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牟斌就將卓不凡限時讓衆人回去的事情跟石文義說了一下。
牟斌冷笑道：“在屬下看來，那廝說不定還以爲南鎮撫司是什麼好差事，可是來了一看，見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樣，這就惱羞成怒了。還恐嚇南鎮撫司的人若是不在一炷香的時間之內回去，就全部開除。現在，倒要看看他怎麼能下得了臺！”
石文義皺了皺眉沒，道：“本官剛進來的時候，見那個名叫蔣鬆的千戶，鬼鬼祟祟的向南鎮撫司去了……”
牟斌冷笑道：“那廝說是要去看看那邊的笑話。屬下看來，他八成是想着左右逢源呢。既然他不知好歹，那以後就讓他跟着那姓卓的吧！”
石文義正想要開口，一個錦衣衛百戶忽然急急忙忙跑了進來。
見狀，石文義不由得眉頭微微一皺。
牟斌忙道：“大人，這是我派出去讓盯着南鎮撫司那邊動靜的人。”
說完，牟斌就向那錦衣衛百戶沉聲喝道：“指揮使大人當面，你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火燒屁股了？”
那錦衣衛百戶忙施禮道：“卑職參見石大人。”
然後，急道：“是南鎮撫司那邊出事兒了。咱們的人去他們那邊看笑話。本想看看一炷香的時間到了之後，他怎麼下臺，可是，那裡面的人，忽然就衝出來把我們給打了。那些人各個武藝高超，兄弟們都不是對手啊。”
牟斌怒聲道：“那別的人呢？”
那百戶道：“除了卑職跑的快一些逃回來之外，其他人都被他們給抓回去了。”
牟斌怒道：“真是豈有此理，他憑什麼抓咱們的人？“
那百戶哭喪着臉道：“他們說，南鎮撫司是軍機重地，無論什麼人，除非是有皇上的旨意，否則，一律不準踏進南鎮撫司門前十丈之地！”
牟斌怒聲道：“那你們怎麼不跑？就在那裡等着人家動手？我的臉，都讓你們給丟盡了！”
那百戶道：“那些人的身手矯健的很，沒等兄弟們反映過來，就都被他們給控制住了。”
牟斌怒聲道：“集結人手，跟老子過去要人！他奶奶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怎麼，剛來錦衣衛第一天，就想要立威嗎？”
本來，牟斌是想着要給卓不凡一個下馬威，這纔將南鎮撫司的人全部調走。現在，不但沒有給卓不凡什麼下馬威，卓不凡反而把他的臉打得啪啪響，牟斌又怎麼受得了。
而且，眼看着自己的人被卓不凡抓走，若是他今日不出頭的話，讓他在一衆手下面前怎麼擡得起頭來？以後讓他怎麼跟卓不凡去鬥？所以，牟斌馬上就糾集了人手，要去跟卓不凡要人。
吩咐完，牟斌回頭看了石文義一眼，見石文義面無表情，牟斌就知道，他是默許了。所以，心中大定，片刻功夫，就糾集了兩三百名錦衣衛。出門直奔南鎮撫司而去。
看着牟斌離開的背影，石文義喃喃自語道：“那小子身邊的人手到底是哪兒來的？”
聞言，一旁的一個充滿了文士儒雅之氣的千戶開口道：“這個，並不是很清楚。只不過，之前聽那蔣鬆說，那些人都是四川口音。”
“四川口音？”石文義不借道：“他身邊怎麼會忽然多出了那麼多的四川人？”
那千戶道：“卑職這就派人去查那些人的底細。”
石文義點了點頭，又問道：“若是那邊起了衝突，有了傷亡，本官身爲他們的上官，也脫不了干係，依你之見，你覺得本官該如何是好？”
這名千戶名叫張文國，乃是石文義自己招募的一名落魄秀才，算是石文義的幕僚，石文義平日裡有什麼疑惑，都會跟這人商議。
聞言，那千戶張文國道：“大人不必擔憂。不論今日發生什麼事，都是那卓不凡挑釁在先，還無端扣押北鎮撫司的人。牟同知前去討人，他們卻對牟同知動手，即便是出了事，也跟大人全不相干。所以，若是起了衝突的話，反而更好。”
石文義不解的道：“起了衝突，怎麼反而會好呢？先生何意？”
那千戶道：“現在，內相早就已經對那姓卓的恨之入骨。若是能趁機殺了那姓卓的，想必內相也一定會很高興的。到時候，大人在內相面前，可就又是大功一件啊。”
聞言，石文義眼前不由得微微一亮。雖然自信卓不凡那邊的幾十個人手不會是牟斌手下那幾百人的對手，但是石文義行事一向謹慎，還是向身邊的親信吩咐道：“你現在馬上帶着本官的親衛去助牟同知一臂之力。”
“遵命！”那親信了應一聲，就快步出門。
石文義的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喃喃自語道：“姓卓的，既然是送上門來要讓本官在內相面前立功，那本官可就不客氣了！”
……
南鎮撫司。
錢寧一開始見牟斌給卓不凡下馬威，心中還暗暗高興，想要看看卓不凡如何能下得了臺。可是，隨後看着那些跟卓不凡一起來的武士竟然在卓不凡的喝令之下毫不猶豫的打了北鎮撫司的人，錢寧心中就微微開始有些擔憂了。
不論今日之事到底是誰的原因，卓不凡打了北鎮撫司的人，怕是總要有些麻煩。而他又是跟着卓不凡一起來的。怕是自己也脫不了干係啊。
想到這裡，錢寧忙開口道：“卓兄弟，我覺得，你還是把北鎮撫司的那些人給放了吧？若是真跟北鎮撫司衝突起來，皇上也一定不會高興的。到時候，怕是會有麻煩啊？況且，你們這麼些人，若是一會兒北鎮撫司的人來了，你們也逃不了便宜啊……”
卓不凡自然聽的出錢寧是在往外撇開他自己的干係。
卓不凡冷冷一笑，道：“這就不勞錢千戶費心了，你放心，到時候萬一皇上怪罪下來，我一力承當，不會連累你的。”
錢寧此時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卓不凡如此膽大包天，竟然膽敢跟跟北鎮撫司硬抗的話，他說什麼都不會來湊這個熱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