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凡在御膳房門外晃悠了一上午,都沒有看到蘇淺雪的影子。他也就不再對這個守株待兔的方式抱任何的希望了。
看着御膳房精心準備的各種風味的八寶粥被源源不斷地向各宮送去。卓不凡忽然心中一動,暗想:若是皇后坤寧宮的八寶粥能由自己去送的話,豈不是可以打聽到蘇淺雪的下落了嗎?說不定還正好就能遇到蘇淺雪呢。
想到這裡,卓不凡心中的那股悸動就再也遏制不住了。
而且,往各宮送膳的事情,正好就是章公公來負責的。卓不凡覺得,若是自己懇請的話,章公公應該是不會拒絕的。
在尚膳監的這些天,卓不凡也已經把尚膳監的基本情況給弄清楚了。
這尚膳監的掌印太監,其實是大太監張永。除了尚膳監,張永在宮內還掌管着乾清宮、御用監諸事,兼提督尚膳、尚衣、司設、內官諸監,豹房、浣衣局、混堂司等也都是張永負責。
雖然這個宮裡權勢最大的太監是司禮監秉筆太監劉瑾,但是要論兼職最多的內臣,卻是非張永莫屬。足見正德皇上對他的信任。
這尚膳監,除了掌印太監張永之外,另外還有提督光祿太監孫承祖,總理太監王貴全。接下來,才輪得到管理太監章玉,也就是那位將卓不凡帶入宮中的章公公。
雖然尚膳監的掌印太監是張永,但是,因爲張永實在是事情太多,他平日裡的精力也主要放在御馬監。所以,這尚膳監的具體事務,一般都是由提督光祿太監孫承祖來負責的。
御膳房,僅僅只是尚膳監所掌管的事務之一。平日裡整個宮城裡的各種吃食,也都是由尚膳監來負責採買的。所以,尚膳監的油水,還是很大的。
可是,採買事宜,卻都被孫承祖牢牢把控在手中,由王貴全具體負責。跟章玉這位管理太監,沒有任何的關係。
卓不凡現在也隱隱覺得,章公公將自己帶入宮中,或許就是爲了要跟王貴全爭奪話語權。現在,自己的那一手涮鍋絕技,儼然已經成爲了章公公上位的重要依仗。
所以,卓不凡覺得,自己要去給坤寧宮送粥這區區小事,章公公應該還是不會不答應的。
拿定主意之後,卓不凡便去找了章公公。
自從進宮之後,這還是卓不凡第一次主動找上章公公。看到卓不凡露面,章公公還微微有些驚訝。
聽卓不凡說明來意之後,章公公詫異的道:“你去坤寧宮幹什麼?”
卓不凡笑道:“小的就是想要看看皇后娘娘住的坤寧宮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並沒有別的心思,還望公公準允。”
正如卓不凡所預料的那樣,章公公想了想,便開口道:“反正總要有人去的,你想去,咱家便派你去吧!”
卓不凡聞言大喜,忙施禮道:“多謝公公!”
章公公擺了擺手,道:“去吧。”
其實,按說卓不凡屬於牛羊房。這送膳的事情,有專門的太監去負責,是怎麼都輪不到他的。只不過,章公公這個管理太監就是專門負責這些事情的。他一吩咐,卓不凡頓時就成了傳膳太監中的一員,負責將坤寧宮的臘八粥給送過去。
不過,卓不凡並沒有選擇去給皇后娘娘送膳,而是討了個給坤寧宮的那些太監宮女送膳的機會。
到了坤寧宮之後,卓不凡趁着給那些太監宮女送粥的機會,見人便問,坤寧宮有沒有一個名叫蘇淺雪的宮女,可是問了大圈,卻沒有一個人知道蘇淺雪是誰。
卓不凡頓時又失落了起來。他又哪裡知道,夏皇后因爲嫉妒蘇淺雪的美貌,自從蘇淺雪進入坤寧宮,便給她取名阿醜。整個坤寧宮,怕是知道蘇淺雪本名的,便只有那位孟公公了。可是孟公公一直侍候在皇后的身邊,卓不凡又怎麼見得到。即便是見到了,人家身爲坤寧宮的管事太監,又怎麼可能會搭理卓不凡一個小小的尚膳監送膳小太監。
本來以爲,只要能到了坤寧宮,便可以打聽到蘇淺雪的消息。卻是沒有想到,問了那麼多的人,竟然都說沒有聽說過蘇淺雪這個人。卓不凡的心情,頓時沉入了低谷。連做事的興致都沒有了。但是,整個尚膳監都在忙,就連牛羊房的管事太監,也顫顫巍巍的在院裡指揮着馬長貴等人往冰窖裡面搬東西。卓不凡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上前應付了事。
次日,卓不凡的生活就又恢復了之前的狀態。
下午的時候,見已經沒有什麼可忙碌的,馬長貴等人就完全搞的定。
卓不凡正準備回耳房休息,忽然有小太監上前對卓不凡說:“卓公公,門口有人找你。”
卓不凡那晚可謂是一舉打出了氣勢和地位。
現在,不僅是馬長貴等人,尚膳監的其他小太監,對卓不凡也是客氣的很。
聽那小太監說有人找自己,卓不凡還是微微有些詫異的。現在在這宮裡,還有誰會來找自己呢?若是章公公的話,他是不可能這麼讓人來通傳的。
帶着滿心的詫異,卓不凡來到了尚膳監的門口。
一見卓不凡出來,一個胖太監就笑眯眯地向卓不凡道:“小卓子,可還記得咱家嗎?”
卓不凡一看,竟然是剛進宮時,跟章公公去淨身房認識的那個胖太監陳公公。
卓不凡忙施禮道:“記得記得,怎麼可能忘了陳公公您呢。”
陳公公笑眯眯的道:“咱家還以爲你忘了呢。饞着你的那什麼涮鍋,咱家左等右等,卻是都不見你來找咱家呢。咱家只好親自來找你了。”
雖然因爲在坤寧宮沒有打聽到蘇淺雪的消息,卓不凡的心中實在是有些失落。但是,卻又不能不直接得罪了陳公公。當下,只得解釋道:“不瞞公公您說,我一直都在牛羊房做事,時間實在是太緊,一直沒有空出功夫去見公公,還望公公見諒。”
聽卓不凡說他是在牛羊房,陳公公詫異道:“章公公不是找你來做菜的嗎?怎麼會又把你給安置在牛羊房了?”