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斜眼看着邱石手中的追蹤器，綠燈逐漸熄滅，紅燈亮起。
邱石也注意到這點，將追蹤器向前一扔，說道：“走，咱們下車追。”
莫展輝趕忙將柺棍橫在邱石身前，說道：“老邱，你給我拉到吧！距離廳長家還有幾公里呢！外面大雨，我怎麼走？”
邱石扶了扶眼鏡，說道：“林詩翼也不一定去廳長家，不行！我要下車看看。”
“你少來！”莫展輝再次攔住即將下車的邱石，掏出電話，“他不可能去別處，你等着我叫派出所，讓人開輛車來。”
半個小時後，我們換了一輛車，直到車開進廳長家的小區，追蹤器綠燈纔開始亮起。
莫展輝大急，馬上撥通廳長的電話，很久！終於有人接聽。
“喂！莫局長吧！”
莫展輝摁了免提，雙手緊握住方向盤，我從後面都能看得出他在緊張，緩了好久，“林詩翼，不要多添罪孽。”
“哈哈，林詩翼？笑話，莫局，咱們好久不見，廳長必須死。”
我們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電話那頭的聲音明明的就是林詩翼，爲什麼他要否認？
莫展輝率先反應過來，“林詩翼，你少打馬虎眼，趕快放了廳長。”
電話另一頭沒有說話，只是發出“恁，恁。”的悶響，想必的廳長是被人封住了口鼻發不出聲來。
莫展輝直接掛斷電話，我們在廳長家樓下下車，莫展輝小聲嘀咕道：“老邱，你和孫葉上去，我去房後堵截。”
對於這一安排，我們沒有疑義，莫展輝這個殘廢打不能打，跑不能跑。
說罷，我和邱石靜步來到大門前，廳長家是一棟複式樓，防盜門被虛掩着，沒有完全關閉，我和邱石本能的加足了小心，我直接將防盜門拉開，邱石一個貓腰躥了進去。
當我闖進去的時候，血，我看到屋裡全是血，死一般的寂靜。
邱石蹲在一具女屍的旁邊，回頭看看我，皺着眉頭說道：“這是廳長的夫人。”
我上前一步，差點吐了出來，眼前躺着40幾歲的女人，光着身體，被人開膛剖腹，五臟六腑全都流了出來。
拐角的樓梯處還在往下順延着血流，我順着樓梯上去，廳長！被人捆綁，倒掛在樓梯上，瞪着大眼睛，人已經斷了氣。
距莫展輝撂下電話不過幾分鐘的時間，當時，我明顯感覺廳長還活着。
我和邱石蹲下身子，只見，廳長的脖子被開了一個小口，倒掛的姿勢，加速了血液流動，也加快死亡時間。
我仔細看了看廳長死亡的位置，真是殘忍，從這個角度來看，剛好能看見樓下的一幕，也就是說，廳長被倒掛在樓梯的拐角處，視線剛好能看見自己老婆被人開膛的畫面。
我在樓梯處比着角度，邱石看出我的意圖，解釋道：“不用比了，林詩翼是現先將廳長倒掛在樓梯上，然後放血，眼看着老婆被殺死。”
這種殺人手法實在太殘忍了，如果單按報復手法，這種殘忍程度，我做不出來。
不一會兒，門外聽見莫展輝的聲音，“什麼情況，爲什麼沒有動靜，小孫，老邱，你們還健在嗎？”
邱
石皺着眉頭喊道：“你死了，我們都死不了，趕緊上來。”
當莫展輝看到廳長的屍體時，又是皺眉，又是犟鼻子，臉色鐵青，別提有多難看了。
莫展輝在樓上樓下轉了一圈，失望的走到大廳內，通知了刑警隊，興致缺缺的坐在沙發上，“這回捅大簍子了，廳長死了，我是直接責任人。”
邱石笑呵呵的說道：“老莫，你在跟誰哭窮，應付上級的辦法，你會沒招？那你這麼多年局長是白乾了。”
莫展輝雙手攥拳，在空中揮舞了兩下，說道：“我不是沒招，主要是林詩翼，這孫子陰晴不定，又神出鬼沒，他從我手裡逃走，好說不好聽啊！”
這時，我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連夜雨還在下着，手機鈴聲莫名響起，我拿起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短信！
我打開短信，上面幾個字讓我震驚，“長旺飯店，我還你一頓酒。”
我考慮是否將短信的內容告訴莫展輝他們，但是轉念一想，帶着莫展輝很有可能壞事，林詩翼好像有話對我說。
我來到沙發前，打了一個哈欠，說道：“莫局，失陪了，我不陪你們玩了，困死了。”
邱石疑問道：“小孫，現在三更半夜，你要去哪兒。”
我搖頭說道：“你們都說了，林詩翼神出鬼沒，看來秦大師不出馬，誰也抓不住他，與其在他身上浪費時間，還不如讓好精神，去找我的白如夢呢！”
莫展輝擰着眉頭，指着我說道：“你小子整天琢磨着白如夢，早晚死在她手裡，你就別不聽勸。”
我嘿嘿一笑，向外走去。
長旺飯店，那是一天前，我和林詩翼喝酒的地方，現在是凌晨，飯店會開門嗎？
