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看了卓不凡一眼,道:“她自幼就被許配給成國公府的大朱……”
說完,朱厚照淡淡的看了卓不凡一眼。
卓不凡的表情,頓時一僵。
現在,卓不凡不得不承認,其實他心中對於徐飛雨,並非是什麼感覺都沒有。之前,他以爲那是對這個與衆不同思維更接近後世人的女子的同情。
但是,自從昨日知道自己的第一個女人竟然就是徐飛雨後。卓不凡想了很久,他知道,事實絕非這樣,他心中對徐飛雨的愛意,是無法否認的。
特別是徐飛雨說出那句“你是我的男人,我寧願死在你的懷中”的時候,卓不凡感覺到了撕心裂肺的痛。
可是,卓不凡來到這個時代這麼久,自然知道,這個時代禮法的嚴苛。
徐飛雨既然跟成國公府訂了婚,那就生是成國公府的人,死是成國公府的鬼!
卓不凡以爲,朱厚照定然是要勸他不要跟徐飛雨過於接近。畢竟,他跟朱麟都是跟朱厚照最能玩到一起的人。朱厚照自然不希望自己跟朱麟鬧的不愉快。
可是,讓卓不凡詫異的是,朱厚照竟然開口道:“你放心,朕並不是要讓你遠離郡主。朕看的出來,郡主喜歡你,你也喜歡郡主。而郡主和朱麟,卻是互相都看不順眼。既然如此,那爲什麼不能互相喜歡欣賞的人在一起,而非要因爲先輩的一句話,就讓兩個人在一起一輩子不高興?”
卓不凡目瞪口呆,他沒有想到,朱厚照竟然能說出這麼一番思想超前的話來。
這番話,放到後世沒有任何的問題,但是放到這個時代,可就着實有些驚世駭俗、離經叛道了。
“朕可是深知其苦啊……”
朱厚照幽然一嘆,然後上前拍了拍卓不凡的肩膀,道:“放心去吧,不管你做什麼,只要不是十惡不赦之事,朕都會支持你的。就跟,你支持朕一樣!”
聽着朱厚照這番推心置腹的話,卓不凡心中一陣感動,看着朱厚照,道:“臣也是!”
施禮告退之後,卓不凡就到了偏殿旁邊徐飛雨養傷的房間外面。
徐鵬舉專門從王府挑選了連個乖巧聽話的小丫鬟,讓伺候徐飛雨。
看到卓不凡走近,那兩個小丫鬟的眼中,明顯略過一絲懼意,忙低頭施禮。
現在,卓不凡在這些王府下人的流傳之間,一定被形容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要知道,王府侍衛昨日可是足足傷亡近四百人。這些下人跟侍衛之間,很多都相識,卓不凡大開殺戒,自然在這些下人之間廣爲流傳。
“郡主在休息嗎?”
卓不凡輕輕問了一聲。
那小丫鬟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忙搖了搖頭。不過,卻一直都沒敢擡頭。
此時,徐飛雨正抱膝坐在牀上發呆。聽到卓不凡的聲音,忙倒在了牀上,把頭別向了牆壁一側,閉上了眼睛,那修長的眼睫毛,猶如蝴蝶翅膀般輕輕翕動着。
她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卓不凡。
昨日,她受傷頗重,自己以爲挺不過去了。見到卓不凡,心中激盪,就說出了那句話。卻是沒有想到,在王府醫官的治療之下,竟然沒有大礙。
這一整天,徐飛雨一直都在考慮這個問題,到底該如何面對卓不凡?
若非昨日機緣巧合的話,她是說什麼都不會跟卓不凡說出那番話的。
聽到卓不凡走進房中,徐飛雨的芳心,忽然劇烈跳動了起來,那略顯英氣的嬌面之上,也浮上了一絲紅暈。
那小丫鬟說徐飛雨沒有休息,卓不凡才踏步走進了房中。看到徐飛雨睡得正想,卓不凡本該轉身離去。可是,鬼使神差的,不但沒有走,反而一步步走向了牀邊。
感覺到卓不凡走進,徐飛雨的芳心跳動的更快了。
卓不凡輕輕走到窗前,叫道:“郡主……”
徐飛雨芳心之中很是糾結,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卓不凡。所以,索性繼續裝睡。
她本來以爲,見她不醒,卓不凡就會退出去。可是卻沒有想到,卓不凡竟然在牀邊的錦墩上坐了下來,沒有一點兒要走的意思。
就連卓不凡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只是,心中迫切的希望能多看徐飛雨幾眼。
看着牀上的徐飛雨的背影,卓不凡苦笑道:“怎麼會這樣……”
徐飛雨忽然很是緊張,想要聽聽,卓不凡會說些什麼。
頓了頓,卓不凡道:“你的那些在世人看來離經叛道的想法,我能理解,是真的能理解。只能說,你是生錯了時代,生錯了地方。”
“你知道嗎?在幾百年後,這世上都是一夫一妻的制度。而且,男女平等,男子能做的事情,女子也都能做……”
聽着卓不凡描述的那種畫面,徐飛雨不由得悠然神往,下意識的轉身問道:“真的嗎?”
話一出口,兩人都愣在了那裡。
片刻之後,還是卓不凡率先打破了尷尬,點頭道:“真的。”
徐飛雨道:“幾百年之後的事情,你怎麼知道?”
卓不凡看着徐飛雨的眼睛,笑道:“我要說我就是從幾百年後而來,你信嗎?”
徐飛雨白了卓不凡,嬌嗔道:“沒個正形。”
那剎那之間展現出來的迷人風姿,讓卓不凡不由得微微一愣。
見卓不凡直愣愣的盯着她,徐飛雨俏面一紅,別過了頭去。
半晌之後,徐飛雨忽然忍不住問道:“你跟蘇姑娘之間……”
卓不凡看着徐飛雨,點了點頭,道:“是,我以爲她是我的女人。”
徐飛雨聽明白了卓不凡的話,芳心之中,浮上了一絲酸楚,隱隱還有一絲的後悔。忍不住暗想:若是當初他知道是我的話,會不會……
卓不凡看着徐飛雨,問道:“你討厭我嗎?”
徐飛雨微微一愣,沒有想到卓不凡會忽然問出這句話。她本來想說討厭。可是卻又怕跟當初一樣,鬼使神差的錯過。猶豫片刻,還是低垂螓首,輕輕搖了搖頭。
卓不凡微微咬了咬牙,上前一把攥住了徐飛雨的柔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