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一球進洞，哈哈笑道：“所以，你是想要問朕要銀子嗎？”

卓不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陛下英明。”

正德點頭道：“朕答應你的事，自然不會反悔！”

說完，正德就吩咐錢寧去叫邱聚過來。

本來，邱聚掌管內庫和宮裡的各個倉庫，平日裡也是住在紫禁城的。但是八虎都有個習慣，只要一有空閒，就會想盡一切辦法往正德跟前湊。以免長時間不見，失了聖眷。

今日，邱聚正好是在豹房的。

不多時，邱聚就來了。他訕笑着上前，躬身行禮道：“陛下，有何吩咐？”

正德正玩得興起，擺手道：“你跟小卓子說吧。”

邱聚知道卓不凡現如今在正德心中的地位，所以，對卓不凡的態度很和善。笑眯眯的問道：“不知，卓大人有何吩咐？”

卓不凡向邱聚使了個禮，道：“吩咐不敢當。是這樣的……”

當下，卓不凡就把南鎮撫司修繕工坊，需要銀兩的事情，跟邱聚說了一下。

卓不凡本來以爲這在正德面前都不算是事兒，皇上富有天下，這點銀子算什麼。

沒想到，邱聚竟然皺着眉頭道：“陛下，皇莊今年的收成並不好。修建豹房又需要大量的銀兩。現在，咱們內庫也沒有多餘的錢啊。”

聞言，卓不凡微微一愣，心中暗想，這邱聚不會也是那劉瑾一夥兒的，在故意刁難自己吧？

邱聚似乎也是看出了卓不凡心中所想，忙向卓不凡解釋道：“卓大人，真不是咱家要刁難你。是這內庫現在，確實沒錢……”

當下，邱聚就大倒苦水。

聽邱聚一說，卓不凡這才明白。原來，正德也很缺錢。

雖然正德是一國之君，但是這國家的錢財，卻並不是都歸他來隨意支配的。戶部每年交給內庫的銀子是有限的。而且，內庫中的銀子，也不全是正德一個人的。

紫禁城裡面光太監和宮女，那就是數萬人，吃喝拉撒都得正德花錢。而正德唯一的外快，恐怕也就是城外的幾座田莊了。可是又能頂什麼用？

雖然在劉瑾控制朝政之後，一直都是不打折扣的滿足着正德的各項開銷。但是，卻僅限於是正德的開銷。

就比如，正德要修建豹房，劉瑾滿足。但是撥給內庫邱聚這裡的銀子，也僅僅是夠修建豹房和紫禁城的開銷而已。再想要做別的，可就沒錢了。還得向戶部申請。其實，也就是向劉瑾申請。

天下賦稅，七分歸司禮監，三分歸戶部。更何況，現在戶部也是在劉瑾的掌控之中。

剛纔還滿口的答應卓不凡，說一定兌現承諾。現在，聽邱聚說完，正德也微微有些好意思，訕笑道：“這樣，明日一早，我就讓人把老劉叫來，咱們問他要銀子。”

卓不凡還能說什麼，只得向正德謝恩。可是這心裡，卻還是有些失落的。他知道，只要是讓劉瑾參合了，就不會那麼順利了。劉瑾要是不給自己穿小鞋，那他就不是劉瑾了。

有了新鮮的遊戲，正德自然是徹夜未眠。徐鵬舉幾人，也玩的是不亦樂乎。

一直到天亮，正德都還是神采奕奕，還向卓不凡道：“小卓子，自從你讓朕步入暗境之後，朕這精神，更是大勝從前啊。”

說着，正德拍了拍卓不凡的肩，一副“好兄弟，一輩子”的爽朗表情。看的一旁肅立的錢寧更是滿臉的幽怨。就像是被人搶走了心上人的大閨女。

正德說話算數，次日一早，就讓人去傳喚劉瑾。

徐鵬舉那三位公子爺，也完全都被這檯球給迷住了。

往日裡，陪正德通宵之後，他們次日一早就會回府休息。但是這次卻是沒有一個人離開，三人還跟正德約定，吃了早飯，稍微休息一下，就繼續開戰。今日，可就要加賭注了。

趁着吃飯的功夫，三人都要求卓不凡也給他們做這麼一套檯球。

能跟這幾位最頂尖的公子爺搞好交情，卓不凡自然求之不得。當然不會拒絕，再說了，這也不是什麼爲難的事。當下，就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或許，就連徐鵬舉三人都沒有意識到，不知不覺中，卓不凡靠着遠遠超前這個時代數百年的奇思妙想，已經融入了他們的圈子。他們並沒有把卓不凡當成是一個下人，而是當成了可以跟他們論交情的朋友。

正德傳喚，劉瑾自然不敢怠慢。沒等正德幾人吃完飯，劉瑾就趕來了。在正德面前躬身道：“奴才叩見皇上！”

擡頭看見卓不凡竟然跟正德幾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劉瑾的目光，比錢寧還要幽怨。他可是看着正德自小長大的，可是，卻又何曾有過這種榮幸？

正德放下筷子，直接開門見山的道：“老劉啊，小卓子要修繕南鎮撫司的工坊給朕做東西，你撥給他一些銀子。”

聽正德是在給卓不凡要銀子，劉瑾自然不願意。他本來是準備把卓不凡排擠到南鎮撫司坐冷板凳。

可是，卓不凡這纔去幾天，就把北鎮撫司給收拾了。還連錦衣衛現在僅存的稽查天下江湖門派的職權都給拿走了，眼看着就要把石文義那個錦衣衛指揮使給架空了。要是再給了他足夠多的銀子，那還了得？劉瑾又怎麼可能情願。

可是，他又不能讓正德下不來臺。

沉吟了一番，劉瑾開口道：“陛下，戶部的賬上，現在也沒有什麼銀子啊。開銷太大，韃靼年年犯邊，光是邊軍，就花去了不少。更何況，今年陝西糧荒……”

接着，劉瑾就是大吐苦水。反正，就是一句話，沒錢。

聞言，正德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劉瑾說沒錢，他總不能逼着劉瑾生錢吧？

當下，正德只得道：“好吧，那等戶部寬裕的時候，再給小卓子吧……”

聞言，卓不凡心中微微失落。可是卻又無可奈何，他總不能死纏爛打把？

劉瑾心中暗暗嗤笑一聲，開口道：“陛下，奴才這些年，也存了點銀子。既然卓大人要用，那奴才自己出五百兩給卓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