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莫局，我和邱哥還用在家等消息不？”

莫展輝抄起柺棍，一邊走一邊喊道：“等你妹啊！你現在跟家等，有什麼意義。”

一天的奔波，秦家來回數趟，這一天經歷的事兒，太複雜了。

我們又從新坐回車內，一個小時的車程，莫展輝不停抱怨道：“這一天天的，多少來回，老秦非住在偏遠山區，氣死我了。”

我們回到警隊之後，直接去了小號，號房內沒有被破壞的跡象，門鎖是也完好的。

莫展輝說道：“可能是老秦暗中放了他。”

我不解，爲什麼秦絕會放他走，好歹通知一下我們也好，這下好了，所有的線索都斷了。

邱石在莫展輝身後說道：“老莫，發通緝令，如果林詩翼消失，廳長那關，你過不去。”

莫展輝嚥了一口唾沫，“媽的，通知市局，發通緝令，封鎖各大交通出口。”

莫展輝完全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一天前，邢屍動亂，鬆海市早就封了，目前爲止還沒解禁，林詩翼跑不出鬆海市。

莫展輝氣沖沖的來到辦公室，攤開地圖，準備佈置抓捕行動的時候，隊長謝新山快步走了進來，對着莫展輝恭敬的說道：“莫局，林詩翼在火車站被捕。”

這個林詩翼也是真夠笨的，都跑出來，難道不知道鬆海市封城了嗎？

車內，我隱隱約約感覺到事情沒那麼容易，小號是什麼地方，能不知不覺的逃走，林詩翼怎麼會笨成這幅摸樣。

火車站附近的派出所，我們下車的時候，看着天空月朗星稀，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林詩翼性格變化，都是在電閃雷鳴的情況下。

我站在原地，邱石看到我的異樣，走過來問道：“怎麼了，你是不是對林詩翼被捕感到奇怪？”

我點頭，說道：“邱哥，你看看現在的天氣。”

邱石擡頭看了一眼，馬上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哎呀，這個棒槌。”

派出所，莫展輝上去就是通亂摸，果然，在林詩翼身上找到一把鑰匙，這把鑰匙和老李手裡那把一摸一樣。

氣得莫展輝上去就是一個大嘴巴，“姓林的，說！你這鑰匙從哪偷來了。”

林詩翼驚慌看着鑰匙，“不知道啊！莫局，天地良心，我真不知道這把鑰匙什麼時候跑到我兜裡的。”

邱石走上前去，在莫展輝耳邊說了兩句。

莫展輝和邱石退了回來，說道：“小孫，你的意思是，只有打雷下雨的時候，林詩翼的另一面纔會顯現嗎？”

我點頭，說道：“不錯，剛纔我翻了眼手機，今天夜裡還有雨，咱們等一下就知道了。”

莫展輝看着手裡這把萬能鑰匙，說道：“這的確像秦家那把，不過，手銬他是怎麼打開的？我明明記得給他關小號的時候，他身上的警用器械都被下了。”

邱石一陣苦笑，說道：“你就別琢磨這事了，萬能鑰匙都能莫名其妙的跑到他手裡，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莫展輝將鑰匙揣進內衣的口袋裡，又吩咐了幾名片警，把林詩翼反銬在暖氣上，

一副蹲不下去，又站不直的姿勢，看着就累人。

聽說警察每次逮住小偷，都採用這種姿勢，當不當，正不正，就是受罪。

一個小時後候，我看林詩翼臉上掛着汗水，搬過一把凳子讓他坐下。

莫展輝在一旁不鹹不淡的說道：“你倒真是好心眼兒，小心他反咬你一口。”

我坐在林詩翼對面，笑呵呵的說道：“大林，你說你要還給我一頓酒，沒記錯吧！”

我說這話完全是爲了試探，林詩翼先是木訥，然後匆忙點頭，說道：“小孫，沒問題，我還你幾頓酒都可以，你先幫我證明一下，案發時候我喝醉了，根本不具備殺人能力。”

我鄭重的點頭，豪爽的說道：“沒問題，但是，大林！案發時間，我並不在現場，這點，我沒辦法給你證明。”說完，我遞給他一根香菸。

林詩翼連連搖頭，顯然，對香菸很抗拒，我淡淡笑了笑，自己點着。

“大林，說說這個案子吧！就說張曉紅，你既然都結婚了，有了老婆，還把張曉紅帶在身邊，你是不是很殘忍？”我問。

林詩翼滿臉全是傷心的表情，“我也不想這樣啊！可是曉紅說懷了我的孩子，我不忍心看她……，哎，我真是笨死了。”

說着，林詩翼開始哭了出來，我最看不慣男人流眼淚，當然，我也曾有過這種片段。

我看以林詩翼這種狀態，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相信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線索。

