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絕的話讓我害怕，我不在乎生死，但是，我的夙願還沒有達成。

這個白如夢有什麼秘密，我愣了一會兒，問道：“秦大師，那今天查案，還要不要帶她去？”

秦絕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頭。

秦絕話內的含義，白如夢已然是個危險人物，爲什麼查案的事，還要帶着他呢？

我不解，莫展輝站起身來，說道：“好了，咱們該出發了，去叫你那位情人？”

我有些不悅，但也懶得廢話，“用不用喊上石頂武？”

莫展輝搖頭，“那個老小子，除了搗亂別的也沒什麼用處，沒有衝鋒陷陣的活兒，就別帶她去了。”

我們三人開車來到刑警隊，邱石早早在檢驗科等候，莫展輝臉上寫滿了興奮，“老邱，好消息，我知道兇手是誰了，血漫，這下沒跑了。”

“哦！”邱石只是淡淡應了一聲，再沒有過多的表情。

邱石和莫展輝一冷一熱相比，局長先生臉上有些失落。

邱石向裡屋走去，冰冷的臺案上，躺着淺田大佐的屍體，“既然知道兇手是血漫，怎麼抓捕？她用得什麼手法，將淺田大佐殺死？還有，東三省的刑警都抓不住血漫，就憑你個瘸腿局長，我真不明白，你昨天跟老秦談什麼了？”

我們被邱石澆了一盆冷水，雖然話不中聽，但卻是事實，就憑我幾個人，連血漫在哪兒都不知道。

邱石臉上除了失落還是失落，“既然老秦不管，這件案子想破太難了，必須掌握血漫的殺人證據，要不然，你們認定的兇手，就是廢話。”

我們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莫展輝坐在屍體旁邊，靜靜的想着，一時間，我們又卡住了。

血漫！血漫！這位傳奇的女殺手，到底運用的什麼手法？

莫展輝就像石雕一樣，定格在屍體旁，半個小時後，邱石有些不耐煩，說道：“各位還是該幹嘛幹嘛去吧！在這裡乾等着，也沒什麼用，淺田大佐的屍體，我還是交給鑑定中心吧！畢竟是個重要人物，要是在刑警隊出了什麼閃失，老莫，第一責任人是你。”

我沒有意見，如果秦絕不出手，看樣子，希望的確不大。

我回頭看着白如夢，一樣冷淡的表情，這個謎一樣的女人，到底有什麼玄機？

就在邱石踏出門口的一刻，“我好像知道血漫用的什麼手法了？”莫展輝眉頭緊鎖，死死盯着屍體。

邱石在門口停住腳步，慢慢轉過身子，靜靜等待莫展輝的下文。

這一刻，沒人說話，莫展輝腦門上滲出汗水，突然，眼皮猛然睜大，那份從未見過的自信，出現在莫展輝臉上。

莫展輝站起身來，嘴角微微一笑，“你們以爲局長是吃乾飯的嗎？沒點本事怎麼領導千軍萬馬。”

邱石在門口聽得直撇嘴，“你先說說，少吹牛！”

莫展輝將我叫到身邊，讓我從桌上拿來一個燒杯和一隻橡膠手套，還有針管。

我不解，莫展輝用這些東西是要做實驗嗎？

莫展輝拿起燒杯，“好比，這就是人

的氣管！”說着，用針管刺穿橡膠手套，將手套套在燒杯上。

莫展輝微微一笑，來回抽拉針管，燒杯內的空氣被抽空，莫展輝指着屍體臉上的傷口，“如果類似的這種東西卡在氣管處，再將肺裡的空氣抽乾，一個正常人，撐不過一分鐘！腦袋會迅速充

血，形成這種顏色！”

邱石莫名的看着屍體，“老莫，臉上的傷口怎麼解釋。”

莫展輝將針管一抽，連帶着橡皮手套被抻了出來，“這個傷口是鏈接橡膠的出口，人死的時候，嘴一定會閉得很緊，如果從口腔將橡膠抻出，勢必會破壞屍體，也會留下線索，這樣做，就會無聲無息製造殺人案！”

我仔細想着莫展輝的推斷，來到屍體旁，來回比劃着，理論上這種做法是完全可能，淺田大佐暫且不提，財政局局長被殺的時候，兇手是怎麼做到的，用橡膠之類的東西封住氣管，人死後，在刺破臉頰，將兇器取出？

局長會任人宰割嗎？這是不得不考慮的事實。

白如夢走到桌子前，將兩個曲別針纏繞在一起，一頭有尖，纏繞的另一根帶着倒鉤，白如夢將兩根曲別針插進橡膠手套，倒鉤的一頭勾住手套，向回一拉，手套從燒杯抻了出來。

莫展輝一拍巴掌，“白小姐心思縝密啊！和我推理的差不多。”

白如夢臉上露出一絲冷笑，“莫局長，如果有橡膠之類的東西，處在真空狀態，根本拉不動！不用針管抽空氣，人也不可能活過兩分鐘。”

