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彩愕然回頭,滿臉不可思議的看向張文冕。他沒有想到,這張文冕的報復竟然來的這麼快。
真他孃的毒啊!
張彩心中暗罵:我擦你麼的,你他娘招惹的麻煩,現在卻要把老子踢出去頂缸?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嬸也不能忍啊!
見衆人都看向自己,張彩直接指着張文冕罵道:“張文冕,你他孃的還能要點臉嗎?你自己辦事不力招惹的麻煩,想把老子推出去替你頂這個缸?門都沒有!”
他們這些文人一向都是講究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哪怕是私下裡互相捅刀子,面上陰陽怪氣,也是不會吐露一個髒字的。
像張彩今日這樣直接開罵,衆人頓時大跌眼鏡。
張文冕的面上,閃過一絲戾氣,冷笑道:“張大人,爲內相分憂,本就是咱們的分內之事,你怎麼能說是爲我頂缸呢?實在是在下之位低微,不夠資格去給內相領這個罪名。不然的話,在下自己就去了,哪裡還需要勞煩張大人你……”
張彩冷哼一聲,向劉瑾抱拳道:“內相,我並非不願爲內相分憂。只是,張文冕這落井下石的小人實在是可惡。只要內相先處置了他辦事不利、招致大禍的罪名。我願隨便內相安排,哪怕是拿走我的項上人頭,也在所不惜!”
說完,張彩眼含殺機的看向張文冕。
張文冕聽到張彩的話,心中猛然就是一驚。他知道,若是劉瑾真的採納了他的主意的話,爲了安撫張彩,說不定真的會處置了他。他之前都已經表態,願意做任何事。更何況,若是要論起來的話,他本來就是罪不可恕!
劉瑾厲聲喝道:“吵吵吵,都要火燒眉毛了,你們能不能同心協力,想出辦法度過此次難關?”
看着張彩,劉瑾心中又浮上了張文冕的主意。不得不說,若是真的到了無計可施的地步,這倒也不失爲是一個可以度過難關的好辦法。
張彩身爲當朝吏部尚書,地位是足夠的。而且,朝野上下均知張彩是自己的人。若要說他瞞着自己對卓不凡出手,也是很有可能的,因爲除了要給自己開路之外,張彩跟卓不凡本來就有過節。
對張彩來說,攻擊卓不凡算的上是一舉兩得。所以,完全解釋的過去。
張彩也看着劉瑾,想要看劉瑾怎麼決定。
不只是張彩,在場所有人,都盯着劉瑾。想要知道劉瑾接下來的決定。
劉瑾以拳掩口,輕輕咳嗽了兩聲。看着周圍心腹看他的目光,他知道,還是不能馬上就決定這麼做。要是他真這麼做了,身邊的人恐怕就真的要離心離德了。
現在危機關頭,他不能失去人心。
所以,劉瑾頓了頓,還是開口問道:“張大人,你有沒有什麼好主意啊?”
張彩沒有立時開口回答劉瑾的問題,而是看向了劉瑾,直看的劉瑾心中發毛。他這才道:“內相,你覺得,即便是這次的事情跟您撇開了關係。您跟陛下的關係,還能恢復到之前嗎?”
劉瑾微微一愣,然後嘆了口氣,道:“即便是這次的事情扯不到咱家的身上,咱家也不免要跟陛下之間生出隔閡。更何況,卓不凡和張永之流肯定也不會放過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他們一定會趁機挑撥咱家跟陛下之間的關係……”
遙望着夜色,劉瑾忽然變得多愁善感了起來,幽然道:“世人只見咱家風光無量。誰曾見咱家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劉瑾看向張彩,接着道:“這也是咱家這次決議要對卓不凡出手的原因之一。他不過是出現在陛下身邊區區數月而已,就已經把陛下蠱惑的五迷三道的。咱家今日多次求見陛下,卻都被拒之門外。長此以往,哪裡還有咱家的生路?”
張彩道:“解決了卓不凡,就會有生路嗎?有一句話,今日我必須要跟內相說。”
劉瑾道:“事到如今,咱們一榮俱榮、一辱俱辱,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劉瑾的目光緩緩在張文冕和張彩等人的臉上掃過,道:“咱們只有同心協力,才能度過此難關啊。不然的話,咱們別說風光依舊,若是讓卓不凡和張永那些人獨得聖眷的話,咱們連保住性命都是奢望了。”
張彩冷笑道:“內相以爲,解決了卓不凡和張永之流,便可以高枕無憂嗎?”
看到張彩那滿臉不屑的態度,劉瑾心中也是一陣憤怒,不過,他強忍着沒有發作,冷然問道:“張大人就不要再賣關子了,直接說吧!”
張彩道:“現在,內相跟陛下之間的隔閡已經產生。即便是沒有卓不凡和張永,也會有王不凡和李永什麼的。殺了卓不凡,非但不會讓您跟陛下之間的關係恢復,反而會讓陛下對內相更加的疏遠……”
張彩看了劉瑾一樣,見劉瑾眉頭緊鎖,滿面愁容,顯然是認同了他的話,便接着道:“甚至,讓陛下知道卓不凡死於內相之手,以陛下現如今對卓不凡的信任。說不定還會給卓不凡出頭,來向內相您興師問罪!”
劉瑾嘆了口氣,道:“那依你看,咱們現如今該怎麼辦?”
張彩的眼中閃過一抹厲色,沉聲道:“事已至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聽張彩說到這裡,劉瑾臉色頓時一變。
而一旁的張文冕,則是直接失聲驚叫道:“你想怎麼樣?”
張彩沉聲道:“讓神機營開炮!”
張文冕道:“陛下可還在裡面……”
張彩直接打斷道:“蠢貨,陛下已經被卓不凡勾結那些強人給殺了!”
劉瑾深深呼出一口長期,道:“然後呢?”
張彩道:“然後……現如今,朝中能力挽狂瀾者,唯有內相了……”
劉瑾的眼中,閃過一抹亮色,聲音有些發顫的道:“咱家,真的可以嗎?”
張彩道:“歷史都是由成功者開創的。武則天尚且可以身登大寶,做天下第一人,內相便不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