，拿到項目後再層層下包給像星劍這樣的具體幹活的小公司小企業，賺的盆滿鉢滿。
強者愈強，弱者愈弱。
孟祥賀無奈的搖搖頭，看來只能從企業數據安全方面想辦法了。
這邊陳序離開公司後便去了實驗室。
昨晚上第一臺實驗性機器人已經組裝完成了，陳序把小白編寫的控制程序錄入到機器人阿杰的控制器裡，隨後用筆記本遠程重啓。
兩分鐘後阿杰重啓成功。
連接網絡——設計路徑——路徑規劃——到牆根去。
“滋—滋滋——”
機器人揚聲器裡發出一陣電流聲，然後腦袋側面的揚聲器網眼裡冒出了一陣黑煙，負載太大導致裡面的主板或者控制器之類的東西燒掉了。
陳序上去關掉開關，然後拆開機器人腦袋後面的蓋板檢查，是arduino2560控制器燒掉了。這個是低端產品，在負載嚴重過量的情況下，是有可能會燒掉的。
陳序到房間裡拿了一款高級點的arduino擴展版，Arduino GSM Shield。
換上後重新啓動，這次路徑規劃很順利。
機器人阿杰按照指示命令去到了牆根，然後兩條小機械臂按照設計規劃在空中揮舞了兩下，再次返回。
而機器人在運動中的各項數據，包括關節運動這些，全部都通過無線傳輸到電腦裡，小白在解析後，把其中的不足做了備份，然後再編寫新的指令，周而復始，循環不絕。
陳序則開始組裝新的機器人。
小白測試會越來越暴力，目的是拿到機器人在各種情況下的詳實數據，機器人阿杰一號本來就是組裝貨，沒有經過專業工程師的調校，用的材料也是最便宜的，經不住小白折騰兩天恐怕就散架了。
……
時間一眨眼過去了十天。
陳序一共安裝出30具機器人。
一開始要兩天才能裝一具，等到熟悉流程後，一天就能裝三四具。
雖然有些枯燥單調，不過陳序倒是對機器人的結構有了清晰的瞭解。不像紙上得來的理論終覺淺。
當然，那些機器人已經被小白玩壞掉十幾具了。
26號上午，陳序接到劉成林教授電話，讓他後天中午到京都參加一場自然語言處理的學術研討會，到時候會有國際權威專家蒞臨指導。
陳序答應後卻是想到了機器人組裝的問題。
其實這件事倒是不急，回頭等小白改造好那些機器人，可以編寫個程序讓它們自己安裝，不過總歸浪費時間。而時間在這個年頭就是金錢。
想來想去，他想到了那個外賣小哥。
那傢伙挺好玩的，而且在見識過社會的殘酷競爭後，也能認識到自己的不足，前幾天看他發薇信朋友圈，好像報考了信息安全方面的課程。
“把對方叫過來幫他安裝機器人？”陳序覺得這個想法不錯。
想到就做，他給張雲清，也就是那個外賣小哥發了個薇信視頻通話。
視頻很快接通。
張雲清正在送外面途中，手機應該是固定在電動車上，攝像頭正好對着他的臉，“老闆，有什麼吩咐？”
“我這兩天出差有事，實驗室那些機器人需要儘快安裝好，想請你過來幫我安裝一下。”
“只要錢到位，做什麼都無所謂。”
“行。那你現在過來，咱們面談。”
二十分鐘後，張雲清送完手上一單活後過來了。
陳序把工作任務跟他交代了一下，談好報酬後帶着他到公司物業那邊辦了出入卡，實驗室就算暫時交給他了。
張雲清回到實驗室到處看了看。
實驗室貴重物品不少，像激光焊接臺以及測量測試儀器價格都不便宜的，還有房間貨架上那些機器人組件，加起來恐怕要上百萬。
張雲清一開始覺得陳序心挺大的，就見過一次面就敢把實驗室交給他管理。
不過想想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這些儀器設備以及機器人組件，雖然買很貴，但他賣二手不說好不好賣，即使賣出去也不值錢。
可是他卻要承擔牢底坐穿的下場。
估計這也是那個陳序敢把實驗室交給他管理的原因。
不過張雲清很快不這麼想了。