片警的辦公室內，只有幾把凳子，和一張長椅，莫展輝先佔了茅坑，躺了上去，不一會兒就打上了呼嚕。

我也是困得丟轉兒，走到辦公桌前，眼睛似睜似閉的和邱石聊了起來，我不經意間，看了眼牆上掛着的鐘表，凌晨一點半。

我強打着精神，向窗外看去，夜空很明亮，月亮顯得格外耀眼，看來天氣預報又在騙人，這種天氣怎麼會下雨。

邱石正處於半昏迷狀態，我的眼皮越來越沉，逐漸地…

……

“轟隆”一聲炸雷，將我驚醒，我糊里糊塗的站起身，發現對面邱石不見了，轉頭一看，邱石正在暖氣旁，愣愣的盯着那一條孤零零的手銬。

莫展輝也起身了，抹了抹眼睛，走到暖氣旁邊，說道：“誰讓你們兩個睡覺的，栽了吧！一下雨，林詩翼就變成超級賽亞人了。”

邱石無奈的站起身，看了看莫展輝，說道：“你孃的，你怎麼不看着？”

一句話將莫展輝堵了回去，我問：“邱哥，林詩翼是什麼時候跑的？”

邱石再次蹲了下來，指着手銬說道：“時間不長，我比你們早醒來幾分鐘，睡夢中隱約聽見點動靜，當我睜眼的時候，林詩翼已經不見了，手銬掛在暖氣上，還在來回蕩悠。”

莫展輝一拍腦門，“姓邱的，你是不是誠心，明白他沒跑多遠，爲什麼不追。”

邱石擡手撫了撫眼鏡，對着莫展輝的腳下，“呸！”然後，走到辦公桌前靜坐下來。

我看着邱石的舉動，原來他也有可愛的一面。

莫展輝耷拉着腦袋，

坐在邱石對面，沒有底氣的說道：“怎麼辦啊？廳長這一關，我是過不去了，哎……”

邱石臉上幸災樂禍，學着莫展輝的樣子，嘆氣連連，“老莫，說你笨蛋，有些時候，你比誰都雞賊，說你聰明吧！一到節骨眼上，你的智商就跟不上，我問你，他丟不丟對咱們有什麼影響嗎？你不想知道陰雨天的林詩翼，下一步動作是什麼？”

說罷，邱石從兜裡掏出一個類似遙控器的東西，上面的綠燈一閃一閃的。

莫展輝不經意間擡起腦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臉上的興奮別提有誇張了，“老邱，還是你鬼主意多，你什麼時候在他身上裝了追蹤器。”

邱石，目不轉睛的看着追蹤器上閃爍的綠燈，說道：“這個東西，接收範圍只有800米，你騎在他身上找鑰匙的時候，我偷偷放進去的。”

莫展輝笑着說道：“太好了，你看看，他現在到哪兒了？”

邱石頓時沒了興趣，“莫局長，我手裡的玩意還沒那麼高科技，看不出來他去哪兒了。”

“那管屁用啊！”莫展輝不滿的說道。

邱石眼睛突然睜大，我湊了上去，閃爍的綠燈消失，紅燈亮起。

邱石緊張的說道：“按照時間算，林詩翼應該是步行，現在他超出了接收範圍，老莫，你分析分析，他有可能去哪兒？”

“我草！還分析個屁啊！都脫離控制範圍了，趕緊走了，外面撞大運去。”莫展輝向門外跑去。

邱石來到駕駛室前，問道：“雨天，夜路不好走，還是我來開吧！”

“滾！滾！滾！滾一邊兒去，你瞧不起殘疾人啊！”莫展輝將車門關好。

我無解，邱石的追蹤器，接收範圍只能控制在800米左右，也就是說，一旦，脫離這個數字，追蹤器就會失靈，可是，林詩翼四面八方哪兒都有可能去，莫展輝這麼漫無目的的開車，簡直就是瞎貓找死耗子。

我不解，莫展輝只朝着一個方向開，難道有什麼想法嗎？

我坐在後面，問道：“莫局，您這條路，是開向哪兒啊！”

還沒等莫展輝回話，邱石說道：“老莫，停車！”

一腳急剎車，邱石拿着手裡的追蹤器，綠燈閃爍。

莫展輝呵呵一笑，“這條路，是通往廳長家的，第一：林詩翼在晴天的時候不敢回家，這也證明我的判斷，第二：他嘴裡說有重要的事情，我想了很長時間，什麼事能比殺妻殺子還重要呢！”

邱石囑咐道：“老莫，你慢點開，看樣子，林詩翼一直是以步行前進，不要讓他發現。”

莫展輝發動了汽車，可是，剛開了沒兩步，就熄火了。

莫展輝一拍方向盤，“媽的，沒油了。”

邱石馬上皺起眉頭來，“嘿！你除了掉鏈子還能幹點正經事不？你爲什麼不早點加油。”

“這他媽賴我是嗎？你也不看看這一天，我這車跑了多少地方，加多少油，也不夠這麼開的。”莫展輝着急上火的說道。

邱石向窗外望了望，“這三更半夜的，上哪去找加油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