莫展輝一拍額頭，“對啊！兇手只需要把堵在氣管的橡膠取出來即可，看來我想複雜了，白小姐好頭腦。”

案件一點點被捋清，手法得到認證，關鍵就是兇手，秦絕說是血漫，決不是毫無根據，但是，血漫人在哪裡，即便就在鬆海市，兩百萬人口，豈不是要大海撈針嗎？

最可氣的是，沒人見過血漫的真實面目，發通緝令也於事無補，除了指望兇手自首，別的……嗨！

這只是我的猜測，但是莫局長好像有不同想法，將邱石拉到角落裡，摟着邱石肩膀，二人竊竊私語起來，當我想湊近偷聽的時候，二人已經結束密謀。

莫展輝一臉壞笑的看着我，邱石一陣無奈搖頭，“老狐狸！”說完，轉身走出檢驗科。

此時，白如夢也湊了過來，我們二人好奇的眼光一起看着莫展輝，莫展輝哈哈傻笑，“告訴你們吧！兩件案子可以併案了，手法這麼相似，我沒有理由不併案調查，走！去財政局，看看當時的監控錄像。”

對啊！我當時怎麼想到這一點呢？財政局屬於財務重地，監控範圍肯定會不留死角，大概是離開警界太長時間了。

我們來到財政局，邱石沒有跟來，大概是跟莫展輝密謀了什麼。

我們走進監控室，局長辦公室門外，樓道內對角，有兩個攝像頭，監控着樓道，一覽無餘。

早上八點40時，局長姍姍來時，掏出鑰匙打開門進去，兩個攝像頭看不出什麼區別，局長身材不高，帶着帽子。

莫展輝臉上的信心很足，我不知道局長哪來

的自信，莫展輝將監控調到大門的位置，攝像頭處於俯視角度，對着財政局大樓的門口！

莫展輝對財政局的人員問道：“這個攝像頭能調整角度嗎？”

工作人員解釋道：“可以的，但是需要有人在監控室調整角度，才能看到不同的位置。”

我不明白莫展輝爲什麼這樣問。

莫展輝又將樓道內的監控，調到案發前的凌晨，按下快進鍵，從午夜12點到凌晨6點，快速播放了一遍，夜間，財政局是不能關燈的，樓道里燈火通明，期間沒有人出沒，但是，監控在播放到5點左右的時候，監控突然出現一片漆黑，大概十秒鐘的時間，便恢復正常。

莫展輝暗暗點頭，沒有多說什麼？這時，手機鈴響起，莫展輝接通電話，“喂！老邱，怎麼樣了？……恩，差不多，好，就這樣吧！估計這案子是破不了。”

財政局“一遊”我們算是無功而返，在上車之前，我看到莫展輝躲在最後，正在打電話，好像有什麼事不能告訴我，表情很嚴肅，難道在跟邱石打電話嗎？

當莫展輝走過來的時候，我問道：“莫局，您在跟誰通話，有什麼事，我不能知道嗎？”

莫展輝露出一絲苦笑，“我剛纔給老秦打電話，他已經找到兇手了。”

“什麼？”我和車內的白如夢同時說出，白如夢趴在車窗前，“莫局長，真的嗎？秦大師找打兇手了？在哪兒？”

莫展輝臉上又露出一陣壞笑，“刑警隊，咱們回去審他（她）吧！”

車內，我看到白如夢表情放鬆了許多，我們倆坐在後面，莫展輝開車，我側頭伏在白如夢耳邊，小聲說道：“如夢，我知道昨天晚上就是你。”

白如夢嘴角淡淡一笑，同時小聲的迴應我，“孫葉，如果真是我，你打算怎麼樣？”

“娶你！”我鬼使神差的說出這兩個字，幾乎沒有猶豫，完全發自於本能。

聲音不大，但足夠堅定，也足夠前面的莫展輝聽見，一個急剎車，我和白如夢同時向前傾。

透過反光鏡，我看到莫展輝臉上一陣驚恐，我知道莫展輝接下來想說什麼。

我擺着了身子，“莫局，我現在什麼都沒有，我不在乎如夢出身來歷，這件事，我會和秦大師交待清楚。”

“哦，哦！那好吧！恭喜你。”莫展輝說完這句話，眉宇間多了點憂愁，繼續開車。

白如夢又笑，只不過笑容內，多了一分苦澀，“娶我，你既然知道我來歷不明，還敢娶我？當你破完這三件案子，恢復刑警的身份，還不是一樣嫌棄我！”

說不出來的感覺，當時，我也笑了，自己看不見表情，肯定很難看，“刑警，早就不屬於我了，你承認昨天是你，我可以什麼都不要。”

白如夢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心裡掛念着死去的女友，一心要爲她翻案，另一邊又說要娶我，你真是兩不誤啊！”

我笑得更難看了，腦中快速過了一遍，“如夢，小娜是因爲我而死，我有責任還她一個清白，對你！我的心已經交出去了。只要你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