他無意間看到了激光焊接臺下面，有一臺巨大的狂拽酷炫吊炸天的電腦機箱，水平放置在地板上，藍色水冷管發出幽蘭的光芒，開放式的機箱肚子裡就像F1賽車的機艙一樣，塞滿了各種配件。
張雲清仔細一看，驚歎道：“臥槽，這是IN WIN XFrame？”
作爲一名理工生，而且學的還是與電腦相關的信息安全專業，張雲清怎麼會不知道這款炫酷的機箱呢？市場價要一萬人民幣。
看到這個機箱，張雲清就知道了，這臺電腦不簡單。
蹲下去打開手機照明燈，仔細看了看機箱裡面的配置。
“臥槽……英特爾Xeon Platinum 8168的CPU；
太陽花G5004TB的固態硬盤；
麗臺Quadro M600024GB顯卡……”
看了幾個配件的型號後，張雲清目瞪口呆。
這尼瑪隨便算算都不止10萬塊了。
他收回剛纔的話，人家哪是心大啊，而是根本不差錢的土豪。
……
正往尚御豪庭趕的陳序，讓小白遠程連接上激光焊接機的攝像頭，然後把畫面通過藍牙發到了液晶顯示屏上。
當張雲清撅着屁股蹲在那裡看電腦機箱和配件時，陳序就便開車邊看顯示屏。
等到了尚御豪庭小區門口時，張雲清終於是從地上站起來了，到房間搬出機器人配件開始組裝。
“算你過關了~”
陳序笑說了一句，讓小白切斷了遠程連接。
回到剛租的小洋房裡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下樓時看到謝蘭在廚房裡做南瓜餅，而且餐桌上已經有半盤子了，陳序來到餐廳，拉開歐式靠背沙發椅坐下來，然後一隻腳踩在凳子上，捏起一個南瓜餅吃了起來。
恰好薇信來視頻電話了。
是沈宜秋。
接通後對面的沈宜秋應該是在走路，鏡頭一直在晃，也看不到，就聽到聲音，“你這兩天怎麼沒上學啊？”
陳序：“我退學了。”
沈宜秋驚問道：“什麼？退學了？什麼時候的事情啊，我怎麼不知道？”
陳序啃着南瓜餅說：“你又不是我老婆，我幹嘛什麼都告訴你啊。”
沈宜秋：“我問一下嘛，這麼衝幹嘛。”
陳序：“發生了一點不愉快的事情，然後我就退學了。9月份到清大去，跳級讀研究生。”
沈宜秋聽到這話停下來了，也終於看到了她的正臉，一張充滿古典韻味的俏臉滿是驚訝，“什麼，你的水平都能上清大了？”
在沈宜秋的認知中，陳序就是個程序猿，最多算是比較厲害的，畢竟上次破解了元旦病毒嘛，賣那個什麼數據發包地址還賺了幾百萬。
但她其實對陳序並沒有一個直觀的認識。
所以此時聽到他竟然能跳級讀清大才非常驚訝。
“你……咳咳咳……”陳序吃的有些快，再加上被沈宜秋這話激的想反駁，結果給嗆得練練咳嗽。
那邊廚房裡的謝蘭趕緊從水龍頭上接了一杯淨化水過來，“來，喝口水……”
陳序接過來喝了口，然後看着沈宜秋說：“清大最多讀一年，後年去卡梅隆大學讀博。”
沈宜秋不相信，“你就吹吧。卡梅隆會要你？”
陳序嗤笑道：“卡梅隆不要我？我還在考慮是去卡內基梅隆還是麻省理工學院呢！”
頓了一下陳序說：“我明天去京都參加學術研討會，要不要一塊去見識一下哥的風采？老師說了，到時候會邀請我上臺做學術報告呢！”
沈宜秋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吹牛！我不相信。”
陳序：“你愛信不信，不信拉倒。”
“你這麼一說，我還真得去看看了。高鐵還是飛機？”
“高鐵吧。我對飛機比較恐懼，那麼大一坨飛在天上，萬一要是……”
“行了！閉嘴吧。”
陳序看着被掛斷的視頻通話，摸着下巴琢磨了起來，這個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