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馬監由管轄養馬人員進而統領禁兵始於永樂時；這支禁兵最初的來源，是從各地衛所挑選的精壯之士，以及從蒙古地區逃回的青壯年男子；這支禁兵不屬親軍指揮使司所轄的上十二衛，但地位顯然高於上十二衛，是禁兵中的禁兵；這支禁兵的職責是“更番上直”，擔任宿衛。

換言之，皇宮之中的禁衛軍，都是歸御馬監管轄。

所以，劉瑾纔會對張永如此忌憚。

卓不凡接過一個禁軍遞給他的馬繮，開口道：“公公，這兵仗局不是也是屬於內宮二十四衙門之一的嗎？怎麼會在宮外呢？”

張永此時剛剛翻身上馬，居高臨下地瞥了卓不凡一眼，哈哈笑道：“是誰跟你說的內宮二十四衙門就都要在紫禁城裡面呢？兵仗局還下轄火藥司，那麼危險的東西，怎麼能在宮裡放。”

卓不凡一想也是，宮裡怎麼可能會允許有火藥存在。難道每天讓皇上睡在炸藥堆旁邊？那出了什麼問題誰負擔得起？

“多謝公公指教！”

卓不凡又恭恭敬敬施了個禮，這才翻身躍上了馬背。還好，在西安府的時候學會了騎馬，不然的話，還真的會很麻煩。

在這個時代，不會騎馬，要比後世不會開車還更加不方便。

張永看上去心情確實不錯，招手讓卓不凡跟到他的身邊，然後又向卓不凡道：“不只是兵仗局在宮外，還有浣衣局，也在宮外。”

張永身邊的那些御馬監的太監和四衛營的禁軍看到張永對卓不凡的態度，他們看向卓不凡的目光，也悄然恭敬了很多。

兵仗局所在的位置，已經臨近京城的城門了。是由好多個院子和庫房組成的。每個院子，多分別負責製造不同的兵器和軍械。

卓不凡本來還希冀着張永千萬別漏了去火藥司。因爲，卓不凡總不能跟張永說，他跟着來兵仗局，就是想要去火藥司看看吧？

卓不凡知道，張永說是巡查，可並不代表他會面面俱到的將所有的地方都檢查一遍。到了張永這個地位，是沒有必要事必躬親的。他只要保證自己下屬的部門可以正常運作即可。

讓卓不凡意外的是，張永似乎對火藥司也很是上心，到了兵仗局之後，他第一個去的地方就是火藥司。

見狀，卓不凡不由得心中暗想。難道，這張永對火器也感興趣嗎？這樣的話，自己前世所學，說不定就能派上用場了。自己還可以因此更受張永的看重。

想到這裡，卓不凡的心思不由得活泛了起來。

經過今日之事，卓不凡知道，自己應該是徹底被劉瑾給盯上了。還真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要是知道在劉瑾面前展露宮裡會引起劉瑾的注意，惹來這麼大的麻煩的話，卓不凡是說什麼都不會跟劉瑾動手了。

而且，知道現在，卓不凡想起劉瑾那充滿邪氣的內功，後背還是陣陣發涼。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前世在武俠小說中看到的《吸星大法》。

卓不凡意識到，若是自己不能攀附到一個足以抗衡劉瑾的人，那麼自己將面臨着很大的麻煩。而眼前的張永，無疑是卓不凡現在最好的選擇。

跟着張永走進兵仗局的門，一股濃烈的火藥味就撲鼻而來。聞着火藥和硫磺等等熟悉的味道，卓不凡剎那恍惚，彷彿感覺自己回到了前世的兵器實驗室一般。

一個身穿跟卓不凡同樣款式宦官服的中年太監迎了上來，向張永施禮問好。

卓不凡本來以爲張永是來視察槍炮和火藥的。可是，讓卓不凡驚訝的是，張永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那些煙花做的怎麼樣了？”

什麼？煙花？卓不凡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可是，他們接下來的對話，卻讓卓不凡知道，自己沒有聽錯。

只聽，那個中年宦官彙報道：“回公公的話，一切進展順利。除了咱們兵仗局火藥司的匠戶，小的還去請了許多善於製作煙花的民間手藝人。不會耽誤事兒的。”

張永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馬上過年了，趕緊給咱家弄出來。到時候，只要咱家把這件禮物獻上去，皇上一定會很高興。到時候，看劉瑾那廝如何跟咱家搶這個風頭！”

那中年宦官忙躬身應下。

還真是在造煙花？聽到張永和那中年宦官的話，卓不凡的鼻子差點氣歪了。

這兵仗局火藥司，就相當於後世的華國國家科學院的兵器研究實驗室了吧？可是，這些傢伙不想着好好研究火藥和兵器鑄造，竟然把時間和精力都用來製作煙花了嗎？

果不其然，進了火藥司的製作間，看到忙忙碌碌的匠人們，都是在忙着製作煙花。

卓不凡不禁一陣悲哀，要是指望這幫貨，何時能讓中國的熱兵器技術得到質的飛躍？

跟着張永一個個製作間看過去，卓不凡發現這些工匠製作的煙花還是很有水準的。不過，若是讓自己來做的話，肯定可以比這做的更好。

以卓不凡對火藥的研究水平，製作一個小小的煙花，那不過是小菜一碟而已。

這個時代，是沒有後世的那種的小鋼炮煙花的，所以，不管工匠們怎麼做，都不可能達到後世的那個水準。

跟着張永轉了一圈，卓不凡忽然心中一動。

一開始，見張永急着來火藥司，卓不凡還以爲他是對火藥和槍炮感興趣，還準備憑着自己的專業技術讓張永更加的看重自己。

進了火藥司，見張永只是對煙花感興趣之後，卓不凡這會兒還是有些失望的。

不過，看到那些工匠製作煙花的水準，卓不凡心中忽然靈機一動。若是張永對槍炮火藥感興趣，自己前世的專業知識可以派上用場。他對煙花感興趣，自己不也同樣可以一次讓他更加看重嗎？

這時，一行人正好將兵仗局巡查完畢，張永又跟火藥司的監工太監仔細叮囑了一番讓加快趕製煙花之類的話，這才帶着卓不凡一行出了火藥司，去別處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