既然他約了我，不管開不開門，聊兩句也好，我來到長旺飯店，裡面開着燈，透過窗戶，我看到林詩翼神情木訥坐在靠窗戶的位置，眼睛只注視着前面的酒杯。
我推開門，飯店內除了林詩翼再無其他人。
我帶着笑容，坐在林詩翼對面，說道：“怎麼着，大林，準備自首了？”
林詩翼表情沒有變化，點着一顆煙，又遞給我一顆，“莫展輝那種笨蛋，還想抓我？”他向窗外望了望，疑問道：“就你一個人來？”
我點頭，“既然你只給我發了短信，帶一幫警察來，豈不是很不夠朋友。”
“夠朋友！但你不怕我跑？”
“你想跑，我也攔不住！”我同樣轉頭看了看窗外的陰雨天，“大林，但願雨過天晴後，你還能保持這份淡定。”
林詩翼對我笑了笑，喊聲喊道：“服務員，上菜！”
不久，一箇中年男人，雙手端着盤子，放在桌上，我轉目一看，應該是這裡的老闆，雙手還在顫抖，臉上透着惶恐，一看就是林詩翼用了強橫的手段。
老闆幾個來回之後，酒菜都被端了上來，林詩翼不擡眼皮的說道：“你可以繼續睡覺去了，我們吃完，會把賬錢留下。”
老闆點頭應了兩聲，像逃命一樣離開。
林詩翼將眼前的啤酒分別斟滿，和我幹了一杯，對我說道：“小孫，我注意你很久了，能不能幫我一件事。”
“
不能！”我搖頭，斬釘截鐵的說道。
林詩翼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着外面的天氣，說道：“再過一會兒，天就會亮，雨也會停，我的時間不多了。”
“你到底是誰？”
林詩翼將酒倒滿，說道：“我是誰不重要，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告訴就好，秦大師近況怎麼樣？”
我皺着眉頭，這下對上號了，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兩個人，現在全糾結在一起了，“很好，馬上又要娶老婆了。”
林詩翼笑了，彷彿笑得很滿足，也很開心，將啤酒一飲而盡，說道：“替我祝福秦大師！”林詩翼轉過頭，收起笑容，“姚莎莎怎麼樣了？”
我不知道林詩翼爲什麼會這麼問，以他這種角色，本不應該聽說過秦絕，更不應該知道姚莎莎，畢竟姚莎莎已經瘋了三年之久，三年前，林詩翼還在警校上學。
我將啤酒喝完，抹了抹嘴巴子，說道：“病得不輕，總把當成她的死鬼老公，天天粘着我。”
“呵呵！”林詩翼的笑容有些慘淡，“你喜歡莎莎嗎？”
我搖頭，說實話，姚莎莎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人，尤其是那淡淡的微笑，不能說一笑傾城，起碼也有讓我不死不休的衝動。
“哎……”林詩翼抄起酒瓶，咕咚，咕咚，將整瓶的啤酒喝乾，我看得出，他眼中掛着一絲晶瑩，估計是喝酒喝猛了。
他臉上帶着苦笑，對我說道：“姚莎莎的病，秦大師可以治好，替我給他捎句話，就說林詩翼說得，拜託你照顧莎莎。”
我急忙搖手，別說照顧姚莎莎了，我現在欠了一屁股情債，先有易芯宇的掛名老婆，後有小娜死而復活，指不定什麼時候，白如夢又在從哪冒出來。
呵呵，我也是苦笑一番，對着林詩翼說道：“對不起，我做不到，兄弟心有餘而力不足，要是被我女朋友知道，我就離死不遠了。”
說話間，林詩翼第三瓶啤酒下肚，“你女朋友？哈哈……哈哈哈……如果是殺手血漫的話，兄弟你還是別考慮了。”
我瞪大眼睛，林詩翼的“知識”普及程度，遠超過我的想象，連這麼生僻的人，他都能聽說過，好像還很熟。
我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怎麼接下面的話茬，一道耀眼的燈光，將我下面的思路閃碎。
不用看，那是探照燈的光芒，莫展輝拿着擴音器在外面喊道：“裡面的人聽着，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快快放下武器投降。”
“哎……”林詩翼一隻手擋住燈光，悻悻地對我說道：“我說過了，這個局長沒腦子。”
說罷，門被推開，邱石走了進來，“你的套路過時了。小孫，趕緊出來。”
莫展輝和邱石這兩個老人精，原來早就看穿我的把戲，欲擒故縱，暗中跟着我，我出去？我纔不出去呢，談話正事緊要關頭，林詩翼很有可能知道白如夢在哪兒。
邱石走到桌前，“林詩翼，兩條人命，你認不認？”
林詩翼腦袋無力的甩了甩，“老哥，我認！他們一家人的命，都是我殺的。”
我轉頭一看，邱石瞪着眼睛，嘴巴也張大，嘴脣帶着顫抖，“林……林……你叫我什麼？”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